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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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腳下,樹木枝繁葉茂,高達稠密,不比外界的熱帶雨林差,因為這,物產也特別豐富。特別是菌類,一場雨下,山石巖縫,樹木枝干,到處都有他們的身影。顏色各異,形態各異,都是非常漂亮的東西。 “可惜,都不能吃。”顏色鮮艷的菌類,大部分是不能吃的。張小寒雖然存著憑借空間攢私房錢的念頭,但也不會昏了頭去采那些漂亮蘑菇。 目光在周遭的植物上掠過,張小寒發現,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面前幾棵掛著紅彤彤的,類似荔枝,但又渾身長毛的果子的果樹——毛紅丹! 張小寒能一眼認出這種水果,還要從重生前的一次強買強賣說起。當時她還在大學讀書,門口小販正好賣紅毛丹,問多少錢一斤,老板說五塊。 她要兩斤,稱好之后,摸出十塊遞過去,接了錢老板才說是五塊錢一兩,兩斤要一百塊! 當時真是臉都氣綠了,對方人多勢眾,她一個人在異地,又沒辦法。索性十塊錢當扔了,從此再也沒買過紅毛丹! 不過,看到紅毛丹還在結果,張小寒確定了正面山峰應該處在夏季,依照順時針旋轉,冬季正好在山后,右手側正處與春季,左手側處于秋。 伸手摘了一串紅毛丹,張小寒拎著果子,轉身往右手方向行進了兩三百米,抬頭打量;打量完畢又繼續往后面繞,直到完全看不見農舍,知道是來到了后山處,仰頭觀察半晌,才心滿意足的往回走。 進空間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了,李云麗估計已經和張啟昌從地里回來了,到時候兩人找不到她,會很麻煩。 離開寒山,走出十米,周圍不再是濕熱的空氣,張小寒剝開一顆紅毛丹,小口咬著里面的果rou,甘美的果汁進入食道,什么煩惱都忘記了。 可惜,紅毛丹在內地太少見了,弄出去買,不好交代出處。考慮到年齡和地域等因素,她在山里弄一些竹筍或是木耳蘑菇之類的山貨出去買,比較不打眼。 一是因為她們這個地區,盛產竹筍等山貨;二來,每年都會有全國各地的商人,到鄉里收購一年四季的山貨,不怕找不到買家。 而從十一月份開始,直到來年三月,都是挖冬筍的季節。記憶中,今年李云麗已經帶著張小寒上過幾次山,雖然臨近過年,大家都停了手,但三月初,山貨商人還會來一趟,一過完年,大家都會重新上山。 張小寒大致的查看過,寒山春冬季節區域的兩三百米處,就有大一片竹林相連,竹筍不可能沒有。現在有空,她就得開始挖了,免得到時候拿不出來貨。 心思翻轉,張小寒就已經制定了初步計劃,吃完手里的紅毛丹,把剩下的放在農舍堂屋的方桌上,離開空間? ☆、第五章 愚孝無極限 從溫暖的空間回到濕冷的外界,張小寒不適的攏了攏衣領,依舊擋不住冬日的寒氣。看了光景,似乎沒耽擱多久,天色沒暗下去多少! 李云麗去尋張啟昌,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回來,蘿卜到底是沒留住。可看見滿滿兩籮筐的年貨,一下子少了大半,李云麗又氣又怒。 穆伍芳已經到手的東西,哪里有吐出來的道理。以前不就是這樣么?缺的不缺的,只要她開口,張啟昌一準兒就巴巴的送去,不管家里是否急需!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沒法兒過了!”李云麗的尖叫聲,劃破耳膜,張小寒皺眉,提腳就往門口去。 “你看看,你看看這個家!這是家么?房子,房子破破爛爛;家具,家具沒有;吃不好,穿不暖,成天的還要受氣……張啟昌,你摸摸你的良心,你對得起我?” 李云麗站在堂屋門口,外面是張啟昌,他身邊,是空了一大半的兩只籮筐。 只看了一眼,張小寒大致已經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靠在墻角,靜靜的看事態發展。 “你這是做什么?先讓開,我進屋。”張啟昌眉頭皺起,臉色不愉。穆伍芳開口要,他作為兒子,既然有,能不給么? “做什么?你不知道么?今天你不把東西要回來,我跟你沒完!”李云麗攔著門口,瞪視張啟昌,胸口起伏不定。 “東西沒有了,再買就是了!糾纏個什么勁?再說,家里也用不了那么多!”不耐煩的撥開李云麗的手,張啟昌拎著兩只籮筐,擠進堂屋。 “哈?再買?說的輕巧,你有錢?存款沒有一分,又兩個月沒上班,你說說,你哪來的錢!啊,哪來的錢!”李云麗氣笑了,伸手狠狠的戳著張啟昌的胸口,面色鄙夷,“要不是我領著小寒上山打了筍子,好歹湊了些,過年你吃個屁!” 越說越氣憤,話音落下,李云麗一腳踹翻了籮筐,里面的東西咕溜溜的滾落一地。 “我是沒本事,掙不到錢,是個窮光蛋!但你再混鬧下去,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張啟昌瞥了一眼門外,見沒有驚動穆伍芳,心里松了一口氣。 上前幾步,關上大門,似乎這樣,隔壁就聽不到兩人吵架的聲音。 “干什么關門?”李云麗眼帶嘲諷的注視張啟昌,“你一心想著孝順他們,正該讓他們好好聽聽,好好記得你的好啊!” “我孝順他們是應該,你說什么渾話!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但你非要這么斤斤計較?”不想要事情鬧大,張啟昌語氣緩和,準備好好的安撫,在他看來,那些東西沒有了就沒有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哈?嫌我斤斤計較?那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不斤斤計較?但凡有點好東西,你娘就哄著你給他們抱去,你看看,你看看我,你看看小寒,看看這個家,****到底是個什么破爛樣兒!呸!” 李云麗指著張啟昌的鼻子罵,面色猙獰。張小寒瞧著她的神色,恍然,原來,她再這么早的時候,就對這個男人,這個家灰心失望了。 抿唇,張小寒對上男人看過來的雙眼,平靜的與其對視。 李云麗的話,帶著尖銳的嘲諷和指責,讓張啟昌惱羞成怒。心里隱隱明白,她說的都是事實,但他不愿去深思。作為人子,他只需要做到人子的本分。何況,張家大房,只有他一根獨苗。 推開李云麗,張啟昌拉開門,不耐煩的罵了一句,“懶得和你說!”抬著腳就消失在夜色里。 冷風從大門吹進來,張小寒打了個冷顫。隔壁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穆伍芳穿著厚實的棉襖走出來,輕哼一聲,“天都黑了,還不做飯?岳岳,出來,回你家去!” 父子倆一頓午飯,換來一籮筐的年貨,這買賣劃算。不過,張岳賴著不走,還是讓她頗為厭惡。 “其實張啟山不是你生的吧?黑心的老妖婆,小心死了沒人收尸!”李云麗壓制住怒氣,陰陽怪氣的嗤笑一聲,不等穆伍芳反應,就直接轉身進里屋去。 張小寒看見她穆伍芳瞬間鐵青的臉色,心里暢快,也不管張岳,雙手拉過大門,嘭的一聲關上。沒有下門栓,想回來自然能推開,不想回來,也隨他了。 “呸!什么樣的女人生什么樣的種,上不得臺面的賤蹄子!”穆伍芳扔掉手里的柴,胸口憋氣。 嘴里罵罵咧咧,都是頂難聽的話。能這么罵親孫女的,在整個張家灣,也只此一家!更不要說,她對親兒子的態度。村里的人一提起這,都覺得老太太腦子有毛病。 就一根獨苗,不說噓寒問暖,愛護有加,還使了勁兒的折騰,當工人奴隸一樣使喚壓榨。好處都想著出嫁的幾個女兒,兒子一樣不給,還變著法子要孝敬!而兒子吧,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還對她言聽計從!這母子倆,奇葩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了? ☆、第六章 二叔的勸言 不管家里怎樣吵鬧,張小寒打定主意,作壁上觀,不摻和進去。那天晚上,張啟昌有沒有回家,她不知道,她幫著李云麗一起做了飯,簡單吃了,就回屋把門鎖死,進空間挖筍。 活兒是她干熟了的,提著鋤頭,籃子,她直奔寒山。一如她預料,山上的竹筍很多。按照收購的標準,她挑著挖,不到一個小時,就裝滿了一籃。 提著籃子下山,倒在農舍的院子里,又原路返回,繼續挖,直到實在累了,困了,她才回農舍。 拿了換洗的衣服,張小寒在農舍前的小河里狠狠的洗了一個澡。頭發,耳蝸,下巴,脖頸……里里外外搓紅了,才肯罷休。生在農村,大冬天的,一個月洗一回的都很少,更不要說她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了。 也是因為要去甕城,昨天馬馬虎虎的洗了一下,味道是沒有了,但身上其實也沒洗干凈。今天在河里搓下來一層泥,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洗干凈的張小寒,還是黑黃黑黃的,營養不良,加上長期的日曬,跟電視里看的非洲難民極其相似。 套上一件灰色襖子和棉褲,張小寒對這河水照了一下,像偷了大人衣服的小乞丐。除了臉上干凈一些,找個破碗當道具,就可以出門干活兒了! 沒辦法,她沒衣服,都是撿別人的穿,只能湊合了。記憶里,直到上高中,她才真正的有了一套屬于自己的衣服,還是每個學生都必須買的校服! 張啟昌和李云麗自從那天之后,就開始冷戰。兩個人各做各的事,一天說不到兩句話。殺豬也沒讓兩個人重新合好,因為穆伍芳說今年的養的豬不大,張啟昌當場就讓殺豬匠砍了一半送到了隔壁的屋子…… 穆伍芳笑得合不攏嘴,李云麗咬著唇,一言不發。 張小寒在一邊幫忙,提熱水,找工具。眼尖的看見二叔張啟山叫父親張啟昌,放下手里的抹布,也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去。 兩人到了屋后,張小寒貼著墻根兒站定,眼神似乎在看遠處,耳朵卻注意轉角之隔的動靜。 “大哥,按說這話我講不合適,不過,咱們哥倆一向感情好,我也想你日子過的好,也顧不得那么多。哥要是覺得不中聽,可以當作我什么都沒說,千萬別生氣!” 張啟山斟酌了一下,鄭重的開口。 “你說,我們兩個,有什么好生氣的!”張啟昌笑,點頭。 “……是這樣的,那個,你送那么多豬rou給大伯娘,有和嫂子商量么?”猶豫了半晌,張啟山還是遲疑的開口。 “那有什么好商量的。媽今年喂的年豬不大,我多給一些也沒啥。”張啟昌還以為他要說什么,不在意的擺手道。 不以為然的神色,看得張啟山心里嘆氣,這么沒心眼子,怪不得日子過成這樣。 “大哥,你這事兒做得欠妥當。第一,沒和嫂子商量;第二,送得太多了,大伯和大伯娘就兩個人,能吃得了多少rou?而且,在我看來,大伯娘自己喂的年豬,也并不比你家的瘦!你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該為嫂子,為小寒,岳岳兩個孩子想想!特別是小寒,又瘦又小,真該好好補補身體的。現在你一下送出去這么多,我估計過完年,這rou就沒了!” 張啟山的話,讓張啟昌怔愣了一下,隨即搖頭,“哪里有那么夸張?剩下的不是還有一半么?” “哥,你不走親戚的么?我們這些本家的兄弟,今兒一起吃一頓就行了,可嫂子娘家的親戚,還有一些親近的人家,你不可能只一包糖,一瓶酒就去了吧?怎么都要搭兩斤rou的。” 張啟山看張啟昌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著急,話里難免帶了火氣,話音落下,他自己先拍了自己一下,“啟昌哥,對不起,我語氣不好。但理是這個理,您好好琢磨琢磨吧!” 說完,搖頭嘆息一聲,提腳離開。轉過墻角,就對雙清涼的眼睛。眼睛的主人,膚色黑黃,頭上只稀疏的一層黃毛,下巴尖尖,還是能看出清秀可愛來,張啟山不由的暖了神色。 “小寒,怎么在這兒?” “二叔,殺豬匠叫爸爸過去幫忙,我正到處找他呢!”張小寒咧嘴笑了一下,裝作苦惱的樣子。 “要處理腸子了么?我去。”張啟山摸了摸張小寒的頭頂,拉著她直接回到屋前的壩子,就徑直去幫忙了。 眨眼,張小寒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算來算去,真正對她好的,也只有二叔一個罷了。不過,張啟昌明顯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而且他對于穆伍芳的順從,由來已久,只要是她的話,他絕少有反駁的時候。 重生前,她并不知道二叔曾對父親說過這段話,但據她的觀察,父親根本沒有反思的跡象,狀況還是一如當年。 轉眼就過了大年三十,張小寒知道,出嫁的兩個姑姑一家子,就要回來了,伴隨著的,還有一場大戲! ☆、第七章 兩位姑姑 甕城這一帶的習俗,大年初一,上墳,祭祖。初二媳婦回娘家。李云麗家里沒長輩,唯一的哥哥出門打工,也沒在甕城,哪有娘家可回。 而出嫁的兩個姑姑一家子,一大早就拖家帶口的回來了。 “媽,這是我給您買的棉鞋,您試試,合不合腳?”二姑,張啟蓉拿出一雙藏青色的棉鞋,討好的遞給穆伍芳。二姑父是個禿頭,常年帶著一頂軍綠色的帽子,配上軍大衣,一不小心還以為他是一個當兵的。 當兵的大多豪爽,和二姑父的性格八竿子打不著。他不但不豪爽,心眼子也很小,虛榮、吝嗇,喜歡占便宜。在張小寒的記憶中,他多是來時兩手空空,去時大包小包。有一年來得早了,后屋的橘子還未熟,紅色中帶著大片青色,他也摘了一大口袋帶走。 此時,二姑父聽到二姑的話,幫腔道:“這雙鞋是啟蓉在百貨公司買的,里面絨毛厚,穿著不凍腳。” “喲,百貨公司買的啊?那肯定不便宜。”穆伍芳臉上笑容更深了,拿著鞋子越看越覺得滿意。這兩天串親戚,正好穿給她的幾位妯娌、小姑子的瞧瞧。 “不貴,正好一百八。”二姑似乎不在意的擺手,接了一句。只看向張啟昌和張啟秀的眼神,帶著說不出的優越。 穆伍芳聞言,心里更覺得二女兒貼心,脫掉原來的,一雙都穿了,上腳走了兩步,贊嘆的點頭,“大小剛好,你們兩口子費心。” “媽你穿著舒服就行,來,爸,這雙是您的。”二姑伸手捋了捋耳畔的頭發,笑的矜持,然后從伸手由拿出一雙,遞給一直叼著旱煙的張家儒。一個沉默,干瘦的老頭子,張小寒的親爺爺。 “好了,放著吧。我一會兒試。”老頭子沒有平日里嚴肅,嘴角有淡淡的笑容,聽到二女兒的話,邊抽煙,邊說道。 “你一天就抽那點煙葉子,看到都煩!”老頭子的表現,讓穆伍芳皺眉,嘀咕了一句。 “媽,二姐給的鞋子反正在那兒,跑不了,爸一會兒再試穿也沒啥。”小姑笑呵呵的笑了一句,活躍氣氛。只心里撇嘴,不相信吝嗇的二姐這次會這么大方。 相較于張小寒二姑,小姑更得穆伍芳喜愛,不過挑來挑去,選了小姑父這么個酒鬼加賭鬼做女婿,小姑身體又弱,日子過的不順。 兩位姑姑,都只一個女兒,在婆家一樣被嫌棄。在沒有張岳之前,張小寒聽到穆伍芳罵李云麗生不出兒子的時候,她都會想,她的兩位好姑姑,可不也是這樣么? 而且,張小寒還知道,兩位姑姑這輩子都沒兒子命,冒著罰款的危險生二胎,照樣不帶把。 不談張小寒的心思流轉,一直坐著烤火的李云麗瞧不上兩個小姑子,也沒搭話。 只盯著那雙鞋子看了半晌,嘴角彎起一個驚愕的笑容,“她二姑,你確定那雙鞋子一百八?不會被人敲了竹杠吧?我上次買年貨的時候,見甕城比這好的才賣五十塊!” 張啟蓉聽到李云麗的話,神色僵硬了一瞬,隨即笑著道:“大嫂莫不是看錯了?這鞋是我在百貨公司買的不假,難道我還會說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