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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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遠付錢買了。 對這個主子,他今日也是被驚到了幾回,不知他想做什么。 剛剛好似還想非禮姜家二姑娘,又威脅要抓她家人。 后來姜家二姑娘回來,竟然無甚反應(yīng)。 何遠只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 熱熱鬧鬧買完藥材,姜辭又雇了一輛牛車專門運送藥材,一行人才出了陵縣。 路口,他與穆戎告辭。 “不知穆公子何時再回宋州?” 穆戎看向姜蕙。 姜蕙手里拿著從路邊摘的玉簪花,正側(cè)耳細聽,見他看來,身子一僵,把頭撇了開去。 穆戎嘴角一挑,笑了笑道:“大概過一個多月便回來。” 姜辭很高興:“到時候請你吃酒。” 那頭姜蕙把玉簪花恨不得揉成了汁水。 怎么還要回來? 難道越國三皇子成天就沒事情做嗎? 回到車上,她很是悶悶不樂,這秘密她原本該埋在心里直到死的,偏偏栽在他手里,只當(dāng)時不說不行,他既然起了疑心,如何消除?總不能真叫他抓了她家人。 能親手一杯鴆酒毒死親哥哥的人,什么事情做不出來?她上輩子遇到他的時候,他便是那樣心硬如鐵的人了! 現(xiàn)在年輕些,大抵也一樣,不然怎會說本性難移? 她把手中玉簪花從窗口扔出去,拿帕子擦了擦手掌。 但這次,不管如何,她也不會與他有任何關(guān)系的! ☆、022 到得姜家,姜濟達叫小廝來搬藥材,姜辭向四位衙役道謝,并且拿了些銀子,畢竟要不是看在姜濟顯的面子,他們肯定是不做這些的,衙役也收了,笑著告辭。 姜蕙捧了一個大盒子到老爺子,老太太跟前:“說是百年野參,買了給祖父祖母補補身子的。” 老爺子笑道:“好孩子。” 老太太也夸。 拿了他們的錢,哪里能不知道回報?姜蕙這點還是舍得的。 胡氏在旁邊撇撇嘴兒,暗道這侄女兒真會討好人,比她那阿瓊是強多了。 難怪老太太是個繼祖母,也仍肯疼她。 姜蕙又給胡氏送了一盒珍珠粉,一盒鹿茸:“二叔幫了好些忙,還請二嬸收下。” 一看沒忘自己,胡氏眉開眼笑:“阿蕙就是懂事。” 姜蕙給姜秀也送了一盒珍珠粉:“無甚好買的,多數(shù)都是藥材。” 姜秀來者不拒:“有總比無好。” 姜瑜跟姜瓊,寶兒圍上來。 姜瓊道:“沒給我買什么?” “哥哥買了好些紙墨的,咱們都有份,別的我就買了鎮(zhèn)尺了,那陵縣雖然熱鬧,但胭脂水粉,首飾什么的都不如宋州。”她把鎮(zhèn)尺拿出來,“咱們?nèi)齻€一人一個。” 結(jié)果姜瓊卻看上姜蕙那個玉葫蘆的,叫道:“哎呀,這個真可愛,我要這個!” 姜蕙笑笑:“那就送你罷。” 因前世的緣故,她對兩個堂姐堂妹很有些憐惜之情,比之她們,自己還算活得久的,她早就不計較這些了。 姜瓊喜滋滋拿著,愛不釋手。 寶兒道:“jiejie,我呢,我呢?” “你什么呀,你都沒開始寫字。”姜蕙好笑,另外拿了一堆吃食給她,“那,好些糕點,蜜餞,你慢慢吃,別一下子吃光了,牙齒會壞的。” 寶兒一邊答應(yīng),一邊就往嘴里塞。 真是個貪吃鬼,姜蕙伸手捏捏她臉蛋,稍后又給梁氏送了盒珍珠粉,輕聲道:“比二嬸,姑母那個好一些,不過只得一盒了,娘別說啊,外頭看不出來的。” 梁氏一聲笑:“你這孩子!” 母女兩個手挽手。 老爺子出去看了看藥材,這時回來問:“阿蕙,你這鋪子就要開張了,鋪名可取了?” 這等事自然要讓給老爺子的,姜蕙乖巧的道:“還沒有呢,就等祖父給取了。” 老爺子唔了一聲:“開藥鋪有大夫懸壺濟世,有藥材救人性命,是大功德一件,我看就叫仁心堂罷。” 其實是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了,但眾人都叫好。 老爺子很高興。 那頭姜辭給姜照送紙墨:“用完覺得好,咱們再去陵縣買,那邊比宋州便宜多了,難怪好些人去那里進貨。” 姜照笑道:“好是好,就是太花費功夫了。” “那倒也是。” “不用擔(dān)心。”姜蕙插口,“下回藥材用完了,你們要,再帶點回來就是了,反正順路。” “那邊太擠了,如今去過一趟,熟門熟路,你一個姑娘家別再去了。”姜濟達道,“人多的路都不好走,下回就我一人去,帶上幾個小廝也沒什么,你們要什么說一聲就是。” 梁氏也道:“是啊,就讓你阿爹去。” 姜蕙應(yīng)了一聲。 歇得一日,她就叫小廝把藥材陸續(xù)搬去仁心堂,又派人去請寧溫。 寧溫過來一看,見鋪子煥然一新,夸贊道:“姜姑娘真利落,那看來過幾日就能開張了?伙計可請了沒?” “伙計好請,到處都是找活做的人,鋪子開張的話,定于八月六日,寧大夫一定要來啊。”姜蕙與他商量聘請的事情,“關(guān)于寧大夫的薪酬,我想過了,每月付你十兩銀子,加之開方子,除了診金,還可抽取藥材費用兩成,你覺得如何?” 十分的優(yōu)渥。 寧溫笑道:“看來姜姑娘當(dāng)真十分看好在下。” “確實,還請寧大夫多多進步,想來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神醫(yī)!” 小姑娘看起來很是興奮,一雙眸子閃閃發(fā)亮,寧溫道:“承你吉言了。” 姜蕙走近幾步,笑瞇瞇道:“寧大夫,你與回春堂的馬大夫,鐘大夫應(yīng)是算熟的罷?等日后,還請幫咱們鋪子美言幾句。” 已經(jīng)在想著挖墻腳了,這姑娘做事果然很有沖勁。 寧溫忽地想起那日在回春堂,她也是急著要請他,更是好笑:“這個自然。” 二人說得會兒,寧溫就告辭走了。 姜蕙把鋪門關(guān)上,回去的路上腳步忽然有些沉重。 她不曾忘掉何緒陽的話。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要過去三天了。 那五日之期,她如何與阿娘說呢? 可不說,要改變梁家的命運,必會困難重重,說實話,她沒有那么大的能力,她一個姑娘家,又不曾入仕,如何逆轉(zhuǎn)?退一步講,便是告知姜濟顯,只怕也無用。 二叔會信嗎? 穆戎至少有個皇子身份,旁人都不知,她說出來他就有幾分相信,更何況他也在追查周王一事。 倒不知二叔…… 興許可以試試?兩方面雙管齊下,要保住姜家總是更容易些。 她大踏步走了。 回到姜家,在園子里遇到姜瑜,姜瓊,姜秀,另兩位何姑娘。 姜瓊向她招手:“總算回來了,今兒阿娘請了何家兩位姑娘來作客,剛才還問起你呢。”她回頭與何大姑娘何文君道,“我堂姐馬上要開藥鋪了,故而這幾日總是往外跑。” 何文君吃驚:“姑娘家這樣不大好罷?” 姜蕙笑一笑:“這是免不了的,等日后生意做起來,我便不用怎么忙了。” 二姑娘何文姬沒說話,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姜蕙。 還是那日在紅玉河,她見過姜蕙一眼,上次母親相請,她不曾來。 正如印象里的樣子,是個美人兒,不過到底是縣里出來的,無甚教養(yǎng),竟然還開鋪子呢,這是最最叫人瞧不起的事情,她目中隱有不屑,低頭喝茶。 姜瑜道:“阿蕙你才回來,定然也餓了,吃些點心罷。” 姜蕙坐下來。 何文君與姜瑜道:“上回你說學(xué)了《聽梅》一曲,今日倒是叫我看看眼界。” “還不甚熟練。”姜瑜笑道,“女夫子叫我多練幾遍的,倒是你那曲《江雪》,我只聽得一半,今日既然來了,不如彈完與咱們聽聽?” 她們上次去何家,也是在園子里賞花,后來何文君彈琴,中途何夫人派人來說天晚了,她一點不敢耽擱,連忙就收了琴,故而姜瑜未曾聽夠,甚覺遺憾。 何文君笑道:“好。” 姜瑜就叫人拿琴來。 姜蕙也有些興趣,坐在一旁。 這一曲《江雪》清冷,有幾分高山流水的韻味,連綿悠長,彈得很是不錯。 她側(cè)頭看一眼何文君。 雖是庶女,卻舉止端莊,一點沒有小家子氣,不由想起在紅玉河時,何文君跟何文姬在何夫人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話也不敢說,可見這何夫人有多可怕,這樣做母親,難道真能叫兩個庶女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