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又等了半天,童可可才回來。她說:“也該走了。” “我送你。” 童可可看了看他,想著以后這樣的機會不多,點頭:“嗯。” 車上,童可可偷偷撇他好幾眼,欲言又止。他的沉默刺痛她,也令她十分擔心。 遲疑了好半天,她鼓起勇氣說:“其實女人也挺討厭的,明明在乎得要命,卻拉不下該死的驕傲。” “你回你媽家還是自己公寓?” “四哥,你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你什么時候也干起拉皮條的事情來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 童可可訕笑。 到她家樓下,童可可猶豫了數秒,還是再次重復:“你打電話給她吧,我不再是阻礙。” “她不是非我不可。” 童可可側首,他的側臉近在咫尺,他的心呢。 她從未走近過,即便他們配偶欄表明彼此的身份。她腹誹你非她不可呢。 藍時駕車回去,才撥那組不常撥打的號碼。提示無法接通,想了想給池森打。池森接起來,好像在鬧市區。 池森問:“阿時啊,什么事?” “在外面?” “是啊。”池森正護著唐文錦,深怕她被人撞傷,“怎么了?” “陪她?” 池森抱怨:“可不是,今天本來要陪xx吃飯,結果姑奶奶發脾氣,這不生意都不要了。” 抱怨的口氣,瞎眼人都能聽得出他甘之如飴。 藍時若無其事地問:“她不是有陪同嗎。” “你說秦諗啊,她好久沒來了,聽我老婆講她忙得很。” 藍時微微皺眉,哼了聲,干脆利落掛了。 池森還對著手機‘喂’,最后發現對方已經掛斷了,嘀咕:“又瘋了不成。” “誰呀。” “還能有誰。” 唐文錦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問:“藍時?” “嗯。” “又找你喝酒?”她心懷不滿。 “沒什么。對了,秦諗最近都忙什么,好久沒見她來找你了。” 唐文錦抱怨:“我也不知道啊,每次約她,不是上課就給人作圖。” “作圖?” “嗯,她很厲害的。不過她現在又上什么培訓班來著,你說一個女孩子,那么拼干嘛。” “是嗎。”池森想得更多了,藍時很少主動關心人,尤其是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那人向來怕麻煩,當初答應留下秦諗,他就感到事情古怪。雖說初看,秦諗身上有點那個人的氣質,相處下來完全兩個不同的性格。最重要的,還讓她住進西山,那棟別墅還是他大四那年大賺了一筆買下的。有一次幾個朋友去西山聚會,他喝醉了,然后說本來打算當做婚房的。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藍時真的受傷了。 提起藍時,唐文錦又問:“你說他什么意思啊。” “嗯?” “就是他為什么離婚,他有說原因嗎。” 池森捏著她的小手,笑了:“你沒機會。” “無聊。” “他沒說,這種事情也不好問。” 唐文錦嘟著嘴:“諗諗……” “她比你聰明。” 唐文錦不樂意了,瞪他:“你什么意思?” 池森懊惱,心想孕婦何止難伺候,簡直要他兩條命。又一陣伏低做小,才把大小姐哄高興。 時間又過了一周,培訓班的負責人打電話給管家,管家又打電話給藍時,藍時才知道秦諗已經有十來天沒去上課了。她的手機依然處于無法接通狀態。又去公寓,除了桌上的一串鑰匙,不留只言片語。 她不打招呼就這樣走了?藍時有種被人擺了一道的感覺,不過想想倒也像她的風格,不敢面對或無力面對,干脆選擇做縮頭烏龜。 他在公寓抽了兩根煙,思路漸漸明朗。尤其那天秦如是幸災樂禍,她早就知道了。 他并不急著去求證,也不會拉下臉面去干這種事。 這天,方梅女士讓他回去吃飯,說他表姐夫從國外回來了。 藍時早早趕回去,方梅女士說他們在書房。 藍時過去,書房門虛掩,他們又不刻意壓低聲音。 表姐夫的聲音傳出來:“阿時要離婚就由著他去吧。” 老太爺哼了聲,不屑:“我們也是父母媒妁之言結的婚,日子還不用過了?” 表姐夫立馬認錯服軟,隨后又說:“童小姐的事,外面傳得很兇,什么都有。” “就隨隨便便找個女人?” 表姐夫脾氣溫和,笑著說:“你怎么就知道老四隨便找?我聽說他眼光挑著呢,一般人不入眼。” 老太爺哼哼道:“你們別以為我老了管不動你們了,你們做的那些事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老四不行,他……” 表姐夫奇怪:“老四為什么就不行?” 老太爺卻不答,扯著嗓子說:“現在跟他的那個女的,老四花了不少錢。這種沖著錢來的,早點打發了省事。” 藍時輕輕退出去,方梅女士見他剛進去又出來,不由奇怪:“怎么了?” “我爸呢。” “去青島了,下周才能回來。” “媽,你是不是也認為我不該離婚?” 他問這句話的時候,疲憊的神色下有無法掩飾的迷茫。 做父母的,誰不想子女過得好。看著他一步步走來,童可可做的那些事,實在叫她惡心,礙于老太爺壓著,他們誰也不敢說。 她說:“只要你開心就好。” “謝謝媽。” “唉。”梅芳菲淚腺淺,聽了這話,背過去悄悄抹眼淚。 藍時裝作看不見:“我出去一趟。” 院子里,藍時又一次接到了秦父的電話。 對方問秦諗的去處。 藍時正心煩著,不由冷聲問:“秦院長什么意思?她失蹤了還是怎么著?您這是調查我呢吧。” “藍時,我可以稱呼你名字吧。” “當然。” “我今天無意聽如是提起諗諗,她還好嗎。” 藍時冷諷:“秦院長很關心。” 秦父咬咬牙,把今天聽到的事說了。起初他也不在意,直到裴紹元說秦如是你太過分了,他才仔細去聽的,不聽不知道聽了還真嚇一跳。 秦如是為了逼秦諗答應做配型,竟煽動周至。周家小霸王他是知道的,那個主誰都不敢招惹。秦諗要落他手上,還有活路? 所以才有他的這個電話。 結束通話,他挺冷靜的,先電話給池森,甚至還囑咐他私下進行。然后若無其事回堂屋,告訴方梅女士說公司有急事需要處理。 方梅女士不疑有他,問:“不能先吃飯再走嗎。” “不吃了,你和姐夫說一聲。” 知道說服不了他,方梅女士也不費唇舌,囑咐他不要忘了晚餐。 離開大院,他往公司方向開去,一邊和助手講電話。之后把車停在公司樓下,然后坐在車里一動不動。 他沒刻意隱瞞‘風流’事,這兩年,爺爺也不聞不問,大概他提出離婚刺激了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以為導致他婚姻破裂的罪魁禍首是秦諗,所以老人家出手了。 也不難想象他的手腕,無非威逼利誘。秦諗還真順從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等著那出戲,那樣她也會走的心安理得。 她,善于偽裝。在他跟前裝得像只小白兔,離開他的視線,她就是一只小野貓。 他也不確定自己要做什么,她走了這么久,走得干干凈凈,他應該高興。這不正是他所求的嗎,不做任何糾纏。他忽然有點不爽,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說她喜歡他,結果一聲不吭走了。 不管她是被逼迫還是自愿的,他都感到非常失敗。 沒多時,池森回電說,十天前,她乘坐前往澳洲的航班。 藍時知道,池森也知道,秦諗本根沒那個本事。 “我知道了。” 池森想了想說:“我打電話去她mama家里,她mama說她出國念書了。” “謝謝。” “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能有什么事?不過走了一個女人。 “阿時,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藍時愣了,喜歡?他喜歡她?他皺眉:“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