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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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事有大理寺來查,我管這些做什么?”華夕菀眼神灼灼的看向晏晉丘,勾著嘴角淡笑道,“早晚都會有個結果的,你說對不對?” “這是自然,大理寺辦案,向來是嚴謹認真的,”晏晉丘笑了笑,掀起簾子看了眼外面,“快到了。” 華夕菀抬了抬眼皮,沒有說話。 端和公主莊子剛弄好,尚是第一次邀人玩耍,晏晉丘就這么熟悉地方,恐怕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提前趕到莊子里的端和公主聽到下人來報,說是賓客在來路上遇到命案發生后,當下便有些不高興,畢竟新莊子宴請賓客時遇到這種事,實在是太晦氣了些。 “是不是那個五狀元四榜眼七探花的張家?”端和公主雖然心里不悅,面上卻沒有顯出來,她看了眼旁邊陪坐的幾位夫人,露出幾分惋惜之色,“聽聞這位張公子文采斐然,沒想到竟遇到這等惡意,歹徒可抓住了,此等狂徒,實在太過大膽了!” 這位張公子失蹤了一個多月,張家為了找他,也算是費了不少力,旁人早就覺得這位兇多吉少,如今消息傳來,大多人也不過是嘆一聲果然如此罷了。 京中世家眾多,雖是繁華之地,但同時也是勾心斗角不斷,這位張家公子雖是少年成名,但是恃才傲物,又仗著張家出身,對寒門學子十分看不上眼,近兩年與太子越走越近后,那脾性就越加狂傲,現在被人割舌挖眼,不定是被誰記恨上了,才落得如此下場。 古來恃才傲物者,大多沒有好下場,倒是德才兼備為國盡忠之人,在歷史上留下了一筆。 在場的幾人見公主這么說話,都紛紛跟著嘆息一番,仿佛都見過張家公子有多優秀似得。 一番嘆息過后,端和公主又問:“哪幾家被堵在路上了?” “回殿下,小的聽聞盛郡王、顯郡王、寧王世子還有敏慧郡主的車架都被攔了下來,聽聞此事大理寺卿親自來查,想來……皇上十分震怒,”回話的太監是端和公主跟前的人,回起話來比別人要多幾分大膽。 “幾位女眷可有受驚?”端和公主擔憂道,“幾位女眷可都還是如花的年齡,如何受得這般驚嚇?” “請公主放心,大理寺的人把馬車攔下時,離案發之地尚有一段距離,幾位貴人并未見到什么,情緒都算穩定。只是顯郡王妃與楊家有親,所以便差人多問了幾句。”回話太監猶豫了一下,然后道,“并且留下幾個人去勸慰張夫人與張大人。” 端和公主聞言點了點頭,示意太監退下后,對在座眾位夫人道:“顯郡王妃是個貼心人,相貌好,出身好,又會體貼人,有她在堂弟身邊,本宮也放心了。”說完,嘆了一口氣,“這府上還是要有個女人管著家才行。” 諸位夫人自然是又跟著附和一番,他們雖然都是皇族人,但是比之這幾位,實在是不值一提,自然是要捧著端和公主。至于端和公主話里表面在夸顯郡王妃,實則暗示顯郡王妃相貌太過,他們就當自己沒有聽出來。 “別莊到了?”敏惠郡主扶著貼身丫鬟的手走下馬車,抬頭就看到停在前面顯郡王府的馬車,在她愣神間,晏晉丘踩著腳凳出了馬車。 敏惠郡主腳下一頓,正想加快腳步上前時,就見馬車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而在她眼中沒有誰能配得上的顯郡王笑著把這只手握在了掌中。 她腳步慢了下來,恍恍惚惚間,臉上已經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上前對著這位顯郡王妃微微一福:“表嫂萬福。” “敏惠郡主萬福,”華夕菀把手從晏晉丘掌中抽出,微笑著回了一個萬福禮,然后與她并肩走在了一塊,“早聽聞敏惠郡主德貌雙全,今日得見方才傳言不及其一。” “表嫂謬贊了,不過大家抬舉我而已,”敏惠郡主趁著這個機會,細細打量了華夕菀好幾眼,“在你的面前,世間有幾個女兒還好意思稱一個美字?” 華夕菀聽到這話,笑著搖了搖頭,半是真心半是客套道:“再漂亮的皮囊也有老去的一天,紅顏枯骨不外如是。” 敏惠雖然心里不以為然,面上卻笑著應承了幾句,回頭見晏晉丘靜靜的跟在她們身后,端得是如玉公子,風度翩翩。 “敏惠郡主,”華夕菀突然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笑吟吟道,“聽聞郡主擅詩詞,不知我合適有幸能拜讀郡主你的詩作。” “不過是瞎寫而已,哪能稱得上詩作。”敏惠郡主被驚的收回視線,或許是因為自己心虛,她竟覺得那只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燙得她心里悶得慌。 “真是難得,今日竟能得見兩個美人。”盛郡王妃的到來讓敏惠郡主心里的煩悶沒有減多少,她笑著朝對方福了福身,心頭發苦。雖說她們幾人品級看似沒有什么差別,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實際上自己是沒法與這兩人相比的。她的母親雖貴為公主,但因為母親出身低微,他們袁家又只是一個沒落公爺府,她這個郡主若不是因為皇后看重,只怕在她們面前更提不起底氣來。 “堂嫂這般姿色,竟然還好意思取笑我們,”華夕菀與盛郡王妃侯氏齊齊朝對方行了一個萬福禮,也不知是誰先握住對方的手,不過眨眼間,兩人已經儼然一副好姐妹的模樣,“我看你是故意說這么一句,等著我們來夸獎你才是。” “竟是被你看穿了,這可怎么好?”侯氏掩著嘴角輕笑出聲。 華夕菀眨了眨眼:“堂嫂若是給我黃金千兩,白銀萬兩,我可以考慮封口。” “我可沒那么多錢,不如把自個兒賠給你,給你當斟茶倒水的隨侍罷了,”侯氏搖頭嘆息道,“只盼到時候你多憐惜我一些。” “這般美人,我又如何不憐惜,”華夕菀笑著道,“只怕到時候堂伯舍不得,我倒成罪人了。” 侯氏聽到這話,面上微紅,笑得倒是真心了幾分。 敏惠郡主站在旁邊看著這兩個以前不怎么交談的人收放自如的開著玩笑,仿佛是來往多年的好姐妹,心里冷笑一聲,擺出這幅模樣給誰看,若是沒有太子殿下,只怕這兩家早就斗得你死我活,雞犬不寧。 她抬頭不著痕跡的看向顯郡王與盛郡王兩人,顯郡王微笑不言,盛郡王面色淡然沉默,兩人雖然并排走著,中間缺隔了一步遠的距離。 敏惠郡主收回視線,扯著嘴角想笑,到了最會也沒有笑出來。 若是她能嫁給顯郡王,別說為他管家育兒,就算是勾心斗角也是愿意的。 只可惜襄王有妻,她也不過是妄想而已。 代飲 幾位主要客人一到,端和公主便親自帶領賓客觀賞別莊景致,不過在華夕菀看來,修建得花團錦簇的別莊并沒有其他夫人口中那般瑰麗,但面上還是配合著做出驚嘆之意而已。 賞完別莊的精致,便開始了男女皆宜的投壺游戲。華夕菀看著那細頸長壺,再看看那些摩拳擦掌的男客女眷,努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表現得興奮一些。 “我們年紀大了,看著你們年輕人玩玩便罷。”徐王妃等幾位上了年紀的女眷紛紛表示坐在一邊做裁判就足矣。其余眾人也沒意見,畢竟這種游戲本就是年輕人比較喜歡玩,上了年紀眼力不行,哪里還能把箭投進壺口。 端和公主雖是主人,應該讓尊客先投,但是因為她是當今唯一的女兒,頗受寵愛,在場眾人自然沒有誰搶在她前面投箭,再三推遲一番后,端和公主扔出了第一支箭,箭在瓶口歪了一下,險險掉了進去。 “哎,好險,”端和公主拍了一下手掌,從婢女手中接過一支箭,轉頭在眾人中掃了一眼,然后把箭遞到華夕菀面前,“堂弟妹乃是新婦,這第二箭你來,不過若是投不中,便要罰酒一杯。”說到這,端和公主似笑非笑的看向站在旁邊的男客,“若是等下有人舍不得,也可以三代一替你受罰。” 華夕菀接過箭,搖頭笑著道:“這可不妙啦。”說完,朝前走了幾步,站在投壺線上瀟灑利落的往瓶口一扔。 箭砸在壺上,叮咚作響,落在了一旁。 “弟媳不如皇姐技藝,獻丑了。”華夕菀嘆口氣,然后偏頭看向晏晉丘。 “內子不擅飲酒,由我代她飲罰三杯吧,”晏晉丘上前幾步,走到華夕菀身邊,淺笑著朝端和公主作揖道,“還請皇姐手下留情。” 端和公主撫掌笑道:“就知道有人會心疼媳婦,來人,給顯郡王斟酒。” 酒很快端了上來,女子拳頭大小的三個杯子里面倒著滿滿的酒,晏晉丘倒也不推脫,伸手端起來仰頭便飲盡一杯,用食指撫去嘴角的酒漬,他低笑道,“好酒。”說完,朝華夕菀笑了笑,又仰頭喝下第二杯酒。 眾位女眷見狀,都取笑他心疼自家王妃,也有心生艷羨者,不過也只是心里想想,面上仍一派熱鬧。 敏惠郡主看著晏晉丘毫不猶豫的替華夕菀喝下三杯酒,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絲不甘于怨氣。除開有些姿色外,這個女人還有什么地方配得上顯郡王,明知道投壺若是不中會連累顯郡王被罰酒,她還那般漫不經心,實在太過可恨。 三杯酒下肚,晏晉丘面色不改,風度翩翩的接過端和公主遞給自己的箭,眾目睽睽下,輕輕松松的把箭投進壺中。 “好,”端和公主笑道,“就知道這種小游戲難不住你。” “不過是運氣好而已,皇姐謬贊了。”晏晉丘接過下人端上來的茶漱口,散去口中的酒味。 華夕菀把自己的手絹遞給他,他笑著接過擦干凈嘴角,把手絹揣進了自己的袖兜,“下次投壺時,我教你。投不進去也沒關系,我的酒量還不錯。” “千杯不倒?”華夕菀正欲開口與晏晉丘說笑,就聽到下人來報,臨平郡主與郡馬到了。 華夕菀挑了挑眉,抬頭看向面色絲毫未變的晏晉丘,勾著嘴角想,這位臨平郡主果然是來了,她所料果然沒錯。 不到片刻,她就看到幾個丫鬟簇擁著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華服女子二十歲出頭的模樣,容貌與晏晉丘并沒有多少相同之處,只算得上是清秀之姿,倒是她身邊的青年唇紅齒白,斯文俊雅,有著一副好皮囊。 臨平郡主到來后,便向端和公主致歉,說是路上遇到一些事,所以來得晚了些。 端和公主當下便笑著把這事揭過去,然后指著華夕菀道:“你只顧著和我閑聊,且先看看這是誰?” 臨平郡主隨著她的手勢偏頭看向華夕菀,打量幾眼后,不咸不淡道:“想必這位就是我的弟妹華氏了,倒是有副好相貌。” 大概是因為這話說得忒不像,在場女眷察覺到不對勁,一時間竟沒有人插話,只是有幾個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華夕菀。 “jiejie、姐夫萬福,”華夕菀落落大方的上前行了一個萬福禮,然后笑吟吟的瞥向郡馬羅仲諍,“姐夫也是好相貌。” 此言一出,便有女眷用手絹捂住嘴角,掩飾住露出的笑意,四年前臨平郡主因為看中這位羅才子的相貌,才鬧著嫁人,如今剛回京便對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弟妹如此不客氣,也難怪人家顯郡王妃不給她臉面。 “弟弟真是娶了一個好媳婦,家教禮儀更是難得一見。”臨平郡主沒有料到華夕菀竟如此對自己說話,面色有些難看。至于被華夕菀表面夸好看,實則暗諷靠臉吃軟飯的羅仲諍,面上倒是看不出半點惱意。 “夕菀本是如此性子,就連皇祖母、皇上與皇后娘娘都要夸她一聲好,擔心我欺負了她,”晏晉丘不咸不淡道,“若不是夕菀難得,皇上又怎么會把她賜婚于我。” 聽了這話,臨平郡主面色更加難看,她身邊的羅仲諍率先一步開口道:“弟弟娶得如此佳人,實在可喜可賀。” 見羅仲諍開口說了這話,臨平郡主雖然面色難看,但也沒有再開口,看了晏晉丘與華夕菀一眼后,便沉著臉坐在了一邊。 在場諸位女眷見狀,面上雖不顯,心里卻有些不明白,顯郡王府是臨平郡主的娘家,她父母已逝,只剩下一個弟弟是她助力,她何苦非要把事情鬧得這么難堪,這不等于把弟弟與自己越拉越遠嗎? 不管臨平郡主究竟意欲何為,但是見顯郡王對顯郡王妃的態度,還有顯郡王妃面對臨平郡主時的姿態,已經讓部分女眷決定遠著些臨平郡主。畢竟,一個是與娘家關系疏遠,夫家又不顯眼的郡主,一個是娘家看重,夫家顯赫的郡王妃,凡是有眼睛的就知道誰更不能得罪。 “表姐來得正好,這會兒我們正在玩投壺,你也一起來玩,”敏惠郡主見氣氛有些僵,取了一支箭送到敏惠郡主面前,牽著她的手,笑著解釋完游戲規則,“當年表姐玩投壺時十投九準,我至今不能忘你當初英姿。” “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臨平郡主把手從敏惠郡主手里抽了出來,走到投壺線上,一投卻未中,她笑容淡淡道,“近兩年不怎么玩這個,手藝生疏了。” 華夕菀聽到這話,眉梢微動,世家宴請賓客,常常會玩投壺這類的雅致游戲,臨平郡主嫁到江城四年,怎么連這些世家常玩的游戲都不玩了? 待酒端上來,臨平郡主也不推辭,掩袖喝完整杯酒,擦著嘴角道:“這個游戲還是你們來玩吧,我這技藝是拿不出手了。” 眾人見狀便說笑了兩句,一輪下來后,又到了華夕菀這里。雖然她投壺技術不行,但底氣倒是很足。 在晏晉丘的指導下,第二支箭仍舊掉在了壺外,她一臉無可奈何道:“看來我此生無望做投壺高手啦。” 此言一出,惹得女眷們笑出聲,晏晉丘也笑著搖搖頭,對眾人道:“我倒是離千杯不醉越來越近了。”說完,也不要人催,當下便飲了三杯酒下去。 臨平郡主看著托盤中空空的三個酒杯,當下覺得自己剛才喝下的酒燒得喉嚨有些難受,連舌頭都跟著苦澀起來。 熱鬧一番后,眾人到前廳用飯。酒足飯飽后,便開始賞戲聽曲,剛聽到一半,就有宮里的太監來傳皇后口諭,召端和公主與臨平郡主進宮。 既然主人要走,客人自然就沒有繼續留下玩耍的道理,眾人紛紛坐上馬車離開了公主別莊。 華夕菀坐在馬車中,看著熱鬧的街道,不去看晏晉丘的臉色:“晉丘,長姐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晏晉丘把她的手握住:“不要多想。” 華夕菀回頭看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是顯郡王府的女主人,別人誤會不誤會不重要,只要我不誤會你就好,”他伸手扶了扶她鬢邊的發釵,“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東西,別人如何與我無關。” 這話的意思是說,別人的話他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受別人的影響,并且還愿意護著她? 華夕菀仍舊只是笑,她知道晏晉丘不是表面這般簡單,而晏晉丘也有意無意的讓她發現這一點,晏晉丘這是希望自己與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可惜她太懶,連站都不愿意站的人,怎么還會上戰場呢? 馬車剛到郡王府門口,華夕菀一下馬車就見門口還停著華二叔家里的馬車,她腳下微頓,朝身邊的晏晉丘看了一眼,然后與他并肩走進了郡王府大門。 假象 果不其然,華夕菀與晏晉丘剛進府門,就有下人來報,華府二太太到府上近兩個時辰了。 “我知道了,”華夕菀不等晏晉丘開口,直接道:“晉丘事忙,二嬸那里我去看看。”這事只有她出面要簡單許多,若是晏晉丘牽扯進去,推脫起來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平時這個時候舍不得離開華夕菀的晏晉丘當下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就帶著木通等人去了其他院子,也就等于說把事全權交給華夕菀做決定。 “我去書房,有什么事讓人來通知我。”晏晉丘就差沒直接說,別怕事,就算有什么事情還有他頂著。 華夕菀點頭,然后讓下人去告訴張氏,請她到側殿稍等,自己去內室更衣后再去見客。 “郡王妃,二太太現在過來,會不會是為了張公子被謀殺一事?”紫衫用挑選一支蝶翅金玉釵給華夕菀固定好發髻,“二太太向來自詡書香名家,瞧不上我們家太太武將世家出身,現在又何必來求人?” “人生在世,難免要遇到折腰的事情,所以平日不要自恃身份看低別人,老人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便是如此,”華夕菀沒有責怪紫衫把話說得難聽,她這位張二嬸平日里的做派有確實讓人不大看得上眼,只學會了讀書人的清高,卻沒有讀書人的風骨與才華,又有什么可驕傲的? 佩好耳飾,華夕菀摸了摸血玉墜,漫不經心道,“走吧。” 她這人心眼實際上并不大,這些年張氏對母親輕慢的態度她都看在眼里,這樣一個“親戚”,她若是能以德報怨,那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