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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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亡命女賊,快抓住她!”錢樺連連喊叫,禁衛(wèi)中已有人翻越高墻撲向雙澄。 銀鉤飛旋,卷起風(fēng)聲尖嘯。 躍向屋檐的禁衛(wèi)被銀鉤擊中,頓時跌落下去。但又有其他人緊隨而上,長|槍一震,便徑直刺向雙澄。她足踏屋瓦飛身縱躍,人在半空銀鉤橫掃,攀著屋檐追來的禁衛(wèi)們稍一閃身,就見她已如飛燕般掠向屋脊。 “別讓她跑了!”錢樺一邊喊著,一邊瞅準(zhǔn)方向朝著宅院背面奔去。禁衛(wèi)們亦不敢懈怠,除了數(shù)人繼續(xù)緊追不舍之外,其余眾人皆隨著錢樺飛奔,勢必要將整座宅院團團圍住。 雙澄無心戀戰(zhàn),只想盡快擺脫追兵。那幾個在后追趕的禁衛(wèi)雖然馬上功夫了得,但論及輕功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轉(zhuǎn)眼之間便被雙澄甩下一大截。不多時前方?jīng)]了去處,雙澄腕間銀鉤一拋,已掛住另一道高墻,只要再縱身一躍便可逃脫此處。 此時錢樺帶著禁衛(wèi)才追到半途,眼見雙澄在高樓之端又要逃離,不由嘶聲嚷道:“燕雙澄,太后已知道你和九哥的事情!就算你現(xiàn)在跑了,等到九哥回宮,太后也不會饒他!” 雙澄本已準(zhǔn)備掠向遠處,聽得此言旋即回身,“他又沒做錯什么,為什么不能饒他?!” “欺瞞太后,假借祈福之名將你私帶身邊,這難道還不是大罪?!”錢樺雙手叉在腰間,氣喘不止地道,“我看你還是乖乖就范,免得被滿城官兵追捕,到時候更是罪加一等!” 雙澄緊攥著銀線,極為難得地厲聲喊道:“九哥不是有意要誆騙太后,他替太后做的事難道還不夠嗎?” 錢樺揚起臉,朝著她冷笑:“那你去跟太后說,在這里喊叫有什么用?太后正是叫我來帶你去見她,你若是不從,那就是違抗懿旨,就連九哥都保不了你了!” 他滿臉囂張之色,雙澄站在高樓之上,望著那緊追而來已將宅院四周封堵住的禁衛(wèi),身子一陣陣發(fā)冷。 她其實也不是束手無策,銀鉤已掛住高墻,只需縱身躍過便又能將他們甩下。可是自己走了,卻會將九郎推向更深的淵潭。 ——她沒法拋下九郎獨自逃跑。 陰沉的天幕下,遠處的屋舍間已有燈火亮起。雙澄右臂一揚,銀鉤倏然收回袖中。 “我自去見太后,向她稟明一切。” 她衣袂飄飄,自高樓之上飛掠而下。 ****** 雙澄被帶到金明池的時候,天色已越發(fā)昏暗。灰白的云層壓在重重宮殿盡頭,一盞盞宮燈暈出橘黃的光,在霧蒙蒙的暮色中寥落得猶如海上的星。 茫茫湖面望不見邊際,晚風(fēng)吹過,便涌起一層一層的波浪,漾著水上亭臺間的燈火倒影,撲朔迷離,亂人心魄。 水上拱橋如貫日長虹,朱漆闌楯,下排雁柱。水中央則是五殿相連的寶津樓,重殿玉宇,雄樓杰閣。雙澄被兩列禁衛(wèi)押著走向前方,她身上的武器包括銀鉤都被取下,雖是如此,錢樺還時不時回過頭來盯她一眼。 她雖沉默,卻無畏懼,只是望著茫茫水面上的重樓高閣,感覺很是壓抑。 寶津樓外禁衛(wèi)林立,樓中已透出爍爍燈火。“小心著點!”錢樺瞪了雙澄一下,隨即領(lǐng)著她步入其中。 殿內(nèi)斗拱穿梁,朱紅大柱蟠龍盤旋,中有高臺設(shè)置雕龍寶座,想來便是官家宴游休憩之處。只是此時堂中空曠,唯有禁衛(wèi)守護,繞過描金圍屏之后,便是樓梯。雙澄跟在錢樺身后慢慢登上二層,樓梯口又有侍衛(wèi)肅立,未走幾步便是重簾垂地,里面寂靜無聲。 錢樺在簾外叩首:“啟稟娘娘,燕雙澄已經(jīng)帶到。” 重重疊疊的簾幔朝著兩邊緩緩分開,明澈燈光直射進雙澄眼里。錢樺回身壓低嗓子,“還不進去叩見太后?” 她緊抿了唇,隨著他低頭走入簾后。眼角余光瞥著,才發(fā)覺兩側(cè)盡是斂容肅穆的宮娥,正前方紫檀坐榻上端坐著一名年近六旬的盛裝婦人,著一身黃底折枝海棠紋花緞寬袖宮袍,顴骨微突,細眉薄唇,令人望之生畏。 自簾幔展開之后,潘太后就始終垂目捻著手中碧玉珠串,連看都沒看雙澄一眼。待等她被錢樺帶至近前,潘太后才抬起眼簾,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了雙澄一眼。 目光似冰屑,輕飄卻又寒冷。 隨即輕哼一聲,滿是鄙夷。“哪里來的女子,穿著不倫不類!” 雙澄如今雖然穿著女裝,但畢竟是習(xí)武出身,并沒有像尋常少女那樣身著曼麗羅裙,而是習(xí)慣性地短襦束腰,衣袖窄小。錢樺見狀,連忙補充道:“太后有所不知,綠林匪盜因為要飛檐走壁,慣常是這樣打扮。” 雙澄抬目盯著他道:“我不是匪盜!只是因為習(xí)慣了才這樣穿著……” 話還未說完,潘太后已叱道:“老身還未曾容許你開口,你竟敢在此大聲說話?!” 這語聲冷冽,雙澄猛地一震,下意識地望了太后一眼。錢樺朝著潘太后賠笑道:“娘娘息怒,這種草莽之輩自然不懂禮數(shù),您何必為她而生氣?” 潘太后本以為雙澄被帶進來之后會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誰知到現(xiàn)在為止都不見她跪倒在地,心中便更是氣憤,當(dāng)即道:“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錢樺,你問問她,是不是不知道老身是誰,否則的話怎會見了老身都還站在這兒不動?!” 雙澄聽出話音不對,心中不免也有些慌亂,只得跪了下去,低頭道:“民女燕雙澄參見太后娘娘,剛才心中忐忑才忘記下跪,請娘娘恕罪。” 潘太后冷笑一聲,“心中忐忑?老身看你臉色如常,倒好似全然不知為何被帶到這里,也不知自己犯了何罪!” 雙澄俯首不敢再望她,只是道:“民女雖然習(xí)得武功,但平日里不敢仗勢凌人,也沒有觸犯律條……” “你休要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老身雖在深宮,卻對你的事已了如指掌。”潘太后揚起細眉,“上元節(jié)那夜在眾目睽睽之下躍上蓮花燈臺的難道不是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宣德樓前驚擾圣駕!官家以民為本不加追究,可你不知感激卻更放肆,居然又使出詭詐手段哄騙九郎!他本是純良子弟,哪里見過你這般詭計多端的江湖女子,定是三言兩語就被你迷住了心竅,才將你帶去了鹿邑!還不快從實交代,你纏著九郎到底有何企圖?!” 第52章 3.16 第五十二章愿將情意分明謝 雙澄心跳加驟,勉強鎮(zhèn)定著道:“民女實在沒有什么企圖。去鹿邑也只是因為端王不放心,才讓我扮作護衛(wèi)留在九郎身邊……” “不放心?!九郎出京帶著神衛(wèi)軍上百,你一個小小女子難道還能抵得上他們?!”潘太后怒氣漸盛,“我看你還是不肯說出實話!莫非是受了端王指使,故意留在九郎身邊?!” “這事與端王沒有任何關(guān)系!”雙澄分辯道,“我對九郎也是真心真意,完全沒有一絲隱瞞哄騙!去鹿邑的途中我雖然留在馬隊中,可始終跟九郎離得很遠,從來沒做過什么出格之事!” 錢樺睨著她冷笑:“路上大家都看著,你當(dāng)然不敢造次,可在太清宮呢?我是親眼看到九郎專門去你住的小屋探病……” 雙澄臉色一白,潘太后恨得咬牙切齒,九郎作為堂堂皇子竟然親自去探望小小民女,簡直有失尊嚴(yán)! “除了探病,是否還有其他非分之舉?!”她瞪著雙澄,厲聲叱問。 “……沒,沒有……”雙澄下意識地低下眉睫,可那神情間的不安已被太后看在眼中。 潘太后入宮幾十年,是何等樣精明老練的人物,一看雙澄那模樣,便知曉九郎與她必定有所親昵,不由得氣憤難當(dāng)。“休要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便能迷惑了我的九哥!他乃是老身嫡孫,皇家之子,你一介草莽連給他做個宮娥都不夠格,還敢妄想與他天長地久?!他素來溫順,竟也會被你弄得神魂顛倒,真正是可笑之極!老身一眼就能看出你心機不純,可笑你不自量力,以為將九哥抓在手中便能遂意,又豈知縱然他貪愛你一時,卻根本過不了我與官家的這兩關(guān)!” 潘太后越說越怒,錢樺在一旁抿唇竊笑。雙澄跪在地上,周圍雖一片靜默,可她卻覺得眾人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潘太后的詈罵仿佛劍刃刺在她心頭,讓她疼得沒法呼吸。 她雙手撐在冰涼的地上,強忍著悲傷道:“太后娘娘,我對九郎起初并沒有特殊的情意,也根本談不上什么引誘。后來慢慢熟悉,也曾共過患難,雙澄雖然愚鈍,可也懂得九郎待我極好。直至在太清宮許下承諾,我在他面前都不曾說什么好聽的話語,但請娘娘明鑒,雙澄對九郎也是一片真心,絕沒有一絲一毫玩笑的意思。我……我知曉自己身份低微,從沒奢望做什么妃子,只要能夠與九郎在一起,就算只是閑暇時說說話,雙澄也會從心底里覺得高興。如果太后能加以成全,以后朝朝暮暮,歲歲年年,雙澄都會陪伴著九郎,不讓他再有什么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