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嬴政聞著空氣中難聞的藥味,看著面色如紙的熊安,讓他平身躺下,才坐在他的床頭問道:“你大哥究竟想干什么?” 嬴政直率的問話讓熊安心中一驚,他一個沒忍住又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大……咳……大王,臣不知……咳咳……” “不知?是不知你大哥想要做什么?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嬴政冷笑一聲,站起來推開窗戶,讓冷風從外面吹進來,“如果你能聯系到你大哥,你就告訴他一聲……寡人不管他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他妨礙寡人伐楚,甚至傷害到阿仲,寡人就要讓你們楚國的列祖列宗都付出代價?!?/br> ☆、1786.19第三更來噠 秦國這頭伐楚大軍出發,楚王負芻大驚,連發數道王令召集大臣。 可召集來召集去,卻只有淮南、淮北的大臣風塵仆仆的趕來,而其他地方……諸如江南、江東的大臣那是一個都沒有來,至于嶺南的大臣……大約還沒有收到王命。 楚王負芻心中更急,可是這又沒有辦法,誰讓楚國的大權都在那些世族大臣們手里,他這個楚王說好聽點叫“楚國共主”,說難聽點就是部落聯盟首領。 用淺顯易懂的說,惡人谷和浩氣盟掐架,惡人谷集齊七顆龍珠……并不,是全部軍力準備來爆浩氣盟老大老謝的菊花,楚王是浩氣盟第一大幫會,他想組織浩氣盟進行反擊,但是浩氣盟從二到二百的幫會都不鳥他。 那么問題來了,楚王要怎么樣的牛逼,才能以一幫之力對付一個陣營? 講道理嗎?別開玩笑,敵人精六強八手持橙武,不是為了和你講道理的! “大將軍救我!”楚王負芻抓住項燕的手,淚哭俱下的說道。 楚國最后的良心,寡人就全指望你了。 “大王放心,臣已調動大軍,準備向秦軍開戰?!表椦嗫扌Σ坏玫恼f道。 “好好好!”楚王負芻露出一個舒緩的笑容,長吐一口氣,繼續看著項燕。 項燕也默默的回看著楚王負芻,兩人相視無語好半天,楚王負芻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大將軍,這就完了?” “嗯……”項燕點了點頭,然后又補充了一句,“秦國分四路大軍而來,主力由白仲、王賁所率領,直撲國都而來;李信則率軍前往郢都,與昌平君會面;另外兩路則讓蒙武、馮去疾指揮,負責堵截大王的……逃亡之路?!?/br> 項燕說到這里,目光有些閃爍,但楚王負芻沒有太在意這個,而是繼續滿懷期盼的看著項燕,希望他能再說點什么。 但是很遺憾,項燕最終什么也沒有,只是慚愧的低下了頭。 “大將軍可有何抗秦良策?”楚王負芻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變僵,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此時沒有,無非是以靜制動,后發制人。”項燕的話讓楚王負芻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以靜制動,后發制人,翻譯一下就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秦軍怎么辦,我才怎么辦?” “你對領兵的是誰?項燕?”白仲扭過頭,看著白景說道。 “回大將軍,正是項燕?!卑拙耙还笆?,開口說道。 “項燕……項燕……嗯……我想讓你做個事,不知道你敢不敢做?”白仲略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大將軍有命,白景自當遵命?!卑拙肮曊f道。 “很好,楚國大軍現在基本都已經被我主力吸引出來,你帶一只偏師,齊襲項家祖籍的下相城……項家一門老少,能抓就抓來,不能抓就……反正我不想再看到這個世上有項氏一族的人存在了。”白仲開口說道。 白景聞言一驚,不知道大將軍這是在干什么,禍不連累妻子兒女這是共識,大將軍卻要自己去突襲項家,而且還一門老少都……這也實在太殘忍了,若是激起民憤怎么辦? “怎么?你不愿意?”白仲開口問道。 “卑職遵命!”白景回過神,立刻單膝跪在地上說道。 “嗯……”白仲揮了揮手,示意白景下去。 待白景走到,王賁到來。 “如何?安陵君搞定了嗎?”白仲看著王賁,笑著說道。 所謂安陵君乃是魏襄王封的一處小諸侯。秦國滅魏之后,出于人心的老師,嬴政暫時接受了丞相王綰的意見:效法周公平定管蔡之亂,保留一些有德政之名的小封國,做為六國遺族的楷模,以水滴石穿之勢,化解雙方的仇恨。 安陵這個地方雖然小,但如果秦國要以淮北伐楚,就必須以安陵這個不過五十里的小城為后勤大本營。 而現在安陵君不愿意秦國借地。 “我去了兩回、姚賈先生也去了兩回,安陵君還是不愿意,所以……他派了一個叫唐且的使者去咸陽城?!蓖踬S開口說道。 “唐且……”白仲表情微愕的看著王賁,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微微一笑,開口說道:“準備入安陵的事吧,大王會解決一切的。” “大將軍對大王可真有信心!”王賁感嘆一句道。 “必須的!”白仲“啪”的一聲打開手里的扇子,得意洋洋的笑著說道。 我相公公我能不相信他嗎?更何況這一段史書上有了。 《戰國策之唐且不辱使命》里有,嬴政想用五百里換安陵,安陵君死活不答應;然后和唐且談判破裂之后,兩人開始打嘴炮,各說了一句后世名言。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布衣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 不過《戰國策》里,唐且怒完就對著嬴政拔劍而起,而嬴政則“色撓,長跪而謝”這個……這一段絕逼是后世黑jb吹牛逼寫的吧? 哥一直以為這一段里的秦王是昭襄王呢,因為他有不良記錄在前,怎么會是嬴政呢? 一拔劍就分分鐘吊打荊軻的人,會這么弱?而且嬴政這得多大的膽子,才會在發生荊軻刺秦的故事之后,讓他國使者帶劍上殿?你在逗我嗎? 關于這個事,白仲特意在軍報里雜帶私貨的問了自家相公公。 相公公開始不愿意說,后來是實在受不了白仲一天八封軍報的寄回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伐楚大軍出了什么事,對白仲假公濟私浪費國家資源的事忍無可忍,終于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天的情況是這樣的,劇情一開始的確和《戰國策》里那段差不多,但是唐且當時沒有帶劍上殿,所以他順手抄了個青銅鼎。 而雞汁又勇敢的寡人,只是淡定的看了唐且一眼,就開口說道:“先生并非刺客,又何故做出此相?” 輕松又裝逼的一句話,瞬間ko了唐且,讓他跪倒在寡人的龍褲褲下,答應借地給我們不算,還成了寡人的腦殘粉。 對于嬴政信里的說法,白仲表示是連半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但是后來,白仲見到了唐且,身無三兩rou,腳步浮虛,一看就是真正的文弱書生,完全不會武功的那種,這輩子拿過最重的東西,搞不好就用來砸嬴政的那只鼎。 “難怪大王一點都不擔心對方是刺客。這種水平的人,以嬴政的武功,分分鐘能捅死一個。” 唐且見到白仲的時候,也拉著白仲講了大半天,秦國大王真是棒棒噠,唐某真是佩服死了之類的話,聽得白仲心里不停的“呵呵”。 這家伙不會是受嬴政之托,特意來我面前這么說的吧? 不管怎么說,搞定了唐且就該攻楚了。 和歷史上李信急于求成不同,白仲雖然也是兵分兩路,但走得不慌不忙,跟旅游似的一點都不帶著急,反而將項燕逼得甚為著急。 沒辦法,敵人不暴露,自己就找不到可以進攻的地方。 和白仲不需要一場戰役來證明自己的將名和才華,也不用擔心嬴政不放心自己帶著幾十萬大軍在外不同,項燕因為那句“以靜制動,后發制人”,被楚國世族噴成了翔,所以項燕反而著急了起來,他急需一場戰役來證明自己。 “諸將聽令,我軍秘密援軍已到,且秦軍沒有發現,現在我軍與秦軍一戰的機會到了?!表椦嗟脑?,讓手下的將領們有些小激動。 但待手下剛一激動起來,項燕立刻又往眾人身上潑了一盆冷水,“此戰不求大勝,唯求小勝爾,大家不要輕易妄動。” 項燕的野心并不大,只求能勝秦軍一偏部,然后與秦軍進入對壘狀態即可,歷史上能有那么大的勝利,完全是豬對手成全了他,外加…… “昌平君府果有異動?”李信開口問道。 “不錯!近日有不少神秘訪客前往昌平君府?!笔窒氯藖韴?。 “太好了!大將軍說有一場大功送我,并讓我在郢都附近埋伏,我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沒想到……果然應在昌平君這?!崩钚乓荒樑d奮的開口說道。 李信這個人好名,且也有將才,只可惜的是,李信沒什么厲害的實力背景,一直都沒有什么發揮的機會。一開始他在秦國的名氣,還能和白仲、王賁持平,但是滅國戰爭一開始,白仲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遠遠的將所謂的秦國新銳名將們都甩在了后面。 好吧,白仲是嬴政的伴讀,又是嬴政的知交好友,又善于練兵,最后更發明了“騎兵”這么犀利又牛逼的大殺器,可以說白仲打一出生的時候,就憑姻親關系贏在了起跑線之上。 李信放棄追趕白仲之后,想去追趕王賁,可是追著追著,王賁也被白仲、王翦二拖一的帶了上去,現在地位比他要高了。 好不容易,等到滅楚之戰,李信想出了自以為絕妙的方法,而且他也確定嬴政的確是對他的方法動了心。 但是……這劇情真是神轉折啊…… 不過話說如此,李信雖然有些小小的怨言,但既然白仲選他為副將,并且安排他做這么重要的工作,就算心里還是不服氣,但他也絕對不會因私而廢公的。 李信定要鏟除昌平君這個毒瘤,讓大將軍的主力部隊沒有后顧之憂。 ☆、1796.19第一更來了么么噠 白仲率領著大軍一路向壽春進發,沿路守城無一不聞風而逃、望風而散,讓秦軍如入無人之境。 但白仲卻沒有太得意,而是深記得歷史上李信的教訓,每走一步都穩扎穩打,就怕項燕在哪給自己挖個坑。 果然,白仲到了汝陰城下,就遇上了一座堅城。 “看來,項燕是準備棄淮南之北,而保淮南之南了?不過……關我什么事?”白仲搓了搓,命令秦軍進攻汝陰城。 攻了三個時辰,沒有攻下來。 白仲一揮手,表示,“算噠,先去伐木,準備造新的攻城機器。” 沒得破,秦軍一路南下,雖然白仲已經走得很慢了,但是那種攻城機器走得更慢,所以投石機什么的還沒有跟上來,白仲手中只有濠溝車和云梯,面對普通小城是夠用了,面對這種城高池深,守軍又特別頑強的城池,并沒有什么卵用。 白仲雖然暫時沒有攻城,但他也不想讓汝陰人好過,每天照樣還是排出大陣仗,對著汝陰城喊打喊打一番,按一日三餐打卡,讓項燕氣得直抓狂。 項燕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以汝陰吸引秦軍火力,待秦軍攻城困乏之時,自己再帶著楚軍主力殺出來,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現在白仲根本就不搭理項燕,她就干她自己的事,慢吞吞又慢吞吞,毫無一個年輕人應有的銳氣。 要是項燕知道白仲的真實性別,大約會罵一句,“女人就是事逼,難怪上個廁所都比爺們久”,但是現在他只能罵,“三十幾歲的暮色深的跟個老頭似的,年輕人的銳氣呢?你看看隔壁王賁那一路軍,跑得多快!” 王賁快是王賁的事,白仲一點都不著急。 這次伐楚有可能是大秦最后一場大戰了,嬴政分桃子的心情白仲很明白,自己拿到主帥的位置就夠了,應該給手下們一個發揮的機會,自己把功勞全撈了,算了什么事? 看著《毛衣的二百種織法》,白仲慢吞吞的在主帥大營織著毛衣。 第一件織給嬴政,第二件織給兩個熊孩子。 不是親媽不疼熊孩子,而是第一件是練手的活計,打得丑不好意思送人。 白仲除了慢吞吞的織毛衣,每天就是忙著給嬴政寫情書,什么“人家今天攻城的時候又想出了一個新花樣,下回我們來試試”之類的東西。 沒過幾日,白仲聽到一個消息,秦王將親臨郢都。 “到郢都又怎么樣?又試不了?”白仲嘀咕了一聲,繼續打毛衣。 打了幾日毛衣,白仲終于成功的織出了一條毛……圍巾,不好意思,毛衣還是學不會。 圍巾,全平針織出來的,就這還織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