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始作俑者”卻仿佛沒察覺到一般,關(guān)心地建議說:“快回宿舍吧,你們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比較好。”他倒是想多和蘇幼薇呆在一起,哪怕邊上杵著三個不長眼的電燈泡也沒關(guān)系;只是轉(zhuǎn)念想到她們剛剛提到的那個人,不處理不行…… 和蘇幼薇一分開,白易生就沉著臉打了個電話,隨即開車去了p市南區(qū)一間私人會所。 她們口中優(yōu)秀的陸謙此時正在包廂里和四五個嬌滴滴的公主玩詩詞接龍的游戲,聽著像是挺有文化水平的一個游戲,只可惜游戲規(guī)則不是誰接不上誰罰酒,而是一句對不上脫一件衣服。 文質(zhì)彬彬的陸謙一人對戰(zhàn)五位公主,還大度地允許后者借用度娘等各種場外求助方式。但結(jié)果依然是慘不忍睹,兩個女孩子已經(jīng)脫得只剩清涼的內(nèi)衣褲,他本人倒是一件衣服不少,連襯衫的扣子都扣得一本正經(jīng)。 白易生走進來,完全無視陸謙身邊香/艷的畫面,徑直坐到了最遠的沙發(fā)上,拿起桌上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見他情緒不對,陸謙擺擺手,示意公主們先暫停游戲。一改溫文爾雅的樣子,嬉笑著問道:“是誰這么不長眼,給我們易少氣受了?瞧這臉黑的,都比得上當年剛從非洲回來的吳迪了……” 陸謙口中的吳迪,此刻正和公主你儂我儂地唱著小情歌,壓根不知道自己變成了參照物。 白易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誰比得上你?今天才去p大露了個臉,就讓整個商學(xué)院的女生都拜倒在你的軍裝褲下了……” 陸謙本想借機自我炫耀一番,話到了嘴邊突然意識到對方語氣不對,立刻識趣地改口道:“要不是兄弟你一通電話,我至于特地跑到p大教一群毛都沒長全的小丫頭片子嗎?怎么你反倒怪起我來了?還一張怨婦臉……”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試探性地問:“難不成你喜歡的那個妹子瞧上哥哥我了?” 白易生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自認猜中緣由的陸謙不怕死地“哈哈哈”大笑起來。若不是前者站起身,開始松動手骨擺出打架的陣仗,他估計還能樂上幾分鐘。 他故作委屈道:“阿易,太優(yōu)秀是我的錯嗎?我也不想被妹子看上啊……你講點道理好不好?”聲音里沾沾自得的成分可要遠遠高過無可奈可。 陸謙厚臉皮的“幸災(zāi)樂禍”讓白易生胸口的怒火更勝,猛喝了一杯烈酒才稍稍平靜下來,決定不跟對方繼續(xù)廢話,“總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不許再出現(xiàn)在p大!” “臥槽,兄弟你也太不講理了……叫我去的人是你,叫我走的人也是你,就一天功夫?我家老爺子還當我要從基層做起,你讓我怎么跟他解釋?”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做法不太厚道,白易生的表情緩和了許多,“這次算我的錯,你前陣子不是想跟蔣家搶地皮嗎?錢我?guī)湍愠隽恕?/br> 陸謙聞言神情一下子認真了起來,要知道那塊地皮可不便宜,他磨了白易生好久也沒見后者松口。 “那丫頭究竟是何方神圣,讓你這么費心費力?我今天留心看了看,是有幾個挺漂亮,但比起你二姐介紹的追著你不放的那些,也就一般啊……” 白易生的眼睛微微瞇起,“你今天特地關(guān)注她了?” 陸謙暗叫不好,連忙撇清自己,“別誤會,我對你的心上人是誰一點興趣都沒有,就是純粹的八卦,八卦而已。” 白易生身上危險的氣息這才緩和下來,一臉嚴肅地說:“這事就拜托你了,至于新?lián)Q的教官……”他沉吟了片刻,“你什么也別插手。” 陸謙一口應(yīng)下,不死心地追問道:“我說,你把妹子的技術(shù)也太差了吧?這么拐著彎幫她她猴年馬月才會知道啊?玩感動柔情攻勢不覺得太慢了嗎?還是用錢砸快……” 白易生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平靜地回了句,“你不懂。” 陸謙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不服氣地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有什么不懂的?女人不就那么回事嗎……” ☆、第26章 情敵 天有不測風(fēng)云,蘇幼薇她們前一天還在跟白易生炫耀商學(xué)院的教官多么給力,第二天就收到了一個慘無人道的消息——她們那又帥又溫柔的教官陸謙,因為部隊臨時有事,不得不提早退出此次軍訓(xùn)。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商學(xué)院的女生們一個個當場都傻了。更心酸的是,她們連陸教官的最后一面也沒能見上,人家來時和去時一樣,揮揮衣袖,連一片云彩都不帶走。 不過,這對其他連的女生來說卻是個天大的好消息。不患寡而患不均,只有大家都被虐的時候才不會有抱怨。否則,憑什么商學(xué)院不但可以占著p大最好的教學(xué)樓,還能有個顏值高好說話的軍訓(xùn)教官?這不是明晃晃地來拉全校新生的仇恨值么? 可憐商學(xué)院的女生,第一天還能感受到陸教官如春風(fēng)般溫暖的照顧,第二天就被一個新上任的小教官狠狠地打臉了。小教官跟蘇幼薇認識的所有軍訓(xùn)教官一樣,其貌不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盡快建立自己的威信,虐起商學(xué)院的女生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其他連的教官好歹有女生打報告休息都會允許,換成這位,除非那個女生已經(jīng)暈得站不穩(wěn)了,他才可能點頭好嗎?不然,一定是鐵面無私地搖頭,順帶著批評她們這一代弱爆了,被烈日曬個半小時就撐不住。 有這么個正直嚴謹?shù)慕坦僦笇?dǎo)訓(xùn)練,商學(xué)院的女生天天累得跟狗似的,連埋怨的聲音都是有氣無力的。 要是一開始便如此嚴格也就罷了,享受過陸教官的手下留情,再被小黑臉一掃所有的幻想和期待,已經(jīng)不是悲劇,而是慘劇了。 這陣子白易生是天天掐著軍訓(xùn)結(jié)束的點來找蘇幼薇,但后者顯然沒多少心思和他聊聊天,吃吃飯什么的。大家都累得要死要活,恨不能直接飛回宿舍倒床就睡,很多時候連去食堂覓食的念頭也沒有了,寢室里扒拉個零食填飽了就行。 仿佛猜到了她們的所思所想,白易生忽然開啟了萬能叮當貓模式,每一次都能貼心地給她們送來最恰當?shù)氖澄铩?/br> 蘇幼薇清楚如果自己收下他的東西,和默認他的追求沒有兩樣;問題是對方太會做人了,每每帶的都不只是一人份,而是足夠一個宿舍女生享用的分量。 不僅如此,他從來不說任何曖昧過界的話,通常關(guān)心幾句哄她笑了便離開。在這種柔情攻勢下,蘇幼薇有幾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拒絕,也都吶吶地說不出口。何況,她身邊還有三個妨礙進步的小伙伴堅決反對她說“不”。 最難消受美人恩,不對,應(yīng)該是拿人的手軟,蘇幼薇干脆自暴自棄地假裝看不見對方眼中越來越不掩飾的愛意。反正趙行簡那個啰里吧嗦的家伙不在身邊,她小小地享受一下曖昧也不錯。 天天發(fā)短信來查勤的趙行簡自然不清楚蘇幼薇背著他和白易生情愫漸生,他有課,她又在軍訓(xùn),怎么也做不到像白易生那樣近水樓臺先得月,日日守著她。 對于他的質(zhì)問,蘇幼薇每次都是含糊地一筆帶過。沒有想太多的趙行簡也就暈乎乎地選擇相信,以為她早就聽他的話,跟一肚子壞水的白易生斷了聯(lián)系。 軍訓(xùn)期間沒有周末,毫無間隙高強度的訓(xùn)練讓女生們個個叫苦不迭。 大概是老天爺聽到了新生們虔誠的祈禱,軍訓(xùn)進行到第十天,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當豆大的雨點砸到身上時,大家驚呼“下雨了下雨了”的聲音里更多的是幸災(zāi)樂禍而不是驚慌失措。 下吧下吧,越大越好,這樣就不用軍訓(xùn)了——每個人心里都如是想,表情卻是凝重?zé)o比,仿佛這場雨下得不是時候一般。 相比于學(xué)生的故作姿態(tài),教官們是真的皺眉了。數(shù)量龐大的新生不可能統(tǒng)統(tǒng)帶到室內(nèi)體育館繼續(xù)進行訓(xùn)練,他們唯有期盼這雨就跟六月的天一樣,說停就停。 誰知老天爺偏不讓他們?nèi)缫猓粓鲇陣W嘩啦啦下了一個多小時不僅沒有要停下來的征兆,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陣勢。 這下教官們徹底無可奈何了,總不能讓整個學(xué)校的新生都窩在教學(xué)樓底一邊休息一邊等天晴吧?在請示了領(lǐng)導(dǎo)之后,他們最終只能下令讓大家先回各自的宿舍避雨。 馬上就有學(xué)生提問是否可以出校外購買生活用品,學(xué)校里雖然也有學(xué)生超市,但東西總歸沒有大商場賣的齊全。 教官們十分為難,不讓吧?學(xué)生可憐兮兮地望著你,軍訓(xùn)也暫停了,說不出個正當?shù)睦碛蓙恚环帕税桑咳f一這雨一會兒就停了,再上哪去把學(xué)生召集回來繼續(xù)軍訓(xùn)? 看著一個個曬得跟黑炭頭似的新生,教官們終究起了惻隱之心,大手一揮宣布取消今天的軍訓(xùn)。至于要不要往后順延一天,到時候再通知。 新生們登時就沸騰了,誰還去管他們后面說的各種注意事項,有花堪折直須折,今天好好地輕松一下才是王道。 動靜太大,校園里的老生們很快收到了消息。望著一大片綠色移動方塊化整為零,散入學(xué)校的各個角落,個個都忍不住羨慕嫉妒恨,他們當年怎么沒有這么好命? 說來也是奇怪,平時訓(xùn)練的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要能回去補個覺就好了,可真給了她們休息的時間,蘇幼薇和幾個女孩又都興奮起來,一點睡意都沒了,興致勃勃地商量著逛街購物計劃。 下雨算什么,完全擋不住她們玩樂的心好嗎?反正店鋪都是有屋檐的,她們又不是在雨中購物…… 四個人正在研究首發(fā)站該從哪兒開始,忽然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 來人是隔壁宿舍的劉穎,來轉(zhuǎn)達宿管阿姨的消息,說是樓下有人找蘇幼薇。 林洋等人當即“我們懂得”的眼神看著蘇幼薇,“還不快去,肯定是你家的白學(xué)長又來啦!” 蘇幼薇被她們笑得渾身不自在,紅著臉反駁道:“亂說,宿管阿姨怎么可能替男生傳信?再說了,他今天上午還有課……” “喔……上午有課?還說你們沒貓膩,連課表都知道了……”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不覺中說漏了嘴,匆忙在三人不懷好意的笑聲中落荒而逃。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樓下,蘇幼薇只看到一個身材高挑,背影纖細的女孩子。她一頭霧水地繞到對方面前,好奇地問道:“請問是你找我嗎?” ☆、第27章 威脅 來人面容姣好,化著異常精致的妝,全身上下搭配考究,價格同樣不菲。美女看美女,眼光常常比普通人更苛刻。只不過一眼,蘇幼薇就發(fā)現(xiàn)對方的整體水平比自己更高。在得出這一結(jié)論的同時,她也猜出了對方是誰—— 整個p大能美得這么張狂的只有校花蔣夢了。 只是蔣夢來找自己做什么,難道是想招她加入禮儀隊?蘇幼薇腦洞大開,開始思考著如何拒絕比較禮貌。 比起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蔣夢則是毫不掩飾地用不客氣的眼神掃視著她,“你就是蘇幼薇?” 校花的聲音清脆悅耳,如果不是口氣里的不屑和高人一等太過明顯,想必會更動聽一點吧? 蘇幼薇頓時沒有了應(yīng)酬她的心思,語氣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禮貌謹慎,點點頭,冷淡地說道:“是的,有事?” 蔣夢從鼻子輕輕“哼”了一聲,也不說話,徑直走到了宿舍樓邊的小角落里。 因為下雨,宿舍附近一個人都沒有。蘇幼薇心里雖然有些不爽,卻也想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慢了半拍跟在她后邊去了那個略顯偏僻的角落。 蔣夢半天不吭聲,依然用令人十分不舒服的目光盯著她,蘇幼薇不耐煩地又問了一遍,“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走了。” “你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吧?”見她是真的要走,蔣夢才慢悠悠地說道,口吻仍舊異常傲慢。 蘇幼薇在心里冷笑,校花同學(xué)不會是早上沒吃藥跑她這里找存在感了吧?當即無辜地搖搖頭,一臉真誠地回答,“不知道。” 蔣夢完美的表情瞬間有了一絲破裂,大概壓根沒料到她居然會這么不識趣,一邊擺弄著自己漂亮的水晶指甲,一邊不滿地呵斥道:“你很囂張嘛?” 如果不是氣氛太詭異,自己又是才來p大的小菜鳥,蘇幼薇覺得她一定會忍不住笑場的。校花小姐是彎彎偶像劇還是日式漫畫看多了,以為是在拍大姐頭教訓(xùn)新人的戲么? 蘇幼薇雙手抱肩,平靜地回答道:“我囂張什么?我是來上學(xué)的,囂張給誰看?” 蔣夢被她噎了一下,挑了挑眉毛,“喲,小丫頭嘴皮子還挺溜的,我聽說你一直在糾纏白易生……” 前半句話氣勢挺足,提及“白易生”三個字時卻多了幾分纏綿的味道。蘇幼薇心里一下子不是滋味起來,可輸人不輸陣,她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意思就是你別想倒追白易生,他不會……”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倒追他了?”蘇幼薇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憑我的條件,你覺得我還需要倒追哪個男生嗎?” 她的自信滿滿讓蔣夢恨得牙癢癢,再想起白易生對自己的不假辭色,表情越發(fā)難看起來。 仗著恨天高帶來的身高優(yōu)勢,蔣夢居高臨下地斜睨著她,“我警告你,離白易生遠一點,不然的話有你好看的……” 蘇幼薇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心里好氣又好笑。類似的威脅她從小到大聽到不是一兩次了,只是每一次都有幾個表哥和趙行簡幫忙善后。 她瞇了瞇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很好,可視范圍內(nèi)一個人影也沒有,想來大家不是在宿舍避雨就是在上課。 視線落到墻角的掃帚和畚箕上,蘇幼薇勾了勾唇角,估計是宿管阿姨做完衛(wèi)生忘記拿進去了。 蔣夢說得正起勁,突然被蘇幼薇的動作震住了。她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后者就這么大咧咧地從她面前走過去了。 真是太沒有禮貌了!自己還在說話好嗎?她正要開口斥責(zé)蘇幼薇,卻瞥見對方走到墻角,然后拖著那把又臟又破的掃帚面無表情地走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蔣夢覺得蘇幼薇的眼神冰冷無比,故意放慢了的腳步一聲聲都踏在她心上。 這分明是在挑釁,沒有把她放在眼里!蔣夢的怒火霎時蹭得老高,但更多的卻是掩飾不住的害怕和驚慌。她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大聲呵斥道:“你要做什么?別過來!” 蘇幼薇心里好笑,拜托,她還什么都沒做呢!至于一副要暈倒的小白花模樣嗎?如果告訴校花學(xué)姐自己只是想掃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信? 蔣夢自然猜不到蘇幼薇的想法早就歪到十萬八千里外了,她只看到對方恍若未聞,沒有聽話地停下腳步。 明明是個青澀的丫頭片子,卻讓她的后背無端端冒出一層冷汗來。 蔣夢突然無比后悔自己一時心急,借口身體不適早退來警告蘇幼薇。要是再耐心多等一會兒就好了,等她的朋友們都下了課,人多勢眾,臭丫頭也不敢如此氣焰囂張。 這么個沒教養(yǎng)的野丫頭,也不知道白易生看上她什么了,天天來找她。想起最近聽到的傳言,蔣夢的心中涌起nongnong的不甘。放著自己這么個大美女不要,偏要這種野蠻不知禮的小賤人! 雖然心中的那口氣燒得更旺了,可蘇幼薇的靠近還是讓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蔣夢暗暗告訴自己,她是珍貴的玉瓶,才不屑和蘇幼薇那種沒臉沒皮的臭石頭硬碰硬。 “今天就先放你一馬,不過你給我記牢了,離白易生遠一點!下次再讓我知道你糾纏他,我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地繞過你!” 話說得很有氣勢,可惜匆匆離開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