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金梅雖也好,但香味并不出色。 “不過瞧春夏,這兒也空著,皇上,是不是不愛花?”她手碰一碰花瓶,“假使是,妾身搬到那頭去。” 她也是一時興起,但并不知穆戎到底喜不喜歡。 “放著罷。” 她親手摘的,他只會高興。 姜蕙笑起來,命外面的小黃門進來打掃茶盞,他們掃完也就出去了。 穆戎擱下筆,詢問:“怎么突然來這兒,有事?” “沒有。”她搖搖頭,“剛才去給皇祖母,母后請了安,順道去園中走一走,突然想見皇上,便來了。”她微微垂眸,“皇上不怪我罷?” 他手伸出去,一下就把她抱在腿上。 “沉了。”他笑。 她懊惱:“是因穿了綿衣呢。” 他碰碰她的臉,很冷,又摸摸手,也是冷,忍不住皺起眉:“穿這么多都冷,你還往外面跑?不早些回去。” “說了想皇上了。”她摟住他脖子,往他唇上親一親。 等到要離開時,卻被他壓住了,叫他好一陣索取。 兩人親熱會兒,他才放開她。 她仍坐在他腿上,他手臂長,伸出去還能翻開奏疏,批了幾卷后,她輕笑道:“皇上這樣累不累啊?” 累是有點兒,可卻不愿意放她走,兩個人這般,好像屋里也更暖了,如同春天似的,他一只手摟在她腰間,她給他磨墨,很是自然。 穆戎忽地道:“外夷占了澎湖,朕想讓賀仲清領兵。” 姜蕙一怔。 雖然不是問句,可她聽出來,他是在詢問自己,然平日里這些事他定是不會說的,可賀仲清是她堂姐夫,與姜瑜的孩兒才一歲多。 “危險嗎?”第一個浮上心頭卻是這個。 穆戎挑眉:“果然女子與男子不一樣。” 男兒想得是如何建功立業,女子眼光淺薄,總是看不遠。 聽出他的嘲諷,姜蕙不服氣:“我當然知道堂姐夫有本事,聽堂姐說,他素來愛看兵書的,想必有獨到的地方,不然皇上也不會想著派他去。可是,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堂姐會傷心的。” “那萬一他立下戰功,你堂姐也一樣榮光。”穆戎道。 姜蕙皺起眉頭,原本要往硯臺添水的,也不添了,放下虎頭水注道:“比起他的命,榮光算什么?我相信堂姐也不在乎。” 一個女人,一旦真心喜歡上一個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在她身邊就好了。 這是人之常情。 只男人,卻未必這么想。 上輩子的賀仲清便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對于男兒,如何實現抱負,可能才是最為重要的。 她忽地嘆了口氣。 就算姜瑜心里不肯,可也不會阻止賀仲清。 見她又憂愁起來,穆戎想到她一貫的反應,無論他站得多高,她好像都不太在意這份富貴。 所以,這些話,雖然是為姜瑜說的,卻也是她的心里話。 在她心里,最為在意的是那個人,而不是他的身份,地位。 他想著,伸手揉揉她腦袋:“你莫擔心,這場仗好打,不會有什么事,假使賀仲清真應付不來,他這兵部郎中也不用做了。” 姜蕙眼睛一亮,她聽出來了,他特意派賀仲清去,便是為叫他立功的,那是送上門的好處。 可見穆戎是想再升他的官,且名正言順些。 她很高興,忙謝過穆戎,可又有些擔心:“我娘家,還有親戚接二連三的升官,不知外人會怎么說呢。” “你何必怕,你本就是朕的皇后。”穆戎道,“再者,也是你娘家人識趣,要是不成體統的,你看朕可會用?” 他還是大公無私的,不會無端端,什么人都升。 姜蕙笑著摟住他脖子:“皇上真好。” 他聽了嘴角微翹,眉眼間滿是溫柔,笑容里又有甜美,看一眼,嘴里就好像吃得塊蜜糖似的,心口都麻了,她忍不住俯下身吮住他的嘴唇,手也不老實的往他衣服里伸。 公然在御書房挑逗。 穆戎吃不住,臉紅著抓住她的手:“等晚上……”他微微喘息,親一下她耳垂道,“晚上朕過來坤寧宮,一會兒有幾位大臣要來。” 他之前已經使人去請了。 總不能他們到了,他們二人在*罷,還得清洗,想想也費時間。 姜蕙不情愿的收了手,嬌嗔道:“皇上嫌棄妾身了。” 哪里像個正宮娘娘? 穆戎在她臀上捏了一把,慢慢撫到前頭,聲音微啞的道:“你要不怕遇到人,朕也管不了。”他作勢要脫衣服,一只手去褪她棉裙。 她忙從他腿上跳下來:“算了,妾身回去了。” 總不能真打攪他做正事,她整一整衣裙快步離開了乾清宮。 穆戎手里沾得幾滴蜜液,抬起來看一眼,只覺身上更熱,忙拿帕子擦了擦,臉上紅色剛褪,三位大臣已經到了儀門前。 卻是為榷場。 越國雖然一早大統中原,可近旁游牧民族眾多,歷經百余年,也都建立了小國,有與越國交惡的,也有交好的,各方都有稀有的資源,故而,在邊界開通榷場,各取所需,也能促進各國之間的交流。 只榷場多開在邊遠地區,有道是山高皇帝遠,自打太上皇不管事兒,便是有劉大人等重臣,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榷場越發沒有規矩,期間不知道被貪了多少銀子,每年入了國庫的不過萬余兩。 穆戎把這事兒一說,命那三人好好徹查。 等到他們一走,他拿起奏疏,翻了幾卷卻靜不下心,暗道那狐貍精勾了魂就走了,著實叫他不甘心。 他站起來,往坤寧宮去。 姜蕙正抱著孩子在殿內溜達。 阿元還不會說話,可一雙手力氣大多了,喜歡到處抓東西玩,見到她娘親,最是高興,總是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說什么。 可能是想叫娘? 姜蕙捏捏他胖乎乎的臉:“阿元,你何時會說話啊?會說了,抱去給皇上看,皇上興許賞你黃金呢,你瞧瞧,你得發大財了。” 外頭一聲輕笑,竟是男人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發現是穆戎,眼睛都瞪大了:“皇上,您怎么……” 那些奴婢也不出個聲兒! 穆戎笑道:“一股銅臭味,有你這么跟孩兒說話的?朕的孩子還能缺錢?” “那要怎么說話?”姜蕙撇撇嘴兒,“皇上很少抱他,來去匆匆的,妾身倒不見皇上與他說呢。” 穆戎伸手把阿元抱過來,這個時候的孩兒長得真快,一眨眼就好像大了好些。 阿元與他不親,不曾咿咿呀呀的,只睜著眼睛看他,像只天真的小動物,讓人心里的煩惱都沒有了。 “阿元,你要是會喊爹了,朕封你做太子。”他鄭重的道,點點兒子的小鼻子。 嘖嘖,比起黃金,太子是更有分量些,可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姜蕙拿手指戳他:“皇上,難不成還有旁人當太子?皇上您這是騙人,原本就該他的。” 穆戎道:“誰說的?朕不愿的話,就拖到他二三十歲,看他急不急。” 姜蕙噗嗤笑起來。 穆戎抱得會兒,把孩子拿給奶娘,讓她們都出去。 姜蕙隱約感覺到什么,將將要調笑兩句,他按住她后腦勺就親起來,一步步往前進著,直把她逼到墻邊。 堅硬壓得她背疼,她輕聲哼哼:“皇上,去里面。” 誰知他卻托她起來,她嚇一跳,兩條腿兒沒地兒放,只得纏在他身上,臉上緋紅一片,羞惱道:“皇上!” 兩個字才出來,只覺自己被釘在墻上,一股氣流回沖到喉嚨,只能發出一聲長吟。 枚紅色的紗窗外,看見她一頭烏發漸漸散了,身子搖晃中,金釵玉簪都掉落下來,撒在地上。 ☆、第107章 兩個人累了,也不急著清洗,姜蕙躺在他懷里,大冬日的汗流浹背,他拿薄被給她蓋著,往回一看,從正堂到床頭,扔了一地衣物,想到剛才香艷情景,他低頭在她額頭親了親。 過得會兒,才都緩過神,姜蕙想起在乾清宮看到的,詢問道:“今兒皇上是為什么生氣,我瞧周大人都差點滾出來。” 原先不太敢問,剛才經歷了魚水之歡,她見穆戎也懶懶的。 這種時候人比較放松。 穆戎手枕著后腦勺,淡淡道:“有人彈劾錦衣衛賣官,如今那買官的抓了,賣的人不見蹤影,他審問不出來。” 姜蕙吃了一驚,身子往上挪了一點兒:“官還能賣呢?” 這樣,科舉還有什么用? “也都是舉人,等到有輪空的機會,便能上任,不過這事兒不多,都是父皇那會兒……”疏于管理,什么事情都有,穆戎目光穿過帳幔,看著另一頭,也不知在看什么,卻是變得銳利起來,“得好好清一清,這宮里不干凈,不管是錦衣衛,禁軍,還是十二監。” 原來是要做個大清查。 姜蕙深為贊同,不過,周知恭鞍前馬后的,立下不少功勞:“周大人才做了指揮使,想必錦衣衛好些人都不服呢,便是藏著不說也有可能,皇上不必逼得太緊。” 穆戎挑眉:“便是怕他做了官,拿起架子,只知道享樂。” 作為主子,豈能不警醒一下? 姜蕙嘆口氣:“人家便是歇口氣都不行?瞧皇上,您這會兒都在歇著呢,周大人,何大人跟著皇上多少年了,人家也有妻兒的,就不能有閑暇的時候?” “怎么突然替他們說好話了?”穆戎聽著奇怪。 姜蕙心道,還不是怕他太無情了,冷了屬下的心嘛,這人的心都是rou長的,她不想他太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