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時寒微微蹙眉,覺得自己不理解這三個字的意思。 阿瑾憤怒的小宇宙熊熊燃燒,真是不能忍了。就算是長得帥,她也斷言,傅時寒是嫁不出去,呃,不對,是娶不到什么媳婦兒的。你看,哪有這樣說話的,不造這樣說話對一個青春美少女是極大的傷害么? 果然是個只長臉,不長腦子的蠢蛋!哼(ˉ(∞)ˉ)唧! 現在已經不流行毒舌男了啊,流行的是暖男好么?就像她哥哥醬紫的,溫柔,儒雅,做事留三分余地,這樣的男人才是正經啊!什么毒舌男,真是氣死個人咧! 阿瑾默默的將自己眼前的糕點盤子扒拉到自己身邊,她瞪視時寒,決定不給他吃了,這么好吃的糕點,不能給壞蛋吃! 時寒看阿瑾這樣的小動作,笑了起來:“怎么?不給我吃?” 阿瑾點頭,她慎重:“你這人太不靠譜,我決定還是離你遠一點。真是的,我這么辛苦給你做好吃的,你還說我是小惡魔。不能忍!” 時寒見她這樣忿忿,頓時覺得可愛的不得了,他學著阿瑾一貫的動作,支著下巴看阿瑾:“你好調皮。” “噗!”阿瑾直接笑了起來,“咱能不這么女里女氣么?” 時寒終于恢復正常:“我以為你喜歡這樣的呢!看著多溫柔。” 阿瑾:“……你的智商,我永遠不懂。” 兩人耍花腔,時寒也并不多提傅家的事兒,并不是要瞞著阿瑾或者怎樣,只是不希望阿瑾也攙和到這些事兒里,這些事兒,讓他覺得十分惡心。阿瑾也是個心里透亮的姑娘,并不多問,問的多了,時寒心里難免難過。懷著這樣的心思,兩人都不多言傅家的事兒,相反的,還不斷的你一言我一語的斗嘴,十分的快活。 兩人本是含笑說話兒,時寒突然想到了什么,問道:“你爹去四王府要人了?” 阿瑾點頭:“去了。不過據說四王爺今天去了義縣,沒有回來。其他人哪里能做主呀。我爹說他明天再去。” 時寒微笑頷首:“他會如愿的。” 阿瑾歪頭:“為什么你會這么說,但凡四伯父有一點血性,也不會讓我爹給木妍的尸體帶走吧?畢竟是他的妾室,本就死的不明不白,如若再被我爹帶走,那么他這頂綠帽子,就算是不坐實也坐實了。他怎么能夠容忍。” 時寒微笑:“那我們打賭吧?打賭他會同意的。賭注……賭注就是阿瑾親我一下。阿瑾輸了,阿瑾親我一下,我輸了,我親阿瑾一下。怎么樣?” “你是想死么?”冷颼颼的聲音傳來。 時寒含笑回頭,傅時寒身后的那位,不是趙瑾小姑娘cao碎了心的哥哥又是哪個! 趙謹言頭頂躥火的看時寒,言道:“傅時寒,我看,我們六王府的大門得趕緊關好了。你以后不要登門了。您這樣的大神,我們可招待不起。免得什么時候你給我meimei拐走了,我們哭都沒地方哭去。” 時寒起身請謹言坐下,十分認真言道:“你覺得,以我的功夫,會不知道你在我身后么?我不過是逗著你們玩兒罷了,你這樣認真冷淡,很傷我的心的。謹言呀,想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不說少時那些種種是非,你看,如若沒有我讓景衍尋神醫,你的身體會好么?如若不是去了李神醫那里,你能識得李素問,娶的如花美眷么?好,這些都不算。如若沒有我幫忙,你媳婦兒能在京中打響名號么?你能安全的度過洞房花燭夜么?” 問夠了,時寒自己回答:“不能,統統不能。所以,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呢?我對你這樣好,幫了你這么多,可不是不求報酬的哦!” 阿瑾頓時醉了:“人家都是施恩不圖報,你倒是正好相反啊。” 時寒不可思議的看阿瑾:“既然都施恩了,不求報仇多矯情。再說這也給別人造成負擔啊。沒人愿意欠別人人情的,對吧,謹言。” 趙謹言嘴角抽搐:“真是什么話都讓你說了。” 時寒:“我是了解你的為人,你怎么可能欠別人人情呢,呵呵呵!” 謹言:“……” “而且謹言你信我,往后你用得著我的地方……更多!”時寒十分自信。 謹言:“就算是那樣,我也不會拿我meimei的幸福開玩笑。”他盯著時寒,認真言道。 時寒挑眉:“這說的什么話,什么叫不能拿meimei的幸福開玩笑,我是那種坑人的人么?根本不是啊!” 阿瑾:“……你說這話,虧不虧心。” 時寒:“真的不!” 一時間,三個人都笑了起來,雖然謹言十分擔心自己meimei會吃虧,可是他也知道,傅時寒不是那樣的人,而現在的一切,不過就是玩笑罷了。 六王妃深夜睡不著出來散步,就聽阿瑾的院子里笑聲連連,她走到院門口,就見素問站在那里微笑,她輕聲言道:“你怎么不進去?” 素問搖頭:“我就是覺得,他們三個在一起很和諧。呃,要是多了瀅月,就更好了。總覺得他們講小時候那些趣事兒的時候,我不該在那邊。會打擾到他們。” 六王妃搖頭笑:“你這丫頭,就是想得多。” 素問認真言道:“不是想的多呀。我覺得這樣很好。有三五知己坐在一起品茶聊天,最是樂事不過了。” 六王妃想了想,笑著言道:“我青春少艾之時,上京名媛少女之中有個順口溜,現在想來,也是有趣。” 素問來到六王妃身邊,攙扶六王妃的胳膊,六王妃邊是往自己小院走,邊是言道:“一月踏雪尋詩,烹茶觀雪,吟詩作樂。二月寒夜尋梅,賞燈猜謎。三月閑廳對弈。四月曲池蕩千,芳草歡嬉。五月韻華斗麗,芬芳滿園。六月池亭賞魚,池邊竹林颯颯作響。七月菏塘采蓮,泛舟湖上。八月桐蔭乞巧。九月瓊臺賞月。十月深秋賞菊。十一月文閣刺繡。十二月圍爐博古。” 素問聽了,笑言:“當真是十分風雅。” 六王妃點頭稱是:“可不正是如此。便是如今也是這般,只是,阿瑾她們都是活潑的性子,并不拘泥于這些,我原本以為,我的女兒會成為上京之中最為高貴雅致又有品味的小淑女,但是現今看來,一切都是枉然。” “我倒是十分喜歡她們生活的如此恣意的感覺。” 六王妃:“這都是像她們娘親。” 素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母親自然是更好。” “你呢?你那時都是做什么呢?我記得,你很小就在山里吧?”六王妃言道。 素問頷首:“我自小便是在山間長大,每日除了看醫術,便只有采草藥,不過我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很有趣。每天天一亮就背著小籮筐和爺爺一同去山間,山間可清新了,我最喜歡青草的氣味兒,在山里,我還有許多的朋友,小黃鶯啦,小蜘蛛啦,還有小兔子。我知道它們的習性,也知道他們住在哪里,會在什么時候出來玩兒,出來覓食……” 素問往日里便是十分冷淡的樣子,看著便是高冷,但是如今六王妃卻又覺得,她與自己女兒沒什么兩樣,也是一樣的簡單單純。 “倒是看不出來,你也是活潑的。” 素問疑問:“我這樣,算是活潑么?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算活潑的姑娘。阿瑾那樣才算,你看她與誰都能極好的相處在一起,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大概只會對那些不會說話的小生命快速熱絡起來。” 六王妃含笑:“活潑也分很多種的,你這種,也很可愛,其實說句實話,往日里我并不太明白謹言為何那般喜歡你,但是現在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了,你十分的赤誠,許你自己都不知道,你這樣,很讓人有好感。” 素問笑:“可是外面都謠傳,我十分厲害,分分鐘就能毒死人。” 六王妃斥道:“這都是時寒那小子干的吧?不過你放心便是,時寒都是為了你們好。這上京不比山里,山里的動物簡單,可人卻不簡單。人心啊,最難測。” 素問點頭:“我知道的。我有聽阿瑾說過,她說我比較高冷,其實我不是的。”素問有幾分羞澀,不過還是言道:“我只是……我只是,呃,其實我爺爺說,說我從來沒有下過山。很容易被人欺負,讓我少說多聽。可是我照做了,大家又說我高冷。” 六王妃萬沒有想到,李素問不愛說話,安安靜靜是這樣一個原因,她笑了起來,言道:“看來啊,你這丫頭還真是單純的。我往日里覺得我家的瀅月和阿瑾單純,總是怕他們受到傷害,可后來我慢慢明白了,原來我呀,真是想多了,他們一個比一個精,插上尾巴就是猴兒了,倒是你,才是真的單純。不過你也別多想,阿瑾說你高冷,也不是壞話。她就是那樣口無遮攔。” 素問含笑:“我自然是知道的。” ………… 翌日。 許是昨日聊的太晚,阿瑾起床的時候已經天色大亮。阿碧進門稟道:“今日王妃去二王府做客,因此早早便是走了,王妃言道,郡主喜歡吃什么,吩咐廚房便是,當然,如若喜歡自己做,那也是可以的。” 阿瑾伸了一個懶腰,“哦”了一聲,之后問道:“我爹在家么?” 阿碧這個時候眼神里流露出一絲興奮,她語氣十分輕快:“不在,據說……是去四王府到了。” 六王爺每次出門放大招,大家似乎都覺得這是眾望所歸。簡直不能更贊。阿瑾真是默默無語了,不過……“也不知,爹爹能不能將木妍的尸體要回來。”說起這個,就要想到昨晚的賭注,雖然這個最后不作準了,但是阿瑾總是覺得心里有點小激動。 “我覺得……不一定能吧?”阿碧遲疑言道。 其實大家想法都是一樣,阿瑾也是這么想,只是昨晚時寒那樣信誓旦旦,倒是讓她有幾分不解了。 難道,時寒知道什么他們不知道的問題? 可是如若時寒真的知道什么,是不可能不告訴她的。阿瑾默默沉思起來。 這邊阿瑾陷入了沉思,琢磨的十分認真,而那邊,六王爺帶著玉真和福貴,雄赳赳氣昂昂的就直接殺向了四王府。自從見識過玉真的力氣,六王爺森森覺得,有時候一個女人有大力氣也是極好的。這……這絕對是另一種女人味,只是,這些凡人并不懂他的心思。 “你要保護我,如若他們關門放狗什么的,你一定要幫我。”六王爺認真的叮囑玉真,玉真呲牙一下,保證:“您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讓王爺您受到一丁點傷害。”玉真揮舞拳頭,本就一臉橫rou的臉這下更扭曲了。福貴兒默默的別開了頭,心里默默為自家王爺豎起大拇指,雖然玉真姨娘人很好,雖然她性格很灑脫爽朗,雖然……雖然、雖然她有很多的好,但是這長相真是不忍直視啊。本就難看,還從來不顧及的張大嘴,那血盆大口…… 福貴默默的將腦海里可怕的景象甩掉。 三人直奔著四王府就到了,六王爺主意打得好,為了避免四王爺不肯見他。六王爺決定趁四王爺從義縣還沒回來的時候便是堵在這里,就不信他能托詞人不在。而六王爺這招,果然是做的極妥。四王爺雖然人在義縣,但是義縣只在京郊,也并不遠,昨日六王爺登門,他自然已經得知消息。可是他究竟找他作甚,他倒是不清楚了。 對六王爺,他是死不待見的。其實四王爺這些日子,竟是又隱隱的想到沈美芙了。他本就十分覬覦沈美芙,總是想著能夠得償所愿,可是不管是六王府還是沈美芙自己,都是十二萬分的小心,竟是找不到一絲的紕漏,他糟心之下遇到木妍。木妍與沈美芙有五六分相似,若是打扮的妥當了,相似更多。木妍溫柔婉約,對他體貼小意,他便是也是將木妍當成了沈美芙的替身。再那歡…好之時,他甚至曾經無數次喊出過沈美芙的名字。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木妍死了,這個替身死了,他除卻開始的憤怒,現在竟是空虛起來,而心里壓不住的火氣更是再次蹭蹭的往上走。 他太想得到沈美芙了,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人,竟是被六王爺這樣一個愚蠢之徒得到,他心下憤恨難當。 而這個愚蠢之人,恰恰又是他的弟弟,同父異母的弟弟。他不僅是他的弟弟,更是一個渾人。如若與他講理,那才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四王爺覺得,真是一切都太不如意了。想到這廝要見他,他便是下了決心不會見! “王爺,昨日六王爺沒等到您,今日想來還會找您的。”萬三跟在四王爺身邊,言道。 四王爺冷笑:“他要見,我就一定要見他么?如若他來,就推說我不在,委實不想看見那個蠢人。” 萬三回道:“是。”雖然回是,但是有什么似乎一閃而過,萬三停了下來,仔細琢磨,終于遲疑問道:“王爺,我剛才突然想到,您這樣回去,六王爺會不會等在門口?這也是有可能的啊!” 四王爺不以為意:“他那蠢人怎么會起這么早,沒有日上三竿,他是不會起來的。我們只回府便是,如若他再來,就推說我不在。與他多說一句話都晦氣。” 萬三稱是。 主仆二人主意打的不錯,只是,他們全然錯估了六王爺的決心,待到兩人抵達四王府,門房立時迎了出來,準備去牽馬。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四王爺要踏入王府之時,玉真一個健步沖了出來,直接拽住了四王爺的胳膊,四王爺就聽“喀嚓”一聲,頓時覺得自己可能骨折了。他疼的呲牙:“有刺客!” 六王爺這時也從大門旁邊的石獅子后沖了上來,“老四,是我!” 這樣怪異的一出場,連周圍走路的人都放慢了腳步。 萬三推開玉真,一推,沒推動……他默默無語,再推,沒推動……這是女人么? 玉真認真道:“沒骨折,就是胳膊脫臼了,我幫你接上就是了,哎,那個人,你別拉我。我這是要救人。” 言罷,一個使勁,就聽“喀嚓”一聲,果然是接上了。 這玄幻的一幕,當時就讓企圖圍觀的人抽抽了。 “老四啊,你看我家玉真多能干,你是不是應該感謝她?”六王爺得意洋洋,與有榮焉。能不高興么?自己家的妾室這樣厲害,是別人遠遠比不上的呢! 六王爺如此得意,四王爺憤怒的不能自已,他很想壓住自己的脾氣保持良好的形象,可是,真的太氣不過了。 他憤怒的大吼:“如若不是她突然沖出來拉我,我這么會胳膊脫臼。” 六王爺覺得,老四身體肯定不咋地,肝火上升啊!叫喚個啥! “那也不能磨滅她幫你接上胳膊的事實啊。老四,你可不能白讓我們干這活。”六王爺十分認真。 四王爺繼續怒吼:“你們犯了錯,難不成還想要獎賞不成?要不要臉?” 萬三輕輕拉了拉四王爺的衣角,示意他注意形象。四王爺終于反應過來,冷冰冰的看著六王爺,恨不能將他千刀萬剮。 “我們要獎賞怎么了?這怎么就扯到不要臉上了?老四,不是我說你,你這人就是想得多,你這樣真不好,我最看不上你這一點,不厚道,我……” 還不等六王爺絮絮叨叨的說完,四王爺便是冷言:“你說,你來找我究竟做什么。我不想與你多言其他。” 甚至連請進屋里都是不可能了。 六王爺搓了搓手,帶著笑容,十分的阿諛:“其實,我這次找你,是想問你要點東西。”繼續搓手,艾瑪,自己這姿態放的實在是太低了。不過,為了能讓木妍被好好安葬,這個苦,她吃了;這個委屈,他受了。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呵呵,男人么!! “要東西?”四王爺皺眉,十分謹慎的問道:“你想要什么!” 六王爺也不知道小聲兒,萬三覺得這場景真的不太對,正想提醒一下,卻來不及了,就聽六王爺十分大聲:“我是來問你要木妍的尸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