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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門婦在線閱讀 - 第33節

第33節

    可她娘看不上二郎,娘心心念念想攀上一門好親,在她娘想來,二郎家不算好人家,娘更喜歡姐夫那樣的,可自己沒看出姐夫家哪兒好,連飯都快吃不上了,留著書香門第的名聲,也是笑話,姐的日子自己是知道的,還不如在家的時候呢。

    娘瞧不上二郎,幾句話把鐵柱嬸子頂了回去,親事也黃了,還叮囑自己別跟碧蘭在一起玩,省的外人傳出閑話,將來不好說親事。

    她娘的話都沒涼呢,二郎就拜了先生,跟著先生進京了,聽說進了太學,太學是什么?杏果兒不知道,可她知道一件事,自己曾經離二郎,離那個溫暖的家很近,差點就邁進去了,現在卻只能站在門外偷偷的看。

    想起這些,臉色一暗,剛想回去,碧蘭一眼看見了她,撂下手里的茶壺,跑了過來:“杏果來了,走去我屋里待著。”說著拉著她的手去了自己屋,讓她坐著,自己出去給她舀麥子茶。

    杏果兒忍不住打量這個屋子,這是自己家以前的老宅 ,荒了好些年,早就破的不成樣子了,可現在她竟認不出了。

    屋里收拾的很干凈,地面跟炕都是新磨的,炕頭疊著整整齊齊的被子,炕上擺了一溜小柜兒,上頭有一大摞賬本,再旁邊兒是筆墨紙硯,墻上掛著一個小算盤,對面墻上搭著木架子,木架子有兩層,放著滿滿的書。

    杏果兒好奇的問:“這些書……都是你看的?”

    碧蘭搖搖頭:“我才認識幾個字,哪看的了這些,這是我姐的,從桃花村拉過來的,我姐說這屋子年頭長了,潮氣重,不能放太多書,等回頭新房蓋好了,找木匠打個一通到頂的柜子,刷上桐油,外頭吊上布簾子,既防潮又防蟲子,放多少書都不怕。”

    說著,把墻上的算盤摘下來撥了兩下:“這算盤是我的,姐跟我在這屋住,就是為了教我看賬打算盤。”指了指炕柜上的賬本:“這些是我家做買賣的賬本子,如今都歸我管呢。”說這話的時候,碧蘭眼里都放光。

    杏果兒恍惚想起碧蘭剛來時的樣子,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小臉蠟黃蠟黃,一頭枯黃的頭發像秋天亂蓬蓬的草,整個人瘦成了一把骨頭,瞅著都嚇人,明明跟自己一般大,卻生生比自己矮了一頭還多。

    如今的碧蘭,個頭比自己都高了,烏黑發亮頭發梳了一條辮子,垂在一側肩膀上,辮稍兒系了一條鮮亮的紅綢子,趁著那張小臉越發白凈好看。

    都說碧蘭像她姐,以前還不覺得,如今瞧著眉眼兒越發的像了,身上簇新的襖,異常合身,不像自己總穿大的,娘生怕自己長得快,衣裳小了,每次做新衣裳都做的老大,一身衣裳都穿破了還大呢。

    碧蘭見自己說了這么多,杏果兒也不言聲,只管盯著自己看,就問她:“你看我作啥?這些日子怎不來找我玩了?”

    杏果兒咬了咬嘴唇半天才道:“我娘讓我來問問,你家的井打在哪兒?”

    碧蘭道:“我家就打一口井,打在新房那邊兒的院子里,另外一口是給村里人打的,姐說不能光我們一家喝甜水,全村這么多鄉親呢,就叫冀州府看水脈的再尋一處,說是在街當,離著你家不遠,走幾步就是,以后你家吃水可方便了。”

    碧蘭還要拉著杏果兒給她看自己繡的手帕子,忽聽外頭碧青喊她拿紙筆,跟杏果兒說了一聲就跑了,等再回來屋里已經沒人了。

    碧蘭不免有些郁悶,杏果兒是她來王家村的第一個朋友,她很希望能跟她做一輩子朋友,姐說過,女孩子有個能說心里話的朋友最難得,可杏果兒最近都不打來找自己,自己去找她幾次,她也不出來。

    碧青叫小五跟著冀州府看水脈的人去了桃林,自己把筆墨拿進來,一進屋就見碧蘭一臉愁容的坐在炕頭發呆,不禁笑了,戳了她的小臉一下道:“琢磨什么呢,多大的丫頭就發起愁了,叫人見了,還不笑話死你。”

    碧蘭圈著她姐的胳膊蹭了蹭道:“姐,我是不是長得討人嫌?”

    “胡 說,讓娘知道看不打你,你可是娘生的。”見碧蘭一張小臉皺巴巴的不舒坦,想起剛才小海說杏果兒來了,仿佛明白了什么 ,開口道:“杏果兒攤上那么個娘,是她的運氣不好,她自己要是想開點兒還好,想不開趕明兒就會鉆牛角尖,她是自卑,跟你沒關系,別沒事兒瞎琢磨。”

    碧蘭仰起小腦袋:“杏果兒家也很好,她長得也不難看,自卑啥?”

    碧青拽了拽她的辮子:“就是說呢,她自卑啥,所以,姐才說她想不開,都說咱們姐妹長得像,你討人嫌,不就是說姐也討嫌嗎。”

    碧蘭嘟嘟嘴:“姐哪會討嫌兒,我偷偷聽見村子里的人都夸姐呢,說姐是生了菩薩心腸的財神爺,說姐夫家的墳頭冒青煙了,才娶了姐這樣的媳婦兒。”

    菩薩心腸的財神爺?碧青忍不住想,這到底算哪路的神仙,不過,蠻牛能娶到自己,還真是他的運氣。

    這么想著,點點頭:“能娶到姐這樣的媳婦兒,你姐夫家的祖墳都燒著了。”碧蘭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姐倆說了一會兒話,碧青見小妹不再想杏果的事兒了,才算放了心,這么大的丫頭,最容易鉆牛角尖,她可不希望碧蘭變成陰沉沉的,她喜歡現在的碧蘭,開朗陽光,一笑起來,小臉格外好看。

    至于杏果兒,碧青只能說,有那么個娘,這輩子想過上舒坦日子,恐怕不易,碧青以前不信命,可如今有些信了,尤其女人,一輩子的好壞,除了自身的努力,還真要看命。

    自己的命就不錯,遇上真心疼自己的爹娘,心善的婆婆,憨厚的丈夫,聰明的小叔,護著自己的師傅,還有開朗的妹子,調皮的小弟,自己命好,才會有這些家人,所以,她希望家里每個人都過得快活安樂,這樣才是自己期望的家,溫暖的家。

    這么想著,倒越發有些想大郎了,不知收沒收到自己的信,收到了信,會是什么樣兒,一定拿著信傻樂呢,嘴咧的大大,露出兩排大白牙,想著大郎的傻樣兒,碧青自己都忍不住樂了。

    崔九急的不行,伸手要去搶大郎手里的信,給大郎一拳打過來,不是崔九閃的快,一準兒給這小子打個烏眼青。

    崔九指著他道:“我好心好意要幫你念信,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你抱著信傻樂半天有屁用,一個字都不認識,知道你媳婦兒信里寫的什么不?”

    大郎想想崔九說的有理,剛才自己也是下意識的動作,不是真想打他,不情不愿的把信遞給崔九,還叮囑一句:“別撕了。”

    崔九真想翻白眼啊,小時候淘氣把他家老爺子的圣旨撕了,也沒怎么著,大郎媳婦兒的一封信,倒比自家老爺子的圣旨還金貴不成。

    不過,看大郎握著的大拳頭,崔九還是決定識時務者為俊杰,小心的展開信紙,一看內容,忍不住哈喇子流了三尺長,這哪兒是家書啊,分明就是菜譜。

    信 里就說最近新學了幾樣吃食,準備大郎家去做給他吃,什么番薯圓,番薯餅,番薯丸子,拔絲番薯,番薯涼粉……一封家書上都是用番薯當食材做的吃食,而且,還 詳盡說了,哪種是什么口味?甚至,說她自己最喜歡那種等等,最后,說隨信送來幾樣讓大郎先嘗嘗,喜歡那樣兒,等麥收回去做給他吃。

    崔九念完了,把信丟給大郎,一跳撲過去就把大郎旁邊的包袱抱在懷里,莫頭就跑,一邊兒跑一邊兒嚷嚷:“過麥收我還跟你家去啊。”

    大郎撓了撓頭,拿著信瞪大眼仔細看了半天,不滿的嘟囔了一句:“怎么都是番薯,也沒說想不想俺。”回去得好好問問小媳婦兒,好容易寫封信說番薯做什么?

    腦子里劃過小媳婦兒那身細皮嫩rou,紅潤潤的小嘴,大郎恨不能現在就是麥收,松軟的麥草垛上,好好親小媳婦兒幾口,還有,那軟綿綿的小手……大郎忍不住有些臉紅。

    常 六看見他那樣兒湊過來道:“想什么,臉都紅了,跟哥幾個說說,跟你媳婦兒怎么辦的事兒,我瞅你媳婦兒那小身板,可架不住你揉搓,不像俺媳婦兒,五大三粗, 屁股大的像磨盤,怎么揉搓都不怕,給俺生了一個小子一個丫頭,這次麥收俺家去好好收拾她幾天,估摸明年俺又當爹了,腦袋瓜子別褲腰帶上才掙下這份家業,一 個小子可不成,怎么也得養仨,一個兒子分一份,到俺老的時候,一群孫子圍著俺轉,爭著搶著叫爺爺,俺就給孫子講咱們打仗的故事兒,讓孫子們知道他們爺爺當 年多威武,一刀就砍了南蠻子的腦袋,骨碌碌滾下來,跟個皮球似的,眼珠子都沒閉上。”

    安大牛道:“你算了吧,裝什么英雄,你他娘的就是個慫蛋,砍了倆南蠻子,一個月沒睡不著覺,熬的都沒人樣兒了,看著都瘆人。”

    常六一下蹦了起來:“你他娘少說風涼話,那是俺第一次殺人,能挺住沒倒下就是好樣兒的,你倒是睡著了,可睡著覺就嚇哭了,哭的那個慘啊,跟月子里的奶娃子似的,還嘟囔著直喊你娘。”

    安 大牛道:“哭咋了,喊娘咋了,老子照樣立了軍功,給家里掙了銀子,只要俺兒子能吃飽,俺媳婦兒能過活,就算俺死在戰場上也不屈得慌。”說著嘆了口氣道: “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什么家業啊,咱就當個笑話兒說吧,就那點兒銀子能使一輩子不成,不定咱們前腳死了,后腳媳婦兒就找了下家,年紀輕輕的,誰甘心守著 死人過一輩子啊,只要媳婦兒還有點兒良心,不讓咱的兒子改姓,認了別的祖宗,咱死了也能閉眼了。”

    何進躺下盯著房頂發呆,心里知 道,安大牛跟常六今兒為啥說這些,北境那邊兒不安生,不定那會兒朝廷就得出兵,這一打起仗來,命就不是自己個的了,生死都得看老天爺的,尤其,胡人比南蠻 子厲害的多,那就是一幫子野人,自己一刀能斬了南蠻子的腦袋,可要是跟胡人對上,弄不好滾在地上的腦袋,就成了自己的。

    安大牛跟 常六都有兒子,大郎好歹也娶了媳婦兒,自己如今可還耍著單兒呢,怎么也得給老何家留個后,就娶了姜山的小姨子吧,雖說有點兒黑,眉眼兒也不大標志,可老實 聽話是個過日子的,而且,屁股夠大,估摸好生養,自己多下些力氣,要是能給老何家生個兒子,就算去北境打仗,也不怕了。

    這么想著,一咕嚕爬起來道:“有件事跟哥幾個打個招呼,過幾天俺打算娶媳婦兒,人你們也認識,是姜山大哥的小姨子,從今往后,俺跟姜山大哥就成連襟兒,回頭挑好了日子就擺酒。”撂下話就出去了。

    常六愣了愣,跟安大牛道:“他不是瞧不上姜山大哥的小姨子嗎,嫌人家rou皮兒黑,眉眼兒不秀氣,這怎么忽然就擺酒了。”

    安大牛道:“這還用說,是怕去北邊打仗丟了命,想給他老何家留個后唄。”說著,哥倆看向大郎:“大郎你可也得緊著點兒,不是哥幾個說喪氣話,真要跟胡人打起來,哥幾個弄不要就交代了,早點兒讓你媳婦兒生一個,比什么都強。”

    大郎搖搖頭:“俺媳婦兒小呢,身子也弱,這時候生養是害了她,俺不著急 ,打仗俺也不怕,俺早想好了,得跟俺媳婦兒過一輩子好日子,死不了。”

    安大牛跟常六彼此看了一眼,同時搖搖頭,真不知道大郎哪來的信心……

    ☆、第50章

    普惠寺在冀州城外,依著寺廟里的塔林而建,聽說原先叫寶塔寺,后因著名的普惠法師在此坐化,舍利造塔,而更名普惠寺。

    如今的方丈凈遠禪師,據說是一位有道高僧,碧青不信神佛,哪怕自己攤上穿越這種詭異的不能在詭異的事兒,依然不信。真有神佛,老百姓還忙活什么啊,天天念經拜神佛就成了。

    作為一個現代人,碧青更相信科學,并且,認為一切都能用科學解釋,包括自己的穿越,她都認為或許是一次時空扭曲的結果,是偶然中的偶然,至于為什么讓自己攤上,大概是中彩票的幾率。

    她始終覺得,人想要過好日子,拜神念佛是沒用的,勤勞加上機遇,好日子就不遠了,這些所謂的有道高僧,不一樣要受用人間煙火,如果他們個個都像傳說的那么神,還傳什么佛法,自己去西天世界當佛爺得了唄。

    尤其,師傅幫自己弄來普惠寺的桃枝,老和尚竟然以栽蓮花做為交換,碧青就更加肯定這位有道高僧是個極為現實之人。

    就碧青的認知里,蓮花跟佛幾乎是連在一起不可分割的,許多神圣的佛經故事里,蓮花都是主角,觀音菩薩做的是蓮臺,佛祖剛從娘胎里出來,就蹦到地上走了七步,步步生蓮。

    碧青真心覺得這是胡說八道,一出生就能蹦下來走道兒,不是外星人就是妖怪,不管自己信不信,蓮花在佛的世界里都是是神圣的存在,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所以,普惠寺的老和尚想栽一池蓮花,也在情理之中。

    不管是善男信女,一進了廟就能看見一池盛開的蓮花,老和尚就坐在蓮花旁邊的蒲團上,嘴里說著含糊不清的佛家偈語,立馬就高大上起來,估摸大多數人都會被忽悠的不可自拔,然后,無論添香火還是布施,掏起銀子來也會痛快許多。

    碧青一路都在琢磨這些,她跟師傅兩個坐在江伯趕得牛車上,后頭是小五趕著自家的牛車,車上就熱鬧多了。

    王興跟小五坐在車轅上,后頭車里坐著秀娘,王興娘跟王興的大嫂子,還有半筐新挖出來的藕種。

    碧青家的藕田種了一年就省事多了,挖藕的時候都是隨挖隨種,剩下的就是管理,注意施肥,注意水位,殺菌的石灰跟上,避免病蟲害,就成了,不用再重新種。

    而且,有了自家的藕田,給普惠寺栽蓮花也容易的多了,不用再泡蓮子發苗,直接挖半筐藕種,栽下去就成。

    之前,碧青已經讓王興來了普惠寺幾趟,指揮那些和尚挖坑造池,填土施基肥,這次把藕種栽上,過不多久就能見到滿池盛開的蓮花了,老和尚再做法會什么的,一定很有面子。

    碧青發現,古代人實在聰明,尤其出家人,六根清凈斷絕紅塵就是嘴上說說,噱頭包裝,比誰使的都足,怪不得忽悠的眾多善男信女,瘋了一樣往普惠寺跑,又磕頭,又送錢,還心甘情愿,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后頭牛車上的秀娘一聽自己要去普惠寺,說什么都要跟著,說普惠寺的香火最靈驗,好好的給佛祖上一炷香,若是能求得凈遠大師一劑良方,說不準自己的病就能好了。

    碧青見秀娘充滿希望的目光,實在不忍打擊她,碧青倒是覺得,冀州府的李神醫比普惠寺的老和尚靠譜多了。

    至于王興的娘跟嫂子,是來求子的,王興嫂子進門也快一年了,肚子卻始終沒消息,王興娘急的什么似的,因哥仨都在碧青家做工,一年有不少進項,日子好過多了,正準備著秋后蓋新房呢,王興的二哥,也說了一個鄰村的姑娘,定了明年過門。

    這日子一好就恨不能多生孩子,王興娘是不可能了,就把目光瞄到了兒媳婦兒的肚子上,拉著王福媳婦兒去縣城看了好幾趟大夫。

    碧青很想說,應該把王福也拉去瞧瞧才是,這沒孩子也不都是女人的毛病,王福媳婦兒身體壯的跟牛似的,聽王興娘私下跟婆婆說月信也極準,碧青覺著女人只要大姨媽正常,基本就沒什么毛病,沒懷孕應該給王福看看。

    可這是古代,所有人,包括王福媳婦兒都覺得,沒孩子是自己的錯,除了干活兒,在家大氣都不敢出,跟翻了什么大罪一樣。

    看見王福媳婦兒的慘樣,碧青不禁聯想到自己,如果自己跟大郎圓房之后沒孩子,婆婆會不會也跟王興娘似的,蠻牛呢?蠻牛應該不會,自己跟他說清楚了,他不依也得依,男人就得知道疼媳婦兒才行。

    故此那婆媳倆一聽自己要來普惠寺,也非得跟著來,碧青估摸王興娘懷里抱的那個包袱,不定把家里的錢都帶上了,只要能求一個孫子,就打算都扔到廟里。

    碧青搖搖頭,辛辛苦苦的賺的錢,這么干實在不值,不過,自己說了恐怕也沒人聽,沒準還覺得自己褻瀆了佛祖。想到此,不禁嘆了口氣。

    老爺子瞥了她一眼道:“知道你不耐煩做車,這就到了,瞧見沒,前頭就是,你這丫頭成天就知道在家待著,這時候不冷不熱的,出來踏踏青正好,普惠寺的素齋還算過得去,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的。”

    碧青笑道:“讓師傅說的弟子成了吃貨,我那一百畝桃林能長得如此茂盛,多虧了普惠寺的桃樹,飲水思源,該謝謝人家,更何況,師傅一早就答應了,丫頭走一趟也是應該的。”

    老 爺子笑了一聲:“別人來普惠寺都是心甘情愿,善男信女不遠千里而來的也不少,一進廟門,就跪下一步一叩首,頭一直磕到佛祖跟前,是因心中有佛,你這丫頭縱 然心有七竅,卻獨獨缺了佛心,故此,師傅前兩次來普惠寺,你都尋借口避開了,不是師傅應了凈遠禪師給人家栽蓮花,估摸你這丫頭一輩子都不想登門的,是也不 是?”

    幾句話說的江伯都笑了起來,碧青嘿嘿笑了兩聲道:“善男信女如此虔誠,我瞧著也不是心中有佛,是因有所求,所求者越大,自 然越虔誠,您若不信,把那些磕頭的善男信女拽起來問問,有一個是無所求的不,當官的想升官,經商的想發財,有病的求去病,無子的求生子,無病無災的老百 姓,求的是好日子,無論富貴貧賤,皆有所求,難道這就是佛心,若佛心是這些所求的東西,丫頭的確沒有佛心,因為丫頭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無所求也就無佛心 了。”

    “無所求,無佛心。”老爺子捻著胡須點點頭:“丫頭的話聽似荒謬,仔細想來卻不無道理,佛心既是有所求,果真如此啊,不過,凈遠大師乃得道高僧,便是皇上那年過冀州都特意來普惠寺,聽大師講了一回佛法,贊大師是有道高僧,你這丫頭不可淘氣。”

    碧青吐吐舌頭:“師傅放心,丫頭曉得輕重。”

    老爺子道:“曉得就好,若是得罪了大師,人家把你趕出來,師傅可不管。”

    碧青笑了:“瞧您老說的,丫頭無佛心,卻也知道敬佛。”

    老爺子點點頭,算是放心了,即使碧青有心理準備,看見普惠寺也不禁愣了一下,心說這得多少銀子才能修這么一座廟啊,不用進去就能知道普惠寺如何的香火鼎盛。

    今天不是初一,更非十五,也不是什么佛家重要的日子,可來拜佛的善男信女依然絡繹不絕,廟外的馬車,轎子,牛車,驢子數都數不清,瞅準了商機的小販,自發在廟外做起了買賣,整整兩大溜,賣吃食,賣玩意,甚至,賣珠花首飾的應有盡有,簡直比間河縣的大集還熱鬧。

    小 五把牛車拴上,有些為難的看向江伯,江伯知道他想陪媳婦兒進去,揮揮手:“你去吧。”小五忙謝了,扶著秀娘奔廟門走了,王興兒娘跟嫂子知道王興有正事,也 不累贅他,婆媳倆跟著小五兩口子走了,四個人還沒進廟門呢就跪下磕頭,一步一磕,也沒人笑話他們,因為很多人都這么干。

    碧青搖搖頭,今兒日頭可大,別的不怕,就怕秀娘的身子受不了,可見秀娘虔誠的樣兒,又不好阻止,只得嘆了口氣跟著師傅進了側門。

    早有兩個小沙彌候著了,見了老爺子雙手合十說了句:“方丈大師正在后頭候著施主。”

    王興提著半筐藕跟其中一個小沙彌去栽藕,本來碧青想跟著去,卻給老爺子攔下了說,既來了不見大師不妥,碧青這才跟著師傅隨剩下的小沙彌進了后寺。

    普惠寺頗大,前頭香火繚繞,后頭卻異常清靜,碧青本來還以為,會見著一個坐在蒲團上捻著佛珠冥想的高僧,卻沒想到是個種田的老和尚。

    院 子里辟出一塊地,已經起好了地壟,有個老和尚正在那兒刨坑種番薯,挖個坑把番薯苗栽進去,旁邊有個小沙彌提著木桶拿瓢澆水,日頭正大,老和尚滿臉都是汗, 連胡子都黏在了臉上,身上的僧袍也被汗水濕透,下擺都是泥,看上去異常狼狽,可老和尚的動作卻并不急躁,仍是不緊不慢的栽。

    碧青 看了看那些番薯苗搖搖頭,實在看不下去,把褲腿挽起來,走過去從老和尚手里接過裝番薯苗的提籃,掛在自己胳膊上:“種番薯也得挑苗,這些番薯苗生的良莠不 齊,即便種活也沒好收成。”說著,把其中不好的苗挑了出去:“而且,太密不易成活,需要隔的遠些。”一邊說,一邊兒把籃子里的番薯苗栽到壟里。

    栽了幾顆就把籃子遞還給老和尚,老和尚接過去轉手遞給了小沙彌:“施主的話可記下了。”

    小沙彌道:“記下了。”然后,接著栽。

    老和尚看著碧青說了聲施主稍候,去屋里洗手換衣裳了,小沙彌讓著老爺子在院里的石凳上坐下,碧青自然不能坐,在師傅身后立規矩,頭上遮陽的帷帽也摘了下來。

    院子里種了一架葡萄,青碧碧的葡萄葉遮住了日頭,分外陰涼,碧青抬眼看了看頭上的葡萄,琢磨是什么品種?甜不甜?若是用來釀葡萄酒成不成。

    正想呢,忽聽老爺子道:“普惠寺的這架葡萄是大師從西域帶回來的,跟咱們這兒的不一樣,結的葡萄不大卻異常甜美,丫頭要是想吃,等回頭結了果子,跟師傅再來一趟,找大師要一筐兩筐應該不難。”

    碧青笑道:“那丫頭可跟著師傅沾光了。”老爺子笑了一聲:“貧嘴的丫頭。”

    老和尚再出來的時候,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雖仍是半舊僧袍,卻異常干凈,外頭還罩了百衲衣,胡子都白了,慈眉善目配上一副看破紅塵的淡然微笑,絕對就是高僧范兒,仿佛剛參透了什么高深的佛法,有所頓悟一般,很難想像,眼前這位就是剛才種番薯的老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