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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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爾開始雖然總對藍斯這個狀況多多,還打不得罵不得的新生精靈感到不耐,但最終精靈族護短的風(fēng)格到底占了上風(fēng),漸漸的,照顧藍斯成為習(xí)慣,他便把藍斯當(dāng)成了生命中僅次于自己本身的重要存在。 他曾帶藍斯走遍大陸每一個角落,無論是黃沙漫天飛揚的蒼茫大漠,還是數(shù)九寒天滴水成冰的雪域冰原,無論是陰森奇詭的幽深溶洞,抑或熔巖滾滾烈焰滔天的地底火山,為那一片空白的新生精靈涂抹上世間一切美麗的色彩,助他一步步掌控自身強大的力量,甚至遠赴千里之外,不惜與龍族決裂屠龍抽筋,只因藍斯終于躋身皇階,向他討一份世間獨一無二的武器作為獎勵。 在身為拉斐爾的漫長時光里,從決定把藍斯納在自己的羽翼之下開始,直到拉斐爾最終消亡,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有一天,那個一直被他護著的孩子,會對自己生出異樣的情愫來—— 并非因為被奉為精靈法則的“精靈無愛”,離經(jīng)叛道如拉斐爾,從不屑為規(guī)則所束縛,而是因為藍斯從始至終,一次也沒有把自己的感情直白地認認真真地傳達給他。 成為星軌,恢復(fù)拉斐爾的記憶后,他偶爾也會想,如果當(dāng)初藍斯說愛他,他是否會接受。 答案幾乎是肯定的。 但這世間,最無法實現(xiàn),也最無奈的,就是如果。 比星軌早出生兩年的凱恩,是個從頭到腳都與曾經(jīng)的拉斐爾,像從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火系精靈。 與生俱來的高階實力,再加上那樣的外貌與魔法屬性,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才是拉斐爾,連星軌也幾乎以為,凱恩就是拉斐爾的轉(zhuǎn)世。 所以,對于藍斯把凱恩誤以為是拉斐爾這件事,在恢復(fù)記憶,并且發(fā)覺這兩人已經(jīng)超越普通師生應(yīng)有關(guān)系的時候,星軌沉默了。 拉斐爾早已成為不可能復(fù)活的過去,如果與凱恩在一起藍斯會快樂,星軌會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身份,隱瞞到生命終結(jié)的那一天。 但他終究低估了藍斯對拉斐爾的執(zhí)念。 發(fā)覺藍斯帶著凱恩進入精靈王宮武器庫的時候,星軌就有預(yù)感,他一直保持緘默,想要隱瞞的真相,似乎馬上就要被拆穿了。 “緋紅之眼”——這把拉斐爾從不離身的長槍,對拉斐爾來說,等同于半身。 魂器認主,如果凱恩真是拉斐爾的轉(zhuǎn)世,即使曾經(jīng)的記憶不復(fù)存在,“緋紅之眼”也不會認不出他的靈魂。 只可惜藍斯和凱恩都不清楚,當(dāng)年星軌與翡翠一同來此的時候,“緋紅之眼”就已經(jīng)認出了他曾經(jīng)的主人,并且成功喚醒了星軌前生的記憶。 于是后來的一切,便都糟糕得一如星軌預(yù)料。 失色多年的“緋紅之眼”,在凱恩伸手想要觸碰的瞬間暴起滔天怒火,拒絕一切外來者的染指。 凱恩驚慌失措的神色,映在反射著熊熊烈火的藍斯眼底,那時星軌就發(fā)現(xiàn),在那雙日漸陌生的平靜無波的眼中,他已經(jīng)再看不出那孩子的絲毫情緒來。 那時,察覺到主人氣息的“緋紅之眼”,鳴顫著槍身飛往星軌藏身的角落。 無奈暴露身形的星軌,面對藍斯沉靜如水,沒有絲毫意外的神色時,只能沉默以對。 事已至此,聰穎如藍斯,已然明白了一切。 幾天后,藍斯與凱恩雙雙叛離精靈族,不知所蹤。 聽到這個消息時,星軌心底竟沒有絲毫意外。 他太了解藍斯,即使他的學(xué)生早已變得陌生,但深藏在骨髓里的驕傲和與他一脈相承的叛逆,卻始終不曾改變。 所以,在藍斯發(fā)覺他才是拉斐爾的那一天,這樣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可以肯定—— “艾澤拉斯的事,應(yīng)該與藍斯無關(guān)。” 雖然藍斯叛離與艾澤拉斯覆滅的時間太過接近,但一來即使叛族,藍斯也不可能對精靈族有這么強烈的恨意,二來他也不可能認識能把精靈王都逼迫至此的強大存在。 不過說到精靈王的現(xiàn)況,星軌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翡翠,對于罪魁禍首,你可有什么頭緒?” 斐亞然之所以問及藍斯,確實是對他心存疑慮,尤其在他這些天梳理過往的記憶后,更是隱約察覺到藍斯在許多年前,心理狀態(tài)就已經(jīng)不太穩(wěn)定。 不過,想到星軌曾經(jīng)的身份,還有藍斯與凱恩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混亂關(guān)系,以及星軌剛才提及藍斯時那復(fù)雜的神情,斐亞然略微思索了片刻,便把這三人間的糾葛理了個七七八八,對于藍斯和凱恩叛族的事,倒是另有思量。 而且,若說對藍斯的了解,這世間應(yīng)該再不會有人比星軌更深,所以既然星軌說藍斯與此事無關(guān),他便暫時把藍斯放在一邊。 不過,除了藍斯,斐亞然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與覆滅艾澤拉斯有關(guān)。 他也曾考慮過天族、龍族等實力強大的外族,但真不是他為安斯老師自負,原本那所謂的大陸幾大種族,幾大域主,就算聯(lián)合在一起,恐怕也無法撼動安斯老師分毫。 只是如此一來,這個問題自然就一路走到黑,根本無法探清分毫。 至于創(chuàng)世神卡奧斯,這么虛無縹緲早銷聲匿跡不知多少年的存在,在沒親眼見到前,斐亞然根本不作考慮。 所以,對于星軌的問題,斐亞然只能搖頭。 見此,星軌卻道:“我這里,倒是有一個懷疑的對象。” 面對斐亞然猛然投射而來的犀利目光,星軌沉吟半晌,這才擰著眉回憶道:“千年前……拉斐爾意外身隕在外的事,你應(yīng)該也聽說過一些。” 斐亞然聞言,忍不住怔了下,因為星軌話中未盡之意,他已經(jīng)能聽出幾分。 但星軌接下來的話,卻完全出乎他的預(yù)料—— “當(dāng)年的事,其實直到現(xiàn)在,身為當(dāng)事人的我自己,也還是無法想明白。” “——那個人,是路西維爾。” 眉頭擰成疙瘩,對于那位曾差點殺了自己,后來又以松鼠之身被自己蹂躪個徹底的幼年版魔王,斐亞然在回想起來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看輕對方的實力。 所以,面對星軌提出的路西維爾,斐亞然根本完全無法想象,那位魔王會有能力對安斯老師造成如此重創(chuàng)。 更重要的是,千年之前,安斯老師曾封印過路西維爾,這足以證明,安斯老師的實力必定在路西維爾之上。 但這些事并非秘密,星軌不可能不知曉,卻還是把路西維爾定為懷疑對象,想必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情。 “說說看,你懷疑路西維爾的理由。” “拉斐爾曾與路西維爾有過幾面之緣,每次都無一例外會大動干戈,勝負卻是五五之?dāng)?shù),可以說是——平分秋色。” 聽到此,斐亞然也明白了什么,臉上現(xiàn)出一絲凝重:“但最后,拉斐爾卻死于路西維爾之手?” “一招斃命。”星軌說得干脆,仿佛被殺那人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 斐亞然卻無法像他一樣淡定,因為如果曾與拉斐爾干架水平不相伯仲的真是路西維爾本尊,那么,后來一招秒殺拉斐爾的人,真實身份就真的有待商榷了。 不過,魔族在大陸行走時,實力本就會受到限制,即使是魔王也不例外。 所以,也不排除路西維爾當(dāng)初是用了什么方法擺脫了限制,能夠發(fā)揮出真正的實力,所以才會讓沒有絲毫準備的拉斐爾猝不及防,以致身隕。 如此看來,路西維爾的嫌疑,倒是更大了。 目光再度落在安斯老師胸口上那把魔氣四溢的漆黑長劍,斐亞然眼底沉了沉,心中多少有了計較。 在把路西維爾列為第一懷疑目標后,斐亞然和星軌一時間都陷入沉默。 安斯老師曾說過,黑暗戰(zhàn)爭時,魔界曾想在生命之樹的所在地,打開魔族通往大陸的通道,后來被安斯老師發(fā)現(xiàn),及時阻截鎮(zhèn)壓,這才沒釀成腹背受敵的慘禍。 但這次,那條通道,或許已經(jīng)打開了。 抬眸看向身前縱貫蒼穹的黑色光帶,斐亞然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包裹著安斯老師的金色水晶在此鎮(zhèn)壓,半年前艾澤拉斯的狀況,一定會更加慘烈—— 即使在被封印,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安斯老師也還堅守著這片土地。 這讓斐亞然根本無法不愛他,愛這個看似淡漠無欲,實則永遠用靜默的方式,表達深沉溫柔的王。 他眼底的愛戀太過明顯,根本毫無遮掩,像是立刻就要滿溢出來。 把這一切看在眼底的星軌,心中一時間若有所失,有些酸,有點澀,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的釋然。 星軌很了解自己,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對事對人從不強求。 他確實對翡翠抱有好感,也不曾逃避過自己的感情,但喜歡,并不代表占有,也不一定要得到回應(yīng)—— 能伴著翡翠成長,能在他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陪在他身邊,能一直與他并肩,站在離他最近的地方,能與他一同負擔(dān)起整個精靈族的未來。 這對星軌來說,便已足夠。 第121章 秀爺霸氣側(cè)漏 大陸極北之地,神諭之城。 “吾主,關(guān)于精靈一族,臣有消息呈報。”潔白雙翼乖順地垂在身后,單膝跪于圣殿臺階下的天族重臣,恭敬地對光明神諾拉斯道。 王座之上,金發(fā)中隱現(xiàn)一絲銀白的諾拉斯平靜無波地望著那人,略微思考了一下,才想起來什么似的問道:“距離那次地動,過去多久了?” “啟稟吾主,已經(jīng)有半年時間。” 諾拉斯聞言,微微瞇了眼睛,輕嘆一聲后,語氣悲憫地又問道:“精靈一族現(xiàn)況如何?” 那臣下聞言,頓時有些猶豫,一時也捉摸不透諾拉斯究竟是希望精靈好還是不好。 有資格進入光明圣殿侍奉神明左右的天族,大多知曉他們這位神明,平日雖然里看似無欲無求,仁慈悲憫,心懷蒼生,實際卻心思深沉,頗有些喜怒無常,雖然從不曾表露過激烈的情緒,但當(dāng)他用那雙冰冷無機質(zhì)的眼眸看過來時,那種仿佛墜入九幽寒潭的刺骨冷意,往往令天生具有光明屬性的天族們,都無法承受——那簡直不像是在看著一個活人。 所以,侍奉在圣殿內(nèi)的天族們,每每在面對諾拉斯的時候,說話都極為小心,生怕哪句話逆了神明的耳,就會被神明驅(qū)逐出圣殿乃至神諭之城。 這次前來回報消息的天族,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深深垂頭不敢直視光明神被圣光籠罩的容顏,那天族仔細回憶了一遍從艾澤拉斯歸來的天族使節(jié)上報的消息,這才回報道:“吾主,我族使節(jié)趕到艾澤拉斯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徹底封閉,迷霧森林也與從前完全不同,我族曾研制出的解毒劑,對迷霧森林中現(xiàn)今的毒霧已經(jīng)完全不起作用,治愈術(shù)也無法施展……” “沒見到精靈?”諾拉斯聲音平靜。 那天族臉上一紅,額頭上立刻緊張地滲出一層薄汗,硬著頭皮回道:“是。” 諾拉斯倒似乎沒怎么意外,也不見絲毫不悅,轉(zhuǎn)而問道:“那周圍有什么變化?” “附近的人族村落,包括開采月半石的小鎮(zhèn),都被逃竄的魔獸所毀。” 說到這,那天族眼底現(xiàn)出一絲凝重,“吾主,半年前于地動后現(xiàn)世的沙漠王國,似乎與近些年來一直干擾光明神殿的勢力有所關(guān)聯(lián)。” 諾拉斯對這個問題卻沒什么興趣,只漫不經(jīng)心地揮了揮手,“讓那些人類自己去解決。” 這世間,真正能讓諾拉斯看在眼中的,只有精靈和龍族。 同被列為五大種族之內(nèi)的獸人和矮人,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個笑話。 至于人類,于他眼中更是與螻蟻無異,如果不是為了利用人類收集信仰之力,諾拉斯根本不可能讓這個低等的種族與自己產(chǎn)生一絲關(guān)聯(lián)。 揮退那個欲言又止的天族,整個神殿只余諾拉斯一人時,他終于緩緩動了動身體。 骨縫中“咔嚓”作響,他垂眸看向手掌,曾經(jīng)光滑充滿彈性的rou體,如今已經(jīng)漸漸現(xiàn)出衰老松弛的痕跡。 這個身體,似乎也使用幾十年了。 諾拉斯曾擁有與安斯艾爾一樣不朽的軀體、永恒的生命、不會衰老的青春,但自從他發(fā)現(xiàn)那件事,開始認清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開始擁有野心以后,他便再不是那個偏安一隅的一族王者,他開始向往更加強大的力量,和能夠為自己所掌控的人生—— 為此,即便背負永恒的詛咒,他也在所不惜。 至于安斯艾爾,其實也與他一樣,都逃不過這場宿命。 只是,他早已經(jīng)選擇反抗,安斯艾爾會做出什么樣的抉擇,他倒是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