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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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qū)幇c在床頭,她又忘了,這是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居然她區(qū)區(qū)一句猜測,就會害得一個極有可能無辜的人冤死?她……在造孽。“曹榮現(xiàn)在在哪里?” “聽游大人說是在醫(yī)營中。” “你快派人去找他,他們殺他之前必會詢問努兒瓴去處,應(yīng)該還來得及,如果曹榮沒死,你就讓人跟他們說我已經(jīng)找到細作了,請他們暫緩對曹榮下手。”就算曹榮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是那個間諜,也要先找到證據(jù),她已經(jīng)殺了很多人了,她不能只憑一句話又殺死一個。 “這……夫人……”那可是王爺?shù)拿畎 ?/br> “快去,有什么話回來再說。” 小花只得照辦。 花破月在鏢局照顧傷患,直到滿大街傳著李夫人被襲她才知道沈?qū)幨軅拢R不停蹄地趕了過來,一進門卻見沈?qū)幰荒樐兀琺eimei花弄影站在一旁。 “怎么了,你哪兒不舒服么?”花破月上前摸摸她的額。 “沒有,就是聽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曹榮居然逃了,他真是間諜么,可他若是間諜,為什么不告訴努兒瓴地道的事?亦或是他害怕被冤殺……沈?qū)幍拿碱^越蹙越緊。 “你受了傷,就好好養(yǎng)病,別再cao心這些事了,讓他們大老爺們cao心去。”花破月見她臉色蒼白,“大夫怎么說?” “方才大夫替了夫人針灸化淤。”小花回答。 “你是怎么了,究竟是被誰傷成這樣?”看著她臉上刺眼的青淤,花破月一臉擔憂。 “是努兒瓴。”沈?qū)帉λf了實話。 “什么?”花破月大驚,“他不是死了么?” “沒有,不過現(xiàn)在也該是逃了。”他還有閑情逸致來李府找她,想來是想好出逃的萬全之策了。 “真真好險!他沒要你的命,真是不幸中之大幸。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花破月傾身抱住她,松了一口氣地喃喃說道。 “唉,我福大命大,別擔心。”沈?qū)幮χ呐乃谋常缓笏c她分開,靠在床邊說,“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們兩姐妹說。” “什么事?” “昨天我聽到六王爺說是有賞賜才想到的,說是論功行賞,韓震肯定有份,你不如趁機讓他拿著你爹的遺書與兵書,請他為花家平反?” 花破月與花弄影相視一眼,徐徐道:“我想過把兵書贈與黃將軍,我不要韓震幫花家平反。” “我覺得不能給黃將軍,”沈?qū)庉p咳一聲,“他如今威震四方,要是個尋常皇帝早就被他的功名蓋過去了,只是廣德皇帝再威德遐被,也恐怕容不得你這種逾越之舉。” 花破月這才想明白。 “并且,黃將軍是不能向皇帝開口請求花家平反的,他是臣,還是個武臣,他要是開口的話,難免有質(zhì)疑圣意的嫌疑。”會讓高位者無中生有,想入非非啊。 “是了,是我差點害了黃將軍!”花破月驚呼。黃將軍俠肝義膽,若是她以兵書和爹的臨終血書相托,或許他會不顧自身毅然上奏。 這時門外有小丫鬟敲了兩下門,“夫人,韓爺來看您了。” “請他進來。” “是。” 門吱呀一聲開了,韓震大跨步而入,背了手站在正廳隔了一扇屏風問道:“傷勢如何?” “放心,死不了。”沈?qū)庉p笑一聲。 氣息渾濁,想來傷及脾肺,韓震皺了皺眉,“抱歉,我當是親自看押。”是他大意認為努兒瓴已擒住就掀不起風浪了,又聽聞發(fā)現(xiàn)散童子蹤跡,才又追進了白云山。 “沒事兒,是我不小心。” “你這幾日專心研習末章心法,對你療傷有益。” “我知道了。” 小花自屏風而出,“韓爺請坐。”她盈盈一擺,為他斟一杯熱茶。 “多謝。”韓震看見這張傾城容顏,眼里閃過一絲復(fù)雜光芒,擺衣而坐。 花破月坐在床沿,垂著三千烏黑發(fā)絲,把玩著腰前玲瓏玉佩,并不說話。 “你怎么回來了?散童子呢?”沈?qū)巻枴?/br> “我等一路追蹤,他似是向東逃竄,失了蹤影。” 沈?qū)巼@了一聲,“算了,跑了也好,你也受了傷,以后再為民除害罷。” 花破月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地嘆息。 韓震飲了一口茶,并不說話。他是遺憾沒有趁這個機會除掉散童子的。 沈?qū)幙匆谎刍ㄆ圃拢室獾溃骸绊n震,恭喜你,立了大功,朝廷肯定有大賞,你是想要黃金白銀還是要良田萬頃?” 賞賜?韓震皺眉,正要開口,卻在中途戛然而止,再開口聲音低沉了一分,“你是說,賞賜?” ☆、第二十二章 花破月的心漏跳一拍。 “是啊,六王爺說我都有賞,你肯定也有大賞。” “……那末,請朝廷為花家平反,可以么?” 雙胞胎皆是一顫。 “應(yīng)該,是可以的。”沈?qū)幷J真回答。 “那就求吧,賞賜。”韓震注視著手中瓷杯道。 花破月握著玉佩的手一緊,輕輕搖了搖頭。 沈?qū)幰姞睿俳釉賲枺翱墒悄銊e忘了,要是大花恢復(fù)了花將軍府千金的名號,你一介草莽可是高攀不上的。” 韓震久久不語,他知道花破月在里頭。他先回了鏢局,不見她人就知她來了李府,一進屋子就知屏風后里有三個人。 小花也不由緊張起來。 “由她罷。”韓震終是沒有說出什么甜言蜜語。 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掉在床沿。 這兩人……到底是何苦。沈?qū)幫耆斫獠涣耍置鲀扇硕紣鄣盟廊セ顏恚瑓s非得要限在條條框框之中。 “……誰要你去求。”花破月忍住哽咽,倔強地開口,“我才不稀罕。”他本是江湖中恣意瀟灑的俠士,何曾向誰低過頭,她不要他為了她向天廷屈下高傲的頭顱。 韓震下顎一緊。 “你這姑娘,人家一片好心,怎么說話的。”沈?qū)幱醒凵貛蛶煾刚f話,“這時候道個謝會要你的命嗎?” 沒料到她站在他那邊,花破月一時氣惱,抬起紅通通的眼瞪她一眼。 “瞪我做什么,我可是傷患,別把我瞪嚴重嘍。”沈?qū)幉蹇拼蛘煛?/br> “真想撕了你這張嘴。”花破月惱得低喝。 韓震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嘴角勾起了難得的笑弧,他這不掛名的徒弟,還算孝順,“我還得去趟府衙,回頭再來接你。” 他將瓷杯一放便起身往外走,沈?qū)幗凶×怂澳氵€得守著白云山么?” “不必,下午將山上翻了個遍,今時已將人手撤了。” “哦,大花讓你注意安全。” “誰說了?”花破月急道。 韓震看向屏風處,失笑搖了搖頭,大步走了出去。 “怎么,馬上要恢復(fù)大小姐名頭,就翻臉不認人了?”韓震走后,沈?qū)庮┫蛩?/br> 花破月冷笑一聲,面向她一甩水袖,“你當我是什么人?我早就想好了,有朝一日能恢復(fù)花府名聲,花家大小姐斷是不復(fù)存在,將府里只有一個清清白白的二小姐。” “你……”沈?qū)幉涣纤尤粚ψ约航^情至此,“你就那么看輕自己,在我看來,花破月從來不負將府大小姐之名!”當年發(fā)配云州的她是以何種代價墮落風塵,換得了花弄影的清白,終是跪求子軒將其買回家中當了奴婢。她不知其中辛酸,卻也知是花破月一生之痛。如此堅韌美麗的女子,如何擔不起旁人仰視? 花破月注視著沈?qū)帯K溃恢倍贾姥矍斑@個女子從頭至尾對她沒有一絲輕視之色,始終視她為摯友,她一直是那么地……感激。 “謝謝你,寧兒,我花破月今生有你這個至交,足矣。”她身邊已經(jīng)有弄影,有寧兒,就不能再貪心得到……倘若那么貪心,會遭天譴的。 “說不通啊……花破月這女人,脾氣怎么就那么倔……”隔日大清早,換了一身輕便男裝的沈?qū)幪崃藗€小籃子慢慢悠悠地自街道穿過,一邊走一邊喃喃自語。她著實想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不急她都替他們急。 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仿佛還有煙和血的味兒,青石板路上清洗不去的血跡,提醒著那夜殘酷的血戰(zhàn)。幸存的人們忙著重建家園,沒人出來營生叫賣。沈?qū)幫现琅f疼痛的身軀,剛穿過府衙后門,就聽見身后有人從門里出來。 “快快快,趕緊抬到亂墳崗里一起燒了。”一人壓低了聲音道。 “哎,知道了。” 隨即一胖一瘦兩個差役抬著一副死人擔子自沈?qū)幧磉吙觳蕉^,沈?qū)幈静幌朐俨迨诌@些事,轉(zhuǎn)念一想莫非是曹榮的尸體?她喊道:“差爺,留步。” 衙役回頭一看,竟是男子打扮的李夫人。 “李夫人,是您哪,怎地大清早出來走動?”兩人頗為恭敬地問。放慢了腳步,也沒停下。 “是呀,有點事兒,”她上前兩步,低壓聲音問道,“死者是誰?可是曹榮?” “不是,這是克蒙人。” 沈?qū)幩闪丝跉猓肫鹗裁此频挠謫柕溃骸霸趺闯莾?nèi)有克蒙人?是細作么?” 與沈?qū)幉⑴诺呐植钜劭纯此闹埽÷暬氐溃笆遣皇羌氉餍〉牟恢贿^這家伙死得慘,渾身的鞭傷,口中塞著異物,還被五花八綁地塞在木箱中活活悶死。” “什么?在哪兒發(fā)現(xiàn)的?” “是在安置努兒瓴的客房里頭。”今早兒游夫人令小丫頭徹底打掃客房,小丫頭打開木箱差點嚇死。他們趕過去時尸體早已僵硬,渾身惡臭。 “努兒瓴著實暴.虐,連本族之人也不放過。”走在前頭的瘦差役恨極地道。 口中塞異物,五花八綁……沈?qū)幇櫭汲了迹聪驌又心恰耙粓F”尸體,突地問道:“那他的下身……” 胖衙役尷尬道:“夫人切莫問,污了您的耳朵。”這夫人可真是百無禁忌。 看他神情她就知道了答案,這個努兒瓴不僅有人格障礙,居然還是個s.m性.虐.者。丫的,古代真是變.態(tài)的天堂。沈?qū)幵谛睦锔拐u。 等等……難道曹榮也是被……沈?qū)幫话l(fā)其想,可是如果被這樣那樣了,他就更沒道理幫努兒瓴了。她難道真因輕率的言語而害了一個人嗎?“你們有沒有曹榮的消息?” “這……”胖差役猶豫了片刻,才壓低聲音道,“小的聽說曹榮從傷兵營逃走了,王爺?shù)弥l(fā)了雷霆,說是要問責游大人哪。” “曹榮真是細作么?” “小的哪里知道這些,不過曹榮平日里冷冷淡淡,一提及克蒙人卻是恨之入骨,若是作戲,那就太像了。” 沈?qū)幟碱^皺了起來。 心事重重地出了城門走上白云山,沈在半山腰一塊還未立碑的新墓前停了下來,輕撫過墓磚上的枯葉,微微一笑,“看樣子他們并沒有打擾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