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至少人哥修煉是沒問題的了,這樣的話她也未必需要練這個,主攻、輔助什么的,這一套她不要太熟,嗯,其實她最喜歡做的還是牧師,救死扶傷什么的……好吧,那是西幻系統,跟眼前這個世界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任冉甩甩頭,把那些無稽之談都甩到腦后,提醒人哥還有配套的劍訣之后,兩人手拉手的去了修煉室。 把人哥按在蒲團上打坐修煉,任冉自己有一搭沒一搭的背草藥知識。 劍訣要等心法練熟了,打下一定的基礎之后才能修煉,因此人哥現在練的只是心法。任冉暗搓搓地瞄著人哥,很想偷窺一下他現在體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單純只是有個好像一把劍的循環,還是像她一樣會生出個別的什么奇怪的東西,更或者二者并行? 身體里的那個小小雞,咳咳,其實有些讓她耿耿于懷。 她也很好奇人哥究竟是個什么物種。 所以,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任冉雙目運足目力,凝神向人哥看去。 這個跟看自己又不同,不再是簡單的內視,還需要用到透視的能力。任冉只覺得自己從宏觀到微觀,很快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空間里,那個空間跟自己內視時候看到的差不多,但是更加精美,線條什么的更為流暢自然,而且有種很有力的感覺。 其實這就是煉氣與煉體的不同,煉體的修rou身,這內在經過了鍛煉,因此看上去要比一般煉氣的看上去更有美感。當然,也不是所有煉體的內在都比煉氣的好,這個還分境界,境界高了,就算只是煉氣,并沒有刻意煉體,但身體因為靈氣長時間的灌注不自覺間還是會得到鍛煉,這煉體與煉氣的相比往往也只在同境界之間比而已。 任冉的注意力并沒有在這些骨rou血脈上停留多久,她很快就找到了一絲微弱的靈氣,并循著這絲靈氣慢慢勾勒出了其整個循環的路徑,一總看去。 任冉略感驚訝,當初自己描摹的時候,那柄劍只是勉強能說像而已,人哥體內這個循環卻一看就是一把劍。 不夠精致,然劍氣凜然,宛如雛形,卻自有一股天生的氣勢。 自己當初修煉的時候并沒有犯過錯,那么問題出現在哪里呢,是自己的身體構造跟人哥不太一樣,還是說這部心法更適合人哥? 任冉仔細回憶了一下,最后斷定,他們身體的構造(除了一些特定的器官)并沒有任何區別,與自己學過的生理衛生也大致不離。 這讓她感覺很放心,以后不虞被人發現自己與眾不同了,大可理直氣壯地行走人間。 至于身體里那個循環路線,一般人應該不會隨意偷窺別人的吧? 就算有偷窺的,也不會有人專注地看這么久吧? 循環路線那么復雜,也就她有這閑心,尋常人可不是輕易就能看出形狀來的。 ☆、第14章 人哥應該是一個人,而不是其它什么物種,否則可能跟我一樣無法修煉人類的心法。 另外他在修建方面好像很有天賦。 任冉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記下這兩點,當然,這些目前還只是猜測,留待以后慢慢驗證。 接下來任冉并沒有又沉浸到修煉當中去,之前人哥過激的反應給她敲響了警鐘,讓她意識到人哥他還是一個孩子,天真,敏感,且極度缺乏安全感,需要更多的關注。同時她還認識到,修仙只是這個世界的一種生存方式,卻不是生活的全部,修煉要用心沒錯,可因為修煉就將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忽略了,這也是不可取的。 說起來,這一階段她一直沉浸在修煉當中,對鳥媽和人哥都太過忽略了,這樣很不好。 如何多多進行親子互動(大霧),如何積極聯絡兄妹感情,任冉想了很久。 人哥方面還好說,她可以繼續教他學習文字,再適當講點童話故事,做點小游戲什么的,雖然她其實并沒有過帶孩子的經驗,沒看過豬跑但總吃過豬rou噠,想來差不多就是這些。 可鳥媽那邊該怎么辦呢? 修真生活真是太簡單了,完全不需要鋪床疊被、洗衣做飯,讓她都沒法盡孝。 咦,盡孝也不僅僅指洗衣做飯什么的啊,捏肩捶腿也是其中一種啊! 想到這里,任冉眼睛一亮。 這一天晚上任冉特別熱情,教了一些字后還額外給人哥唱了一首兒歌,并教會了他怎么玩兩只小蜜蜂。鳥媽那里,咳咳,鳥媽的肩膀和腿跟人類還是有一定區別的,不好捏也不好捶,因此任冉在這個意義上引申了一下,幫鳥媽清理羽毛! 別說,鳥媽這早出晚歸的在外面奔波,還真帶了點不起眼的小東西在身上,其中有條蟲子,還是一條綠瑩瑩、圓頭圓腦,且長了一雙好大眼睛的蟲子,看上去非常可愛,便是任冉這種一看到蟲子就害怕的人都喜歡上了它。 任冉發現人哥對它的興趣也非常大。 這一點不是從人哥的表情上看出來的。也許是因為被鳥媽帶大的緣故,人哥的面部表情一直相當匱乏,經她教導過之后略有改善,但大多數時候他的情緒還只是靠雙眼來表達。此刻人哥的雙眼特別的亮,特別的專注,就像跟當初剛一看到她的時候一樣。 算起來以人哥現在的年紀正是喜歡這只稀奇古怪的玩意的時候吧,任冉有意地引導人哥逗弄起來它來,玩著玩著自己也是興致盎然,連把給鳥媽清潔羽毛這件大事都給忘了。 怎么說呢,這只蟲子真是太好玩了,非常的……怎么說呢,非常的人性化。任冉覺得自己可以很輕易地分辨它的表情。一開始它將它從鳥媽身上捉下來的時候,它的表情是意外的;后來她跟人哥逗弄它的時候,它是不屑的;她跟人哥不停地逗弄它,它的表情又變成了隱忍;而后來似乎朝鳥媽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之后,它的表情就變成了苦逼。 生動得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這種萌物必須養起來,哪怕沒有人哥的因素也要養起來! 當然了,既然人哥也喜歡,理所當然的這條蟲子就要歸他養。 任冉覺得吧,現在她們好歹也是修士,算初步走上修仙的道路了,養活這么一條蟲子應該不成問題才是——反正儲物袋里有的是各種草藥,再不濟他們還有精元丹,總不至于把這條蟲子餓死。 任冉找了一個透氣的玉盒來安置這條蟲子,可她把這個玉盒遞給人哥的時候,人哥卻堅決地推拒了。 “冉兒也喜歡,冉兒養。” 人哥簡潔,但非常堅定地說。 任冉幾乎要落淚了,她發現今天自己又一次狠狠地被人哥刷了一次好感度,可恥的是她愛極了這種感覺,被一個小孩心疼,太窩心了! 然后任冉才意識到人哥叫了她的名字。 這是人哥第一叫出她的名字,以前都直接說你。 可為什么偏偏是冉兒呢,怎么也得是冉姐、甚至冉姨吧,任冉有點心虛。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她又淡定了,冉兒就冉兒吧。 “為什么會叫我冉兒呢?” 任冉不再糾結于這個稱呼方式,但還是這么問了。 她的確教過他自己的名字,但也只告訴她自己叫任冉而已,她很好奇冉兒這個稱呼到底是怎么來的,她隱隱有種猜測,這種猜測讓她激動萬分。 果然,人哥回答說:“我記得有人這么叫過我,也像你一樣唱歌給我聽。” “那你記不記得那個人叫你什么?” 任冉放輕聲音,小心地問,生怕驚跑了他的記憶。 人哥偏頭想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ge……兒?” 歌兒? 鴿兒? 還是哥兒? 任冉有些失望,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 人哥離開家的時候想必很小很小,不然也不會跟鳥媽學了一嘴鳥語,嬰幼兒的記憶難能可貴的,能記住這些已經是奇跡,只怕還是今天晚上自己那個兒歌勾出來的。 現在她至少能夠確定人哥以前是在人類社會呆過的了,這已經是一種收獲。 收拾好心情,任冉歡快地跟人哥說:“那我也叫你ge兒,好不好?” “不要。” 人哥堅決搖頭:“要叫哥。你是meimei,鳥媽是mama,meimei要叫哥哥‘哥’。” 任冉抹臉,自己之前教得太好了,現在忽悠不過來了。 哥就哥吧,他的確也就是自己的哥哥。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今生今世,他就是自己的哥哥,這一點從自己第一眼看到他就已經認定,哪怕她們之間也許其實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哥,”任冉講話題重新轉回蟲子身上:“這只蟲子你養著,我想玩的時候找你要也是一樣的。” “不。”人哥堅定地否決:“冉兒養著,我想玩再跟冉兒要。” 兄妹倆推來讓去的,鳥媽看不下去了。 之前她一直臥在一旁,閑淡地看著他們玩這只蟲子,這時候她站了起來,長長的鳥喙伸到她們中間輕輕一撥,盒子被撥到了任冉那里去。 任冉傻眼了,而后默默地在心里控訴:鳥媽你也太偏心了,就算我才是你親生的,也不能偏心成這樣好嗎! 自然,那些都是戲言。 任冉估計,鳥媽之所以這么做,那是因為自己比人哥小。然后想了一會兒,她就按鳥媽的意思做了。 鳥媽是媽,適當尊重它的權威性是必要的,再說就像之前他們自己說過的,無論養在誰那里都可以隨時討來玩,反正他們形影不離,一天到晚都在一起。 ☆、第15章 一覺睡醒,兄友妹恭,兩人在鳥媽肚子底下磨蹭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 今天任冉特別注意了沒有像往常一樣急吼吼地吃了精元丹就去修煉,結果她發現人哥也沒有去摸精元丹的意思,鳥媽更是只看著人哥和自己。 這時候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一直以來忽略了大家的只有自己,人哥和鳥媽一直默默地觀察著她,配合著她的節奏。 做為補償,今天不修煉了,一家子出去放松放松! 任冉很快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不過在這之前還要先去看一下蟲子,這個小東西如今算是她跟人哥的寵物,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她們家的一員。 兄妹倆手牽手地一起去廚房,鳥媽也邁著方步跟在他們身后,不時地用自己的長喙整理他們的頭發。可喜的是,任冉的頭發已經長了不少,至少不是一開始那么稀稀拉拉的幾根了,而且形勢比較可喜,烏黑烏黑的,讓她避免成為黃毛丫頭的可能。 三間石室總共就這么大,廚房轉眼就到,一路上卻充滿了溫馨,任冉心有所感,樂趣在于自己創造,只要有心,修真生活再簡單那也不算事兒。 兩兄妹又在誰打開盒子上推讓了一會兒,最后還是任冉伸手把它打開。 夜明珠的柔光瞬間照清了盒子里的每一點空間,蟲子縮在一個角落里頭也不抬,只懶洋洋掀起眼皮瞟了他們一眼,隨后又把眼皮耷拉了下去。昨天晚上任冉精心挑選出來給它當口糧的藥草被他當成了床,那顆為保險留下的精元丹則完全不見了蹤影。 人哥驚奇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它的肚子:“一整顆精元丹都被它吃掉了?” “是吧。”任冉點頭,總不能精元丹它自己長腳跑了。 思及從此精元丹的日消耗量從一天兩顆變成了一天三顆,她心中陡升起一種危機感,再瞟一眼蟲子那不大的小身板,不由有些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廝個子不大,飯量倒不小。” 人哥也頗以為然:“是啊,精元丹那么大顆——它團起來跟精元丹也差不多大吧。” “吃貨的潛力是你所無法想象的,沒準這廝身體里除了一個胃,什么都沒長。” 任冉不無惡意地嘟囔。 “可也不見它肚子鼓起來,精元丹到底被它吃到哪里去了?” 人哥還是不解,把蟲子撥得翻來翻去的看。 蟲子怒了,猛抬頭,亮出兩個小小尖尖的獠牙,一扭身子,“吭哧”就是一口。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