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白仲微微一笑,不再說這個話,反而轉換話題問道:“阿政預備如何處置韓非?將他先暫時軟禁起來?” “軟禁起來?軟禁起來我不放心啊!萬一他也學孟嘗君、楚考烈王那樣跑了怎么辦?那豈不是放虎歸山!” 嬴政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天邊的月亮,忽然說了一句,“如此人才,不能為寡人所用,寡人實在是不放心啊!” ☆、1566.11今天第二更 聽完嬴政的話,白仲了然的點點頭,然后……順勢爬上了榻,擺出一個“大”字型,將嬴政裝逼時空出來的地盤,全都占了去。 嬴政回過頭,就看見自家媳婦一身男裝躺在榻上,手里拿著一本游記,旁邊的桌子上還擺放著無數零食。 另外,還有兩個長相青春宜人的小宮女,正手持著筷子為媳婦挾點心、挾果脯、端茶遞水還帶擦嘴。 本來,做為一個腐朽的貴族統治階級,嬴政對這一幕應該是見怪不怪的——因為不但自己也常常這么干,就說他家阿寶和小貝吧,兩熊孩zigong里服侍的人就過百了,連熊孩子養的狗,都配了十來個伺候的。但在白仲身上,寡人怎么就覺得那么奇怪呢? 看著因為看書看到歡喜處,或者是吃到什么美味可口的小點心,時不時笑一下,又或者對兩個小宮女說些什么的白仲,再看著因為白仲的一言一行而時不時羞澀淺笑的兩個小宮女,嬴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來幾個人,腰、腿有點疼,給我捶!” 白仲說罷,一群姿容各異,但總體來說都挺漂亮的小宮女魚貫入內,開始為白仲捶腰的捶腰、按腿的按腿、喂食的喂食、打扇的打扇。 而白仲躺在一群女人中間,雖然手里還拿著一本書,卻時不時摸著這個宮女的小手,蹭蹭那個的小腰,簡直就是個不要臉的臭流氓。 嬴政扭過頭,看著正給自己打扇的趙高。 見嬴政看向自己,趙高立刻露出一個殷勤而又獻媚的笑容。 “這是寡人的宮殿是吧?”嬴政開口問道。 趙高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不說這宮殿,就說這整個大秦,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俱是大王所有。” 對啊!都是寡人所有! 那為什么那些小宮女全部視寡人于無物,而熱衷于勾引寡人的媳婦? 因為長平侯比你帥,還沒有老板! 一眼就能看穿嬴政大部分心思的,嬴政最信任的貼心貼身小秘書趙高,幾乎同時就在腦海里浮現出正確答案。 但是正確歸正確,這是不能跟嬴政說的,所以趙高換了一張臉,義正詞言的說道:“這是因為整個宜春宮的人都知道,大王已經被夫人承包了,勾引大王是沒有用的,大王是一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 嬴政低頭看向趙高,贊許的點點頭,小高子,真會說話。 但是你們好歹也來勾引一下寡人嘛,你們勾引一下寡人,讓寡人在阿仲面前,有個表演“坐懷不亂”的機會啊。 反正,勾引一下寡人又不會死,最多也是個殘。 會出現這樣的情景,全因宜春宮的情況于秦宮其他后妃處略有不同。 秦宮其他后妃都是由一宮之主的妃子來處理宮中庶務,但是宜春宮里,嬴政是沒時間管宮中庶務的;而白仲……她更加不會管宮中庶務,這兩個口子一個比一個忙,頂了天能照顧好自家兩個熊孩子。 因此,宜春宮的庶務由誰來管,就成了一個熱門大饃饃。 雖然勾引秦王也是一條捷徑,但是看看夫人的臉,再看看大王對夫人那百依百順的樣子,再想想咸陽宮里那一個賽一個漂亮的女人,大家就死了這份心,改而想討好上司,謀個好職位。 但是女人嘛,總是要避嫌的,萬一被夫人誤會成想勾引大王怎么辦? 不能勾引大王,那就勾引夫人嘍! “按理來說,她們全是寡人的女人,可是她們現在竟然……真是不守婦道的女人!”嬴政很生氣的大聲說道。 趙高連連低頭,表情激昂飽滿、語氣鏗鏘有力、動作凌厲帥氣,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話大王您敢當著夫人的面,而不是偷偷躲在廁所里說嗎? “寡人不當著阿仲的面說,不是因為不敢,也不是害怕她揍我,而是因為我愛她,而且家暴是不對的!按我大秦律,家暴是要受刑的!身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秦王,我怎么能知法犯法的,讓媳婦干這種觸犯法律的事呢?” 趙高這回終于忍不住抬起了頭。 做為一個同樣熟識秦法的人,趙高在琢磨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大王,秦律中的確有家暴要受刑的規定,但是那上面明文寫的是“夫毆妻”而不是“妻毆夫”。 待嬴政從廁所里出來之時,正將頭枕在一個胸部很大大大大大的妹子胸上的白仲,也正好回過頭,一抬眼就看見了嬴政,臉上立刻露出一個極為歡喜的笑容,“阿政,我想好怎么對付韓非了……” 看著身邊盡是鶯鶯燕燕的白仲,嬴政心情有些不怎么好的開口說道:“怎么對付啊?” 白仲環顧四周,揮了揮手開口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喏。”眾宮人一一退下。 眾宮人退下之后,嬴政悶悶不樂的坐到榻上,白仲立刻跟兔子一樣跳進嬴政懷里,賴在他身上,抬起頭,眉眼彎彎,甜笑著說道:“想知道嗎?” 嬴政點點頭。 “那就……看你表現的怎么樣嘍!來!讓大爺我開心開心!”白仲說著,從衣袖里掏出一把折扇,用電視里惡少調戲少女的標準姿勢,用折扇戳著嬴政的下巴,開心的說道。 懷里的白仲,一身男裝,帥氣瀟灑,陽光明媚,最重要的是,又是自己的媳婦,所以嘍……秦王也要賣力干活的。 痛快淋漓戰了兩個時辰,看著懷里面色潮紅、氣喘吁吁,雙腿還不覺得抽動的白仲,嬴政叼著一根事后棒棒糖,很開心的說道:“你輸了,快說吧……” 白仲恨恨的在嬴政胸口上咬了一下,真是個過份的男人,明明以前還很青澀的嘛,現在怎么越變越犀利了,是不是上哪偷吃了? 應該沒有啊,系統說嬴政很乖的,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他就上班下班回家吃飯加班,完了哄孩子睡覺寫作業……不是改奏折改到大半夜,雖然現在已經有紙,沒辦法批一百二十斤竹簡名滿青史了,但任何人寫作者寫到一兩點,也沒時間去嗨了。 “說話呢,又發什么呆?想誰呢?”嬴政在白仲花瓣樣的紅唇上啄了一口,笑著說道。 “我在想怎么對付韓非呢……”白仲的話讓嬴政一愣,不是說好了伺候侍候舒服了,就告訴自己怎么對付韓非了嗎?怎么還要現想啊?這節奏不對啊夫人! “其實我覺得我們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動手對付韓非。”白仲打了個響指,從嬴政懷里坐起來一點,開口說道:“我們只要想著,怎么利用這次機會咬下韓國一塊rou,甚至……從地圖上抹掉韓國就可以了。” “這到是有點意思……你跟我說說,說好了,我再賣點力……”嬴政拾起白仲丟在一旁的折扇,用特別魅惑狂狷的姿勢挑起白仲的下巴,調笑著說道。 “你說,現在誰最恨韓非?若是你重用韓非,誰會最緊張?”白仲甜笑著說道。 “喔……這個啊……”嬴政“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扇了扇又“啪”的一聲將扇子合上,“名單有點長啊……” 那名單的確是有點長,一句話“謀臣皆不忠”幾乎將秦國朝堂上的半壁江山都給坑進去了。 “對呀,韓非仇人這么多,只要你表現出一丁點想重用韓非的念頭來,自然而然的會有人想除掉他……那些人,用陰謀詭計可比我們倆強多了,我們干嘛要自己動手呢?”白仲笑著說道:“姚賈、李斯,哪一個不是足智多謀之輩?到時候他們來找阿政你,你只要順手推舟一下……嗯……” “你說的非常有道理,不過……要怎么利用這件事呢?”嬴政有點想不明白,不管是姚賈李斯還是自己,任誰把好端端的韓國公子弄死了,都是一個被人打的借口……當然,韓國弱而秦國強,再給韓王幾個膽子,他也沒機會借此機會來攻打秦國,但是反過倒打一耙攻打韓國,這個難度就比較高了。 “韓非如此熱愛韓國,若他知道阿政你欲滅韓,他會怎么樣?”白仲開口反問道。 “既然我看重他,那么必會很信任他,對他的話也會多思量幾分,這樣一來的話,他應該會拼命勸我不要滅韓,而是……讓韓國向秦國稱臣,變成秦國的屬國。”嬴政揮了揮扇子,有些不屑的說道:“韓非也看不起寡人的雄心壯志了!不為別的!就為阿寶和小貝長大后不用學那么多文字,寡人也要努力啊!學文字多痛苦啊!想想我們小時候,真是一言難盡!有時候,會有異國文字的奏折給寡人看,寡人滴神哦……寡人感覺自己簡直特么就是在猜謎語!” 熊心壯志的好爸爸……沒錯,是熊心,嬴政要不是熊心,怎么會生下兩個熊孩子? “呵呵……說‘你小時候’就好了,不要加上‘我’,我讀書的時候是學霸……”白仲表情嚴肅的糾正了一句,開口說道。 “好好好!不說這個不說這個!我們繼續討論韓非……”寡人身為秦王,不應該和女孩子爭論學習問題,十幾年前的老帳了,翻贏了又能怎么樣?還不是卷著鋪蓋以書房為家。 “你到是說說韓非接下來會怎么做?” ☆、1576.12今天第三更 接下來的日子里,嬴政對韓非那是待之以上賓之禮,沒事就拉著他討論治國之道,有事就拉著他上榻……咳咳,抵足而眠,討論《韓非子》一書。 天天和韓非粘乎在一起,別說是李斯和姚賈覺得自己失寵了,就連白仲這個夫人也……恨得只咬系統。 “喂喂喂!你咬我干什么?”系統狐貍甩著大尾巴,掙扎著從白仲手里逃出來,開口說道。 “哼!氣死我了!”白仲用力捶打著手中的人形抱枕嬴小政,氣憤的說道。 雖然知道這個年頭的人,在玩君臣相得益彰的時候,喜歡抵足而眠、換袍共袖那一套,但放在自己身上,怎么看怎么都覺得別扭,可自己還不能說,因為別人會當他是神經病。 “沒事,我晚上去跟你家阿政睡,睡在你家阿政和韓非中間……就跟梁祝里梁山伯和祝英臺中間那碗水一樣,保證不讓你家阿政吃虧。”系統狐貍在白仲面前跳來跳去,聲音歡快的說道:“我答應你,一定保護好始皇帝的貞cao,就像爾康答應紫薇那樣!” 白仲看了一眼系統狐貍,知道你對我家阿政狼子野心不小,但是……拜托你不要歡心雀躍成這樣好嗎?和韓非比起來,我更擔心你了! 看著正歡歡喜喜在自己面前試一條又一條的小裙子,還拿出個小枕頭來問“好不好看”的系統狐貍,白仲總有一種前門拒狼,后門迎狐的感覺。 白仲一個知曉內情的人,都因為嬴政對韓非的好而吃醋了,秦國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身上酸得簡直快要發餿釀成酒了。 李斯和姚賈就此事,開了一個緊急碰頭會議。 “可惡的韓非!”姚賈猛得一拍長案,氣憤的說道:“昔年我奉王命出使天下諸侯,行致韓國,我迎韓非如天神,可韓非對我卻是時時冷面,衣食起居無一不刁難。當時,要不是還記得我使臣的身份,我真想讓他看看什么叫做‘梁之大盜’!” 姚賈氣憤的一捋衣袖,露出自己健壯有力的胳膊。 這個年代的書生雖然都是書生,但并不是后世那種只會死讀書的書生,君子六藝是必須要學的,劍術也是一定要學的。 身體不好怎么游歷天下?早就病死旅途! “可惡那韓非,不但動輒當眾指斥臣為大梁監門子,曾為盜賊,入趙被逐,還公然宣稱我‘賤者愚也,竟為國使,秦有眼無珠也’。在韓國期間,只要我一有問題,他就會說‘韓非不與監門子語也’!簡直是……”姚賈真是越想越生氣,“以前在韓國,我要忍著他,現在在秦國,我還要忍著他?人之顏面何存啊?我是出身貧寒沒錯,當時我可是秦國國使!韓非如此以貴胄之身辱沒姚賈,對姚賈乎!對秦國乎!” “這些話,你應該對大王去說。”李斯慢條斯理的說道:“韓非這個人就是這樣,仗著自己是韓國公子,向來是看不起貧賤之人的。” 姚賈看著一臉不在乎的李斯,冷笑著開口說道:“聽說李廷尉和韓非關系也不好?” “他是韓國公子,李斯不過是一小吏,關系能好到哪里去?”李斯冷哼一聲,重復了一句韓非的名言,“卑賤者,心野。” “如此說來,姚賈就放心了。”姚賈意味深長的說了一聲。 “借用長平侯一句話,‘人在作,天在看’、‘臉那么大,以為四海之內皆汝娘’……”李斯喝了一口酒,笑著說道。 姚賈是誰?少見的口舌伶俐之人,他要報復起一個人來,自然要從語言上展開報復。 韓非不是愛從道德上打擊報復別人嗎?那就讓他也嘗嘗被人道德打擊的滋味。 很快,韓非以前說過的“卑賤者,心野”、“秦之謀臣皆不忠”、“山東六國棄用之人,竟然在秦謀得高位”這些話,全都被有散布了出去。 雖然最后那句話,韓非當時是專指姚賈,但掐頭去尾之后,就變成了影指秦國原山東六國國籍的人。 一時之間,無論是朝上還是朝下,輿論頓時就嘩然了。 要知道,不說現在的李斯姚賈鄭國之類新貴,幾乎全是出身寒酸的布衣之士。就算往上數三代,近百年來,山東六國入秦者幾乎都是平民布衣。 這一計地圖炮打下來,不但將新貴們罵了,非新貴的祖先也都被罵了,連嬴政都跟著玻璃心了,拉著白仲的說,訴了好長時間的苦。 大意為,當年我在趙國,燕丹那個臭不要臉的,經常說自己是姬姓,周王室后人,八百年的老貴族,然后說我家祖先是亂臣賊子,助紂為虐,活該養馬。 聽得白仲瀑布汗直流,猛覺得嬴政和燕丹才是真愛——被罵成這樣,嬴政竟然沒有殺燕丹,不是真愛怎么解釋? 白仲趕緊得一邊給相公公順毛,一邊夸嬴姓的先祖。 夸嬴姓先祖最好的辦法就是給紂王翻案,然后嬴姓先祖就順路可以美化成忠君愛國、以死殉國的真男兒。 幸好二十一世紀流行翻案和拉圣人下神臺,白仲也沒少看給紂王翻案的文,再加上這個年頭大殺器《封神榜》還沒出,翻起來也比較容易。 將紂王翻成了一個能文能、英明神武,卻不慎遇上帶路黨的君王之后,白仲又趕緊加了一句,“阿政,你可別學紂王!要不是紂王將士兵都派去征東夷,以致于朝內無兵,怎么會敗于周人手中……你啊,千萬別把兵都派到邊境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