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2;㈧щи.V 鄰席
書迷正在閱讀:鑒黃師(NPH)、軍營重生之紈绔千金、勾引禁欲禽獸(1v1h)、無法訴說的情事檔案、穿成男二白月光[快穿]、[綜漫]萬人迷咒靈今天也不想掉馬、筆下的惡毒女配說她喜歡我[娛樂圈]、雞飛狗跳的愛啊、重回鄉間、兇神
擺脫滕書煙后,她跑去洗手間洗臉,寒冬臘月,水龍頭沖出來的冷水把十指凍得發紅,她看著鏡子里滿臉水漬的自己,第一次對這種生活感到真正意義上的厭倦。 后半夜她被吵醒是因為聽見滕書煙在門外和父母哭鬧。 門板只有薄薄一層,縱使滕書煙的聲音壓低了,她還是能聽得見,并且聽清了情緒相當激動的一句話:“我不要和她住在一間屋子……” 房門沒有關緊,客廳的燈光從門縫里漏下來,透過這道逼仄的裂口,滕書漫看見父親手指間不時出現的紅色煙頭、滕書煙的藍色拖鞋的邊緣,被燈光照成了暗灰,最后地上的人影晃了晃,是母親攬著滕書煙的肩膀,好聲安慰著一同離開了。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帶上,徹底看不到客廳的燈光了,像是忽然的失明,直到耳朵里漸漸聽取街上晚歸醉漢的叫罵聲,她才縮回被子里,慢慢閉上了眼睛。 翌日清晨她在幫母親熨一件老式的襯衣時,提出想要參加班級春游活動的愿望,而母親低著頭在繡花,鬢邊有幾縷頭發落下來,陽光照著那縷頭發,在十字繡的繡布上投下一道細細的陰影,隨著母親穿針的動作微微晃蕩著。 “去多久?” 滕書漫說:“兩天,中午就走。” 母親有些不理解:“是學校組織的嗎?” 滕書漫點頭,母親又說:“要交錢嗎?” “來回車費和住宿費一共280元,我自己已經交了,不能退。” 每年寒暑假她都打工,攢起來也有一兩千元,一直藏在床墊子底下。 母親嘆了口氣:“你不要亂和其他人出去玩,路上注意安全,早點回來。”χyμzんǎΙщμ.cLμъ(xyuzhaiwu.club) 滕書漫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兩件衣服,出門時睡在客房的滕書煙還沒醒來,她知道是安眠藥的作用,滕書煙從前年就開始斷斷續續地服用安眠藥。 她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告別就出了門,手搭在掉了漆的紅色護欄往樓下走,母親從門里探出身來,問她:“午飯都不吃呀?我剛打算炒幾道菜。” 滕書漫站在陰暗的樓梯里,仰起頭看著那扇門,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她坐公交車到學校,校門口已經停了四五輛大巴,幾個帶隊老師在旁邊的空地上閑聊。看見她從公交車上跳下來,問她是哪個班級的,怎么這么晚才來,剛才開年級大會通知的注意事項是不是都沒有聽到。 本來學校不會在非教學期間組織集體活動,但是這次為了省市文明高中評級,在開學的前一個禮拜臨時組織了這所謂的紅色文化之旅,白天上午紀念館、科技館、博物館各種館聽講解寫心得,傍晚開始可以自由“春游”,活動一結束就可以和開學無縫銜接。 滕書漫找了個借口說自己是請了假回去拿身份證,那帶隊老師才放她走。她背著書包走向自己班級的旅游大巴,副班長看見她,拿起筆在花名冊上打了個勾。 她找個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望著窗外發呆,腦海里全是昨晚滕書煙說的話。 約莫過了一兩分鐘,放在身側座位的書包被人提起來,滕書漫抬眼看去,發現裴燃正單手拎著她的書包。 裴燃說:“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我是滕書漫。” 裴燃把她的書包放到頭頂的行李架上,聽到這句話似乎愣了愣:“我知道啊。” 副班長啪嗒啪嗒跑過來點名,剛才送裴燃來學校的那輛車雖然車牌不再是五連號,但是依然有人下車給裴燃開門,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因此也不敢追究裴燃遲到的原因。 滕書漫轉過頭,盯著窗外看。車窗下還有幾個男生在來回搬作業本一樣的東西,她和裴燃的座位前排坐著兩個女孩子,趁著這個空檔,轉過身來趴在椅背上和裴燃聊天,說是游戲關卡一直過不了,想請他幫忙通關。 說話的是班上的團支書林影,邊上的女孩子,她記得是叫翁沛。 她觀察兩人時,恰好裴燃正前方的翁沛也在看她,兩人視線對上,后者朝她溫和一笑,俏似江岸梨花。 然后這樹梨花的腦袋上方就出現了一個用記錄本卷起來的卷筒。 滕書漫親眼看著那個卷筒“啪嗒”一聲敲在翁沛的頭頂,而握著卷筒的手的主人冷冷道:“坐好。” 是隔壁班的同學,剛才滕書漫看見他在來回幫忙分發記錄本。 裴燃聽到聲音也仰起臉來,跟他打了個招呼:“段余寧,你這是走錯班?” 男生的視線還落在翁沛身上,漫不經心道:“我來幫忙。” 說著分了記錄本和水筆給他們,轉身離開時滕書漫分明看見翁沛偷偷伸出手,憤憤地擰了一下那男生的后腰。 大巴終于開動,她窩在座椅里,漸漸覺得眼皮子沉重,窗外冬日的太陽和頭頂的空調暖風都吹得人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之間,身側之人問道:“你怎么不通過我的好友申請?” 滕書漫睡意全無,想了個奇怪的理由:“忘了。” 裴燃說:“現在同意一下。” 車穿過高架橋,下坡時旁邊叁班的大巴行駛速度超過了他們,叁班男生多,那群精力過剩的中二少年肯定早有預謀,趴在車窗上朝他們做鬼臉,各種搞怪挑釁。 車上有小規模的sao動,男生們罵叁班傻逼,班長立刻拿了一張A4紙寫了“SB”貼在車窗上,以示回應。 裴燃說:“吵死了,簾子拉上。” 滕書漫不懂這種環境下的“吵死了”和“簾子拉上”有什么必然關系,但還是拉上大巴車的遮陽窗簾。 藍色的遮陽簾擋不住全部的陽光,那一點細碎的光點灑在滕書漫的臉上,從眼窩游移到嘴角,最后落進脖頸,她像一塊瑩白玉,浸在一片明凈溫暖的清水里。 裴燃看了會兒,再拿起手機時,發現滕書漫已經通過了自己的好友申請,于是順手給她加了個備注,是個醒目的紅色感嘆號,十分方便定位尋找。 他給紅色感嘆號發消息,想來想去還是用了個相對糟糕的開頭:「你jiejie為什么沒來?」 「她去外省復診。」幾秒后“感嘆號”又發過來一則消息,「你到底要我幫你做什么?」 裴燃:「沒想好。你上次那么晚回家,家里人有說什么嗎?」 他把滕書漫的備注改成了“滕書漫!”。 滕書漫說:「沒有。」 「那你還……蠻自由的。」 滕書漫沉默片刻,打了一行字又逐個刪除。 裴燃的消息跳出來:「我都看到了,字體那么大。」 滕書漫猛地把手機反扣,轉頭盯著他,十分緊張的樣子。 裴燃示意她湊過來,然后在她耳邊說了叁個字:“騙你的。” 大巴車緩緩駛入第一站博物館的停車場,車上已經有同學解開安全帶背起自己的書包。滕書漫生氣極了,一刻也不想跟這個人多呆,可是剛才她的書包還被裴燃放到了行李架上,于是大巴車一停穩,她就站起身來要去拿自己的書包。 走出去必然要經過裴燃,只有一兩步的距離就能跨過去,她一只手抓著前座的椅背,一只手端著保溫杯往外移動。 裴燃好心地收起腿,給她讓行。 帶著體溫的牛仔褲布料磨蹭著路過他的膝蓋,裴燃忽然看見了什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等一下。” 滕書漫卡在座位椅背和他的膝蓋之間,被嚇了一跳,問道:“怎么了?” “你外套的拉鏈……把我褲子口袋掛住了。” 她身上這件外套是早年買的,金屬拉鏈時常崩壞,拉不上去也拉不下來,為了省麻煩,她平時都是敞著穿,沒想到今天攤上這么個倒霉事。 滕書漫將水杯遞給裴燃,彎下腰去解鏈牙,扯了半天扯不動,也有點著急。 車上的同學幾乎都下去了,司機在催促他們:“那邊兩個同學干嘛呢,還不下去?” “等一下再弄,我去問問他們有沒有帶剪刀。” 滕書漫只帶了這一件外套,當即抓住問題的核心,問道:“剪你的還是剪我的?” 裴燃:“……剪我的。” 兩人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起背上書包,又以一個古怪的姿勢一起走下去了。 司機大叔喝了口茶,盯著他們兩個,一副看八卦的神情。 下了車之后冷風拂面,兩人貼這么近走著總歸不方便,裴燃當機立斷,和滕書漫換了外套,重新背起書包去找帶隊老師同學要剪刀。 其實那件白色防風外套的帽子有個的毛茸茸的小圓球,他沒留意,在風中奔跑的時候帽兜鼓起來,書包又是白色的,乍一看背影還挺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