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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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夏等四人見王爺身邊的人去準備膳食了,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后,朝兩人一個福身,退到了門外守著。 “王爺,”等屋里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華夕菀指著自己鳳冠道,“能幫妾把這個取下來嗎,太沉了,妾的脖子被壓得生疼。” 鳳冠由純金打造,上面做的是飛鳳含珠的式樣,雖然做工十分精致,但仍舊架不住這是沉沉的金冠。 “是取這里的發釵?”晏晉丘抽出束冠的發釵,輕手輕腳取下沉沉的鳳冠放到一邊,然后動作極其自然的幫華夕菀捏了捏脖頸,幫她松緩筋骨,“確實挺沉的。” 因為取下了鳳冠與發釵,烏黑的發絲便披散在腰間,晏晉丘手背觸到那柔軟的發絲,細膩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多摸了幾下,覺得府中最好的綢緞都比不上這一頭青黛。 兩人現在雖是夫妻,但卻是首次見面的陌生人。晏晉丘見華夕菀靜靜坐在自己身邊,便道:“日后我們二人相處,不必太過客氣,你稱我為晉丘就好。” 華夕菀抬首看著身邊的人,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確實出眾,眼角微微上挑,有些沾染桃花的味道,偏偏言行舉止間都透露著一種體貼的氣息。她淺笑著道:“大丘為山,山又稱陵,王爺的名字取得真好。”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然后齊齊露出一個笑,晏晉丘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王爺說得有理,”華夕菀笑了笑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低頭取自己手腕上的幾只鐲子還有腰間的佩玉香包,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取下來也有不小的體積。 “郡王爺,郡王妃,膳食備好了,”木通在門外道了一聲后,又稍微頓了一下才帶著人把備好的膳食端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夜里了,吃別的會引起積食,你今天沒吃什么東西,用這些墊墊肚子,”晏晉丘起身執起華夕菀的手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稟郡王爺,郡王妃,因為膳房的人不知道郡王妃口味,所以每種口味都做了兩樣,”木通把幾樣膳食口味的輕重介紹完以后道,“郡王妃您若是有什么喜歡吃的用的,盡管吩咐小的,小的定讓下面的人做得妥妥當當。” 華夕菀扯了扯嘴角,轉而對晏晉丘道:“晉丘身邊的人心思都很周到。”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跟她表忠心,實則是在告訴她,這個府上管家的是他? 這話沒有晏晉丘的允許,這位叫木通的太監是沒有膽子說的,看來是晏晉丘之前就暗示過? “以后府上有誰不聽你的,直接亂棍打出去,”晏晉丘把熬得香香的rou粥端到華夕菀面前,不甚在意道,“現在郡王府有了你這個女主人,總算能稱得上是個家了。” 華夕菀接過粥,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旁邊的木通卻有些意外,王爺這話的意思是改變之前的主意了?他偷眼望去,只覺得腳下一軟,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跪到地上去。 傳說中因為長相嚇人不敢出門的無鹽女呢,這個絕世美人是誰? 木通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更加不敢看郡王妃了,實在是因為這樣的長相,太……招人了些。 他此刻腦子里只能想到四個字,那就是紅顏禍水。 謝恩 古有《洛神賦》一篇來寫洛神之美,晏晉丘對此素來有些不以為然,世間哪里真有這樣的女人,如果真有這樣的女人,不知有多少男人會發瘋? 不過,在昨夜用過膳食,兩人洞房花燭一夜后,他方才知曉何為“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他早上換好衣袍,看著坐在鏡前梳妝的女人,明明不過是素手托香腮的動作,卻被她做出了慵懶之美,讓旁邊看的人恨不得做被她握在手中的玉鐲,只要能得美人一笑便足以。 因是新婚,又是要去拜見帝后,所以華夕菀挑選了一條廣袖團花宮裙,顏色雖艷麗了些,但是等華夕菀把衣服上了身,卻壓住了裙擺上大紅團花的艷麗,只會讓人看她白皙的肌膚以及婀娜的體態。 看著鏡中梳著飛仙髻的自己,華夕菀從首飾盒中選了一只鸞鳳含珠步搖戴上,配得她額間的花黃也明麗起來。 白夏幾人沒有問郡王妃為何選了這只過于漂亮的金步搖,只是按照她的心意給她打扮得妥妥當當,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之處。 她們跟在郡王妃身邊七八年時間,很少見郡王妃對打扮一事上心,平日里是怎么舒心怎么來。只有到了要去華三爺府上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郡王妃才會打扮一身符合侯府小姐的裝束出門,像今日這樣精心打扮,從發釵到香包都親手挑選是從未有過的。 華夕菀用眉黛給自己描出最合適的眉形,甚至還用特制的筆描了描眼角,等親手弄完妝后,她起身讓丫鬟們整理自己身上的配飾香包之物。 每個女人都有懶散的一面,但是當她們需要出門見人時,精致的妝容,華麗的服飾,就會成為她們的必需品。有些人喜歡用女悅己者容來形容女人精心打扮自己的行為,華夕菀對這句話嗤之以鼻。她出門前把自己打扮漂亮,不是為了什么男人,而是為了滿足她自己那點愛美之心,世界上有哪個男人不想自己英俊一點,哪個女人不喜歡自己更加漂亮。 偏偏男人們總以為天下所有女人打扮漂亮就是為了吸引他們,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臉才會這么自以為是。 她可以在家不見人時蓬頭垢面,但是出門時,就一定會是光鮮亮麗的女王。 等丫鬟給她配好最后一個壓裙角的瓔珞,華夕菀才轉身對坐在一邊的晏晉丘淺笑道:“讓晉丘你久等了。” “能看美人上妝,也是一種享受,何來等字,”晏晉丘微微移開視線,走到華夕菀面前道,“天色不早,不如我們一起用過早膳便進宮覲見圣上。” “一切都聽你安排。”華夕菀頷首,知道晏晉丘母親早逝,父親顯王也在四年前去了,所以無需給長輩奉茶。她嘴角含笑,自然而然的把手遞給晏晉丘,讓他扶著自己,出了內室到外面飯廳,就見一行丫鬟捧著各色菜式進了屋,擺好碗筷飯菜后又退了出去。 看來雖然沒有女眷,但是這府上的規矩卻沒有半點松懈,華夕菀掃了眼屋子里其他垂首靜立的太監丫鬟,與晏晉丘相攜坐下后,由丫鬟們伺候著洗了一遍手開始用飯。 雖然菜的數量與侯府里相比多不了幾樣,但是她卻能吃出用料比侯府里更加精細,想必木通這個管家做得非常稱職,下面的人對顯郡王這個主子也十分敬畏。 外面都傳顯郡王為人溫和體貼,倒是不知用何種手段讓下人這般敬畏他? 她借著喝粥的動作,看了眼身邊的晏晉丘,從客觀角度來說,晏晉丘皮相確實很不錯,她上輩子混跡演藝圈也沒見到幾個長得比他更周正的男人。還有這一身氣質,確實是一個勾人的男人,難怪在京城女眷里有如此盛名。 粥用的是精選紫米,細膩又有彈性,吃著爽口又不膩味,配菜也是清新爽口,很適合早上起床后用。她滿意的想,嫁到顯郡王府至少伙食上是不用擔心了。 用完早膳,華夕菀用手絹掩著嘴角吐掉漱口水,然后接過帕子擦凈嘴角,對晏晉丘笑道:“不知府上主廚是誰,這膳食做得很是爽口。紅纓,賞主廚十兩銀子,其他廚子五兩,余下在廚房當差的各半吊錢。” 紅纓微微福身:“奴婢記下了。” 華夕菀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晏晉丘道:“嫁給晉丘,我日后有口福了。” 晏晉丘此時正洗完手,在擦手上的水珠子,聽到華夕菀的話,便笑著道:“能把主子伺候舒心,就是他們的本分,也是他們的福氣。” 華夕菀笑著道:“話雖是如此,不過下面人盡心辦了事,總是要有所賞賜的,也要讓其他人知道,這就是榜樣。” “夕菀說得有理,”晏晉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們現在就出門吧。” 華夕菀點了點頭,準備起身時,就見晏晉丘手已經伸到自己面前,她也不扭捏,把手遞到對方的掌心,順勢站了起來,跟著晏晉丘出了屋子。 兩人住的主屋外面有一個不小的園子,里面種著奇花異草,還有嶙峋的假山,看起來頗有幾分意境。出了主屋,外面有很大的一片蓮池,蓮池上修建著九曲回橋,華夕菀從橋上經過時,看到池水中有幾只魚在水里游來游去。 這顯郡王府也挺有意思,主屋依山傍水,倒是很好的一個風水格局,更不提這一池有著吉祥意思的蓮花,可見當初的老王爺修建王府時,用了不少精力。 出了垂花門,早有兩頂軟轎候在外面,華夕菀上了轎子,待轎子抬到大門外,她下了轎子,看了眼王府門口頗有氣勢的一對石獅子,又掃了眼四周,并沒有什么湊熱鬧的路人,唯有站得筆直頭顱未垂的侍衛。馬車前的六匹玄色駿馬身上沒有一點雜色,把脖子上的銅鈴襯得格外顯眼。 “來,”晏晉丘站在馬車上,彎下腰朝華夕菀伸出手,“上來。” 眼前的人穿著雨過天青色蜀錦軟綢袍,一頭烏發用白玉冠束著,那微笑的模樣以及伸出的手,確實好看得像是女子想象中最完美的男人。華夕菀笑著把手遞給他,踩著凳子上了馬車,步搖輕輕一晃,暈染出一抹女兒家特有的嬌羞。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都不存在完美無缺的人,人只要有欲望,就會有缺點。 “小心,”晏晉丘環著華夕菀的腰坐下,“到了宮里別緊張,一切有我。” 華夕菀笑著垂下眼眸:“嗯。” 啟隆帝算得上是一個非常有能耐的男人,當年能在幾個兄弟中奪得皇位,就足以顯出他的本事。他繼位后,也證明也他適合做一位帝王,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大概就是子息薄弱。在這一點上,他其他幾個兄弟倒是比他強上不少。 華夕菀知道晏晉丘上面有一個胞姐,還有一個比他小了幾個月的庶弟,只是她沒有見過兩個人,所以也不會貿然在晏晉丘面前提起。 進了皇宮,華夕菀發現這里雖然與她前輩子參觀過的故宮格局有所不同,但是給人氣勢卻是相同的。確切說來,因為上輩子她見過的故宮早已經沒有封建統治者的身影,已經成了觀景的地方,那種森嚴感已經消了不少。而這里的皇宮,在她踏進來后,就感覺到了一種等級森嚴的味道。 路上遇到他們惶恐行禮以及躬身避視的宮女太監,還有領路太監小心翼翼的態度,都讓她真正體會到什么叫皇家。這是她上輩子扮演皇后也體會不到的一種東西,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皇家威嚴吧。 啟隆帝居住在承章宮的廣陽殿,晏晉丘與華夕菀到了外殿候了不到半柱香時間,啟隆帝身邊得用的馬公公就朝二人走來,告訴他們皇上宣見。 “奴才還不曾賀過郡王爺大喜,”馬公公躬身道,“祝郡王爺與郡王妃早生貴子。” “承馬公公吉言,”顯郡王笑了笑,倒也沒有刻意去討好皇帝身邊的人,“勞煩公公帶路。” “郡王爺客氣,”馬公公恭敬的往旁邊退了退,微微躬身領著兩人往廣陽殿走,從頭到尾都沒有因為好奇去打量華夕菀。 “請郡王爺,郡王妃稍等,”到了正殿門外,馬公公行了一個禮,才進了殿內匯報,不一會兒就有一個體面的太監請兩人進去。 “臣侄攜內子拜見皇上。”晏晉丘帶著華夕菀走到殿前,華夕菀只看到一個明黃的衣角,便跟著晏晉丘跪了下來。 在晏晉丘領著華夕菀進殿門的那一刻,啟隆帝臉上的笑意就淡了幾分,但是在晏晉丘跪下后,臉上的笑意又恢復了常態:“小馬子,快把郡王爺扶起來。” 馬公公與身邊的一位女官面帶笑意伸手去扶兩人,華夕菀對扶她的女官微微頷首,便站在晏晉丘身邊沉默不言。 “自家人哪里用的這般客氣,都快坐下,”啟隆帝爽朗一笑,作為大伯他不可能去盯著侄媳婦看,自然把視線落在晏晉丘身上,“如今您成了家,就該多把心思放在政事上了,朕還盼著你這個幫手讓朕輕松輕松呢。” “皇上言重了,臣侄年輕不知事,皇上您不嫌棄臣侄做事不穩妥,已是臣侄之大幸,實在沒有顏面擔下幫手二字。”晏晉丘舉止言談間帶著一些書生氣,外面人傳言他才華過人也不是依據。 “年輕人多學學就會了,”啟隆帝大氣的表示并不在意,十分慈愛道,“義安候府家風嚴謹,又是知禮世家,他們家養的女兒定是好的,你可不要辜負朕的一片苦心。” “臣侄謹記皇上教誨,”晏晉丘起身朝皇上行禮道,“臣侄在此謝過皇上恩典,若不是皇上您,臣侄又豈能娶得如此賢妻。” 華夕菀把頭埋得更低,讓自己羞澀的意思表露得更加明顯。 啟隆帝扯著嘴角笑了笑:“呵呵,你是朕的侄兒,朕又怎能不替你們這些晚輩打算。” “臣侄讓皇上您費心了。”晏晉丘亦露出了幾分笑意。 后宮之人(修) “朕聽聞顯郡王妃身子弱,宮里太醫甚多,子陵你且記得給自家王妃好好調理身體,”啟隆帝視線從華夕菀身上掃過,一副長輩的語氣道,“朕還等著抱侄孫子呢。” “是,臣侄謹記。”晏晉丘應了下來。 “太后她老人家這些日子正念叨你,想必此時已經等急了,朕便不留你們了,”啟隆帝與夫妻二人又說了一會話,賞了一些東西下來后,就開口讓兩人離開了。 馬公公把兩人送到宮門外,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他剛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沒有瞧清顯郡王妃的模樣,但是至少可以肯定對方是個美人,并不似傳聞中那樣,是個無鹽女。 剛轉身回到廣陽殿外,馬公公就聽到屋里傳來物體墜地的聲音,他腳下一頓,隨即疾步進了殿內,就見皇上把桌案上的東西通通掃到了地上,顯然是動了大怒。 殿內伺候的人全部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馬公公當下便跟著跪下道:“皇上,請您息怒。” “息怒,朕拿什么息怒?!”啟隆帝沒有料到自己算到了一切,卻沒有算到義安候府的女兒根本不是傳聞中的無鹽女,而是一個世間少有的尤物。就算顯郡王不是耽于美色之色人,面對那樣的傾城之貌,也會用心不少,那又怎么可能引起他與義安候府的矛盾?! 想到自己親自送了一個幫手給晏晉丘,擅于算計的啟隆帝便覺得心頭火起,看殿內一干子唯唯諾諾的宮侍也格外不順眼,“通通拖下去,賞十個板子。” 宮侍們不敢求情,被拖出去打了十宮杖后,才松了一口氣,至少命保住了。 馬公公雖然也挨了十板子,但行刑的人知道他是皇上跟前的人,即使皇上一時心頭不順罰了他,日后這位也一樣是皇上跟前得用之人,所以他們板子舉得高,打得響,實際上用的勁并不大。 十板子一完,便有小太監上前扶住馬公公,甚至還有端茶送水的。馬公公臀部有傷,也不敢坐,只好讓一個太監扶著自己,讓自己靠著柱子站著喝茶。一碗茶下肚,馬公公才緩過氣來,他不比那些年輕太監經得住折騰,這些年在宮里熬下來,身子早虛了不少,現在也不過是靠那些好藥虛撐著。 “行了,你們在皇上跟前伺候時也盡心些,”馬公公承了這些討好他之人的情,便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至于別的卻再不開口。 在場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哪個不是人精,自然聽出馬公公這是在暗示皇上近來心情不好。他們聰明的不再多問,只是小心的送了馬公公回去,各個心上的弦都提了起來。 福康宮中,皇后陪著太后聊天解悶,雖然氣氛算不上熱烈,但好歹沒有冷場。這些年來,皇后也習慣了這種氣氛,所以不見半點尷尬。 太后并不是皇上生母,只是當年皇上與顯王都養在太后名下,皇上登基后,就被尊封為母后皇太后。太后平日里并不太愛插手后宮里的事,與皇上也維持著母慈子孝,這些年皇上對太后倒還算尊敬。 “啟稟太后、皇后,顯郡王與顯郡王妃來給你們請安了。”太后身邊的趙嬤嬤此時滿臉笑意的走了進來,朝著兩人行禮道,“可否要召見。” 還不等皇后開口,太后已經滿臉是笑道:“快讓他們進來,哀家還想看看孫媳婦長什么樣子呢。” 皇后坐在旁邊抿嘴輕笑,也轉頭朝門口處瞧。這些孫輩中,太后一直比較喜歡顯郡王,就連太子也比不上顯郡王在她心中的地位。不過太后沒有什么實權,顯郡王又是個喜好詩文不好政事的才子,皇上與她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顯郡王妃貌若無鹽的傳言她是知道,不過瞧太后的樣子,就知道她對宮外的傳言一無所知,不然哪還有心思等著見孫媳婦。 皇后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聽到太監傳報顯郡王與顯郡王妃到了后,微微側身,讓自己的坐姿變得更加端莊。 可是不多時,皇后臉上的笑意就變得勉強起來。 跟在顯郡王身后的女子梳著艷麗的飛仙髻,鬢邊插著一只奪目的金步搖,襯得那如雪的肌膚更加柔嫩,那身團花裙像是活了似的,把穿著裙子的人襯托得猶如仙女下凡,讓人只注意到她,別的全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