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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平那天病完文鴻山就也感冒了,體溫非常飄忽不定,時好時壞了好幾天,姜平一度非常愧疚,歸咎于自己在沒有好全的時候抱著文鴻山的嘴啃了一口。 雖然文鴻山自己知道和姜平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天里里外外那么一凍,橫豎是要感冒一場的。不過姜平沒懷疑,文鴻山也就不解釋了。 “你又不帶羽絨服出門,這都零下多少度的天了。” “我也沒多少時間在外面,家里開車一路就到地下停車場了,車里和室內都有暖氣,不冷。” “那停車場也冷啊。”姜平大概是在外面等了他一會兒,鼻子都凍得有點發紅。在副駕上對著手哈氣。 “你冷你別下車啊,上車里等。你車要讓助理給你開回去嗎?”文鴻山把暖氣打開對著姜平吹,他身上穿著的是姜平大概剛脫下來的,渾身都是那種讓人懈怠的體溫。 “我沒開車過來。外面下雪,我那輛不是很好開。” “怎么不上來找我?”文鴻山不急著開車,轉過頭看著他。 姜平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下意識先接了一句:“我沒等多久。” “嗯哼?” “就……今天我估計挺多記者會圍著你問關于我的吧……如果沒有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吧,我上去多尷尬啊。見到你也不知道叫什么,是吧文總。”姜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隨便你叫什么。”文鴻山忍不住笑,啟動了車子開出車庫,“文總也可以,文鴻山也可以,鴻山也可以,叫老公也不錯。” 抽空觀看了很多影視文學作品進行學習的文鴻山沒有如愿得到對方甜蜜的呼喚。 在等出去的閘機放行的地方快速地轉頭地看了一眼姜平。 姜平:呆住.jpg “寶貝,不要發呆。看一下晚上吃什么,外面吃完再回去吧。” 姜平手里的手機都掉了。 過了好久才從車門的縫里扒拉出自己的手機,雖然姜平今天確實也打算在外面吃,但文鴻山從稱呼到語氣到句子都很不對勁。 為期三天的年度大賞結束,加上今天的收尾和發布會,全公司參與年度大賞的部門,明天都會放一天假,連著周末難得的雙休,就是為期三天的假期,他們兩個也是難得有空度過這樣閑暇的時光。 “去1918吧?我在那里定了位置。”姜平被后面提醒的車的喇叭一按,才匆忙開口。 “可以啊。”文鴻山有些不解地看著今天像只小雞仔一樣一驚一乍的姜平。 1918是個很有煙火氣的燒烤攤,和其它的夜市大排檔也擺在一塊兒,但價格不菲,座位也需要預定,是某位名廚離開原來工作的地方之后自己開的,桌面上鋪著波西米亞風格的桌布,每個人坐在小藤椅里,沒有別的燒烤攤的嘈雜與吵鬧,卻還是能享受那種生活的氛圍。 “我不知道你習不習慣這里。”姜平最終選擇了這里的理由,是他有點難以想象文鴻山和他混在一群大哥里一起光膀子擼串喝酒的樣子。 好像記憶里文鴻山喝酒的時候都是端著高腳杯,或者是那種小酒杯,儀表堂堂,姜平忍不住想,這個人大概從來沒有那樣擼過串,畢竟就連他少年時與青年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對方都是一副小老頭的古板模樣。 然而下一秒,文鴻山把大塊的牛rou切成適合入口的大小轉到他面前,他的聲音和姜平腦海里的聲音重疊,有一刻姜平在想,這個男人什么時候學會了讀心的本領。 “我20歲的時候在國外第一次見到你,那時候你才多大?15歲吧,應該是什么游學項目在國外玩吧。” “嗯。”姜平慢慢地咀嚼著大小適中、火候恰當的牛rou,感受著豐盈的汁水充滿口腔。 “六年之后你開始在一些比賽上嶄露頭角,我給你頒過一次獎,做過兩次特邀的評選嘉賓。” “嗯。” “三年之后我們在你的咖啡廳談合作,合作了半年我們就結了婚。” “這么快嗎?”姜平以為自己挺沒安全感的,當年蔣欣和他聊到伴侶的時候,姜平還以為自己會花很長的時間去和一個人相處,然后再決定要不要結婚。 “嗯,確切地說是在咖啡廳談合作之后的之后168天。我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同意了。”文鴻山懇切地說。 姜平算是想起來了,文鴻山當時問他的時候他以為是談戀愛的意思,但第二天文鴻山就開始催他把結婚提上議程,到最后真的辦婚禮的時候,其實也往后拖了半年了。 “嗯,好吧。”姜平勉強接受了文鴻山劃分什么時候結婚的節點。 “兩年半之后我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你這個第一個說得好像你想要第二個啊。”姜平笑了笑。 文鴻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她出生之后,你和我提了離婚。” 姜平眼神閃爍了一下。 那樣的躲閃,像是突然有人拿針在心臟上刺了一下,文鴻山本來就不擅長這些,但他還是想說下去。 “這些事情我都沒有,也不會忘記。之后這一段的陳述只會更長,沒有句號。”文鴻山舉起酒杯,臨說祝詞的時候卻突然停頓了一會,才說:“祝……我自己……永遠不要失去姜平。” “生日快樂。可以說吧?”姜平小心翼翼地說。 姜平不怎么敢幫文鴻山過生日,每年的習慣大抵是姜平會不著痕跡地和他吃一頓大餐,禮物也總會過個幾天才隨便找個理由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