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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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有什么話就說,朕不會要你的腦袋。” 周 太醫(yī)猶豫再三,還是決然出口:“臣曾斥靖國公大逆不道,靖國公可能為了拉攏臣,便說了幾句……他說、他說陛下現(xiàn)在老糊涂了,視晉王的異動為無物,一味對太 子步步緊逼,為了不想節(jié)外生枝,晚一日不如早、早一日……還說,這種想法不光是他們有,如若是晉王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他也亦然,甚至動作會更快……還說晉 王無恥之極,為了謀朝串位一再坑害太子,甚至拿陛下的愛重當籌碼,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出此下策……” 上首處是一陣寂靜,靜得讓人心里滲得慌。 突然,熙帝大笑幾聲。 “想法不錯,解釋也能說通。自己大逆不道,還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啊,哈哈,朕的好兒子們啊……” 有腳步聲往內(nèi)殿挪去,周太醫(yī)趴伏在下面,也不敢抬頭去看,直到一旁的鄭海全起身跟了去,周太醫(yī)才知道陛下這是走了。 沒人叫起,他也不敢起來,只能跪在又冷又硬的地面上,等待命運的到來。 周太醫(yī)已經(jīng)不知跪了多久了,大腦一片混亂,直到他快堅持不住,才聽到有腳步聲響起。 “周太醫(yī)快起,陛下叫您進去呢。”鄭海全輕聲說著,并扶起周太醫(yī)。見這老頭一大把年紀,因為陛下的事兒被折騰得幾番欲死,鄭海全也是滿同情他的。 但也僅限于同情,因為他也比他好不到哪兒去! 周太醫(yī)進了內(nèi)殿許久才出來,出來后,忍不住抹了把額上的冷汗。 終于逃過了這一劫! 可一想到即將面對的,周太醫(yī)再也忍不住苦笑出來。 *** 時間如流水般往前劃過,未帶起任何波瀾。 一切都與平時并無什么兩樣,又似乎哪里不一樣了。 太子最近沉寂得厲害,宛如早些日子他暴戾的表現(xiàn)如鏡花水月般,而晉王還是如往日一樣在府中靜養(yǎng),內(nèi)里私下到底如何只有有心人才知道。 這日,熙帝當朝昏厥,朝野震動。 鄭海全指揮著人把熙帝用龍輦抬回紫宸殿,不過一會兒,蕭皇后與太子便趕到了。 等許貴妃和晉王聽風而來,太醫(yī)已經(jīng)診治過了,蕭皇后坐在龍床一旁,垂淚不休,面露哀傷。 “陛下啊,您這是怎么了——” 這么嚎了一聲,許貴妃便開始撲在龍床邊哭了起來,聲音婉轉(zhuǎn)凄美,面上如梨花帶雨。 蕭皇后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忍著想作嘔的沖動,“哭什么哭,陛下還沒駕崩呢!” “臣妾也是太擔心陛下的緣故……” 晉王站在一旁滿面焦慮,“太醫(yī)呢?皇后娘娘,太醫(yī)如何說?” “太醫(yī)診斷,你父皇早年喜服食丹藥,丹毒一直未能清除,積壓在體內(nèi),此次爆發(fā)而出,情況有些不好。” “那父皇為何不醒?” “太醫(yī)說昏厥乃龍體太過虛弱……” 晉王還想說什么,被蕭皇后揮手打斷。 “陛下此時需要靜養(yǎng),你們一個在這里哭,一個在這里追問不休,陛下還怎么休養(yǎng)?!都退下吧。” 許貴妃看了晉王一眼,兩人才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淳鸞宮,晉王說道:“本王總覺得父皇這次病發(fā)不對,母妃可知道有哪些太醫(yī)過來診過?” 許貴妃蹙著柳眉,“還是那個周太醫(yī)診的,皇后說陛下歷來信賴周太醫(yī),而周太醫(yī)為你父皇調(diào)養(yǎng)龍體已久,便沒有換人。” 晉王俊眉緊皺,在殿內(nèi)來回踱了幾步,才說道:“此事不可如此,父皇龍體抱恙怎能由一名太醫(yī)診治,母妃你讓手下之人查探一番,另還需找個信得過的太醫(yī)和周太醫(yī)一齊為父皇診治。” “母妃自然知道,可如果要是真有什么貓膩,皇后那里不會輕易同意的。” “還是先試探下再說。” *** 熙帝一直未醒來,蕭皇后事必親恭,日日服侍湯藥,夜夜不敢安眠,沒幾日人便瘦了下來。 許貴妃借機想服侍兩日,也被皇后制止了。說自己夫君大病,做人正妻的服侍幾日又有何為難,哪怕服侍一輩子,她也是甘愿的。 把許貴妃恨得牙癢癢。 可她又不能說什么,說白了,蕭皇后才是這個后宮的女主人。而她,哪怕身為貴妃,在一般人家里,充其量也不過是個貴妾罷了。 熙帝清醒的時候,她能仗著寵愛與皇后分庭抗禮,熙帝不在,她什么都不是,蕭皇后下的令,她根本不能反抗。 這幾日每日都有前來紫宸殿請安的低等嬪妃,來了便痛哭不已。其實此時整個后宮女人的心都是相同的,自己得寵與否,都不希望熙帝出事。陛下在的時候,她們是皇上的妃嬪,陛下駕崩,她們就成了太妃,甚至那些未能生養(yǎng)過的妃嬪都不知該如何自處。 紫宸殿日日彌漫在女人哀婉的哭聲當中,沒幾日蕭皇后便煩了,下令她們呆在自己所住的宮室里為陛下燒香祈福,無事不得出門。 這里頭也包含許貴妃,可許貴妃歷來是個不聽話的,皇后說了與沒說幾乎沒差。只要皇后多說幾句,她便跪著哭熙帝。 熙帝雖然倒了,但身邊的鄭海全還在呢,蕭皇后也不敢做的太惹眼,只能任許貴妃日日來惡心自己。 由于熙帝的昏迷,朝會已經(jīng)停了許多日了。 總是這么停著也不是個事兒,畢竟政務(wù)可是不能耽誤的。 于是,理所應(yīng)當由太子來監(jiān)國。 太子被熙帝帶著學習治理朝政多年,又有左右兩位丞相協(xié)理政務(wù),大熙朝還是如以往那般有條不紊的運轉(zhuǎn)著。 這會兒太子倒是安穩(wěn)下來,穩(wěn)坐泰山。與之相反,倒是晉王坐不住了。 這日,蕭皇后服侍著給熙帝灌了碗?yún)?/br> 熙帝一直昏迷未能進食,日日也僅能靠些參湯稀粥維持生機。 一旁的許貴妃又開始哭了起來。 “……皇后娘娘,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陛下一直這么昏迷著,怎么能成?”說完,許貴妃面向周太醫(yī)斥道:“你個庸醫(yī),人人都說你醫(yī)術(shù)高明,你這高明的至今陛下未能醒來。” 周太醫(yī)現(xiàn)如今扎根紫宸殿,連皇宮大門都不出了,老頭瘦得厲害。此時聽到許貴妃的喝斥,也只是頭垂下拱手道:“陛下這是積壓爆發(fā)之像,老臣即使華佗在世,也只能日日調(diào)養(yǎng)。陛下日理萬機,龍體一直有恙卻忙于政務(wù),如今龍體太過虛弱,才會昏迷不醒……” “你就只會抱著這幾句說,庸醫(yī),就是庸醫(yī),來人啊,把著庸醫(yī)給我拖出去砍了……” 一旁的宮人太監(jiān)面面相覷,也不敢上前。 蕭皇后冷臉出聲道:“許貴妃,本宮還在這兒呢,你當本宮不存在?周太醫(yī)一直是陛下屬意的太醫(yī),龍體也一直是周太醫(yī)調(diào)理的,難不成你要違了陛下的圣意?” 許貴妃跪了下來,曲頸垂頭,還是帶著哭腔,“臣妾不敢,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的了,你退下吧。本宮日日服侍陛下,實在沒功夫也沒精神聽你哭。” “皇后娘娘,臣妾也是太過擔心陛下的緣故,臣妾知道周太醫(yī)醫(yī)術(shù)好,可人有專攻,也許換個人,陛下就康復了呢?” “上次陛下病發(fā),砍了太醫(yī)院那么太醫(yī),才挑了周太醫(yī)一個,這就說明周太醫(yī)合乎陛下心意。你不必多言,退下吧。” 許貴妃銀牙暗咬,委屈答道:“是。” *** 許貴妃榮寵幾十年,面上確實不好與蕭皇后撕破臉皮,可暗中在宮里的勢力也是不弱皇后的。 沒幾日,宮里便開始流傳一些流言蜚語來。 說陛下此次昏厥蹊蹺,皇后娘娘把持紫宸殿,為陛下診治的太醫(yī)僅為一人,于理不合,太有貓膩。說皇后硬是不讓其他太醫(yī)診治…… 話里話外都是說蕭皇后的,可說皇后不就是說太子了嗎?只差沒指著他們鼻子說狼子野心了! 流言的源頭不可查,蕭皇后嚴整了幾次,都沒剎住這波流言。反而因為她打殺了幾個沒事碎嘴子的宮人太監(jiān),流傳的更加沸騰了,甚至傳到了宮外。 蕭皇后知道這是誰干的,卻只能暗恨在心,面上還要裝無事狀。像這種事情,她不管會鬧得更兇,她管了就是心虛,無論什么都有人說的,這分明就是有人挖了坑正等著她跳。 目的為何,她心里清楚。 一時之間,蕭皇后和太子站到了風頭浪尖處。 朝堂那里開始有御史彈劾,這些個御史面黑嘴壞,揪到什么都要彈劾一下,這下可算找到由頭了,哪怕太子目前聽政,也當朝把太子彈劾得青筋直爆,還壓著怒氣不能發(fā)火。 下朝之后,太子在東宮砸了東西。 幾乎是一頓飯的功夫,這動靜就流傳到宮外去了。 靖國公接到報信,趕緊派人往宮里傳話。 太子當場臉就黑了,命陳起嚴整東宮。 這分明就是有人吃里扒外,不然也不可能他前面干的事,后面就傳了出去。 陳起一番整頓,掃出來兩個太監(jiān)一個宮人。都是旁人安插過來的耳目,至于是誰安插過來的,沒有問出來,因為人被抓便咬舌了。 太子面色猙獰,久未拿出的鞭子今日又被提出來,親自對那三人尸首抽了十幾鞭子,心里才舒坦點。 “以后誰要再敢吃里扒外,孤定會將他五馬分尸。” 東宮上下一時噤若寒蟬,安靜得仿若死獄。 ☆、第130章 這日,許貴妃又提出多招幾個太醫(yī)與陛下診治,蕭皇后沒再作難,反而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 見蕭皇后如此爽快,許貴妃頗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她便釋然了,這種時候皇后再不答應(yīng),那可就不是嘴能分說得清的事了。 “皇后娘娘英明,自是早該如此,陛下龍體安康關(guān)乎社稷大事,可不能如此輕忽。”許貴妃笑得嫵媚。 蕭皇后皮笑rou不笑的扯扯嘴角,“勞許貴妃費心了。” 許貴妃坐在殿中沒走,不一會兒晉王也來了。 蕭皇后眼含譏諷,真是一點體面都不顧了 ,她堂堂一個皇后,還能說話不算數(shù)? 又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蕭皇后有動靜,許貴妃輕聲詢問:“皇后娘娘,這——怎么還不見有太醫(yī)過來?” 蕭皇后端起茶盞啜了一口,淡然道:“不急,本宮還請了左右丞相兩位大人。” 左丞相林簡,為官幾十載,身后的林家是自開朝便傳承下來的名門世家。而右丞相徐晟,身為清流一派砥柱,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深受朝臣愛戴。這兩人差不多把朝中兩派都給代表齊了,一個代表著名門世家,一個代表著寒門清流。 蕭皇后請他們來為何,不言而喻。 許貴妃臉上有些許不安,卻只能坐在那里什么也干不了。 又過了半刻左右,林丞相與徐丞相前后腳到來,跟著以太醫(yī)院白院使為首的幾名太醫(yī)也到了,一起來的還有周太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