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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文鴻山已經忘了。 只是最后,姜平燒的昏沉,費勁地勾了勾他的手指,輕聲說:“不好意思啊,因為我生病沒能讓你看見更好看的極光。我其實不知道你喜歡什么……你看上去大部分事情都不在乎,也無所謂喜不喜歡,只有應該和不應該,但我想……你總有一天,會找到自己喜歡的景色,不再把那些東西……當成你人生的全部……” “鱈魚躍出水面泛的銀光,海鷗掠過海面撲動翅膀的清響,極圈上空五彩斑斕的極光,星星掉落時候擦出的火光,日光勾勒出的城市與山巒的邊緣……那些都是很美很美的景象……” “不過一定要選的話,我還是更喜歡你。” 當時的姜平笑了笑,往他懷里怕冷地縮了縮。 文鴻山牽了牽姜平的手,姜平緩緩而用力地回握他,兩個人逐漸變成十指交握的姿勢。 姜平聲音哽咽:“我怎么不知道今晚有流星雨。” “你當然不知道。天文氣象臺都不知道。”文鴻山低笑,“這是一場為你而來的流星雨。” 520頗為驕傲。 “這么多流星,足夠許很多很多的愿望,但我只許了一個。” “我向所有的流星都只許了一個愿望,我想這應該不算貪心。”文鴻山牽著姜平和他一起窩在陽臺的躺椅里,那躺椅不算大,兩個人擠著有點委屈。 但文鴻山覺得可以再擠一點,可以的話他希望把對方揉進身體里。 烤rou架上的rou變得無人問津,獨自發出滋滋的油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那場流星雨似乎永遠不會停歇,一個比一個跑得起勁。 姜平身心都受著煎熬,他肚子餓了,還被文鴻山親得喘不上氣,連空氣都和他過不去,難得的流星雨也不看了,眼神黏在文鴻山身上,脖子上全是對方留下的痕跡,癢得讓人心猿意馬的。 “我只許了一個愿望。” 文鴻山把人按在躺椅上,逼迫著姜平要看他的眼睛,語氣虔誠得仿佛在對他的神明述說。 “我請求它們,永遠不要讓我失去姜平。” ☆、現實 姜平覺得是文鴻山像是變了一個人,變成一個更讓他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人。 文鴻山低下頭親他的時候,還能嘗到眼淚的味道,是咸的。 像是海風吹來裹挾的鹽味,嘗在口中有些酸澀,那些曾經不被宣之于口的無助和委屈,也被不加克制的親吻抹盡。 他們都將前往新的未來,但并非忘記過去。 失而復得的心情,將永遠留在文鴻山心底,成為生活這個蛋糕的基底。 520有點舍不得。 盡管舍不得,作為有專業素養的系統,他把兩個人送出系統的時候依舊什么都沒說。 人類的告別并不總是宣之于口,正如辛黎其實也是在無聲無息的時候和他告別的。 520其實明白死亡的意義。 所謂的永遠,是指在可以觀測到的時間范圍里,他與那個人,將如平行線上永不交錯的兩個點,在自己的軌道上運行。 文鴻山猛的回到一片漆黑的環境里,心里卻格外地安定,從指尖蔓延上來的之后濃厚的疲倦和困意,沒有前幾次從系統里離開時殘留的痛苦觸感。 他的手在空氣中虛握了兩下,被另一只手攏進懷里。 “困。”姜平迷迷糊糊地把他的手枕在臉底下。 “那就再睡會。”文鴻山也困,但他還不打算那么快睡,他趁著自己還記得里面發生的事情,在腦子里梳理了一遍,摸了摸床頭柜上姜平為他準備的錄音筆,輕聲地錄下了關于這一次的記憶。 姜平的細心總是太過觸手可及,就像他看不見之后,姜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給他準備的按鍵手機和錄音筆。 文鴻山有時候會用錄音筆記一些會議的內容,以便會后再去整理,但他接到這支錄音筆,記憶著上面的按鍵功能時,竟然沒有對姜平表示感激。 說起感激,他想到最后的那場流星雨,文鴻山想,他大概也應該向為了他違反紀律的520說一聲謝謝。 “系統,你在嗎?”文鴻山長按home鍵,這一次彈出來的卻是siri的聲音。 “您好,請問您想做些什么?” 文鴻山感覺到姜平動了動,不愿意再把姜平吵醒,于是放下了手機,也鉆進了被子里。 姜平對于系統里經歷的事情,記憶都并不清晰,不像文鴻山喜歡一出來就做筆記,但是他記得感受,因此第二天醒來做早飯的時候,整個人嘴角都瘋狂上揚,說白了就是傻樂。 文鴻山醒得比他稍微晚一些,腳步略微有些遲疑,在家里文鴻山基本還是能做到大概準確的移動,姜平也沒有攔著他,只是男人的腳步往廚房的方向來了。 “海鮮粥嗎?好香。” 姜平本來在攪動著鍋里的粥,一時間手上的動作都凝固,總覺得文鴻山禍害他浪費食物好像不是第一次了,但過了一會兒姜平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異樣感從何而來。 文鴻山很少這樣感性地評價食物,很少說自己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有些喜好還是姜平努力觀察出來的。 “你喜歡海鮮粥嗎?”姜平問。 “喜歡,你做的都喜歡。”文鴻山靠在廚房的推門邊。 “文總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吃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