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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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輩子即使朕先你而去,你也委屈些,不要回你的故鄉(xiāng)去,好么?朕怕……來世找不著你了。” 沈?qū)幘o緊回抱住他,沉默了許久,卻是說道:“下輩子,你再有這么多別人,我再不理你了。” 東聿衡聽出言外之意,抬起她的臉重重吻得她喘不過氣來。 “醋缸子!來世再不許嫁人,知道么!” ……她與他,誰是醋缸子,還說不準(zhǔn)咧! 半月之后,廣德帝依言出巡了。 自從送走皇帝的那一日起,沈?qū)幙偸歉杏X心頭空落落的,即便一些東聿衡讓她代理的尋常政務(wù)與后宮瑣事讓她十分忙碌,但她還是總會不停地思念,瘋狂地想他。 有時她也會自嘲自己是愈發(fā)活回去了,明明曾經(jīng)的自己可以堅強地一個人生活,可如今的自己一日也不愿離開他胸膛的溫暖。 假死出宮時,她認(rèn)為已愛他頗深,可是沒想到,這份愛竟一直不曾停止,反而隨著時光的增長更加濃郁與沉淀。 她現(xiàn)在似乎有些懂了那句流傳千古的情詞。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 東聿衡離去四月之久,才重返皇城。 后宮中還有人奢望皇帝帶幾個美人回來,然而絕望地發(fā)現(xiàn)他依舊只身一人。 沈?qū)庿P心大悅。 這幾年她嘴上說不學(xué),實際也與水易學(xué)了一些房中秘術(shù),重逢當(dāng)夜她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欲仙欲死。 一夜顛鸞倒鳳。 云雨即罷,沈?qū)幷碓跂|聿衡的臂上猶帶笑容地沉沉睡去,東聿衡低頭凝視著許久未見的嬌顏,輕輕為她撫開碎發(fā),滿溢柔情的眼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光芒。 又隔一月,東聿衡下旨提拔了幾名官員。沈泰任從一品尚書令一職,沈昭任從二品光祿大夫,豐寶嵐任正二品兵部尚書,孟禮任從三品黑甲軍副統(tǒng)領(lǐng),還有李子軒也將召回長陽擔(dān)任正四品大理寺少卿一職。 雖然其中還有他人,但沈?qū)幝牭竭@些人的變動,隱隱有些古怪感覺。 再隔幾日,夜里東聿衡自工房回來,沐浴過后由著她半跪在身后為他拭發(fā),他拿出一些上稟的信件,全是有關(guān)大皇子與二皇子的近況。 沈?qū)幮牟辉谘桑腴_口,卻聽得東聿衡先說道:“哼,這兩個小子,果真不該在皇城里待著,早知如此,朕早把他們?nèi)映鋈チ耸隆!痹掚m如此,言語中卻透著滿意。 沈?qū)幰沧允侵浪麄冊S多情況的,聽說南疆海軍多數(shù)是由皇太子親訓(xùn)而成,并且在南疆一帶深得民心;而身在阿爾哚的二皇子,竟也組建了一支由克蒙武士組成的鷹衛(wèi)馬隊,用來擊殺游牧民族的流匪強盜,隊伍十分強悍。 “你是不是很驕傲?”沈?qū)庉p笑。 東聿衡揚唇,搖了一下頭。 他沉默片刻,又道:“今年過年,朕想熱鬧熱鬧,便把他們一齊召回來罷,子陵許久沒回長陽了,朕也有些想念。” 沈?qū)幘従復(fù)W×藙幼鳎肷嗡o繃地問道,“你想干什么?” 東聿衡稍稍轉(zhuǎn)頭,一臉不解,“寧兒問這話是何意?” “你不要糊弄我。”沈?qū)幭麻秸镜剿拿媲埃暗降装l(fā)生了什么事?”他為什么會突然做出這么多決定? 東聿衡張了張嘴,也知道再瞞不過她多久,只得嘆息一聲道:“朕,在回程的途中,忽感胸悶氣短,無塵與張德順都診了脈,說是那怪病。” 沈?qū)幍男念D時狂跳如雷,她抿了抿唇,直直看了他半晌,卻是說道:“要不是你現(xiàn)在有病在身,我一定揍你!” 東聿衡挑了挑眉。 “你做什么要瞞著我?無塵不是說他開出的一種藥方已可治愈這病了?” 原本在福親王患病時,無塵就想拿這藥方試一試,可福親王一看方子里有諸多毒藥,無論如何也不愿讓無塵靠近,甚至拖著病體在東聿衡面前長跪不起。東聿衡沒法子,只得作罷。沈?qū)幰蜻@件事恨上了福親王。因為他如果嘗試了無塵了方子,再到東聿衡時也有底氣一些。 “嗯……”無塵也曾說過,此藥方初次嘗試,恐怕毒藥劑量不能拿捏。這些話他并沒有告知沈?qū)帲半拗溃拗皇欠婪队谖慈弧!?/br> “屁防范于未然。”很久不說粗話的沈?qū)幗駛€兒也破了戒。 東聿衡哭笑不得,這就是他母儀天下的皇后說出來的話。 “你再做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打你屁股!”他分明是在幫她鋪好后路。 三十年河?xùn)|,四十年河西,誠然不假。廣德帝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也有被打屁股的一天。 只是他見沈?qū)幉⒉惑@慌失措,心底松了一口氣。 “走了。”沈?qū)幚鹚?/br> “做什么去?” “讓無塵看病!” “朕白日才宣過他。” 沈?qū)幱趾莺莸伤谎郏澳蔷驮倏匆淮危 ?/br> “……” *** 有些出乎皇帝意料,沈?qū)幵谶@件事上表現(xiàn)出了十二分的堅強,她不僅不曾哭鬧,反而只當(dāng)尋常疾病監(jiān)督著東聿衡的吃藥調(diào)養(yǎng)與休憩,即便他偶爾發(fā)病,她也能毫不慌亂地處理一切。 東聿衡本是個意志剛強的,雖說生命攸關(guān),卻也從不見軟弱之色。 許是發(fā)現(xiàn)得早,無塵與張德順配的尋常藥物起了作用,直至年關(guān),東聿衡也表現(xiàn)得如常人無異。因此兩人也一切照舊,只是本是百無禁忌的閨房之樂被沈?qū)巼?yán)格地規(guī)劃起來,半月之內(nèi),頂多三回。東聿衡對此很不滿。 東明奕與東明晟都奉旨回了長陽,沈?qū)幹恢幸?guī)中矩地見了東明奕一回,看他神色如常也就放了心。她單獨見了東明晟一回,這時的東明晟也已沒有了一絲青澀之氣,面貌依舊俊美,卻顯得十分穩(wěn)重平和。沈?qū)幣c他常通信件,見到真人如此也頗為欣慰。 “你想回長陽來么?” 東明晟猶豫了一下,說道:“兒臣自是想回來孝順父皇與母后。” “但你也有些舍不得阿爾哚了?” “這……是。”東明晟點了點頭。 沈?qū)幰恍Γ皟捍蟛挥赡铮阆胱鍪裁矗闳プ隽T,母后也覺得阿爾哚更適合你。”如果東明奕登基,他在長陽總會受他猜疑,身在塞外反倒還自由自在。 “多謝母后。” “對了,你的王妃,母后也不幫你挑了,你看中哪個,便選哪個,但我希望你只有一個王妃,再無其他側(cè)妃妾室,好么?”沈?qū)幹粚|明晟這樣要求,她是真正把他當(dāng)自己的孩子。云妃前陣子為三皇子選了正妃與側(cè)妃,她也不置一詞。 “兒臣都聽母后的,只是母后連兒媳也懶得替兒臣挑么?”聽到這樣久違親密的話語,東明晟反而笑了。 沈?qū)幍伤谎郏澳氵@是什么話?別人想要這樣的自由都沒有。” 兩人對上視線,相視而笑。 過了年后,東聿衡并不讓兩個皇子離去,將他們留在了長陽上朝議政,甚至連黃陵也一并留了下來,即便南疆傳來sao動也置之不理。 清明過后,東聿衡突然病情加重,昏倒在御書房中。 一向自傲醫(yī)毒之術(shù)的無塵也遲遲不敢用那藥方,不停地修改著劑量,但在他昏倒之后,他明白不可再拖了。 東聿衡聽罷點了點頭,當(dāng)日召見了東明奕與東明晟,向他們說出了自己的病情。 兩兄弟震驚異常。東明奕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他對父皇妒過恨過,但直視父皇的生死之憂,他才發(fā)覺自己依舊敬他如昔。 “如若失敗……太子便繼承大統(tǒng),為東氏皇族守著大景江山。”東聿衡瞟向萬福,萬福雙手將一份圣旨舉過頭頂。 “詔書朕已擬好,屆時萬福會奉朕的旨將此詔當(dāng)朝宣讀。” “父皇!”東明奕跪了下來,眼眶微紅。 東聿衡低頭看著自己的長子,“為帝者,有所為,有所不為。切記百姓是大景根基,要時時謹(jǐn)記善待子民,斷不可因私欲誤國。” “兒臣謹(jǐn)記父皇教誨。”東明奕磕了個頭。 “二皇子當(dāng)與皇弟們輔佐你的皇兄,一齊保東家江山萬代。” “兒臣遵旨,”東明晟也跪了下來,“父皇鴻福齊天,定能無恙!” “朕也不知兇吉如何,朕看無塵胸有成竹,大抵也無甚大礙,即便失敗,你們兄弟若患此病,也能多一分把握。” 見東聿衡分明患病還想著他們,兄弟兩個鼻子一酸,他們怎會認(rèn)為父皇對他們毫無父子之情。 東聿衡并未對他們交待沈?qū)幍氖隆R驗樗褳樗幚砗昧艘磺校f福手中還有一份圣旨,可以讓沈?qū)幵跂|明奕圖謀不軌時廢了他改立東明晟,還有黃陵、沈氏家族、豐寶嵐、李子軒、游知淵都可齊保沈?qū)幾€(wěn)太后之位,不必?fù)?dān)心后宮朝廷對她施壓。 東聿衡借由游春去了避暑山莊,讓太子與慎親王暫領(lǐng)監(jiān)國。 東明奕卻跪在父皇面前執(zhí)意陪同,東聿衡思量再三,點頭同意。 陪同前往除了沈?qū)帲€有東明晟和豐寶嵐。 到了行宮后,東聿衡服下那一帖藥,整整昏迷了三日,正在豐寶嵐掄著拳頭逼問無塵之際,東聿衡總算清醒過來。 自他昏迷后一直面無表情的沈?qū)庍@才虛軟地坐在地下,掩面又哭又笑。 然而當(dāng)天夜里,東聿衡卻不停咳嗽起來,掩唇的錦帕上吐了口口黑血。 無塵匆匆趕來,把了脈之后,頓時明白毒藥分量重了,他雖治愈了怪病,卻中了劇毒。 解毒雖是無塵的強處,但這在體內(nèi)混合的劇毒卻也是頭一回見,他或許兩三日就可配出解法,但他心知東聿衡等不到那時候了。 “對了,我聽說你不是有一種丹魚丸,是用來保命吊氣的么!”無塵突地大聲道,“你快把它吃了,我一定盡快制出解藥!” 萬福一聽,渾身一顫。 沈?qū)幰苍缰雷约涸诶沃谐韵碌木褪堑~丸,如今一聽,再克制不住壓抑許久的淚水,嚎啕大哭起來。 東聿衡此時吃了藥止住了咳,他虛軟地躺在床上,無奈地道:“別哭了……”話音未落,卻力不從心地暈了過去。 他再清醒時已是日頭當(dāng)中,可是床前的人兒還如幾個時辰前一般眼淚直流,眼兒已紅腫得不像話了。 東聿衡太心疼了。他曾經(jīng)嫉妒沈?qū)幍臏I水只在李子祺面前而流,可如今見她為他哭得肝膽寸斷,他一顆心幾乎也要碎了。 “再別哭了……” “是我、害了、你!”沈?qū)幊橐貌蝗菀撞耪f出一句話來。 “用它救了你,是朕……最正確的選擇。” “聿衡,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沈?qū)帗涞剿纳磉叄挪粮傻哪橆a又沾滿了淚水。 東聿衡緩緩地為她擦去眼淚,凝視著她道:“人總有一死,朕已經(jīng)圓滿了,能與你相知相守,我……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他知道自己即將離世了。 “聿衡……” “下輩子,我一定比你長壽,看著你走,不讓你受這份痛苦。” 沈?qū)庍煅什荒苷Z。 “下輩子,只有你跟我,咱們再生一大群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