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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林青淺自覺自己一直處于被動地位了——老和尚神棍般的話讓人探不明白來意,她決定反客為主。 “師傅,您是怎么知道我姓林的?”她笑盈盈地看著老和尚。 老和尚先是一愣,隨后很好地掩飾住了驚訝,笑道,“是貧僧破戒了,問酒店主管要了您的名字。” 林青淺微笑點頭,隨后語不驚人死不休,“師傅,您沒出家之前的俗家姓氏,是姓謝嗎?” 幾十年前,林氏還在改革開放的大船上弄潮,羅氏還在踏著時代的鼓點前行,只剩一個謝家有實力也有本事,在萬佛山山頂/弄這么一家堪稱奢華的酒店——而且幾十年后都還屬于面前這老和尚私人所有而沒有被收歸國家,肯定有深厚的背景。 她想不到其他的答案,干脆梭/哈一把,詐一詐這老和尚。 老和尚這才是眼神劇變,帶著欣賞和贊嘆地望著林青淺,搖搖頭,“貧僧出家后,就忘卻俗世了。施主所說的那些,恕貧僧不能給出答案。” 林青淺微笑點頭,“明白了。” 嗯,被自己詐出來了,只是示意自己不要去外面聲張。 不過林青淺倒是很好奇:怎么還來了這么一出,原作中可還沒有提到謝家和林家有這么一重糾葛,原主記憶里也沒有關于這個老頭的絲毫印象——謝家老爺子也不是面前這個人,老爺子她是見過的。 但這人態度又很奇怪,一邊送自己玉佛,一邊讓自己提防姓宋的,一時間林青淺竟然分不清敵友。 兩人話語里打著機鋒,來來回回這幾句,居然是打了個平手——至少林青淺是這么認為的。 你知道了我是什么人,我也猜到了你大概會是什么人,互有勝負,不虧。 老和尚心里則是在滴血。 太慘了,林家這個繼承人委實厲害。 貧僧真是太慘了。 兩人氣氛之間陷入了僵局,最后還是老和尚先開了口,“阿彌陀佛,貧僧與施主有緣,施主在此處小住一晚,是來看日出的嗎?” 林青淺看了看老和尚,“自然是。” 老和尚笑了笑,“林施主,這里是整座萬佛山最好的觀景平臺了,明日會有人帶林施主和另一位施主前來觀景,也算叨擾林施主的一點回報了。” 林青淺的心里驟然染上狐疑,不過面色不變,溫和開口,“那便謝謝師傅了。” 老和尚做了個揖,“林施主若是想在此處多留一會也無妨,貧僧倒還有些事,先行告退了。” 林青淺瞇著眼睛看著老和尚離去的背影,突然開口,“師傅,您說明天會有佛光嗎?” 佛光的最佳觀賞時間是下午2~5時,現在時間早過了。這玩意還得看運氣,有人第一次來萬佛山就看見了,有人連住十幾天也沒看著。 佛光出現的時候,觀賞者有時會突然發現光環中出現自己的身影,且如影隨形,很是神奇,于是也就披上了很多神秘的色彩。 老和尚轉身作揖,“一切皆是緣分,若林施主與佛有緣,自然能看見。” 林青淺微笑地看著他,“佛度眾生,但會度我這種人么?” 老和尚抬頭,仔細地看了眼林青淺,隨后再次低頭,“佛不度眾生,佛只度/有緣人。” 林青淺沉默了,轉身看著底下合影拍照的游客,叫賣吆喝的小販,隨后嗤笑著搖搖頭。 她還是不大信這些。 再回頭,老和尚卻已經走了。 她沉思了一會,搖搖頭,下樓,回到了房間里。 宋清越早就洗漱完了,正望穿秋水地等著林青淺回來。見著林青淺進門,虎撲上去,腿勾著林青淺的腰,整個人掛在了她的身上,“林青淺,那位師傅和你說了些什么呀?” 林青淺有意逗逗小孩,于是輕聲道:“他說他會一些望氣術,為我提了個醒。” “什么?”宋清越瞬間從林青淺身上跳了下來,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個小本本,好像是要記筆記的樣子。 林青淺憋著笑,“他說一個姓宋的人會是我人生中一道坎,讓我小心姓宋的。” 小孩手上的筆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眸子里閃過不可思議和委屈,垂頭喪氣地轉身跌倒在床上,拉過一邊的被子把自己蓋了起來。 林青淺靠著柜子,看著小孩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好笑。 但宋清越倒是并沒有反應過來,而是突然彈起來狠狠地爬起了啐了一口,“封建迷信!信不得!” 她抬頭看見林青淺臉上的笑意,先是一愣,然后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林青淺,你在逗我?” 不過她心里也安定了少許:如果姓宋的真的是指自己,那林青淺不會是這個反應。 林青淺穩穩當當地接住飛撲過來的小孩,笑著說:“不是,他真的是這么說的。”她帶著小孩倒在床上,“他指的確實不是你,不過他也是有意在向我提示什么。” 小孩皺著眉頭翻到她身上,頭埋在她肩窩,“我怎么聽不懂了呢?” 林青淺斟酌著言辭,“這么和你說吧,這老和尚是謝家人,這家酒店是他的產業,所以他能找到我們。他一開始說漏了我的姓氏,用他看了登記入住的信息這套說辭搪塞過去了。那么按道理,他應該知道我們倆姓什么,但是他在稱呼我們的時候,分別是‘林施主’和‘另一位施主’。假如你就是他要我提防的那個人,那他自然會直接說‘宋施主’,但他沒有,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姓氏,你在他眼中一文不值。再結合他姓謝,年齡又這么大了,應該是知道一些隱秘的內情,在向我提示:小心公司里的人。”她很苦惱地抓著腦袋,“但是宋可是個大姓,我該咋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