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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農門婦在線閱讀 - 第30節

第30節

    崔九就不明白啊,怎么一轉眼的功夫,大郎的狐貍媳婦兒就成自己舅爺爺的關門弟子了,這要是論起來輩分,自己這虧吃大了,這叫什么事兒啊,還有大郎,傻樂個屁,還以為是好事兒呢,就不明白有了這么個媳婦兒,以后就算大郎當了多大的官兒,也得給他媳婦兒壓一頭。

    而且,以他狐貍媳婦那個刁鉆不吃虧兒的性子,甭想有舒坦日子,估摸想納妾都沒戲,這小媳婦兒簡直就是個鬼見愁,還沒圓房呢,就把大郎管的死死,將來不用想也知道,一個大男人一輩子就守著一個婆娘過日子,有啥滋味兒啊,還樂還樂,崔九實在忍不住伸腿踢了他一腳。

    王大郎不干了:“你踢俺干啥?”聲音大的整個柳泉居都聽得見,崔九真恨不能堵上他那張嘴。

    武陵先生聽見了,喊了聲:“大郎。”王大郎忙顛顛的跑了過去,整整了衣裳,深深鞠了一躬。

    武陵先生點點頭:“倒是知道禮數,從今兒起,你媳婦兒就是我的弟子了,有道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這個當師傅的,跟她爹一樣,老夫雖說沒有門第之念,可你這么一個大字不識的漢子,配老夫的弟子,也實在有些不妥,本想給丫頭再尋一門親事……”

    老先生剛說完,大郎蹭就直起腰來,抻著脖子急急的道:“碧青是俺媳婦兒。”

    老先生哼一聲:“不是還沒圓房呢嗎,沒圓房就不算。”

    大郎臉漲得通紅,一伸手拽住碧青:“媳婦兒跟俺家去,咱不當這老頭子的徒弟了。”

    碧青臉也紅了,捏了他一把:“胡說什么,師傅開玩笑呢。”大郎疑惑的看向武陵先生,老爺子哼一聲:“不是玩笑,以后要是敢欺負丫頭,老夫第一個不答應。”

    大郎撓撓頭:“那,那她欺負俺咋辦?”

    老爺子白眼一翻:“欺負你活該。”王大郎傻了。

    ☆、第47章

    臨山屯新嫁接的桃樹抽出新芽子的時候,大郎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進了京城,崔九才尋著機會問大郎:“到底把你媳婦兒收拾了沒?”

    大 郎一拍胸脯:“那還用說。”一想到小媳婦兒,大郎就忍不住咧開嘴傻樂,通過小媳婦兒身體力行的安慰,大郎對自己兄弟的不滿徹底沒了,小媳婦兒那雙軟乎乎的 小手,甭提多舒坦了,雖說還得等一年才能圓房,只要每次自己回去,小媳婦兒都這么伺候自己,等一年就等一年,小媳婦兒身子弱,回頭真像她說的弄出一身病, 自己后半輩子找誰去,小五媳婦兒那個病秧子樣兒,瞅著都糟心。

    崔九見大郎的嘴越咧越大,臉上那個笑要多傻有多傻,沒好氣的道:“就知道傻樂,就你那媳婦兒,插上尾巴比猴兒都靈,主意大的不行,能由著你隨便折騰,你就吹吧,牛皮都吹破了。”

    大郎瞪了他一眼:“俺媳婦兒靈怎么了,俺就稀罕靈的,俺就不信,你喜歡傻婆娘。”

    崔九翻了個白眼:“大郎,不是當兄弟的使壞,你媳婦兒這樣的婆娘,真的收拾服帖了才行,不然,以后有你的苦頭吃,以前是你家沖喜的媳婦兒,如今頂著武陵先生關門弟子的名頭,嫁你,算下嫁懂不懂,你沒見武陵先生一見你就沒好臉嗎,老頭子瞧不上你呢。”

    大郎不以為意的道:“瞧不上拉倒,俺媳婦兒瞧得上就成,俺媳婦兒說了,只要俺不再外頭找女人亂來,她就一輩子跟著俺,給俺生兒子丫頭。”

    崔九指著他道:“我說你傻不傻啊,你見過哪個老爺們一輩子就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的,何進幾個還知道找花娘呢,你媳婦兒這是欺負你老實,有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不能斷,衣裳得常換,哥幾個,我說的在不在理兒?”

    何進幾個齊聲說:“在理兒。”

    何進道:“大郎,俺就說你媳婦兒不是個過日子人,你不聽,手里才有幾個錢兒啊,就這么往外揚,桃樹林子邊兒上白白養了二百多張嘴,你拿軍功賺回去的金子,估摸早讓你媳婦兒兒揚沒了。”

    大 郎道:“沒就沒了,俺掙錢就是給媳婦兒使的,沒了再掙就是,俺媳婦兒說,銀子不是省出來的是掙出來的,再說,咱走的時候,俺媳婦兒正琢磨給家里蓋房呢,周 圍的地都買下了,只等秋天收了桃子就開工,說要蓋一個老大的院子,明年你們要是還跟俺回來,就不用擠在一塊兒睡了,有的是閑屋子讓你們住。”

    何進搖搖頭:“大郎你媳婦兒哄著你玩呢,就你家撲騰的面兒,哪還有閑錢蓋房子啊,我瞅著再這么下去,飯都得吃不上。”

    崔九道:“這個倒是沒哄大郎,別的不說,大郎媳婦兒掙錢是真有兩下子,那一百畝桃林的果子下來,大郎家想蓋多大的房子都成。”

    何進愣了愣:“你是說那些桃樹能活?”

    崔九點點頭:“咱們走的時候都抽了新芽,長得比那些沒嫁接的還快,估摸都能活。”何進心里不信,可崔九的話,也不好反駁,索性不言聲了。

    大郎聽不進去他們說什么,滿腦子都是小媳婦兒,這剛離開就想得的難受了,恨不能立馬就到麥收才好。

    崔九一見他那德行,就知道自己再說什么也白搭,大郎讓他那狐貍媳婦兒徹底降住了,想起大郎媳婦兒那張市儈的臉,崔九就恨得牙癢癢,城門口辭了哥幾個奔著東宮去了。

    好容易出去一趟,不捎點兒土特產回來哪成,冀州府的土特產,崔九一樣都沒看上,瞧中的就是大郎家那些盆盆罐罐,大郎家種的大白藕,他媳婦兒做的灰包蛋,地窖里的番薯,曬的菜干瓜條,曬干番薯藤也弄回來半口袋,在桃林吃的那個番薯藤餡兒的rou包子,香的崔九直流口水。

    他一個人就吃了十個大包子,還有大郎家種的麥子,磨成面做面條勁道非常,最平常的打鹵面,也比御膳房做的好吃,弄得崔九都不想回來了,他覺著冀州府的日子太熨帖了,過一輩子那樣的日子都不膩。

    尤其大郎媳婦兒那手藝,太好了,就不明白那么個小丫頭做的飯,怎么就這么好吃呢,最簡單的包子面條都跟別人不一樣。

    崔九真有些羨慕那些災民,只要有活干,就能吃著那丫頭做的飯,比自己這個皇子還舒坦,還有大郎家養的雞,咋就這么香呢,吃了大郎媳婦兒做的那個什么叫花雞之后,崔九覺著,再沒有比叫花雞還好吃的東西了。

    因 為崔九這個頭一次下鄉的土包子皇子,碧青家的雞倒了血霉,臨走前吃了一頓不說,還得捎著,碧青家一共養了四十只雞,他都想要,還有地窖里剩下的荷葉,準備 弄到京城來,自己做叫花雞,給皇祖母,父皇,母后,太子哥嘗嘗,貴極天下的皇家,竟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像話嗎。

    所以,不止要 雞跟荷葉,還要做叫花雞的法子,按理說,自己堂堂皇子,看上這樣的鄉野吃食,是那丫頭的造化,應該乖乖的把方法奉上才是,誰知那丫頭竟然推三阻四的,說什 么:“這些都是下蛋雞,家里指望著吃雞蛋呢,不能給,叫花雞的做法更不成,趕明兒我還想在冀州府開個店呢,給了你找誰要錢去。”

    這都是他娘的借口,借口,崔九一聽就知道那愛丫頭話里有話,跟那丫頭動心眼子,自己不費那事兒,直接問:“想怎么著吧?”

    碧 青笑了,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開門見山就能把事兒辦成了,指了指山桃林道:“你也知道,一百畝山桃林不止養活我們一家子,還有幾十戶災民,二百多張嘴 呢,都指望著這片桃林的進項,就算你不是大郎的朋友,為了那些災民出點兒力,也應該吧,放心,不用你干別的,去年太后壽誕,聽說你呈上的壽禮是蒸番薯,今 年是不是可以考慮一下,送上一筐桃子,果子好吃,寓意還吉祥,太后娘娘肯定喜歡。”

    崔九本來就想幫大郎,可自己想是自己想,給這丫頭強加在頭上,就不一樣了,雖說答應了,心里仍有些不爽,出于某種報復心理,一輛大車幾乎把碧青家搬空了。

    碧 青笑瞇瞇的幫著搬,一點兒都不吝惜,根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番薯明年間河縣能成災,再過幾個月,藕田里的荷葉也有的是,雞都給他,也不叫事,新孵出來的雞 崽子一晃眼就長起來,灰包蛋咸鴨蛋墻根兒底下還有好幾壇子,曬干的番薯藤更不是什么好東西了,開了春,地里的野菜下來,誰還吃這個,本來碧青就打算兌上麥 糠喂豬,崔九要正好,都給他。

    一想到皇宮里那些貴人跟自家的豬仔吃一樣的東西,碧青就一種變態的滿足,皇上有什么好,還沒自己這個鄉屯里的婦女吃的好呢,故此,崔九弄走的一車東西,在碧青看來真不算什么,能給自家的桃林換一條銷路,再給他幾車都成。

    崔九先頭還覺得不爽,到了東宮一看滿處跑的雞就傻了,不知怎么,雞籠開了,籠子里的雞撲楞著翅膀從車上跳下來,跑的滿院子都是,有一只大公雞還跳到假山上咕咕跟兒的打起鳴來,扎著翅膀,翹著花尾巴,別提多威風了。

    大總管蘇全一迭聲吆喝著宮女太監抓雞,那些宮女太監東一個西一個,對著一群雞圍追堵截,要多可笑有多可笑,整個東宮簡直亂了營。

    太子哭笑不得看著眼前一團亂問崔九:“老九,你好端端的弄這么多雞來做什么?這么一大車到底是什么東西,值得從冀州大老遠的帶回來。”

    崔九嘿嘿笑道:“上回那個醉棗跟咸鴨蛋,太子哥可喜歡?”

    太子點點頭:“倒是比宮里的好吃,尤其那個咸鴨蛋,顆顆都是滿黃油,就著粥吃最好。”

    崔九道:“大郎媳婦兒還做了一種灰包蛋,太子哥沒吃過,比咸鴨蛋還好吃呢,只不過,那丫頭說這東西不能多吃。”

    大郎媳婦兒?太子看了眼那一車東西,不禁道:“這些都是那個王大郎家的?”遂有些不贊同的搖搖頭:“莊戶人不容易,養幾只雞為著下蛋,你都弄來,叫人家怎么過日子。”

    崔 九撇撇嘴:“太子哥就放心吧,王大郎那個媳婦兒別的不會,過日子倒是一把好手,掙錢最有一套,她家那小日子過的比爺還舒坦呢,就這一車東西,也不是白給 的,讓我應她今年皇祖母過壽的時候,把她家種的桃子呈給皇祖母,太子哥,你說這丫頭是不是成精了,主意都打到爺頭上來了。”

    太子好奇的道:“她知道你的身份?”

    崔 九翻了個白眼:“太子哥,您可別當大郎媳婦兒是個沒見識的鄉下婦人,那丫頭精的沒邊兒了,舅爺爺都收了她當關門弟子,還是上趕著說了幾回,那丫頭才答應, 剛嫁到大郎家的時候,大郎家吃飯,都有上頓沒下頓的,短短兩年,如今再瞧,十里八村就沒有能趕上他家好過的,種番薯,栽藕,嫁接桃樹,太子哥,等今年她家 的一百畝桃樹得了收成,就蓋新房了,您知道她想蓋啥樣的不?”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太子接過展開,不禁一愣,自己如今管著工部,基本的圖紙還是能看懂的,這張圖畫的相當清楚,是個兩進的院子,頗規整,前頭老大一個敞院,雞窩鴨舍豬圈都標注的清楚明白,后頭分成三個小院,每個院兒都是一明兩暗,東西兩房的布局。

    太子指了指前頭的大院子道:“前頭的院子太大了些。”

    崔九道:“聽大郎說,他媳婦兒就要大院子,為著曬糧食,地窖挖的也大,儲藏過冬的吃食。”說著嘆了口氣道:“太子哥,我如今倒是覺得,當個莊稼人也不賴,這樣的小日子過著才有滋味兒。”

    太子搖頭失笑,心里也真有些好奇,想起什么道:“你說武陵先生收了王大郎的媳婦兒做關門弟子,可當真?”

    崔九點點頭:“先頭本說要收王大郎的兄弟,后來不知怎么,王二郎轉拜在了昌陵先生門下,這次跟著先生進京來了,有兩位大儒作保,二郎可直入太學就讀,至于大郎媳婦兒,舅爺爺的脾氣太子哥是知道的,別說他老人家收一個鄉下丫頭當弟子,就是收一頭豬,也沒人攔得住。”

    太子道:“武陵先生眼高于頂,這么多年從未動過收徒之念,當年母后請他老人家教授本宮,老爺子都沒應,父皇想請老爺子進弘文館,老爺子直接躲去了冀州,不想卻在冀州收了個弟子,本宮倒真有些好奇,這個大郎媳婦兒究竟是如何的驚才絕艷,竟能入老先生的眼。”

    崔九想到什么,忙道:“那個,太子哥,我就是這么一說,其實大郎媳婦兒就是個鄉下丫頭,土的掉渣兒,不說東宮里的美人,就是宮里粗使的丫頭,也比那丫頭生的體面。”

    太子倒是笑了起來,拍了崔九一下道:“當本宮是什么人,莫說她是個鄉下丫頭,就算是九天上來的仙女,已嫁為人婦,本宮還能奪人之妻不成。”

    崔九撓了撓頭,也覺得自己有些多想,腦子里劃過大郎媳婦兒的樣兒,雖說眉眼兒生的不差,到底是個鄉下丫頭,太子哥自來也好色,怎會瞧上那土拉吧唧的丫頭。

    正想著,忽給他哥抓住胳膊:“你來瞧瞧我種的番薯。”不由分說把崔九拽到了東宮的花園里,滿院子的牡丹拔得一株不剩,種牡丹的花圃起了一道道地壟,壟上埋著一顆顆剛出葉兒的番薯苗。

    怪 不得自己剛進來的時候,太子妃那個臉色呢,東宮的花園子本來種了一院的牡丹,都是難得一見的名品,太子妃廢了好幾年功夫搜羅來的,一年四季叫花匠仔細照管 著,年年牡丹開的時候,都要宴請各府內眷進宮賞花,東宮的牡丹宴在勛貴內眷之中頗有名聲,可惜啊,今年的牡丹宴估摸要變成番薯席了。

    一 想到各府內眷,一人抱著一個大番薯啃,崔九就忍不住想笑,這樂子可大了,崔九想樂子的功夫,自己那位金尊玉貴的太子哥已經丟下自己,從那邊兒的甕里舀了水 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起那些番薯苗來,一邊澆水一邊還說:“這番薯苗種下幾天了,前兒瞅著還支棱著,今兒不知怎么有些不精神,你從冀州府來,可知這是什么 原因嗎?”

    崔九心說,我也沒種過地,哪知道怎么回事啊,忽想起一件事道:“那個,太子哥,種地的事兒弟弟也不大懂,不過,在大郎家幫了幾天忙,倒是瞅見他家施肥了。”

    “施肥?對啊,怎么忘了施肥。”太子望著崔九:“王大郎家施什么肥,你可知道?”

    太 子一句話勾起了崔九的傷心事兒,自己可是挑了一天豬糞,又掏了茅廁,現在一想起來,都覺身上有股子屎尿味兒,生怕他哥弄了茅廁的糞便來施肥,忙道:“那 個,大郎家都是漚好的,不知里頭是什么東西,太子哥不如找先頭的花匠來問問,牡丹花如此難種都能伺候好,想必種番薯更不再話下了,太子哥,您忙著,弟弟去 慈寧宮給皇祖母請安去。”

    撂下話一溜煙跑了,就怕他哥拉著他施肥,崔九如今對肥這個東西有心理陰影,一提起來都受不了,大郎那個狐貍媳婦兒真不是什么好人。

    碧青才不管崔九怎么想呢,給自家的桃子找到了銷路,就什么都不愁了,也沒工夫發愁,忙都忙死了,地里的麥苗返青之后,一天一個樣兒,俗話說,三月二十八,麥子一扎扎,進了三月就齊到腿窩子了,這時候最易招蟲害,用草木灰兌水噴在頁面上有很好的防治作用。

    碧青覺得,自己現在完全成了莊稼人,什么時候栽苗,什么時候除草,什么時候施肥,都記得清清楚楚。

    家里的麥子不用碧青上手,王青山家就給包了,王青山兩口子心眼兒活兒,雖說種了一輩子地,自認是把好手,可麥子沒人大郎家長得好,是眼瞅見的事實,不服不行,不明白為啥,就跟著學唄,大郎家怎么干自己就怎么干。

    把大郎家地里的活兒攬過來,一個是能報答人情,二一個也學了本事,這樣的好事兒往哪兒找去。

    碧青明白王青山兩口子的想法,也不藏私,事實上,只要有人問,自己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莊稼人靠的就是地里的收成,收成多了,日子自然就好過。

    碧青滿心希望鄉親們都能過上好日子,一家富沒用,大家伙都富了,才會有安定祥和的環境,碧青一直都認為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不是因為律法嚴明,而是因為老百姓夠富,家家都過著好日子,誰還會去偷去搶,所以,村子里誰來問,她都不會藏私。

    可 惜的是都不問,自己還不能主動去宣揚這些事,莊稼人樸實,可也固執,之所以不問自己,就是覺得,她們比自己強,也可以理解,祖祖輩輩在地里頭刨食兒,末了 發現連莊稼都不會種了,豈不可笑,這種事得慢慢來,碧青相信,今年王青山家的麥子豐收之后,村子里會有不少人動心,改變觀念雖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潛移默 化或許會收到最好的效果。

    碧青一早起來去地里溜達了一圈,看了看麥子的長勢,就讓小五套車去山桃林了,王興留在家里收拾坑里的藕田,年前,碧青把坑周圍的地都買了下來,買王富貴家的時候,兩畝地才用了五兩銀子,如今碧青五兩銀子一畝收,樂意賣就賣,不樂意賣自己也不勉強。

    坑邊兒上原先住著幾戶人家,后來王富貴家蓋房的時候,請的風水先生說是塊兇地,周圍的幾家陸陸續續都搬走了,那些院子都已破敗不堪,雖說眼瞅著大郎家興旺了起來,也沒人敢挪回來。

    村 子里私下里早就認定,碧青是能鎮住兇地的福星,王大郎家才能越過越好,別人家可沒這樣的造化,那些院子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賣了,再說,五兩銀子一畝,人 大郎媳婦兒一早說了,不夠一畝的也照著一畝地算,往哪兒找這樣的便宜事兒去,故此,都賣了,比桃花娘痛快的多。

    有了這些地,藕田又闊出去了一倍,蓋新房也不用發愁了,只不過自己先頭隨手畫的那個圖樣兒,怎么就找不見了呢,害的自己還得重新畫。

    碧 青哪想到堂堂的皇子會干偷雞摸狗的勾當,還當是誰以為沒用,當成擦屁股的草紙使了呢,房子蓋好,明年就該跟蠻牛圓房了,碧青覺得,以蠻牛的性子圓房的事至 多拖到明年,畢竟這里的女孩大都十四五就成親,就像娘說的,婆婆再疼自己,也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自己的生日大,明年秋天也差不多十六了,只要先不生孩 子,應該無大礙。

    想起這些,碧青忍不住褪出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這是蠻牛給自己買的,臨走那天晚上,在房后的麥草垛里,氣還沒喘勻實呢,就把這個套在了自己的腕子上。

    碧青略抬起手腕兒,對著日頭照了照,映著日頭,分外清透好看,蠻牛說是二兩銀子買的,賣鐲子的貨郎說是上好的藍田玉,想起蠻牛說這些時,那個傻啦吧唧的樣兒,碧青就想笑。

    二兩銀子能買來的能是什么好玉,還藍田玉,也就蠻牛這樣傻實在的漢子,才會信這樣的說辭,玉講究的就是個潤,大郎給自己買的這個鐲子,仿佛還帶著青茬兒呢,做工也不夠細致,碧青覺得,該是用玉石周邊兒的下腳料打磨而成的,真要論價值的話,大概連五百錢都不值。

    但 蠻牛這份心意卻比五百兩銀子還值錢,用紅綢一層層包著放在胸口,不知放了多少日子,才拿出來給自己戴上 ,碧青還記得鐲子戴在手腕子上的時候,還帶著蠻牛熱乎乎的體溫,戴著這個鐲子,就仿佛被蠻牛緊緊摟在了懷里。蠻牛的力氣大,也不大懂得溫柔,但給碧青的擁 抱卻安定而溫暖,只要在蠻牛懷里,碧青就覺分外踏實。

    前頭趕車的小五正哼哼著荒腔走板的小曲兒,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手里的鞭子好幾次揚起來都沒落下,而是用手輕輕拍了兩下牛屁股,示意走的快些。

    牲口對于莊稼人比人還金貴,尤其牛,耕地拉車都少不了,一頭壯年的牛并不便宜,要足足二十兩銀子才成,這頭牛是上個月從冀州府買回來的。

    如今跟王富貴家走動的不勤,每次去借牛,雖說不會不借,但桃花娘總會甩上兩句沒用的閑話,手里也不是沒錢,碧青干脆讓小五去冀州府的騾馬市上牽了一頭回來,來回拉個東西也方便。

    小五最高興,說他做夢都想買一頭牛,碧青答應他,等家里這頭母牛下了小牛就送給他,小五高興的直搓手,把這頭牛伺候的跟祖宗似的,每天喂牛的青草,都是一早去地里打回來,在日頭下晾干了露水,才添到牛的飼料里。

    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就給牛刷毛,秀娘說自打買了這頭牛,她家男人眼里就沒她們娘倆了,成天圍著牛轉。

    二郎跟著昌陵先生進了京,小五兩口子就徹底搬了過來,就在二郎住的西屋住下了,家里養的雞也弄了來,小五說,以后就不回去了,只當在王家村落了戶。

    碧青知道小五是心寒了,他娘老跟秀娘過不去,小五跟他娘,說也說了,求也求了,求他娘看在狗娃子的份上,別天天堵著門的數落他媳婦兒的不是,他媳婦兒這個病就怕氣,可他娘就是不依,聽了小五幾個嫂子的挑撥,恨不能把秀娘氣死才好。

    眼瞅秀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小五索性搬了出來,房子也不要了,反正就一個破院子,誰樂意要誰要,這個糟心勁兒就甭提了。

    比起秀娘,碧青覺得,自己的運氣實在不差,婆婆對自己的意思,用她娘的話說,親閨女也不過如此了,小叔子更是聰明懂事,還有大出息,蠻牛對自己也算百依百順。

    碧青發現,蠻牛其實挺好馴服的,只要那方面的便宜讓他占夠了,別的自己說什么是什么,果然男人都是色鬼,這話簡直就是真理。

    生怕牛車顛著自己,小五在牛車上鋪了厚厚一層麥草,坐在柔軟的麥草上,碧青忍不住就想起前幾天,蠻牛把自己壓在麥草上,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作亂的情景……

    想什么呢?牛車顛了一下,把碧青顛醒了,忙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有些燙的臉頰,也不知是不是日頭曬的,拿起旁邊的帷帽戴在頭上,帷帽是蠻牛給她新捎回來的,還特意囑咐自己下地就戴著,別教日頭曬黑了臉。

    想到此,急忙搖搖頭,自己今兒是怎么了,總想那頭蠻牛做什么?忽聽小五道:“嫂子快瞧,咱家的桃樹開花了呢。”

    碧青忙看過去,果然,前頭不遠就是山桃林,昨兒過來的時候剛打骨朵,今兒就開了滿樹的桃花,一百畝山桃林,桃花開起來,很是壯觀,遠遠望過去,燦若煙霞,絢麗非常。

    剛到了桃林邊兒上就看見了江伯,趕著牛車停在道邊兒上,車上不見師傅的身影,碧青往桃林看過去,不禁莞爾,簇簇桃花映著師傅的滿頭銀發,倒也分外和諧。

    碧青叫小五停車,自己抱著兩個葫蘆跳了下去,讓小五把車上的東西先拉過去,把其中一個葫蘆塞給江伯,一頭鉆進了桃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