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陸慎這才松了口氣,打發平鵬去附近開間房睡,他則直接在醫院的陪護床躺下來。 桑白還在咳。 陸慎擔心她,睡得也不大安穩,一小時后起來給她量了次體溫,已經降到三十七度八,又過一小時,體溫徹底降下來了。 他這才放下心來,給麥子發了條微信,讓她直接把早餐送到醫院,聽見桑白又咳嗽起來,扯了張紙巾幫她清理口鼻。 等清理干凈,陸慎沒忍住輕輕刮了下她鼻尖,柔聲:“好好睡,睡醒了病就好了。” 桑白醒來時,渾身肌rou都在酸痛,像是每個細胞都戰斗過一般——這種情況她挺熟悉,每次發燒后就這樣。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頭頂傳來熟悉的清冷聲音:“醒了?” 陸慎穿了件白襯衫站在病床前,眉眼間染了幾分倦意,抬手極為自然地過來摸她額頭。 桑白往后一躲。 陸慎手在半空頓了下,若無其事地收回,從旁邊小桌子上拿來溫度計遞給她:“自己量。” 桑白有點兒懵地接過。 昨晚混亂的片段也漸漸地涌上來。 應該是她發燒了,陸慎把她送進醫院。 但她像斷片兒似的,只記得進醫院大門那一刻的場景,至于陸慎怎么發現她發燒的,她又是怎么跟他出門上車的,她全都不記得。 只覺得夢里有塊很舒服的、跟隨她需求變換體溫的石頭。 這什么亂七八糟的夢? 她也沒糾結,剛要把水銀體溫計放進去,一低頭發現她沒穿胸衣! “……” 但幸好,最近因為陸慎過來住,她都穿保守的長衣長褲家居服。 她嗓子還有點啞:“你——能不能出去下?” 她手里舉著水銀體溫計,指了下門口。 陸慎沒說什么,直接出去了。 桑白松了口氣,把體溫計從領口放進去,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片段。 昨晚……是陸慎幫她量的體溫! 他的手直接伸進來了! 伸!進!來!了! 桑白微閉雙眼,咬唇。 這個流氓! 禽.獸! 明明知道她沒穿胸衣,還把手伸進來!!! 她就穿了薄薄一層睡衣,外面不能量嗎? 不能嗎! 她在心里罵了幾分鐘,沒忍住又打了個噴嚏,抬手扯了張抽紙,又忽然想起昨晚似乎有人這么照顧她。 她轉頭看了眼旁邊垃圾桶里小半桶紙團。 “……” 照顧她的人——是陸慎? 她xiele氣似的往后一靠。 算了,他只是為了救人,就像醫生那樣,她大人大量一點,就別跟他計較了。 * 陸慎剛出病房門口,迎面碰到急匆匆趕來的麥子。 麥子手里拎著幾分早餐,一臉苦兮兮的:“對不起,陸總,我昨天應該把桑桑送醫院的,但因為她經常感冒,我就沒當一回事。” 陸慎蹙眉:“你說什么?她經常感冒?” 麥子“啊”了聲,“對啊。” 陸慎目光在她臉上上下掃視。 極有壓迫感。 麥子給他看得有些害怕。 陸慎看她不像撒謊,目光稍緩,問:“我記得,我以前沒怎么見過她感冒?” 印象里,她應該就病過一回。 有次他去她工作的城市出差,讓她來他的酒店,她說感冒了怕傳染他。 他過去看了眼,她只是嗓子不大舒服,看上去沒什么大問題,只是看上去小心翼翼的。 他看她沒什么大事,正好那會兒老爺子又突然進了醫院,他就匆匆忙忙回南城了。 麥子松了口氣,想給桑白刷一波好感度:“因為桑桑怕您擔心,不許我們告訴您呀。而且您平時也比較忙,見她的時間不多,她出來工作的時候容易生病,在家休息就還好。” 陸慎聲線清冷:“怕我擔心?” 麥子點頭:“對啊。” 陸慎自嘲地笑了聲。 恐怕不是怕他擔心,只是懶得告訴他吧。 或者說,根本不想告訴他。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低頭習慣性去看手腕,發現沒戴表,手機也在病房。 陸慎問:“幾點了?” “七點整。” 他有點乏地點頭:“進去吧。” 兩人推門而入的時候,桑白恰好正要把體溫計拿出來,一看見陸慎瞬間收回動作。 陸慎像是看到她這動作,淡聲:“還差五分鐘。” “……” 桑白尷尬地“喔”了聲,不太自在地把被子拉上來,擋住胸前。 陸慎掃她一眼,自若地打開一袋早餐,開始看電視。 麥子像什么都沒發覺似的,把早餐攤在病床桌上。 桑白昨晚就沒吃飯,這會兒真餓了,看陸慎沒再往過看,也就放心大膽地吃起來。 她平時都不太能喝粥,生病了放縱一回,喝完一大碗粥后,趁陸慎不注意,把體溫計偷偷摸出來看來眼,不燒了。 她用氣音說:“走吧,回片場拍戲——阿嚏!” 陸慎譏諷道:“就你這破鑼嗓子還能回去拍戲?” 她怎么破鑼嗓子了! 她明明聲音清脆得像夜鶯! 桑白不滿意了:“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