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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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銀深不可測的實力,估計當時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或許因為都是生命之樹所孕育出的精靈,當年生命之樹出事之后,所有精靈便在第一時間感知到了這件事,在外的精靈更是紛紛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艾澤拉斯。 但即使過去兩百年,斐亞然也還是沒在艾澤拉斯等到銀歸來。 所以,對于好友列表中一直亮著名字的銀,斐亞然其實一直有些擔憂,對方會不會是被什么事情絆住,或者受傷太重,所以才一直沒有回到精靈族。 當年精靈族皇階以上的精靈早已全數覆滅,斐亞然和星軌雖然現在已經陸續摸到了皇階的門檻,但比之曾經精靈最族鼎盛的時期,差距還是太大了,而如果僅存的皇階銀能夠歸來,想來對如今的精靈族來說,絕對是件再好不過的事—— 斐亞然深知,自己已經沒有太多時間,能夠繼續守護精靈族。 “師父……”西里爾猶豫的聲音,拉回斐亞然的思緒。 微微頷首,示意西里爾繼續,片刻后,斐亞然終于聽到他小心翼翼的聲音,“師父,您今后,會留在狄龍嗎?” 斐亞然淡淡垂眸,還不待開口,西里爾略顯慌亂的聲音就再度傳來,“我……我知道師父是精靈,不會一直停留在人類的國度,那師父……您,有沒有打算,在這里多待一段日子……?” 諾亞已經逝去多年,如今里昂也先走一步,當年并肩作戰的伙伴,早已經接二連三地死去,兩百多年的時光中,每當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比他們更快蒼老衰敗下去,西里爾都隱約覺得,長生對于壽命普遍不高的人類來說,或許并非是一件好事。 所以,在現在幾乎已經沒有熟悉面孔存在的狄龍,即使現任國王與帝國高層,大多都是西里爾看著長大的,他心中也還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而師父,是比他擁有更長久生命的,曾經以長輩的姿態悉心教導過他三十年的僅存的唯一親近的存在。 所以即使是奢望,西里爾也想努力嘗試一下,希望師父能在狄龍多待些日子,讓那種徹骨的寂寞,能不那么快到來。 望著那雙滿含期待的孩童般的雙眸,斐亞然沉默良久,最終還是狠心地拒絕了西里爾的請求,輕輕搖了搖頭。 他能在精靈族的時間尚且不多,真的再沒有多余的精力,來分給其他人。 眼圈微紅,西里爾抽了抽鼻子,勉強把喉中的哽咽壓下去后,這才打趣似的對斐亞然說道:“您總是這么來去匆匆,連好好看看這個被您親手培育出的國家的時間都沒有。新國王才剛剛即位,政權交替時最不穩定,您就不擔心有人趁這時候趁虛而入,動搖到狄龍的根本嗎?” 這話其實有點無理取鬧,因為嚴格說來,斐亞然本就是個與人族沒什么關系的精靈族,雖然狄龍確實是可以說是由他一手打造而成,凝聚了他無數心血,但歸根結底,狄龍的根基是人類,再加上與斐亞然相熟的人類,如今只剩下西里爾一人,西里爾和斐亞然都明白,他與這個國家的牽絆已經越來越淺,感情也越來越淡,所以這些話,不過是西里爾傷心難過下半真半假的撒嬌,根本沒有一絲責備的意味。 看明白這些,對于西里爾時隔多年的小脾氣,斐亞然也只是微微扯了扯唇角,“如果區區政權交替,就能動搖到狄龍的根本,那也是你和里昂學藝不精,怪不到我這個師父頭上來。” 而且…… 遙望遠方沙漠上一望無垠的澄澈天空,斐亞然忍不住在心底嘆息,現在的人族,有沒有他這個狄龍國師,其實早已經不那么重要。 曾經雖然是迫于系統的威脅才不得不為人族籌謀至此,但后來斐亞然卻已經慢慢想通——對于人類這些曾經的同胞,他所做的,也不過是作為幕后推手,把這一天到來的時間,略微提早了一些。 有像里昂、諾亞、安迪、阿曼德這樣一直為種族的強大而奮斗的杰出人類存在,人類的強大與獨立,本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以,即使有一天狄龍真的覆滅,那也一定是歷史最終的選擇。 如今的狄龍,早已經沒有斐亞然插手的必要。 揮別情緒低落的西里爾,斐亞然又在國師府的大樹下坐了許久。 直到月亮一點點爬上綴滿星空的夜幕,他才終于看了一眼至今仍跟在身邊的屬于里昂的白色靈魂,“你真的要跟我走?” 亡靈究竟有沒有記憶,斐亞然并不清楚。精靈雖然能與萬物溝通,但那也僅限于有生命的生靈,所以,對于曾經那些精靈的精魂和現在的里昂的靈魂,斐亞然完全想不通,他們究竟是因為有記憶所以才來找他,還是已經忘卻生前的記憶,只因某種執念,才一直不肯離去。 但總歸,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里昂的靈魂在世間飄蕩。 如果他現在直接神行回艾澤拉斯,里昂又執意不肯去輪回,那么等待這個靈魂的,就只有徹底消散一種結局。 “即使看到我最真實的模樣,你也還以為我是個心軟的家伙嗎……”無奈地伸手戳了戳那珍珠白的靈魂,發覺那靈魂不僅不躲開,反而親近地蹭了蹭他的指尖后,斐亞然終于嘆了口氣,帶著里昂的靈魂,進入幫會領地。 “我只能試一試,如果不能成功,你也不要強求了。”對那團靈魂說完,斐亞然便伸手微微推了下手中的光團,把他推向唱晚池中周身充斥著星星點點綠色光芒的生命之樹。 然后,那團珍珠白的靈魂,便在沒有受到絲毫排斥的情況下,慢慢融入到了生命之樹中。 斐亞然:…… “……小綠,你還真是來者不拒。” 生命之樹聞言,微微抖了抖枝繁葉茂的細小樹枝,而后便再一次陷入沉睡。 心底為小綠的節cao微微擔憂了一會兒,斐亞然也想不明白,明明只應該接收精靈靈魂的生命之樹,為什么會毫無芥蒂地把里昂的靈魂也收進體內滋養。 不過既然想不明白,他索性便不再去糾結。 趁著夜里給西里爾又送去些能夠用到的東西后,斐亞然便沒有任何猶豫地神行回了艾澤拉斯。 離開這幾天,與世隔絕的艾澤拉斯中并沒有任何變化。 斐亞然略微修整了一下自己后,便去政務廳找星軌商量事情。 他有預感,距自己再度離開艾澤拉斯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 在那之前,他必須把所有事情全數交托給星軌。 這樣,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他才能安心地離開。 第125章 秀爺霸氣側漏 難得整日埋首于藏書室的翡翠破天荒地主動跑來找自己,忙了一天的星軌心情愉悅,微微彎了眼睛,忍不住打趣翡翠,“今天這是什么風,竟然把我們尊貴的殿下給吹到我這來了?” 斐亞然聞言,也不在意,回敬給星軌一個官方微笑后,便習慣性地聽星軌絮叨這段日子族內發生的種種瑣事。 在他們二人執掌精靈族權利的這兩百年里,對于這種交流方式,兩人都已經習以為常。 翡翠失蹤兩天的事,敏銳如星軌自然不會不清楚。一開始他還有點慌,因為翡翠近幾年來廢寢忘食撰寫書籍的舉動實在有些驚人,總像是背后有什么在追趕般爭分奪秒,莫名讓星軌生出種他正努力在有限的時間內,為精靈族留下更多傳承的感覺。 高階精靈的預感向來準確,所以雖然星軌這幾年從未問過翡翠什么,心底卻始終擔心翡翠會在哪天忽然消失不見。 不過,在翻找過藏書室,最終發現翡翠留下的“暫時外出”紙條后,星軌才終于放下心來,安心等待翡翠歸來。 果然,兩天時間一到,他就準時見到翡翠主動來尋他。 望著翡翠這些年來越發沉靜的側臉,星軌微微恍惚了一瞬,偶爾竟會生出種“翡翠似乎越來越像王了”的錯覺。 不過,在那些從來都不敢靠近和直視翡翠的精靈眼里,被他們稱為殿下的翡翠,這些年倒是越發冷淡和威嚴了。 好在,他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還是曾經的模樣。 想到這,星軌終于停下嘴,接過翡翠遞過來的花茶,垂頭呷了一口,滋潤一下難得一口氣說這么久的嗓子。 “星軌,這些年來,辛苦你了。”發覺星軌眉頭不經意間泄露出的一絲疲憊,斐亞然忍不住輕聲說道。 星軌聞言,抬眸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揶揄的笑意分明,“真覺得我辛苦,就過來幫我分擔些。我們的時間還很多,你想寫書的話,也不急于這一時。” 半真半假地說完,星軌再度垂下眼睫,輕啜了口茶,眼角的余光卻始終落在斐亞然臉上,心底倏然劃過一絲不安。 目光觸及之處,那雙淡粉薄唇,并沒有彎出好看的弧度,也沒有如同往日一樣反駁自己的要求,只在逐漸蔓延開的沉默中,漸漸繃成一條隱忍拒絕的直線。 心底“咯噔”一聲,星軌連忙移開視線,唇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絲毫異常,“當然,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就是了。” “星軌。”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里,暗藏著星軌不想聽懂的復雜。 他假裝沒聽出來,手指不斷摩挲著掌心溫熱的茶杯,心底忽冷忽熱,無論如何都不想聽翡翠接下來的話,仍自顧說道:“昨天還有小精靈問我,翡翠殿下究竟長什么樣子。近些年來你在精靈城中出現的次數越發少了,幾乎只在王宮和王之間兩點一線,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們以后都會不認識你了……” “如果真的忘記我,也沒什么不好。”斐亞然忽然道。 星軌卻頓時惱怒起來,“啪”地把茶杯磕在桌上,沒好氣地瞪住斐亞然,“你身為族中的最高掌權者,怎么可能會被精靈遺忘?!” 見星軌真有動怒的傾向,斐亞然也沒戳破他的自相矛盾,沉吟半晌后,終于還是對星軌說道:“因為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次離開,我還能不能回來。” “你要去哪?!”霍地站起身,星軌一把扣住斐亞然肩膀。 肩膀上傳來的疼痛,足以說明星軌此刻心底的情緒有多激烈,但這件事,本就是在兩百年前就已經決定好的,這兩百年中,斐亞然也一直不曾有過絲毫動搖。 所以,按住星軌微微顫抖的雙手,斐亞然把它們籠在掌心,微微仰起頭,對眼底閃爍著強烈不安的星軌輕聲道:“我知道,讓安斯老師蘇醒過來的方法。” 驚訝地睜大眼睛,星軌腦海中因這個突如其來的驚人消息,而產生短暫的空白。 但緊接著,他就緊緊握住斐亞然的雙手,眉眼擰出銳利的弧度,“你如果知道,怎么可能過這么久才說出來?” 他并非是在懷疑翡翠什么。 對精靈來說,師生關系一直是他們一生中最為深濃的羈絆,即使死亡也不能改變分毫。如今族內相互結合的精靈們,絕大多數都是由曾經的師生轉化而來,原因不外乎他們才是最了解彼此的另一半。 而精靈王,這位一直立于精靈族頂端,被所有精靈頂禮膜拜奉若神明的王者,從創世之初到如今,也不過只收了翡翠這一個學生。 僅僅作為翡翠從小到大的玩伴,星軌就曾不止一次羨慕過能夠久居于王宮,并從出生起就被精靈王悉心教導,把一切最好的事物都捧在他面前的翡翠。 屬于拉斐爾的那部分記憶,更是讓星軌明白,翡翠是在他數萬年記憶中,唯一一個能夠親近、觸碰到王的特殊存在。 這是只有他們這些從未被允許靠近王的精靈才能明白的深淵般的距離感,是只對翡翠一人才開放的特殊領域,是從出生起就習慣親近王,甚至經常被王抱在懷里的翡翠,從來沒有察覺到的事。 所有精靈都知曉,王有一個甚少在精靈城中露面的學生。 一眾長老與身為大祭司的白卻早就看得分明,翡翠對王來說,根本就是這世間唯一特別的生靈。 他們也不知道,王究竟是因為翡翠是他的學生,所以才對他如此縱容寵愛,還是因為喜歡翡翠這個精靈,所以才收他為學生。 不過,從翡翠幼時起,經常出入王宮內的一眾精靈,就全都親眼見證了王對他的與眾不同。 那樣的王,根本令人無法抗拒。 換做任何一個其他精靈,都一定會感激涕零,恨不能深深拜服在王的腳下,為其獻上最最虔誠純潔的信仰。 所以,翡翠在那樣看似淺淡,卻珍貴無比的溫情下,會把王放在心中最最重要的位置上,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也正因為此,翡翠當年忽然決定要離開艾澤拉斯,獨自外出游歷時,星軌才會那么詫異。 或許連翡翠自己都不知道,他對王的依戀,究竟有多深。 所以,當那場席卷整個精靈族的浩劫過后,看到王陷入沉眠的翡翠,才會發出那樣撕心裂肺的哀鳴,直到兩百年后的現在,臉上也不曾恢復曾經時時掛在臉上的溫暖笑容。 正是因為太清楚王對翡翠的重要,星軌才深知,如果翡翠清楚喚醒王的方法,一定會刻不容緩不惜一切代價去實現。 而讓他能夠隱忍兩百年的時光,在實力全數恢復的現在,才決定去做的事,本身一定蘊藏著極大的危險,不,那或許根本就是憑他的一己之力,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 “告訴我!怎樣才能喚醒王?!”緊握住斐亞然的雙手,星軌高聲質問。 “這件事,我自己去做就行。”斐亞然語氣堅決。 “翡翠!王并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他是我們所有精靈的信仰!為王出力本就義不容辭,你怎么能把這么大的事瞞我這么久?!” “可是星軌,你我都知道,現在的精靈族,已經再經不起任何風浪。” 從藤椅中起身,斐亞然目光堅定地望著從小一直陪伴自己長大,從不曾離棄彼此的星軌,“如果白和皇階長老們如今還在,我一定不反對你和我一起去。但現在,你我已經是族中唯二有望進階皇階的精靈。艾澤拉斯雖然已經徹底封閉,但如今大陸上局勢波詭云譎,魔獸肆虐,誰也不知道明天艾澤拉斯的屏障是否會被攻破,你我之中,必須有一個留在艾澤拉斯,為所有精靈守護好我們最后的家園!” “那也應該由我去,你留在艾澤拉斯!你別忘了,我還擁有身為拉斐爾時的記憶,身體也沒像你一樣受過那么嚴重的損傷,無論如何比較,我都比你更適合去冒險!” “可是,我才是安斯老師的學生。”不同于星軌的氣急,斐亞然眼底依舊平靜無波。 見星軌又要說什么,斐亞然抿了抿唇,忽然輕聲道:“你以為是什么,支撐我熬過這兩百年的時光?” 目光望向西方天邊那抹揮之不去的淡金色,兩百年后,斐亞然的眼眶再度染上淡淡的緋色,“從小我就知道,如果沒有意外,我會像所有皇階精靈一樣,擁有無數生靈根本無法想象的漫長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