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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一次錯身的過程中,狄榮猛地攻向下路,不如說對方的路徑讓文鴻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路徑是要干什么,狄榮上半身破綻百出,文鴻山的□□一時間收不住,只能勉強錯開,在對方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狄榮舉起雙手示意認輸,但四周依舊是一片嘩然。 文鴻山猛地低頭才反應過來。 狄榮的刀卡在他的假肢上,控制得剛好的力道正好既砍進了他的假肢,又沒有傷到馬匹。 文鴻山彎下腰把彎刀□□丟還給對方,面不改色地策馬回到了自己的陣營。 接過親衛遞過來的繃帶,姑且扎緊了幾乎斷裂的假肢。 這種場合下文鴻山不好去解釋。狄榮的目的看來就在這里了。 ☆、第 13 章 姜平驟然覺得心里一揪。 他的大將軍從不以弱示人,平時步履皆如常人,怎么能夠受這種折辱。 姜平一時間對狄榮恨得牙癢癢,文鴻山倒不介意,只是一時沒有替換的假肢,萬一真的斷了,多少行動不便。 姜平用開始圍獵的號令打斷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文鴻山聽見號響,也輕輕一踢馬腹,來到姜平身邊。 文鴻山護衛的任務更重,也并未參與王公貴族的圍獵游戲,他身上戰功顯赫,實在是不需要這么點小光彩了。 小皇帝倒是很認真。 姜平總是如此的,即便是不擅長的事情他也會花十分的心思,文鴻山記得有一回帶姜平去攀巖,姜平真的只能用手腳不協調來形容,但是那天姜平還是從白天一直耗到晚上,一直攀巖館要關門才離開。 回去的時候文鴻山開著車問他:“喜歡?” “倒也稱不上。”姜平輕輕地搓了搓手,文鴻山瞥見那雙設計師金貴的手上一天就被磨出了血泡。 “就是覺得沒有接觸過的東西都很有趣。沒有太注意時間,也沒想到一下就這么晚了?!苯叫α诵Α?/br> “還有很多。” “嗯?”姜平有點困惑地看向文鴻山,但文鴻山卻不再言語了。 那天文鴻山想說的其實是,沒有接觸過的事情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也還有很多,他們會一起做的事情也有很多。 現實里的姜平也沒有打過獵,文鴻山有點分神地想。 終究還是百密一疏了。 文鴻山聽見姜平騎著的駿馬有些焦躁不安地吐氣,仔細看眼睛也發紅,姜平在追一只鹿,沖得有些猛,文鴻山還沒來得及攔下對方,那平日溫順的馬匹竟然嘶鳴著就狂奔起來,一時間圍場里全亂了。 親衛們投鼠忌器,追在姜平的馬后面跑,又不敢離得太近,怕小皇帝落馬遭了踩踏。 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緊張之余只能堪堪躲避。 文鴻山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他駕著馬和對方的馬平齊,對著驚懼交加的小皇帝喊:“抓緊了,別松手。” 和蠻人錯身而過的時候,狄榮的馬似是也被驚了,狄榮皺著眉頭高喊:“怎么回事?” 文鴻山顧及不了那么多,他滿門心思都在姜平身上,眼看著姜平的馬已經幾乎要沖出圍場,文鴻山猛的飛身而起,跳到了姜平那匹瘋馬上。 姜平怕極了。緊緊地揪著馬鬃。馬疼了,跑得就更兇,文鴻山一開始也并不穩當,在握緊了韁繩之后才摟住了姜平,在呼嘯的風聲中在他耳邊道:“不必怕,放松。萬事有我。” 文鴻山有意控著馬,但那馬完全不聽使喚,不是普通的受驚,更像是磕了藥,瘋了個徹底。 一直到跑出圍場臨近懸崖,求生的本能才讓馬匹堪堪停了下來,在原地不安地打著轉。 文鴻山抱著手軟腳軟的小皇帝欲要下馬,一支細長的□□忽的從懸崖的對面飛了過來,□□的速度極快,一時間穿透了軟甲,箭頭咬進他腰腹的皮rou,另外幾支箭矢來的極快,文鴻山只來得及護住姜平,不曾想對方是沖著馬匹去的,本就瘋魔的馬兒竟朝懸崖沖去。 文鴻山這輩子也沒有設想過失足墜崖這種死法。 若是能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就怕沒死成。 他護著姜平往下墜的時候還聽見了狄榮極其敗壞地說了一句什么,聽腔調倒是和現代西南那邊的口音的有點像。 這個世界里還有西南版圖的嗎? 那懸崖帶著點坡,底下也是軟土,中間有幾個脆弱的平臺的緩沖了一下,文鴻山這身體又強健,他聽見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但到底的時候意識都還是清醒的。 從高處墜落的失重感非常令人焦躁不安。文鴻山意識清醒了一瞬,很快便再沒了意識。 文鴻山是在臉上的冰涼觸感下醒過來的,從微微發暗的天色大概地判斷出時間。 他費勁地偏了偏頭,捏了捏姜平的手,想說沒事,但是稍微吐氣都會帶動斷裂的肋骨的刺痛。 姜平身上也有一些擦傷和流血的地方,文鴻山不知道對方傷到哪里。 “別哭了?!蔽镍櫳骄徚艘粫虐欀碱^說。 小皇帝努力擦著眼淚,明明自己怕得手腳都在抖,卻還是努力地反過來安慰文鴻山:“不疼啊,等會肯定就有人下來救、救我們了?!?/br> 文鴻山靠著一個有點坡度的地方慢慢坐起來。 他覺得自己八成是活不下來了。 那□□深深嵌進皮rou,感覺快把他的五臟六腑就絞爛了,他喉頭都是血腥氣涌動,想起來覺得有點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