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而梁行誨一瞬不瞬地望著前方,準確地說盯著離去的辛二左手上帶著的護腕。他記得師傅有這模樣的一只護腕,里面能藏一套金針中的一組。他記得當年師傅將金針和護腕傳給他,而他卻棄之不顧被師傅好一頓訓斥,然后他負氣離開了……一晃已經過去四十年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年輕氣盛的愣頭小子了……可惜師傅再也看不到他的懺悔。 也不知道師兄現在如何。應該還活著吧那個一根筋的家伙?師傅應該把經書、金針都留給了他吧?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怎么樣,想起他的時候是不是還會怒罵,或是他早已經忘記有他這號人的存在了……叛離師門……他活該的! “梁老……?”應天輝小聲地喚道。 “我已經從秘書處知道你們的情況了,現在就隨你過去瞧瞧吧。”回過神,梁行誨理了理心緒回道,“我不能說我有完全的把握,盡力而為吧。” “由您這句話已經非常感謝了,您這邊請。”他很是敬畏地領著他往外甥病房帶去。 …… 李泰民躺在病床上,任由梁行誨梁老在他腿上敲敲打打也感覺不到絲毫觸感。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那雙好像跟自己完全脫離了的雙腿,心思涌動,沒人能看出他的心情。 整個病房里,梁老不作聲,應天輝也就不敢出聲打擾,李泰民自始自終從檢查開始就抿著嘴沒吭一句。而上面boss都沒說話,下面的看護人員自是不敢多言一句。病房里沉默壓抑著,隨著時間的流逝里面的空氣越發的冷凝。 應天輝見梁老隨著檢查的深入而越發緊皺著眉頭,當下心里就“晃當”一聲緊繃了起來。這可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如果連梁老都沒得辦法,那他們就真的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了……最壞的結果…… 李泰民的臉隨著病房里沉默時間的拉長而陰沉了起來。呵呵,所謂專家名醫,不也是要給他打上死刑么,裝模作樣還不如一句話來的爽快點! “當初發生事故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給你做了特殊急救?” 一句話,如雷炸入,震懵了在場所有人卻獨獨驚嚇到了李泰民。 梁老他,究竟是怎么看出來的? ☆、第五十九章 車禍事故發生的時候,他正在車里處理文件。當三車相撞的瞬間,他就因為巨大的沖擊力而陷入了昏迷。所以,準確來說他是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經歷了怎樣的過程,當他真正有意識清醒過來后,那已經是一星期以后了。在那段時期,他的腦海里只模糊記得那個聲音。 “當初發生事故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給你做了特殊急救?” 梁行誨平靜地摸脈,垂眼甚至連語氣都是平調。他說的是帶問號的疑問句,但顯然他已經確信了自己的判斷。 李泰民默聲。他問過當時急救的醫院,在事故現場是不是有人照料過他,但都得到了否定的回答。沒有人記得那個混亂的場面,一個失去知覺的人在角落是不是被救助了,因為大家都一樣。 然而急救醫生告訴他,他非常的幸運。他被送到醫院的時候,由于大量出血造成的暫時性休克,經過檢查身體內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創傷還有內出血,頭部ct顯示有淤血腫塊,雙腿經脈受損,骨折,粉碎性骨裂,可以說他能撐到被送往醫院,還能活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外傷還好不至于傷及性命,壞就壞在五臟六腑所受到的創傷,手術進行時幾度陷入了危機。 令人感到驚訝的卻是,即便在最危難的時刻,他幾欲停跳的心臟依然頑強地挺過來了。醫生說,大概事故現場有人給他做了最救命的措施,把他體內受到的傷害救治穩定了下來。不然依照受損程度,他沒那個體力精力支撐那么久。 李泰民在度過危險期之后,曾努力回想當時的任何可以記起來的畫面,想要找出點蛛絲馬跡。但他只記得當時唯一有意識的那幾秒,記得那個溫柔的聲音,記得那個模糊的漂亮花紋。他問過醫院里同樣因車禍住進來的人是否對他描述的人物有印象,結果還是不出意外的令人失望。但,護士站的小護士卻在那時候交給了他一樣東西,說是當時被他握在手里緊抓不放的一個物件。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以至于他們在給他做手術的時候幾次三番都不能從他手里奪下。 那個物件就是現如今被他寶貝成絕世珍寶樣的破舊鑰匙扣。他深信這東西就是那個溫柔聲音主人的。這是她留給他的唯一物件,他非常重視。如果說在那時候有誰在第一時間給他做了搶救,他絕對有理由相信,那個人就是她。 他遺憾當時沒有一個人有注意到她,以至于現在沒有任何一絲線索可以找尋。華國那么大,茫茫人海要找尋這么一個沒有名字沒有樣貌沒有特別印記唯有只知一個性別的人,真是如海底撈針,癡人說夢般。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關于她的事情,他把她獨留在了自己內心深處。他想自己慢慢一個人把她找出來。可是現在,這個叫梁行誨的專家,這么篤定地說出存在著這么一個人,叫他怎能不受到震驚! “那個人很厲害,跟你病例就診資料顯示和現在我探查你的身體得出的結果,從中證明如果不是那個人,也許你當初早就已經因為臟器破損嚴重而衰竭致死了,或者心臟處血管問題而缺氧腦死亡。” 梁行誨收回手,勾起嘴角露出進病房后第一個笑容,“真想見見那個人,他的醫術真叫人刮目相看。不用想象當時的狀況,單看你病例里診治的過程記錄,不難看出情況的兇險。按照常理,你命已絕的,現在卻能好好撿回一條命,不就是不良于行么?跟活下去比起來,一輩子坐輪椅又如何?” 應天輝雖疑惑梁老突然提到的人,猜想大概就是當時事故地點就李泰民的急救醫生也就沒作他想,然聽到梁老最后一句話,他的心“咯噔”一下拔涼拔涼的。這意思難道就是沒救了? “梁老你看這……” “我還能站得起來么?”李泰民抬頭,目光凌厲地掃向梁行誨,把他舅舅應天輝的話給阻斷。 “你應該很清楚,你的腿站不起來是什么原因。腿骨粉碎性折裂,經過手術,后天的修養可以修復,但是你腿上斷裂的經脈,即便已經接上也因為長時間的血脈阻隔而導致阻塞,錯過了最佳的修復期。如今骨頭是長好了沒錯,但肌rou在開始萎縮,經脈修復完全沒有得到改善。”梁行誨如實地道出了他的腿如今現狀。 “那要怎么辦?梁老您有辦法么?”應天輝心急地問道。李泰民可是她jiejie唯一留下的孩子,也算是他一手帶大。現在讓他看著他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他是真的不忍心。更何況,當時要不是為了來接他,他也不會碰上這樣的事…… 梁行誨沒有回答他,他直直地對上李泰民鋒芒不減的銳利鷹眸,沉聲問道,“如果這輩子就坐這輪椅上了,你會如何?” “會如何?”他輕笑著反問,“就算你對我宣判了死刑,我也是不會放棄的!對我說這話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加上你一個。” 如果說一輩子真的就這樣了,他怎么會甘心?他是李家的嫡長子,背后有多少等著看他倒下看他熱鬧的人,他怎么會甘心就這樣成了他們所有人眼中的廢物!還有他的那些弟弟meimei,難道說如此一來他們就有機會從他手中真正拿下李家了?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們李家,永遠只有他mama才是唯一的女主人。他們一家人,他是絕不會承認他們是一家人的! “小伙子氣勢倒不錯,眼神也挺精神。這段時間,想來也吃了不少苦。”梁行誨點點頭,接著問道,“就不知你還有沒有那個毅力繼續走下去了?” “您的意思是……?” “想要醫好你的腿,有兩個首要問題要解決,其一、看你是否有那個肯吃苦忍耐的心性,據我所知拉筋脈施金針是這整個治療過程中最極為疼痛難忍的一個環節,其二、看你是否有那個運氣。能醫治你腿疾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否還在江南的海通白源市三元村,也許人已經去了也不一定。他叫梁郝云,是個赤腳大夫。法子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做什么決定,就看你們自己了。” 說完這番話,梁行誨背著雙手舉步準備離開。 “梁老,您不能夠醫治么?”應天輝拉住他,對他來說梁行誨已經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如果連他都放棄了,那什么叫梁郝云的他真是不敢抱有希望。 梁行誨聞之不悅,“我?我要是可以的話還能在這里廢話?”他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應天輝。 “這……” “你們大可不相信我說的話,”他甩開應天輝拉著他的手,“反正那人還在不在也是個問題。你們先找到人再來思考要不要治吧。真要我說,我只能告訴你們,四十年前他的本事我也就只有跟著他后面追趕的份,現在嘛……” 余下的話,梁行誨沒有道完就步出了病房。他離去的背影是那么的蕭瑟,忽然間應天輝覺得這個老人的背影變得佝僂了,身形看起來也不復之前感覺到的壯碩。 “舅舅,幫我準備行程。”李泰民望著窗外綠意深深的花園,如是道。 “泰民你決定要去?”應天輝苦澀一笑。什么時候開始他也這般無力過? “不管是不是真的,也不管去之后結果如何,我都沒得選擇不是么?”他平靜地望著他。他的舅舅,有著和他母親極相似的眼眉,而此時他的眼里盛滿了關懷和心疼。他想,母親要是還在的話,一定也會如此為他擔憂吧?“京城沒有能醫治的人,哪里有我就去哪里。舅舅,我還有李家,這個時候我不能放棄。” “……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安排好。你爸那邊……暫時就別通知吧。”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白源市離姥爺那兒很近,先別讓姥爺擔心。”他突然想到。其實他是有去過那兒的,就連出事故的地點離白源市也不算遠…… “我知道。” 又再留著說了一會兒話,應天輝被一個電話喊走了。李泰民也揮走了護工獨自一人休息。 白源市么? 你會在那里么? 我們會相遇么? 他摸出藏在枕頭下的艷麗鑰匙扣,悠悠然想著…… ******* 回到文殊學院的宿舍,辛二叫人準備著不知道從哪兒借來的砂鍋,一進門就開始煮藥搗鼓了起來。 一直窩在寢室床上享受涼爽的病弱三人組皆是新奇地爬下床圍在辛二身后,看她一樣樣把藥放進砂鍋慢慢燜煮。不一會兒整個寢室里彌漫開來一股nongnong的中藥味。 病弱三人組一點不體諒外出剛回來的人煮藥的辛苦,嘰嘰喳喳就著奇形怪狀干癟的草藥也能叨上問上個半天,把辛二搞的頭都大了。 “親愛的,這個紫色的是花么?長的好奇怪,但是這個紫色好漂亮,叫什么?”舉著一朵干燥的淡紫色小花,方秋濃問。 辛二撇了一眼,“蒼稚子,味腥,有毒。你用手直接拿著,在過會兒你手指就黑了,到時別怪我沒跟你說。” “呀!”方秋濃聽之嚇得一下子把剛才還喜歡的緊的小花朵給丟了,“你買的藥里居然有毒?那做成藥丸后,是不是也有毒啊?” 另外在一旁也是看稀奇的錢曉風和陸伊伊聽到辛二的話,手指一僵也不敢再碰那些草藥了。三人齊刷刷露出小鹿斑比的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她。 “廢話!當然是……沒毒啦!”辛二翻翻白眼很沒形象的回答她們,“蒼稚子是有毒,可是寒惜花卻正好克制它的毒素,這兩者加起來剛好能夠融合另外一種草藥,是這可是這副藥的精髓所在。” 說著,她伸伸懶腰。大夏天待空調房就是舒爽啊!身上的汗,那種黏膩的感覺一下都不見了,真想抱著被子好好睡一覺呢。剛這么想著,她就轉頭對還圍著那些藥只敢看不敢再碰的三人吩咐道,“跑出去一趟真是累死了,我決定現在爬上去睡會兒。這藥你們看著時間啊,大約四十來分鐘加一碗半的水再加我分好的那一撮藥進去煮,這樣要做三次,然后再煮半個小時把濃汁倒到碗里就行啦。” 話說完,她人也已經趴在床上舒服的挺尸了,留下下面三人不知所措的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是,辛二想好好睡會兒覺,總是有人見不得她舒坦的。一個電話,就把才睡去沒有十分鐘的她喊起了。 ☆、第六十章 事情是這樣的。 本來今日是難得的休息天,學校沒有安排任何的活動,燕華新生和交流隊同學都可以進行自主安排。但是誰叫這里是燕華學生的地盤呢。作為主人,上面*oss沒有項目下發,那么他們就應該要好好招待一下這些外來的“新朋友”不是么?否則不就顯得他們沒有禮數,招待不周? 于是,燕華新生組代表們名正言順地提出要借用學校的報告廳展開一場友好的“學術”交流,促進兩方學生的友誼。 燕華教師自然是樂得贊同的。他們能在燕華高中這樣一個拼背景拼實力拼智慧的教導層,所看到的當然比還只有十幾歲的孩子要深入、深刻。從不知名地方走出來的一支隊伍,在四月份的時候就通知到了他們學校的高層,暑期的時候將會有幾個學生來燕華做交流。而這通知,是教育部直達的,就連學校往上探查原因也不得其果。 作為燕華的教師,他們深以燕華高中教師的地位而驕傲著。對于燕華高中,他們都有一股執念,不敗,永遠立于其他學校之上的優越感。這種過于的高傲自大,使他們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看不到了別人的努力和血汗,看不到別人的進步,固步自封。所以,即便得到這個消息,知道這個隊伍是教育局推薦的,他們也是看不起即將到來的交流隊伍。 當這支隊伍真正出現在燕華師生的眼里,他們身上的土腥味,對任何事物充滿著好奇,言語上的粗俗,素質上的低下,他們都看在眼里,打心底里鄙視他們的到來。頂撞導師,逃課,不把他們放在眼里,鄉下來的土孩子就是上不得臺面! 所以,當燕華新生提出要與交流來的學生進行一場“友誼”互動借用場地,燕華的老師都欣然同意。他們也想好好落一落這幫子沒眼見力的家伙,學一學什么叫謙遜,了解了解什么叫身份之差! 而所謂的“學術”交流,實際上就是推出兩者里面各方面特長突出的人來比試,由兩方帶隊老師作評委。由于交流小組人員有限,最后兩方決定各自安排五位成員來比劃。 燕華的學生,能擠進這高門檻的高中肯定有其自身與別人不一般的地方。所以,這時候敢跳出來代表燕華比試的人,他們都有著極其自傲的資本。例如要比試音樂舞蹈藝術方面的那位同學,她本身的藝術成就就已經不再是同一年齡層的水平,擁有多次出國比賽并獲得多種獎項的經驗,曾代表國家在大會堂表演等等舉不勝舉的輝煌戰績,使得她站在報告廳不大的舞臺上是那么的傲然挺拔,自信飛揚。 最后,她贏得了評委老師一致的認可,贏得了這一場比試。這是多么的理所當然和不以為然。 她站在對手對面,笑得得體又大方,她與對方握手致敬的時候說,“大材小用,當真憋屈。” 一句話,瞬間將她的對手氣悶到要吐血!而她,則是邁著優雅的步伐回歸隊伍,沖著隊友們一臉“別這么期待本就注定的事實”的表情。她會贏,那是肯定的好么?一點都沒懸念好么?完全的壓倒性凌、辱好么? 交流隊伍的學生也都不是笨蛋。從第一天就受到排擠開始,燕華的新生就沒拿正眼瞧過他們。現在搞個互動交流,美名其曰是促進友誼,實則是想將他們狠狠碾壓在腳底,讓他們丟臉出洋相罷了。他們本是不同意進行這個交流互動的,但耐不住領隊老師的勸阻只能頂著頭皮上。 果然,第一場的藝術比拼就死的很慘烈。他們的人跟燕華派出來的那女生,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不是說他們的人表現不好,而是他們的人與之所站的起、點就不在一個層面。你能讓趕著牛車的土鱉追上開大奔的土豪,對他展示你的粗糧?這彼此需求都不對口好么! 他們輸的心服口服,輸的坦坦蕩蕩。可是燕華的人竟還在言語上落井下石,出言諷刺,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素質,他們的修養,他們自以為是的高尚? 交流小隊的小伙伴們怒了。所謂士可殺不可辱,所謂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們不是說大材小用,讓人憋屈么?那就讓你們嘗嘗什么叫真正的噎死人不償命! 然后,兩個電話就這么同時通到了胡冰澤和辛二他們那。是的,最后的最后,他們還是選擇了胡冰澤和辛二。盡管一開始,對于胡冰澤認識上的誤解(到現在也還是一樣沒變,覺得他難搞不通情達理),對辛二逃課害他們被燕華學生的排擠漠視嘲諷,他們埋怨憤恨過,冷眼旁觀漠視不管過,但大家畢竟是一個整體。現在這個整體又再一次赤果果的遭到了對方的抨擊,還是在如此惡劣的態度之下,他們只能尋求大家集體的力量來度過這一關。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明白現在只有依靠辛二和胡冰澤才有些希望。不是說他們自己本身和辛二兩人比有多大差距,而是從他們兩人身上感受到的那種奇妙的感覺,他們覺得如果說還想反敗為勝不再被打臉那就只有讓辛二、胡冰澤上陣對抗才有可能。這是一種莫名的直覺,雖然大家對兩人都有些意見,但他們體現出來的氣勢神采,就是讓他們愿意相信,這兩人完全值得依靠。 電話掛斷沒多久,交流小隊就已經完敗了兩組。第三組正在進行的時候,燕華的比試者明目張膽地哈哈嗤笑交流小隊隊員的失誤,抓著一點破綻進行著犀利又無恥的言語攻擊: “我真的很想問一下,你們到底是怎么被選上到燕華做交流生的?你們的水平,跟我們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啊。難道你們真的是來交流學習經驗的?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要免費的為你輔導輔導?” “……”交流小隊隊員漲紅著臉咬牙憋著一口氣,想要無視對面那可惡的家伙說的話,但那人滔滔不絕的說話架勢,真是想無視都難! “不過你們基礎真的很差誒。我之前有去過別的學校做交流生,當然啦肯定不是什么默默無名的學校就是了。華大聽過沒?就是全國第一學府。那里才是真正的能人志士會聚的地方呢,當時我也就是蹭著保送的名額提前進去長長見識的……”巴拉巴拉燕華學生還在吹侃。 伴隨著的,還有燕華其他圍觀者的冷眼熱諷。那一雙雙譏笑的眼神,嘴里吐出來的輕蔑話語,無不是一把把刺向他們的尖刀。 “……”交流小隊隊員倒拉著臉很是無語。回頭一看隊友所在的方向,發現大家都是一樣陰霾惡心的神情,他覺得瞬間心里得到了安慰。至少不是只有他一個人不是么…… 當辛二罵罵咧咧跑得滿頭是汗的來到報告廳,當她推開厚重的大門里面一股冷氣撲面而來,當報告廳里所有人視線霎時間因門開響動而匯集到一點,辛二感受到了來自兩方完全不同的兩種熾熱目光。 “靠,那個誰打電話來說要集合?” “還有我,”辛二身后胡冰澤的身影也飄飄然到達了,“洗澡洗到一半被喊過來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