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莬揮了揮扇子:“別看我,穿界丹是不能在空間有動蕩的時候用的,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環境。” 任冉只好動手搜尋蟲子。 自己身上、儲物袋中、鳥媽身上、任歌身上,任冉到處都搜遍了,始終不見蟲子的蹤影。 在這個中轉空間里,自己的空間是無法開啟的,所以蟲子應該不是躲在了自己空間當中,那么,蟲子哪里去了? 想起之前所在地方的爆炸,任冉瞬間白了臉,它不是在那里被炸死了吧! “我們回去找蟲子。” 任冉毫不猶豫地做下了這個決定。 蟲祖藏不下去了,他不好意思地從莬的頭發里爬了出來,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 任冉的臉瞬間又黑子。 “肚子里沒地方了,之前進來的法子用不了了。” 蟲祖羞羞答答地爬到地上啃出了這么一行字。 任冉這會兒算是明白了,它為什么要躲著自己,也明白了,它當初使以什么方式讓他們進到這萬劍冢中來的。 原來它是利用了自己的吃貨屬性,將一片空間給吞食了,從而造成了空間空洞,讓他們得以穿行。 而空間之力,遠凌駕于五行之力之上,只怕相當不好消化,短期內它絕做不到第二次,又怕他們逼迫于它,只好避而不見。 “就算你幫不上忙,那也不用躲著我們好嗎,我們會擔心的。” 任冉好笑又無奈地對蟲祖說,并安慰它:“你能幫我們進來已經幫了我們很大忙了,我們又怎么肯為這個逼你。” 聽了任冉的話,蟲祖對于自己的小人之心,不由感到慚愧,而任冉話里的關心,不由又讓它感到欣慰。 自古忘恩負義者多,涌泉相報者少,便是靈獸一般都要被修士各種壓榨,而它這樣一只連靈獸都算不上的蟲子卻得到了這樣的理解與善待,蟲祖自覺自己撞了大運。 雖然它其實覺得任冉是有點兒傻的,但這種傻如果是用在自己身上的話,真是說不出的舒心! 蟲祖扭扭捏捏地再次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表示感謝。 莬好奇地地開了口:“這到底是什么蟲子?” 終他這一生也沒見過,甚至都沒聽說過,有這么一種蟲子,非但這般通人性,還能助人穿越空間。 “爺是萬蟲之祖。” 蟲子總算得了個可以介紹自己的機會,無比炫酷地在地上啃出了這么一行字。 莬眨了眨眼睛,問任冉:“萬蟲之祖,是個什么東西?” 任冉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他幾歲,她才幾歲? 這種修仙界的辛秘,她怎么會知道。 “向東。” 一直默不出聲的任歌,又一次開了口。 “好!” 任冉瞬間不再理莬,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任歌眼睛閃了閃,抿嘴一笑。 他知道任冉不敢摸蟲子,先蹲下身去讓蟲子爬到自己手上,而后將它塞進了自己的袖子里,這才去牽住任冉的小手,牽著她向東走去。 莬不解了,他悶悶地跟在后頭,問任冉:“你知道他向東要干什么嗎,就跟著他向東走。” “我不知道,但他這么說肯定會有原因噠,所以跟著走就是。至于干什么,等到了不就知道了。”任冉理所當然道。 任歌的眼睛又閃了閃,他慢慢地說:“劍魂之皇告訴我,要想離開這里,就向東走。” 莬摸了回下巴,眼睛突然一亮:“若是我記得沒錯的話,劍皇冢就在東邊。” 意思是,最后他們還是要去劍皇冢? 不過,看此刻這個樣子,萬劍冢未必還能存在下去,那么他們是否取去劍皇冢中最重要的東西也無關緊要了。 任冉無奈地想。 東行途中,地動一直沒用停止,結合前幾次地動的情況,任冉猜想,是不是此刻正有兩個世界在相互靠近,而萬劍冢作為一個會移動的中轉空間,正好被夾在這兩個世界當中,同時遭到了兩個世界的碰撞。 如果這兩個世界勢必要擠到一起的話,萬劍冢要么在他們徹底合并之前脫離這里,要么成為他們合并的犧牲品。 可萬劍冢真能在兩個世界合并之前脫離這里么? 任冉不禁憂心忡忡,尤其是,一想到這兩個即將合并的世界里有一個必然是東天界,任冉越發的揪心了,但愿要合并過來的并不是一個妖族掌握的中世界吧,如若那樣,東天界將不復安寧,天劍門首當其沖,也不能幸免于難。 至于更可怕的,合并過來的是一個妖族為主的大世界什么的,這種情況任冉想都不敢想,因為這基本就意味著整個東天界的生靈涂炭,血雨腥風。 此時此刻,萬劍冢中雖然說不上生靈涂炭、腥風血雨,但也混亂到了極致。 因為地動,一座有一座劍冢爆裂了開來,一開始只是一些墳包,后來略大型的劍冢也被破快掉了,接著是更大型的。 正如任冉所擔心的那樣,冢中的劍魂都被釋放了出來,好在它們并沒有十分的靈智,并不會故意針對任冉他們,而是不分彼此,見敵就殺。 莬解釋給他們聽說:“這是必然的,劍魂有靈,會不自覺地吞噬同類,強大自身。除非出現一個有絕大實力的存在,徹底統領他們,制定規則,否則這種爭斗將一直持續下去。” 頓了頓,他又說:“自然,也會出現另一種情況,就是同時出現了幾個強魂,它們各得一方,誰也奈何不得誰,也會形成一種相當危險的平衡。我剛到這里時,那些劍魂陰煞便處于這樣一種狀態,因此方能為我所利用,最終用它們所有造就了劍魂之皇。” 說到這里他有些可惜地砸了砸嘴:“這些劍魂得質量可比先前得那些好多了,若能被我煉制成劍魂之皇,我的傷勢大約能好到八成。” 任冉當然知道,莬只是說說而已,此刻他們兩個筑基,一個結丹,還有一個名為大妖,實則結丹都不如,這樣的戰力組合,連自保都成問題,怎么可能有那閑情逸致去煉制劍魂之皇?更別說,想要造就劍魂之皇,短則百日,長則數年,那時候,只怕整個萬劍冢都在兩個世界的碰撞當中灰飛煙滅了。 三人一鳥,仗著莬無比廣博的神識盡量遠遠避開那些劍魂,尋找安全的地方行走。 而這些所謂安全的地方,也只是指沒有強大的劍魂存在罷了,氣流混亂,雜物凌亂,時不時就有東西突如其然地砸向自己,其中還有一些銳利異常的殘片,稍有不慎就有歌喉斬首之險,實在算不得真正的安全。 兩界的擠壓漸漸造成的已經不止是地動了,整個空間的靈力流動都產生了混亂,如同颶風,又有龍卷風,總之混亂至極。 被颶風與龍卷中卷起的除去大量的泥土,棺木的殘片與碎劍之外,還有不少任冉之前見過的玉簡和劍的碎片,任冉看到不由心疼,機會合適的話,總會出手將他們截取,不拘是什么,只管往儲物袋中放。 這些原該屬于天劍門將來的那些筑基期弟子的“特別禮包”,此刻卻就這樣零落在外面,最終在爆炸以及混戰中湮滅,這對天劍門來說,是種莫大的損失,現在她無法一一收集,只能盡量保存,留待將來,送還天劍門。 自然,如果自身能用到的話,她也不會拘泥,只是數量這么多,他們應該用不完才是。 任歌只看任冉這么做了兩次,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聲不響地也跟著她收集起來,鳥媽不知明白了沒有,但看二人行動,它也很快加入了進來。 莬挑眉看了看他們,將這個當成了一種競賽,也跟著做起了這樣的事。 不得不說,觸手系做這個有著它天然的優勢,莬一出手,頓時所過之處的玉簡、碎片無一幸存,統統都被他撈到了手里,任冉剩下要做的只是將這些玉簡、碎片一一存放到儲物袋中罷了。 不多時,儲物袋中連一塊碎片都放不下了,竟是滿了,任冉不由有些傻眼。 ☆、第76章 她的儲物袋本身就很滿,放不進多少東西也是正常的。 任冉略微猶豫了一下,準備將其中一些不是特別要緊的取出來扔掉,這時候莬拋給了她一個儲物手鐲,揶揄道:“我就知道你會放不下。” 儲物手鐲之上并沒有靈力、又或神識限制,任冉只是一愣,立刻就將手鐲遞給了任歌。 任歌會意,留下了自己的印記,接手任冉的存放工作,將莬收集到的碎片、玉簡一一存放到儲物手鐲之中。 莬不是滋味地瞪了任歌一眼:“就算她大方,難道你接受得一點也不心虛?” 我家妹子有空間,這種事我會告訴你? 任歌冷冷地瞟了一眼萬,手上不停。 有這兩個人工作,任冉和鳥媽立刻輕松了下來,任冉甚至還有空爬到鳥媽背上眺望遠處,當然也是警戒探路之意。 “劍!” 這昏天暗地的,眾人不知究竟行了多久,任冉霍然脫口而出這么一個字。 暗黑之中,一個參天的黑影,黝黑深沉,氣勢凌霄。 漸漸走得近了,眾人終于得以看到這柄劍的全貌。 與之前所有劍冢上插的劍一樣,這只是一柄斷劍,劍身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碎痕,似乎輕輕一觸就會解體。然而,在這這愈加凌厲,任冉覺得自己都能被刮跑了的風中,斷劍卻是巋然不動,連帶的,他周圍所在的環境也是一片平靜,哪怕一小片泥土都沒有被狂風掀起來。 另有一點讓任冉詫異的是,這柄劍它就這么直直地插在地上,而沒有像任冉猜的那樣有著一個巨大的墓地,占地百里,格調恢宏。 這樣的氣勢,便是百里皇陵也配不上它! 任冉心中感嘆,忽而一動,又或者這劍它其實并非無冢,而是這整個萬劍冢就是它的冢。其它的那些劍冢,不過都是它的陪葬。 又或是它的存在在鎮壓著這些劍冢? 無論如何讓,它的確配得上這份尊榮! 終于走到劍的腳下,眾人直面斷劍,心中震撼更深。 因為不再受狂風的侵擾,大家都紛紛松了一口氣,只是感到這斷劍逼人的寒意,各自心中又不由一滯,唯獨任歌,雙眼晶亮,一股氣勢蓬勃而發,似要與這斷劍一爭長短。 莬不得不嘆服:“此子未來,不可限量。” 便是他,雖然不懼這斷劍,其寒意也讓他格外感到不舒服,雖不至于要遠遠避走,但也絕生不起與之爭雄之意。 當然,這與他的屬性也有關,不管是金,還是火,以植物為原型的妖族總是忍不住感到厭惡的,魂體還好,這種實質的存在,銳意實在太過逼人。 不過莬覺得自己并不算十分厭惡任歌,會保護自己同族的這么一個存在,嗯,已經直接被他劃分到妖族的范圍之內,而不復人族了。 “接下來怎么做?” 莬打開一把折扇,扇得啪啪直響。 任冉心中也有些好奇,就算這柄斷劍能守得這一方空間安寧,但兩個遠甚于這個空間的界相互擠壓,萬劍冢是沒有幸存的道理的,只在這里等著,也只是早死晚死問題而已。 不過任冉并不著急,該要怎么做,任歌有了頭緒,自會告訴他們。 她靜靜地看向任歌,看著他得小嘴抿啊抿的,眼神有些發散,似乎思緒并不在此處,便猜,他是否現在正在識海中跟誰溝通著什么,這個誰多半就是劍魂之皇,雖然它靈智開啟未久,但它終究是這萬劍冢中的萬千劍魂、陰煞凝結而成,對這萬劍冢應該有著相當的了解才是。 未幾,任歌眼睛一亮,對任冉說:“抱緊我。” 任冉十分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當下牢牢扣住了任歌的腰,將自己貼在了任歌的身上。 鳥媽抖了抖翅膀,繞著任歌轉了一圈,最后變成了一只小小小鳥,鉆進了任歌的袖子里。 莬眨眨眼看了看他們,化作了絲絲絡絡結著小白花的蔓藤,也學鳥媽,鉆進了任歌的另一只袖子里,還不忘偷偷摸摸抓進去一點兒土。 任歌揉了揉任冉的后頸,將自己的雙手貼向斷劍的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