起點
下午兩點,《天生偶像》的節目錄制現場。 路玨背靠著墻壁上碩大的金漆色的“a”字,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 將分針撥回十分鐘之前。 當路玨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睛時,率先映入他的眼簾就是由一堆代碼組成的虛無時空。 他則跟超級賽亞人登陸地球似的,被固定在一個鴿子蛋似的橢圓形艙體里。 幾乎是在路玨開始環顧四周的瞬間,一道機械男聲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歡迎來到‘愛與拯救’系統,我是系統058號,是在接下來的角色扮演游戲中專門負責引導您完成任務的輔助npc。】 路玨敏銳地捕捉到了它話里的關鍵字眼:“任務?” 系統058號肯定道:【是的,任務。】 不知道是不是路玨的錯覺,他似乎聽到了對方在他的腦海里嘩嘩翻頁的聲音。仿佛他的腦子里有一片專屬于那位系統先生辦公的區域。 不多時,系統058號再度開口: 【您所需要做的,就是陪一個缺愛的小可憐演戲,讓他體會到他之前不曾體會過的被需要、被珍視的感覺。當然,任務完成后,您可以獲得一筆相對可觀的報酬。】 背靠金山的路玨自動無視了系統058號的后半句話,卻被那個慘兮兮的賓語擊中了。 他問:“為什么是我?” 系統058號的答案很現實:【因為您是系統檢測出來,距離該小可憐最近的,善良且容易心軟的人選。所以選擇您的話,您同意的可能性比較大。】 路玨挑眉,反其道而行之地問:“那如果我說我不愿意呢?” 系統058號短暫地沉默了一瞬,說:【如果您選擇拒絕的話,那么,我們將為那個缺愛的小可憐重新匹配一位心地善良的人。只不過在匹配到之前,他或許還將獨孤地在黑暗中行走很久。】 路玨聽了它的描述,遲疑了幾秒,但最終還是控制不住地心一軟,回答:“……行吧。” 路玨的話音剛落下,他的眼前就驀得一黑。 對方像是在怕他后悔,以至于都沒給他機會問的再詳細一點。 例如那個小可憐是男的還是女的,多大了,他認識嗎,自己在其中扮演的又該是怎樣的一個角色。 以及,在這個所謂的系統里所發生的一切會影響他所生活著的現實世界嗎? 可惜一切都來不及問。 路玨只能沉默地承受著那翻山倒海般向他涌來的,如同坐過山車時的失重感。 路玨再次睜開眼睛時,就已經是在這個《天生偶像》的節目錄制現場了。 同時,他的腦海中還出現了一本花里胡哨的《游戲手冊》。 【用戶:路玨。】 【扮演角色:逐夢娛樂圈的素人。】 【任務:努力在這個選秀節目生存下去的同時,找到那個缺愛的小可憐,然后用您熱情似火的性格溫暖他。完成度0/100】 光是一個扉頁就看的路玨眼珠子疼。 他合理懷疑諸如“熱情似火”之類的詞匯其實是系統058號的惡趣味,但是他卻懶得浪費口舌去辯了。 只是路玨越往后翻,他語塞的程度就越甚。 請問訓練時常兩年半,曾經在海外某知名娛樂公司以rapper的身份solo出道,發有個人ep兩張,為人沉默寡言、十分高冷但業務全能的人設是怎么回事……? 說好的純素人呢?而且寡言、高冷的形容詞說的是他嗎? 路玨在腦海內無語地重復了一遍,企圖向那位系統先生討要個說法。 系統058號會錯了意:【不用謝我,這是我觀看了歷屆選秀之后總結出來的最吃香的人設。】 路玨追問:“那訓練時常兩年半,還發過ep是怎么回事?” 系統058號一聽這話似乎更來勁了:【這算是我私自給您開的金手指。可以讓您一出場就吸引全體人的目光,而不是讓他們真的把您當成一張白紙。】 路玨心累:……謝謝你哦,可我真的只是一張白紙。 很快,路玨就發現了另外一件讓他更不淡定的事情。 ——選手自評時,系統自作主張地給從來沒有接受過唱跳培訓的他選了個a。 覺得自己在這100個人實力能擠進前七的a。 他覺得自己快窒息了。 不愧是你,系統,坑人有一手:) 而此時的演播廳里,集人氣與實力于一體的節目召集人費忻舟和幾位各有所擔的專業偶像一一出場。 同時,噴繪有各個等級的房間里,幾塊超大顯示屏悉數亮起。 路玨可以清晰地聽見來自隔壁的,足以把屋頂掀翻的歡呼聲。 就連那些同選了a的選手,此刻也有許多是按捺不住地站起身來鼓掌的。 系統058號看出了路玨的困惑,好心地解釋:【這幾個評委就等于現實的xxx和xxx。】 它報了幾個在現實中常駐熱搜的娛樂圈頂流的名字。 路玨扶額:我懂了。四舍五入就是我馬上就要在xxx和xxx面前丟臉了。 系統058號沒有立即接話。它似乎終于意識到了路玨此刻的心情其實并不美妙。 它說:【抱歉。如果您真的很生氣的話,可以罵我。反正我只是一道程序,不會感覺到難過。】 路玨無聲地嘆了口氣,莫名地被它的后半句話戳中了心酸的點。 “算了。”他說,“我還不至于因為這點小事發脾氣。” 路玨象征性地用意念翻了幾頁《游戲手冊》,補充:“但是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我待會的表演曲目是什么嗎?免得我待會兒真的稀里糊涂地上去亂唱一通。” 無用的系統058號又在表達歉意:【抱歉,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大概率會是那個缺愛的小可憐希望您能唱給他聽的某首歌,所以應該不會太冷門。】 路玨敲打膝蓋的指尖一頓。 希望我唱給他聽的嗎?路玨把這句話放進心里一字一字地仔細咀嚼了,忽然覺得待會兒他要唱的那首歌被蒙上一層神圣的面紗。 希望是我會唱的。路玨心想。 因為如果平白地辜負了對方的期待的話,自己會很內疚的。 在路玨和系統一來一往的對話間,演播廳里的那幾位導師已經就座。 他們此刻正在翻閱各自手中的那一沓厚厚的選手資料,預備來個幸運多選一。 忽然,有個身著工作人員服飾的人匆匆地跑進了畫面里。 那人附在節目召集人費忻舟的耳畔耳語了幾句。 緊接著,路玨就看著費忻舟點點頭,向鏡頭后的導演示意自己知道了。 “咳。”費忻舟清了下嗓子,提議,“要不我們先挑一個自評為a的選手上來打個樣吧?” 費忻舟隨意地翻了兩下選手的花名冊,最后定格在了印有路玨一寸照的簡歷上。 他說:“唔,我先挑一個我認為這幾個評a的選手中長得最帥的吧。個人練習生,路……玨。” 怕什么來什么的路玨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跟著負責帶路的工作人員往演播廳走。 錯過了某個站起身來,預備和他擊掌加油的小可憐。 路玨沿途走過的走廊并不算長,至多不過幾十米的距離。 但是當他站到那幾位評委面前,站到攝像機面前的時候,他似乎真的覺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原本的那點緊張、抱怨,似乎都在頃刻間消散。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有人會通過房間的顯示屏看到他的表演。 如果順利的話,那人還會接收到他所希望傳遞出去的力量。 “請你先進行一下自我介紹。”費忻舟照著臺本cue流程。 路玨沉吟了一秒,照著自己的資料卡念:“我叫路玨。馬路的路,雙玉玨。20歲,職業是在校大學生。是個人練習生,沒有公司,沒有后臺,但是有一顆積極向上,希望能他人帶來能量的心。” 費忻舟被路玨一本正經的開場白逗樂了。 他語含笑意地問:“你知不知道你的自我介紹跟你的長相和聲音反差很大?” 路玨單邊眉頭微挑:“大概知道。很多人跟我反映過,說他們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都以為我是特別難相處的酷哥。但是跟我一聊天,就會猛然發現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沙雕。” “小什么雕?”懷疑自己耳背了的費忻舟問。 路玨字正腔圓地重復:“小沙雕。” 費忻舟樂得不行了,沒見過在選秀節目里這么自評的。 他彎著眼睛問:“那么小……咳,路玨小選手,我看你的資料上寫著你曾經在海外某知名公司出過道,還發過兩張個人ep,那么請問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和那家公司解約的呢? 路玨心說我哪兒知道為什么啊。 但他佯裝淡定地思忖了幾秒,把話說得有模有樣:“因為……影響學習。” “什么?”費忻舟又一次聽愣住了。 “因為影響學習。”路玨臉不紅心不跳重復道。 仗著簡歷上沒寫的太明白而滿嘴跑火車。 他說:“我覺得那兒的環境太浮躁,不利于當時的我沉下心來去學習。” 路玨一勞永逸地補充:“而且比起rap,我更喜歡唱歌。” 費忻舟無奈地一笑,只當是隨口聽聽,自覺里面應該有什么不可為人道的酸楚。 他一攤手:“好吧,那么請問路歌手,你今天準備的表演是什么?” 同樣對此一無所知的路玨面無表情地裝神秘:“您直接聽吧。” 費忻舟點點頭,表示期待:“好。” 路玨站在立麥前,沖著燈光老師和伴奏老師比了個ok的手勢。 就在路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舒緩的歌曲前奏響起。 舞臺上的燈光也都慢慢得熄滅了,只剩下路玨腳下踩著的那一束。 等光隨著伴奏逐漸向上移動,最后落在了路玨的臉上,猶如神祇。 “等不到你 成為我最閃亮的星星 我依然愿意借給你我的光 投射給你 直到你那燦爛的光芒 靜靜地掛在遙遠的天上 …… 一閃一閃亮晶晶 好像你的身體 藏在眾多孤星之中 還是找得到你……” 路玨唱歌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特別的魅力。 不同于他緘默不語時的矜貴少年感,也不同于他開口跑火車時的搞怪氣質。 那是一種能讓人安靜下來傾聽他的魅力。 仿佛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都隨著他歌聲里的深情變得更加柔和與深邃。 路玨的唇形隨著歌詞而動,娓娓道來的樣子像是踽踽獨行于沙漠中的旅人在講述一個動人的故事。 聽得幾位評委和房間內的諸多選手都擺正了臉色。 而事實上,路玨在這首伴奏響起之前,從來沒有想過他今天在臺上的表演曲目會是這首。 但是當他的手握上話筒時,似乎這一切又都變得順利成章了起來。 路玨猶記得自己上一次正式地唱這首歌,還是在三年前。 他大一正式開學時的新生表演晚會上。 當時的路玨被為時近一個月的軍訓的大太陽曬得褪了皮,說是破相了都不為過。 上臺的時候就像一只粉紅色的頑皮豹。 為此他還佯裝忿忿了很久,跟幾位損友開玩笑說是那破軍訓阻斷了他的桃花。 只是他自己心里知道,那場并不完美表演,對他來說象征著大學生活的起點。 時隔兩年半,他再度拿起話筒唱響了這首歌。 在這個同樣嶄新的起點上。 他想,如果真的如那位系統先生所說的那樣,這首歌是那個“缺愛的小可憐”所希望聽自己唱給他聽的。 那么,在那個嘈雜的新生晚會上,對方當時是否也正站在擁擠的觀眾席里,感受到了他破了相的皮相下的深情呢? ※※※※※※※※※※※※※※※※※※※※ 路玨的設定大概是一個長著一張特別好看的酷哥臉的小沙雕,入股……不一定虧不虧_(:3」∠)_ 注:路玨唱的歌是孫燕姿老師的《克卜勒》。 最后放一下預收,屬于沒什么推理邏輯的刑偵酸澀小甜餅。有興趣的話可以收藏一下鴨,比心。 《摘星者[刑偵]》詞不達意的文案如下: 世界上的孩子有千千萬,命運卻各不相同。 有些是家長永遠的心頭rou,有些甚至等不到十月期滿,就死在了公共廁所的下水道里。 周一屬于中間人群——他是在幾個月大的時候被他的家長遺棄在大馬路上的。 他陰差陽錯地被人販子撿走,賣到了一個偏僻的村落里,又陰差陽錯地被接到舉報信的蔣宏偉誤認成了被拐賣兒童中的一員,救回到了公安局。 他冷眼看著那些失聲痛哭的家長帶著其他的孩子離開,卻沒能等到那個帶自己回家的人。 那個時候的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上一個即使撞破了南墻,也不愿回頭的人。 表面美強慘,實際白切黑的占有欲爆棚總裁攻x警局第一瓜、撩人而不自知的遲鈍受 年下互寵,竹馬竹馬,攻是會偶爾撒嬌叫哥哥的那種(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