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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秒的時間,司禾終于狂奔過來,在桑白幾乎要跳下去的時候,將她抱回懷里。 “桑桑!” 司禾大聲喊她,甚至拍了拍她的臉。 桑白這才回過神來,心里也一陣后怕。 她勉強一笑,緩緩推開司禾:“沒事……我剛才太認真了。” 眾人這才明白究竟發生什么事,后知后覺地過來關心她。 司禾吩咐休息半小時。 桑白喝了幾口水,才發現指尖都還在抖。 剛才那個瞬間,她是真的堅持不住了,只要想到回去又要被暴打、被強.暴,不知道何時才是盡頭。 只差一點,她就跳下去了。 還好司禾,察覺到她不對勁。 司禾走過來,溫柔道:“桑桑,我們談談。” “我沒事的。”桑白微微笑起來,很客氣地說,“司導你放心,我能調整好的,剛才就是有點被魘住了。” 無論司禾怎么努力,桑白始終說沒事——她不愿意把內心深處的東西剖開來給他看。 司禾點一點頭,轉身把麥子叫到一邊:“你有陸慎的手機號碼嗎?” 麥子也被嚇住了,說有,還立刻發微信問平鵬陸總有沒有時間接電話。 陸慎已經到了倫敦,這會兒正往酒店去,司禾的電話打進來。 他已經聽平鵬說司禾有事找他,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最近跟桑白聯系也少,讓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絲不安。 他接起來:“司導,久仰。” 后視鏡里,平鵬看到陸慎的臉色幾乎是在一瞬間變了。 掛掉電話,陸慎冷聲道:“給我安排飛川南的包機,立刻。” 平鵬:“但是跟威爾遜那邊已經定好——” 聲音被陸慎打斷。 他幾乎是生氣到極點,臉色冷如冰霜:“聽不懂人話?” 第50章 發火 想做 50 桑白醒來時, 第一件事是拉開窗簾,看窗外風景。 山里風景好,一片霧蒙蒙, 像飄渺的云端。 她有幾分茫然, 直到麥子進來喊她吃早餐拍戲,才遲緩地應了聲, 回神去接麥子手里的面包。 麥子擔心地說:“桑桑,要不跟司導請假休息一天吧。” 桑白搖頭, 不行, 她要一鼓作氣, 稍微泄氣一點, 再度入戲又是一種折磨。 到了片場,發現司禾并未繼續拍昨天的場景, 而是換了一場戲,可能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甚至桑白自己,在下午的拍攝場景結束后, 都第一次有了撐不住的感覺。 司禾的“咔”已經喊了很久,桑白仍舊坐在地上, 半晌沒動, 雙眼失焦, 嘴唇半張, 似是全身都被抽干了似的。 川南冬天的山里, 空氣陰冷潮濕。 她低頭, 看著腿上深青色棉褲邊角被磨破, 抽出一條極細的青線,飄飄蕩蕩地在空中翻飛。 她伸出手,輕輕一拽, 線卻沒被拽掉,地上出現了一條斜長的影子。 清瘦,挺拔。 她仰頭。 陸慎穿著黑色的羊毛長大衣,筆直的西褲,向來一塵不染的鞋子邊角沾了一點紅泥。 他低頭,半跪在她面前,任由大衣衣擺拖在地上,將她摟進懷里:“幾天不見,怎么瘦成這樣。” 桑白恍惚片刻,才慢半拍似的喊他,語調帶幾分不確定:“陸慎?” 陸慎微閉了雙眼,抱著她削瘦單薄的脊背,很輕地“嗯”一聲,將她抱得更緊:“桑桑,我來晚了。” 他低頭,眼角微微發酸,終究是強忍住,將她拉起來。 桑白目光雖在他身上,卻是空洞的,又問司禾:“是不是還有一場戲?” 司禾說今天她的場次都拍完了。 桑白點一下頭,緊接著就被陸慎抱進懷里,去住的小屋子方向。 片場離住所著實有段距離,山間都是小路,崎嶇不平,陸慎卻抱著她走得很穩。 桑白很乖順地靠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傳來的熟悉薄荷香,混著苦艾的味道,一種安心的感覺。 陸慎心疼得要命。 她本來就瘦,這下真就瘦得皮包骨頭,抱在懷里硌得慌,一張小臉蒼白得厲害。 他就這么抱著她走了二十多分鐘,把她放進磚瓦小屋的床上。 陸慎捏一捏潮濕的被子,臉色可算得上是滲人。 在飛機上他就問了麥子這里的相關情況,只是沒想過會糟糕成這樣。 他把大衣脫下來,蓋在桑白身上,又拿棉被蓋住她,出去吩咐平鵬。 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平鵬送來一床暖烘烘的棉被,還有剛叫人燉的熱雞湯。 麥子連忙盛一碗雞湯遞過去。 桑白只喝了一口,就搖頭說:“太膩了,喝不下。” 陸慎沉聲:“給我。” 他接過碗,先是耐心地把最上頭一層油花全撇掉,然后親自喂桑白:“乖,再喝一點,你看,油星都撇掉了。” 桑白低頭看一眼,試探性地張開嘴,又喝一口,卻一陣惡心,立刻全吐了出來。 她小聲:“真的吃不下。” 陸慎按捺住心里的火氣,把碗擱在一旁:“那吃維生素?” 桑白點點頭,很順利地把維生素喝掉,說有點困想睡覺。 陸慎低頭看一眼表,才下午6點。 他點頭:“困了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