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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其實是全部。” 林青淺沉默了很久,揉了揉眉心。 “我要一架直升機的權(quán)限,”她語氣堅定,“一架就好。” 林之音一向是尊重林青淺的選擇的,哪怕這樣做會在上頭失掉很多印象分,她也是尊重林青淺的選擇的,“我去交涉。” 宋清越緩緩醒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腦后還疼著,她一時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林青淺?”她下意識呼喚著最信任的那個人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記憶慢慢回籠,她猛地站起來,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跑向門口。 “先瞞著清越,不要和她說。” 宋清越推門而入,正好聽見林青淺聲音低落地說著。 “要瞞著我什么?” 她走向林青淺,越走越快,語氣憤怒,帶著沖撞。 林青淺驚愕地抬頭,下意識就把手中的東西往后藏。 宋清越劈手奪下。 一張照片。 一張她的照片。 她翻過來。 一張背面有她的簽名和四個血紅血紅的大字“知名不具”的照片。 世界上獨一無二,獨此一份。 一滴熱淚灑在了照片上,隨即滴落如雨。 林青淺沉默著,扭頭看窗外。 “不準弄丟了!好好收藏!” “當然!我當傳家寶供起來!” 那張帶著漂亮小酒窩的臉蛋仿佛就在眼前,摸著肚子,幸福地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說說溫歸笑叭 想起了江南老賊在龍三里借麻衣口說出的話,大概意思是:每一個角色,在設(shè)定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設(shè)定好了結(jié)局。 溫歸笑也是,大綱里,她是要死的,死的透透的,死得圣潔而壯烈,抽醒了小宋心中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也喚醒了小林僅剩無幾的愧疚和良知。 但我吧,還是沒老賊那么心狠,把筆下一個活生生的人當成推動故事發(fā)展的工具,因為每個角色都像是孩子,舍不得。 所以留一個開放式結(jié)局吧,小溫可能死了可能沒死,但小林和小宋的故事(相愛相殺)還要繼續(xù)。 在我的大綱里,只剩下最后兩個大的劇情點了,也就是說這篇文最少一個月最多一個半月就要結(jié)束。 有點舍不得呀。 最后,為小宋辯解一下。 她不蠢不傻,只是還有炙熱的心臟,她有可以執(zhí)行的計劃,有崇高的靈魂。 畢竟,換位思考一下,我們都不是能一個衛(wèi)星電話召來直升機的人,我們最多是溫歸笑,但其實我們都是二蟲,身似蜉蝣。 蜉蝣就是二蟲名字的由來。 如果有一個(上流社會的)人,愿意把自己生存的機會讓給你,愿意等一等想收拾家當?shù)哪恪?/br> 多可貴。 而且,這樣可貴的小宋,也快沒了啊。 第139章 林青淺看著無聲地哭泣著的宋清越,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腕,示意她坐下。 宋清越茫然抬頭,看著林青淺,只覺得她的指尖涼得嚇人。 “坐吧。”林青淺輕輕咳了一聲,隨后強忍著不爆發(fā)出更加劇烈的咳嗽,喝了口放在一邊的溫水,示意在一邊的助理,“你先出去。” 于是偌大的房間內(nèi)只剩下她們兩人,光亮的落地窗外有陽光照射在猩紅的地攤上,林青淺瞇起眼睛,躲過了那抹紅。 她站起身,拉上窗簾。 整個房間陷入昏暗,她才覺得舒服一點。 宋清越?jīng)]注意到林青淺的失態(tài),手里拿著那張照片,默默坐到了她對面。 而不是身邊。 兩人中間隔了一整張辦公桌。 林青淺微微低頭,不敢看宋清越的眼睛,凝視著辦公桌。 她第一次覺得面前這張辦公桌,太大,太空曠了。 像是一道筆直的銀河,畫在她和宋清越之間。 但她又是如此慶幸宋清越?jīng)]有坐在她旁邊——因為她還不知道如何面對這個孩子。 離遠一點好。 “它怎么回來的。”宋清越輕輕彈了彈照片,聽不出語氣。 “我派了直升機去,派了搜救團隊,沒找到……尸體,就在石頭底下找到這個。” “還有,我給她的槍,在別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子彈少了四發(fā)。” 宋清越捂住了眼睛,手慢慢攥緊那張照片。 “林青淺,”她發(fā)出混糊的悲泣,“你這個混蛋!” 林青淺頹然靠在了椅背上,用粗糲的木頭和皮面支撐著自己的脊梁骨,“你罵吧。” 即便時間倒轉(zhuǎn)重來一次,她也會是一樣的選擇。 “你后悔嗎?”宋清越抬起眸子,看著林青淺,試圖從她眼睛里看出一點點悔恨。 林青淺沉重地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后悔。” “當初那天在酒店第一次見面,就不該多聊那么幾句。” 或許一開始就不走近,就是最好的安排。 宋清越直直地看著林青淺,“如果,今天來的直升機只有一個座位,你會怎么選?” “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林青淺毫不猶豫地說。 “這是一個假設(shè),”宋清越語氣鎮(zhèn)定又漠然,“畢竟,我猜在今天之前你也認為自己不可能調(diào)不來能裝三個人的直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