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宛如夸父逐日般一往無前的氣勢,卻又有羚羊掛角般的精妙。 這根本就不是劍舞,而是舞劍。 而此時臺下,不知道從哪里推了許多紅色大鼓,圍在臺子周圍,三十六名□□著上身的精壯漢子,悠悠長喝一聲,手中鼓槌落下。 煌煌正氣,裂石流云。 陳盈風的動作也卡準了鼓點,一招一式颯沓如流星。 李自牧站在監視器背后,皺著眉。 宋清越的眼神里,震驚、欣賞、以及一絲淺淺的愛慕。 是對的,但少了東西。 “ng”已經到了喉嚨邊上,但他耐下性子,決定再看看。 宋清越只覺得呼吸急促,她好想站在原地看完。 但這是拍戲! 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 你要是出了岔子,林青淺還得跳好多遍,這一看就很累。 她慢慢收回情緒。 她重新開始扮演夏十一。 李自牧低呼一聲:“對了。” 夏十一恍然若醒,迅速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干燥的喉嚨。再看向陳盈風時,眼睛里帶了幾絲的遺憾和驚疑不定。 遺憾是因為這樣出色的人才,竟然和日本人混在一起,甘愿淪為日本人坐下走狗。 驚疑不定則是因為陳盈風的劍術。 葉知秋也會一點古典劍術,也是師從大家,但和陳盈風比起來,好像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這決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從那一大摞厚厚的資料就可以窺見一斑了。 只是縱然國黨自詡情報網四通八達,也沒有查出來陳盈風到底到底從哪里來。 她好像就是突然出現在商河的,過去一片空白。 夏十一微微搖頭:不能與之為敵。 她掃視一眼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臺上的陳盈風吸引住了,即使是日本憲兵也是如此。 倒是好機會。 她捂住肚子,拱著腰,嘴里罵罵咧咧,目光還遺憾地看著臺上的陳盈風。 來到衛生間,她四處看看,拿起清潔車上的“正在打掃”的牌子掛在門口,又用清潔車從廁所里面堵住門,竄上洗手臺——那里有一個通風口。 清潔人員自然也是被陳盈風吸引了,但夏十一拿不準那到底是不是自己人特意為自己留出的機會。 她從通風口拿到了油紙包著的一把□□,迅速別在腰間,然后將現場歸位。 畢竟是第一次出任務,慌亂之間,脖子上掛著的戒指絲線被掛斷,戒指滾到了下水道,因為太大而沒有掉下去。 拿到槍之后,她裝作無頭蒼蠅一般上了二樓——她事先觀察過,那里有一個可以俯瞰全場的狙擊點。 臺下,小泉突然皺起眉。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人群中傳來驚呼。陳盈風手中的劍突然脫手,向一個方向急速射去。 自然就是坐滿了日軍高層軍官的一桌。 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小泉瞳孔震動。 那把劍卻穩穩地扎在了桌子上,劍身直接刺破了不算薄的桌面,可以想象,倘若是刺到人身上,恐怕可以直接將人刺個對穿。 劍離小泉不過數十厘米。他喉嚨滾動,銀白的劍身映照出他瞬間濕透的襯衫。 臺上陳盈風卻盈盈一拜:“為小泉君祝壽。”她直起腰,笑道,“小泉君沒有被小女子的惡作劇嚇到吧。” 小泉急忙大笑幾聲,接過陳盈風遞過來的臺階,cao著拙劣的漢語:“哈哈哈哈怎么會,陳姑娘的舞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 砰! 一聲悶響,像極了槍聲。 夏十一大衣里虛握著槍的手猛得一緊。 陳盈風在臺上看著一堆鉆到桌子底下的日軍軍官或者商會老板,嘴角掛起了淺淺的譏諷笑意,面上佯裝不解,“各位老板這是怎么了?我特意學那西方酒會開了幾瓶香檳助興,為何都這樣?” 小泉直起腰,訕笑幾聲,剛想說話。 砰! 又是一聲巨響。 之前兩場風波讓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小泉那桌,而離小泉不遠的商會老板,被一槍斃命。 人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恐尖叫,無數人迅速往出口跑。 小泉驚怒,站起身大吼:“封閉出口!一個都不能放過!” “卡!”李自牧大喊一聲,然后從座位上站起,鼓起了掌。 “很不錯。” 林青淺從直接從高臺上跳了下來,揉了揉右小臂。 剛才用力用猛了,有點酸疼。 “怎么樣?”她來到監視器后面,順手搭上也跑了過來的宋清越的肩,把小孩往自己這邊拉了拉。 李自牧很是嫌棄:“我還沒看回放呢。”三個腦袋湊在監視器面前。 宋清越偷偷往林青淺身邊靠了靠。 “差不多了。”李自牧沉吟一會,“青淺你再跳一遍,上一遍有一點用力過猛的感覺,最后劍扔出去角度不好看,后期特效會比較難做。” 林青淺又揉了揉小臂,哀嘆一聲:“那玩意很重的。” 助理已經把劍送過來了,宋清越接過掂量掂量。 確實很重。 林青淺能拿著這么重的劍舞得那么漂亮,想必手臂力量和耐性都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