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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反應卻很奇怪,“你說她旁邊那女子是她伴侶?” 老和尚點點頭,“沒錯。” 女人喃喃自語,又哭又笑,嘴里說著旁人聽不懂的話,“終究是一樣的,終究是一樣的。”女人眼里露出一絲掙扎,懇求地看著老和尚,“爸,我求求你,幫幫她。” “還疼嗎?”兩人坐纜車來到山頂,因為各懷心思,倒是沒什么心情欣賞一路上的風景。 住進早就預定好的酒店,林青淺喊前臺拿來急救包,為小孩上著藥。 小孩咬著嘴唇,“還行吧,已經不是很疼了。” 擦破了的皮倒是沒什么大事,也就沾了些沙土,她心疼的是劈了的指甲。 本來修剪的圓潤漂亮的指甲現在坑坑洼洼像是被狗啃了一樣,其他的倒是不重要,萬一把林青淺弄疼了可怎么辦?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林青淺皺著眉走過去,開門,門外是那位老和尚,對她做了個揖,“施主,有些事,貧僧忘了和你說了。” 第69章 老和尚沒有披著袈裟,只是穿著一身暗黃色的納衣,蹬著一雙黑布鞋,見林青淺出來了,微微作揖,“阿彌陀佛,林施主,咱們又見面了。” 林青淺回頭示意小孩沒事,隨后關上了門,到了走廊里,看著那位老和尚,“師傅怎么找到這里來的?” 老和尚行了一禮,“說來有愧,這家店還是貧僧尚未出家時的產業,盡管出家后這些俗物早已是身外之物,但多多少少還有些用處。此次動用俗家的物什找林施主,貧僧也算是破了戒。” “倒是打擾師傅清修了,”林青淺眼底陷入幾分思索,但是口中卻客套著,“不知道師傅來找本人是何用意?” 老和尚沒回話,卻是先問,“林施主,可否能跟貧僧去別處一敘?”他看了看周圍,做了個揖,“畢竟怕隔墻有耳。” 林青淺沉默了會,點點頭,“稍等。” 她推開門,一把抱住了就蹲在門口憂心忡忡地看著門的宋清越,在她耳邊低聲說,“我去去就回。” 宋清越一把揪住了她的袖子,低聲說:“有什么事不能瞞著我,如果要做什么很重大的決定也不能瞞著我。” 林青淺失笑,“我都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呢?老和尚還在和我打機鋒。” “直覺,”宋清越言辭鑿鑿,看著林青淺,鄭重地說:“我不是小孩子了,咱們有事一起面對好嗎?” 林青淺看著小孩的眼睛,微微吻了上去。 宋清越眼睫毛微顫,就像一只蝴蝶掃翼,撩撥在林青淺的心弦,更是擾亂了她本就不平靜的情緒。 她離了小孩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嘴角勾出一抹笑,將她拉近自己懷里,微微湊到她耳邊,“我答應你。” 林青淺唇間吐出的是信誓旦旦地回復,面上卻是愧疚和思索。 她實在討厭極了這樣的擁抱,看不見彼此的眼睛,看不到彼此的內心——但她又不得不這么做。 聰明如宋清越,倘若看著了她的眼睛,必然就會知道她在撒謊。 或許她不會說什么,但自己也絕不想傷她的心。 小孩微微舒出一口氣,軟軟萌萌地在她耳邊撒著嬌,“你保證。” “我保證。”林青淺收拾好情緒,離了她耳邊,吻了吻她的鬢角,笑著說。 “快去洗澡吧,明天得早起看日出呢,今晚早點睡。”林青淺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推了她一把,“我很快就回來。” 她帶著寵溺的微笑轉身,面色帶了一絲迷茫和陰沉。走出房門,對著老和尚微微鞠躬,“師傅,咱們走吧。” 老和尚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引路,“林施主,這邊請。” 兩人沿著長長的走廊悄無聲息地走著,來到了電梯前。老和尚熟練地輸入指紋和密碼,隨后按下了最高層。 林青淺神色微變,“師傅,您是什么時候出家的?” 老和尚微微搖頭,笑道:“記不清了,貧僧連自己多大歲數都總是搞糊涂,哪里還記得這些。不過,應當也是很久以前了吧。” 林青淺眸中微暗。 這老和尚口中沒一句實話。 電梯很快行至頂層——那里有一個巨大的露臺,單向玻璃作墻壁,整座萬佛山的風景被一覽無余。 蟲鳴鳥叫,人聲鼎沸。 老和尚走到玻璃墻邊,看著底下熙熙攘攘地人群,低聲問:“林施主,不知您數羅漢時,數的是哪座?” “我也記不大清楚了,”林青淺微笑著,“本來就是圖圖吉利而已。” 兩人對視一眼,隨后皆微笑搖頭,移開目光。“林施主,您不愿提也無妨,只是貧僧得給您提個醒,菩薩的話,還是記在心上的。”老和尚看著遠方的云海,慢悠悠開口。“貧僧略懂一些望氣術,林施主是大富大貴之像,但得平日里得留心一件事。” “何事?”林青淺心中有些不安。 老和尚眼神灼灼但并不逼人,“小心,姓宋的人。” 林青淺背在身后的手突然握緊,臉上一時沒控制住驚異,露出了浮夸地難看笑容,“師傅,您這望氣術挺靠譜呀,還能準確到哪個姓身上?” 老和尚臉皮可厚,面色不改,做了個揖,“林施主,您這一生,注定與姓宋的人牽扯過多,貧僧也只是提個醒,至于是否去做,還得看林施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