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哎呀,果然貌美如花,眼睛真漂亮……” 嬌嫩的女聲在上處響起,倩晞知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花夫人。 那個讓她被福公公另眼相看的花夫人,那個據說被殿下嬌寵著的花夫人,那個因為那次她不小心的抬頭讓福公公罰了站在墻角站了半日的花夫人,那個與她長得相似的花夫人…… 哦,不,是她長得像花夫人。 雖璟泰殿里人人三緘其口,可從那怪異的眼神,就能看出她長得像花夫人,所以旁人眼神怪異。 唯獨有兩人眼神不怪異,一個是福公公,不過她是他尋來的,這些日子倩晞也差不多弄清楚福公公的意思了。另一個則是殿下,可是倩晞知道,殿下從始至終沒看過她的臉。他不是看不到,而是從來不看。 景王的眼神并沒有看至下處,他的視線一直盯著那嬌俏的小臉兒上難得有的頑皮,還有那玫色不斷開口的唇,與那點在唇上的嫩白指尖。 “……怎么婢妾總感覺她長得很眼熟呢?” 這話讓福順臉色一僵,讓丁香心中頓悟。 夫人,這是向福公公宣戰了啊! “丁香,你來看看,有沒有覺得她長得像誰?” 倩晞的眼神從小花開口說她眼睛漂亮時,就再也忍不住仰視了過去。 清艷絕倫又夾雜著嬌媚動人,白皙到透明的肌膚,一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那雙眼睛她很熟悉,她也有那么一對,可倩晞卻不得不承認,這雙眼才詮釋了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 “是有點眼熟,長得像誰呢?” 不管如何,丁香只能陪著夫人把這場戲演下去。 所幸夫人并沒有拿她當出頭的椽子,而是自己又喃喃道:“……怎么感覺有點像我呢……” 飄忽的聲音,重重的擊在了福順的心口之上。 此時此刻,福順才發現那個一向溫順無害的花夫人,原來從不是善茬。 因為這句話,景王的眼神移了過來。 靜默視了半響,眼神又移到了福順頭上。 屋里安靜的嚇人。 “都下去。” 景王的話音落下,屋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 小花有點不敢抬頭,她不是沒在景王面前做戲過,可自那以后這是第一次。無端的,她竟覺得自己這么做,很不對。 半響,景王才開口:“陪孤王睡會兒。” 小花跪坐起來,去炕角拿了薄褥子,又拆了自己的頭發,幸好今日發式梳的簡單,倒也不難拆。最后把那只蝴蝶簪拔了下來,滿頭的長發披散而下,她把簪子小心放在一旁的炕柜上。 景王看著她的動作,看她放簪子時候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軟得快要化了。 見她把薄褥子蓋在兩人的身子,看她乖巧的在他身邊躺下,他心里喟嘆了一聲,把她抱進自己懷里。 小花將臉埋在景王的懷里,像以往一樣,心里卻有恐慌有忐忑有不安,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做著一整套動作的時候,小花一直沒去看景王的臉,因為她怕在上面看到什么讓她承受不住的東西。 徒然,感覺到有一只手撫上她的脊背,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小花有著一瞬間的僵直,而后放松身子。 何其相象! 她還記得,那次他也是如此安撫她的。 瞬間眼淚奔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福公公,也許您高高在上,也許您地位超然,也許您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不同尋常,也許…… 但,這樣的殿下,這樣好的殿下,我怎么舍得,我又怎么甘心舍得!所以,我不讓啊! “……對不起,殿下……我不該的……可是我怕……” 突然就哭得幾乎喘不過起來,小花明明知道不該如此,卻是壓抑不住。這不是懼怕什么的淚水,而是壓抑在心中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她可以佯裝鎮定,可以做戲去試探景王,可是當這只大掌放在她后背,像當初她最無助的時候那樣安撫自己,她再也裝不出堅強。 “婢妾以后再也不會了……”她哭得稀里嘩啦,隨著眼淚的奔涌而出,埋藏在心里許久的東西也出來了。“婢妾其實早就知道福公公安排了一些小宮人進來,婢妾心里一直擔憂著,尤其知道她們長得都比我好,比我年輕貌美,婢妾心里難受死了……” 她一邊哭,一邊把磅礴的淚水往景王衣襟上蹭著,嘴里不斷喃喃,“……殿下前些日子好多天沒來,婢妾心里想殿下肯定是有其他人了……” “……今日福公公又把她帶了過來,那次在璟泰殿,婢妾就見著她樣子了……殿下需要人松乏,婢妾就可以,干嘛再找個人來……婢妾不想把殿下讓給她人,婢妾舍不得……” 小花說得斷斷續續含含糊糊,可景王就在她身邊,也是聽了清楚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讓她不哭,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只能手一下一下在她背上撫著。 又過了良久,胸前的動靜才停了下來。人也不哭了,身子僵硬的厲害,似乎意識到自己這樣很不好。 景王又安撫了半響,才啞聲道:“不是孤王的主意。” “孤王不知她長何樣。” “怕你累。” “以后不會了。” “別哭。” ☆、第89章 那日之后,似乎就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到底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小花還說不分明,她只知道自己越來越喜歡貼著景王了,每日見他來了就滿心的歡喜,他不在的時候總會想著他,他在的時候,她怎么也看不夠他。 小花知道自己這是喜歡上了景王,比上輩子剛開始那時候喜歡四少爺還多。 她都清楚,她也知道這樣很危險,可她甘之如飴。 小花心里當然沒放過來璟泰殿那邊的人和事,但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她還是非常明白的。 例如,她不會在景王面前耍手段,就算耍了,她也會袒露出來,因為她知道男人都不喜歡女人耍手段,也許當時沒什么,但日后他總會懷疑你這次到底是真還是假。被自己的枕旁人懷疑,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還例如這件事情,那幾個少女她從來不懼,她懼的是福順。 景王并沒有下令做什么,表情和行為還與以往一樣。可是又過了幾日,一些東西就顯露出來了。 自那日起,景王就再沒回璟泰殿了,從西院出來就去前院,從前院回來就轉到西院去了。有時候,明明忙得很厲害,半夜才回來歇息,平日里因著西院很多東西都不是太方便,包括用膳包括起居,可他仍是沒有回璟泰殿。 人精福順從來不傻,對景王還是有些了解的,他知道主子這是惱了他。 彼時,福順仍然是倔強的。 他見殿下與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甚至進進出出身邊帶的還是他,只除了平日里歇息與用膳換了地方。 他想,那花夫人果然手段很好,他這是不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過景王前些日子有些時候也是如此的,他便沒有放在心上。 就這樣一直僵持著,直到璟泰殿里景王日常慣用的東西,因各種‘不便’一點點轉移到了西院那里,直到在西院的時候景王總是支開他去干些什么,福順才開始正視這項事實。 *** 夜里。 青碧色的玄羅帳后,是一對交纏著的人兒。 小花激動得厲害,柔韌無骨似的身子呈藤蔓狀似的纏在了景王的身上,玫色的唇在他頭上臉上唇上各處瘋狂的吻著。 本就是在緊要處,又被那人抓著兩瓣軟rou往那處使勁按著,更是讓她幾欲瘋狂。 “……婢妾喜歡殿下啊……好喜歡好喜歡……” 眼中的淚也不知是哭的,還是被疼愛狠了的,在眼角懸著。小臉兒上霞飛雙頰,嬌艷欲滴。神情呈狂亂狀,眼神有些迷離,嘴里不停的喃喃著。 “小花兒……” 這兩日被這朵小花兒這樣喊多了,景王只剩下滿心的無措。一開始會震驚,會思考,此時卻是會想,她如此究竟是因為他這樣這樣才喜歡,讓她好喜歡,還是因為旁的。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一瞬,哪個男人緊要關頭有功夫思慮這些的。 …… 過了好半響,小花的大腦才開始轉動起來。 也許第一次她是無意識的喊出來的,可她思慮了幾次,都不想壓制住這種無意識。次數多了,心里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可惜,景王的反應不盡如人意啊。感覺就像是無動于衷,可說完全無動于衷又是假的,反正讓人看不分明。 事罷,小花也不好意思拿出來問,只能摸摸鼻子認栽,下次繼續再接再厲。 更何況,她就是好喜歡好喜歡嘛。 怎么理解都行,也能當做為女人在榻上對男人進行的一種表揚。 反正他似乎很受用,她也美極了,那就這么著吧。 景王翻了身,兩人調了位置,小花蜷在他懷里一動都懶得動。 “爽利否?” 小花臉色一窘,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景王問她這樣的話了,雖她不是很懂這個詞的意思,但大體意思還是懂得。 看不出一向性子寡淡的景王還有這么個癖好,三五不時總冒些驚人之舉與驚人之言,總讓人感覺羞羞的。 這小花你別看讓她做可以,換成了說她就有點困難了,畢竟年紀不大,這種yin靡至極的話怎么好意思說出口。 回答順溜了,景王別會覺得她本就是個yin蕩之人呢。終歸究底,這小花心里還是有些小正經的。這種正經是一般女兒家都有的,畢竟不是花樓里的頭牌,別看手段不差,但哪能那么放蕩呢。 所以,小花選擇了裝死。 可景王素來是個執拗的人,從他一舉一動就可以看出,當然他的執拗只表現在自己的封地公務上,還有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當中,此時也可以算是多了一項。 “爽利否?” 頓了頓,覺得小花兒太笨了,這個都不能理解,又問道:“歡喜嗎?” 小花只能說,“歡喜。” 然后景王心滿意足了,僵著臉坐起身叫人備水沐浴。 景王素來只用太監貼身服侍,不愛用宮人。 小花也不知道他是哪兒沾的這種怪癖,反正她是樂意之至。也當然,像這種私密的時候,尤其夜里兩人折騰完,這里又沒有太監,那便只能景王自己動手或者小花動手了。 景王哪怕早年是個并不受寵的皇子,但也是從小被人服侍著長大的,平日里穿衣洗漱沐浴從來有人侍候,小花又怎么好讓他自己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