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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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抱著個玩偶熊一樣摟著他,把臉埋在他懷里,貼著他的胸膛一臉安穩(wěn)的模樣,實在太惹人心癢。 其實她從來都不會寫拒絕這兩個字,就算心里不愿意,說出來的話也是軟綿綿的。如果他真的強要,估計也就是半推半就。 但是不是現(xiàn)在。 謝芷默保持一個姿勢睡累了磨蹭兩下,被他原封不動按了回來,嵌進心口。就好像是,丟失的那根肋骨,踏遍千山萬水終于覓到,重新安回了原處,他通體舒泰得任憑心尖的溫?zé)崴崧橐恢眰鞯剿闹俸 ?/br> 可是謝芷默一點都不安穩(wěn)呀,身體貼得這么近,臉上被男人略高的體溫燙得熱熱的,而且——有意無意能感覺到某些變化。 能感覺到,被他需要。 她有些缺氧,聲音嗡嗡的:“……這樣怎么睡得著?!?/br> “嗯?” “不如……陪我聊天吧?!?/br> 聶子臣又好氣又好笑,她今年是十七歲么,躺床上聊天?他聲音都笑得顫了一下:“聊什么?” “聊認(rèn)識我以前的事啊。那時候?qū)δ阋粺o所知就在一起了,搞得我現(xiàn)在都好多不知道?!?/br> 他的關(guān)注點和她不一樣:“對我一無所知,就說喜歡我?” 她驀然覺得這個問題還蠻嚴(yán)重的,憋了半天憋出個不是解釋的解釋:“就是……喜歡你啊。”就是對你一無所知,對彼此的過去和未來都茫然無措,可還是情不自禁地,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你啊。 一直到現(xiàn)在。 聶子臣雙手扣在她腰后,箍緊:“萬一知道得太多,不喜歡我了怎么辦?” “怎么會呢……”她在二十一歲的時候,把所有惡劣的情形都想過一遍了。當(dāng)初覺得他是個混混,還想過他有沒有沾手過黑社會之類的組織,有時候還做噩夢,夢到他跟人血拼把人砍得斷手?jǐn)嗄_的警匪片場景。最嚴(yán)重的還設(shè)想過,如果他犯罪、有過前科、甚至殺過人,怎么辦呢? 怎么辦呢?即使這樣,也還是毫無原則地,覺得好喜歡這個人啊。 她二十一歲的時候就鬼迷心竅了,現(xiàn)在又能好多少。 “我來自一個挺大的家族,你也知道,秦氏。” 他緩緩地說起這些,仿佛在幫她縫補記憶的缺漏:“不過我不是秦家的孩子。上次你見到的那個女孩子,秦沐,是我名義上的堂妹。她爸爸的哥哥,曾經(jīng)的秦家一把手秦穆河養(yǎng)大了我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親生父母是秦穆河的至交,很早就雙雙去世了,所以我從記事起,就喊秦穆河爸爸?!?/br> 所以他和秦沐才一個姓聶,一個姓秦。 謝芷默全串上了,卻有點一下接受不過來:“那你怎么會只身去藏區(qū)呢?”他這樣的背景,應(yīng)該活得跟那個江淮易差不多吧? “不是只身去藏區(qū)。我在藏區(qū)漂了兩年,是認(rèn)識你以后才決定離開的。” 她認(rèn)識他的時候,他二十三歲,生命最好的兩年,在藏區(qū)漂泊?她想也不敢想:“……為什么呀?” 聶子臣嗓子發(fā)干,良久沒有說話。 那是他整個人生最灰暗的兩年,他從來沒有和誰提起,也不確定要不要對她提起。 謝芷默一直等著他開口,腦海里一會兒是他們在藏區(qū)的初遇,一會兒是年輕時在一起的場景。腦子迷迷瞪瞪的,卻有一個清醒的聲音告訴她,不要再問了。 當(dāng)慣了鴕鳥,突然害怕知道得更多。 聶子臣再想開口,懷里的人呼吸清淺,像只小考拉似抱著他的腰,居然睡著了。 說她什么好?他替她拉好被子,也就著這個姿勢睡了。 ※※※ 謝芷默一覺醒來的時候,都天黑了,兩個人還保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 不過,身邊的人不知醒來有多久了,抿著絲笑,靜靜看著她。 謝芷默抬了抬腦袋看了眼他一直被自己枕著的手臂,啊了一聲:“是不是麻了……” 聶子臣沒動:“嗯,快給揉揉。” 謝芷默做賊心虛,還真做小伏低地給揉了兩下。男人的手臂跟女孩子的不一樣,摸上去全是肌rou,硬邦邦的,她捏不動,表情艱苦。 聶子臣手一勾,輕輕松松把她繞進了臂彎里,啞聲在她耳邊道:“其實其他地方也能給你揉……” 謝芷默羞得猛地彈起來,不過沒成功,被整個抱到了他身上,女上男下地吻住了…… 他含著她甜津津的唇不放,撬開她的唇齒,去絞她的舌尖,纏綿地*,彼此都有些意亂情迷。分開的時候兩個人氣喘吁吁的,一起歇了半晌才找回心跳。 謝芷默腦袋嗡嗡響,幸好還記得之前想做的事:“我的手機呢……明笙那邊不知道怎么樣了?!?/br> “明笙到底出什么事了?” 這是個挺長的故事,謝芷默力求精簡:“有個富二代在追她,她本來好像都要答應(yīng)了,對面突然冒出來個未婚妻,還是個挺紅的女明星,叫許亦淑。網(wǎng)上爆料明笙是小三,其實她一點都不知道那人有未婚妻的,據(jù)說是因為女明星要低調(diào),一直牢牢隱瞞自己的戀情,這回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爆出來,莫名其妙就扯上明笙?!?/br> 她想了想還有什么關(guān)鍵點錯過了,突然明悟:“哦,網(wǎng)上還拍到了她跟那男的一起在酒店大堂的照片。他們確實一起去英國旅行了,住在同一家酒店,不過根本沒有做網(wǎng)民想的那種事啊……”她越想越為明笙打抱不平,惡狠狠地罵,“住同一家酒店就要滾床單啊!網(wǎng)民太齷齪了!” “是啊,用我們這種姿勢還能聊天呢,網(wǎng)民太齷齪了。” 被他這么一貧,謝芷默陡然想起自己還跨坐在他腰上,頓時故事說到哪里都忘記了,連滾帶爬地想要脫離這個曖昧的姿勢,結(jié)果被不由分說扯了回去。 聶子臣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兩年在路上漂慣了,一身純天然的痞氣:“別動。都陪你聊天了,還不讓吃豆腐了?” 謝芷默一時無言以對,居然覺得他說得還蠻有道理的,莫名其妙地繼續(xù)整理語言說了下去:“……然后許亦淑的粉絲就來罵明笙了呀,道德感強大的網(wǎng)民也來罵明笙了呀,你不知道他們罵得有多難聽……他們想過明笙也是受害者么?” “那男的是誰?” “好像叫什么江淮易,據(jù)說是顧千月的弟弟,你認(rèn)識么?” 認(rèn)識啊,這家伙跟一樣喊他子臣哥,他不認(rèn)識才怪了。 不過有個成語不是叫物以類聚么,聶子臣為了避嫌,淡淡地點了下頭:“嗯,不太熟。” ☆、第二十四章 明笙晚上睡醒了,堅持要出門。林雋不放心她自己開車,過來接她,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停在樓下的車上被人用白漆涂了好多大字“婊子”“賤人”。 林雋一邊幫她清理,一邊問她:“真要去找那個人,還沒死心?” 明笙嗤笑一聲:“說我干嘛。你聽到消息直飛澳門的時候,死心了么?” 一物降一物,林雋竟然一時詞窮,低頭擦玻璃:“那不一樣?!?/br> 明笙一身皮衣短裙,叼著根煙,吞云吐霧:“是不一樣。我至少還有本事去找人算賬,你就知道逃避現(xiàn)實?!?/br> “我逃避現(xiàn)實?”他身姿頎長,長腿靠著車門,后視鏡里映出一張清俊逼人的臉,連俯身甩抹布替她擦車的動作都瀟灑自如。 明笙感慨了一下好友的暴殄天物,嘖嘖地嘆:“有本事人家男朋友過來的時候,你不要假裝出門呀。我說,其實你也看不下去他們濃情蜜意吧?” 林雋擦到一半,又好氣又好笑:“明笙,你再這么擠兌人,出門被許亦淑的人堵了都沒人去替你解圍?!?/br> “那就堵著唄?!泵黧现苯娱_車門坐進駕駛座,一腳踩滅了煙頭,手搭上方向盤,“別擦了,這噴漆也挺拉風(fēng)的?!?/br> ※※※ 謝芷默給明笙打了電話,是林雋接的。 她聽到對面?zhèn)鱽淼哪新曇汇叮骸懊黧夏兀俊?/br> 林雋那里有震耳轟鳴的音樂聲,把他的聲音沒了過去:“在夜店……跳舞。”他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推手拒絕了一個美女的搭訕,抬眸瞥了眼舞池里那個放縱的身影。她說要找江淮易那個混蛋算賬,結(jié)果來了卻只跳舞。 謝芷默驚呼了聲:“你在陪她?!” 林雋苦澀地說:“是啊。”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庭嗎?”謝芷默一下從床上蹦起來找衣服穿,“昨晚麻煩了你一夜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把地址發(fā)我手機上,我來看著明笙?!?/br> “你一個女孩子,過來合適嗎?” 謝芷默的動作突然一滯:“我……”她尷尬地瞄了眼正在扣襯衣扣子的某人,心猿意馬地欣賞了會兒她家男人的腹肌,說不下去了。 “知道了?!?/br> 林雋掛了電話。 謝芷默莫名有種做了壞事的心虛,看著剛收到的地址發(fā)愣。聶子臣已經(jīng)穿戴整齊,從衣柜里拿出一條裙子:“穿這條?” 謝芷默從上到下看了眼裙子的設(shè)計,勉強滿意:“還不錯,挺適合去夜店的。” 結(jié)果他皺了皺眉,換了件設(shè)計保守的給她。 好吧……反正她也只是去找人的。 ※※※ 聶子臣載她去那間酒吧,中途還給她買了晚飯,在車上監(jiān)督她吃完。他大晚上出來當(dāng)司機心情不爽,謝芷默一路都乖乖的,還喂了他兩口。 到了酒吧,謝芷默找到林雋,跟他交接完成。后者把明笙的手機交給她:“她的車被人做了手腳,你讓她別開了,辛苦你們把她送回去?!?/br> 謝芷默點點頭,旁邊的聶子臣已經(jīng)坐下點酒了,仿佛對這邊毫不關(guān)心。 等林雋的身影消失,明笙還在舞池里,根本不知道這邊已經(jīng)換了個監(jiān)護人。 聶子臣拿眼神指了下明笙:“她平時也穿成這樣?” 明笙雖然性格豪放不羈,但穿衣品味一直走文藝素凈路線,從來沒有穿成今天這樣的夜店風(fēng)。 謝芷默看著她身上艷麗的短裙,再瞥了一眼沙發(fā)上明顯是明笙脫下來的皮衣外套:“估計是這兩天受刺激了吧……” 聶子臣仿佛只是隨口一問,已經(jīng)低頭看酒水單:“想喝什么?” “不用了……我們是來看人的,又不是來……” 聶子臣笑著打斷她:“所以,新年第二個約會項目是babysitting?” 謝芷默也有點過意不去:“……以后補償,好不好?” 哪里補償?shù)昧恕T谝黄鸬拿恳惶欤佳a償不了。 他腹誹著,覆上她的唇,雞尾酒微甜的酒精味漫入彼此的唇齒,謝芷默有些恍惚,馬上清醒地推開他。 她環(huán)顧一圈,神情變得慌張。 聶子臣還攬著她:“怎么了?” “明笙,明笙不見了!” ※※※ 林雋在地下車庫,坐在自己的座駕里,久久沒有發(fā)動。面容清俊的男人,皺起眉時有一種悒郁的隱忍,手肘撐著方向盤,修長的食指在第二個關(guān)節(jié)處抵住薄唇。 還真是被明笙說中了,他痛恨這種為了風(fēng)度的忍耐。 如果他真的那么不在意她多好,拼著連朋友都做不成的風(fēng)險沖動一次,只需要沖動一次,告訴她是誰一直守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