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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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熹帝又看了看六皇子趙仁,“老六,你就沒有話說嗎?你的幾位哥哥可都說了,你也說說心里想法,難道你也跟你五哥一樣想法嗎?” 六皇子今年剛十五歲,尚未封王,生母出身卑微,早喪,當今皇后郭氏無子,就把他養在名下,或許是母后過于強勢,把他教養成毫無主見,膽小怯懦的個性,又或許從小知道自己的身世,骨子里自卑。 六皇子趙仁吶吶地蚊聲道:“五哥心地純良,為王妃母家求情,人之常情,臣兒看沒什么不妥,至于太子哥哥的事,臣兒不知,但求父皇網開一面,從寬處置。” “哦,老六你是這么想的。”永熹帝點頭。 突然臉一變,銳利的目光掃過幾個兒子,厲色道:“太子雖然獲罪,可他是你們的兄弟,你看看你們,亟不可待置他于死地,你兄弟中只有梁王上折子求朕念及父子骨rou親情,從寬發落,你們可好,不但不替他說話,落井下石,你們安的是什么居心,老三、老四,朕已賜封地,卻賴在京城不走,又意欲何為?想爭太子之位嗎?你們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太讓朕失望了。” 幾位皇子看父皇震怒,驚恐萬狀,嚇得忙趴在地上叩頭,“兒臣不孝,惹父皇生氣。” 被父皇一陣數落,幾位皇子臉上掛不住,滿臉羞愧,皇上洞察秋毫,看透他們那點花花腸子,寧王,睿王和簡王沒想到本來幸災樂禍,太過著急,以至于在父親面前露出狐貍尾巴,父皇跟前一直扮演,兄友弟恭,一不小心,功敗垂成,本來幾個年長皇子都有機會問鼎儲君之位,這回在父皇眼中,形象一落千丈,與儲君失之交臂,三位王爺懊悔自不必說。 永熹帝看六皇子趙仁,跟著兄長們跪在地上叩頭,和顏悅色對他道:“老六,你起來吧!唯有你有良心,不像他們,畜生啊!” 三位王爺嚇得面如土色,叩頭如搗蒜,“父皇恕兒臣等之罪,兒臣糊涂。” 永熹帝招呼六皇子趙仁,“走跟朕去御書房。” 沒理三位還跪著的皇子。 梁王府 陳氏讓云燕扶著勉強坐起來,陳氏陪房趙勝去京城打探消息回來,用袖子抹淚,“主子,老爺下了天牢,闔府男丁充軍,女眷沒入官府為奴,夫人不堪受辱,夫人……夫人……” 陳氏急得身子前傾,“夫人,夫人她怎么了?” “夫人不甘受辱,懸梁了。” 陳氏頭一歪,倒在床沿邊,不省人事,上房一陣慌亂,陳氏丫鬟喊道:“快傳王御醫,回王爺,王妃暈倒了。” 王府女眷聽聞王妃病倒,陳家落難,幸災樂禍者居多,虞側妃心虛,不敢露面,派個貼身丫鬟來上房打聽消息。 聽丫鬟回來說王妃陳氏暈倒,病勢沉重,御醫正在診治,虞側妃終于出了胸中這口惡氣。 陳行之獲罪,家眷受株連,不包括已出嫁女,已出嫁女是婆家人,陳氏已算是皇家媳婦,得以幸免,陳氏一夕之間成了罪臣之女,王妃位勉強保住,又有何面目做王府女主人,發號施令,虞側妃得意,釜底抽薪,令陳氏失去靠山,又無嫡子可依仗,陳氏的打擊可想而知。 虞側妃高興之余,這幾日又有一重擔心,父兄背后捅了陳家一刀,若做得不嚴密,露出馬腳,梁王知道,不會輕饒了她。 聽府里沒有別的傳言,沒人知道此事是她所為,虞側妃放下心。 姬夫人走來上房,假裝關心,看望王妃,云燕堵在門口,不讓人進去,姬夫人看往來丫鬟進進出出,臉色肅穆,御醫在里面,又聽得喊說王妃不好了,又暈過去了。 等王御醫從里面出來,管家陳錄陪著姬夫人側耳聽二人對話,陳錄焦急地問:“大人,王妃的病怎么樣?” 姬夫人看王御醫搖搖頭,無奈聲道:“王妃的病只怕不大好,王妃心事太重,沒有求生的意念,身體又弱,現如今已拖成癆病,在下看不是好兆頭。” 姬夫人屏住心神,聽說癆病,不覺嚇了一跳,佯作傷心,捂著口鼻,趕緊離開上房院子,她卻沒回房中,往相反的方向內宅西北方向走去。 梁王府中軸線以西北,是柳絮曾經住過的秋瀾院和康寧郡主住的蕭寒宮。 上陽宮 郭皇后聽貼身太監學了乾清宮發生的事,郭皇后喜不自勝,皇六子趙仁被皇帝帶去御書房,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遭皇上貶斥,看來與東宮太子之位無緣,二皇子已廢,年長皇子里,就剩下五殿下梁王趙琛,六殿下趙仁,七殿下趙亮。 ☆、第139章 二十一年,永熹帝下旨責令三司判梁王夫妻義絕。 梁王府外宅書房內 梁王趙琛緘默,歐陽先生和范先生暗自松口氣,皇上下旨令梁王夫妻義絕,對梁王來說,這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利大于弊,歐陽先生和范先生擔了這些日子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人家夫妻分離,二人不便喜形于色。 歐陽先生先開口說話,“皇上對王爺偏袒,可見一斑,明著是拆散王爺和王妃,夫妻生離,實則是對王爺的保護,皇上的用意,舍棄王妃,保全王爺,這也是無奈之舉,這回堵住了朝中那些御史言官的嘴,朝中一干大臣沒有話說。”顯然,罪臣之女留在梁王左右,皇家不容許。 范先生說道:“皇上想必斟酌再三,才下此旨意,三司秉承皇上的意旨,這義絕很有門道,雖然三司判王爺跟王妃義絕,但卻沒有說王妃是否跟陳家一同定罪,古有先例,王妃義絕,當隨母家徒刑,三司卻只字不提,足見皇上還是照顧到王爺的感受,網開一面,王爺當上表謝恩,從這件事,王爺就能體會皇上對王爺的一番苦心。” 范先生分析得透徹,王妃不連坐,這也算不幸中大幸,趙琛神色間有些惆悵,悶聲道:“王妃病重,若聽到這個消息,只怕命不長了。” 趙琛說罷,喚滿喜吩咐下去,“闔府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尤其當王妃的面,一個字不能透露,讓上房的下人把嘴管嚴點。” 梁王妃陳氏仍住在上院,一切照舊,趙琛嚴令隱瞞這一消息,任何人不能走漏風聲。 梁王府后花園水榭里。 姬夫人搖著團扇,望著眼前一個侍女,輕聲細言道;“怎么,你主子又有何吩咐?” 那個侍女道:“奴婢主子說了,讓夫人把三司判王爺跟王妃義絕的事,設法讓王妃知道,相信這對夫人不是什么難事,夫人定能辦好。” 姬夫人望著水榭外一叢花樹,“這可有點缺德,王妃已病成這樣,難道她就這么急,一刻都等不得了嗎?” 那侍女冷笑,“夫人難道忘了,當初王妃是怎么對待奴婢主子的,王妃暗做手腳,令奴婢主子身敗名裂,如今不上不下,身份尷尬,這一切都是拜王妃所賜。” 姬夫人徐徐搖了兩下美人團扇,唇角一抹嘲諷的微笑,不細看不會發現。 “這件事夫人若是照做,自有夫人的好處,奴婢的主子一向不輕許,那一次都兌現了。”侍女說著話,神態傲然,姬夫人瞧了她一眼,連這眼神都像她那個主子,清高孤傲,目空一切。 “好吧!不過對王妃我就做最后一次,我怕壞事做多了,不得善終。”姬夫人道。 那侍女暗自撇嘴,姬夫人愛財如命,一個人若有一樣東西愛得甚至超過性命,那這個人就有了軟肋,有法子擺布,主子的眼力不錯,抓住她貪財愛小,誘使她做了一路,上了賊船,想下去就難了。 姬夫人突然問;“我有點好奇,你主子為何自己不出手,反倒讓我出頭做這些事,這區區小事,她不是易如反掌,是不是怕王爺一旦發現,破壞她在王爺心目中形象,指望有朝一日取王妃而代之,跟王爺鸞鳳和鳴。” 那侍女頓了下,冷臉,“這些夫人不需要知道,奴婢主子至于有什么打算不必告訴夫人,夫人只依吩咐行事,事成后,好處一分不短夫人的。” 姬夫人唇角隱隱露出微笑,機會來了,看來這位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時雪閣里,趙琛撫摸柳絮用過的東西,幻想柳絮在時的情景,柳絮走后,屋里的擺設一件沒有動過,打掃清理灰塵都是趙琛的貼身太監做,太監們知道王爺的禁忌,小心翼翼生恐碰壞任何東西,所有屋里的擺設,原來怎么放置,依原樣不動,就連柳絮走時,妝臺上躺著一把玳瑁梳篦,還擺在那里,位置都沒有動過,紫檀衣柜里的衣物,原封不動掛著。 趙琛閑暇時候,每日都會過來,柳絮有一張自畫小像,走時遺落,趙琛命人裱起來,掛在書房里,一抬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宮保等貼身太監習慣了,王爺只要呆在時雪閣里,不是發生大事,不去驚動王爺。 趙琛輕輕拉開靠西墻描金繪花卉紫檀衣柜,撫摸柳絮曾經穿過的衣裙,似乎感受到柳絮留在上面的體溫。 宮保略急促的腳步聲上樓來,“王爺,不好了,王妃吐血,昏厥過去了。” 趙琛猛醒,脫口道:“快傳王御醫。” 大步下樓,邊問:“不是說王妃的病情穩定下來,有好轉跡象,怎么突然發病?是受了什么刺激?病情反復。” “事情急,奴才沒細問,也不清楚,剛聽到上院的丫鬟來報,奴才不敢耽擱,立馬來回王爺。”宮保跟在王爺身后,小跑才跟得上王爺的闊步。 上房,下人們一陣驚慌,王御醫到時,王妃陳氏牙關緊閉,面色青白,氣息游離,幾個貼身丫鬟圍在床前,哭喊,“王妃,主子,醒醒。” 王御醫即刻急救,許久,陳氏哼了一聲,悠悠輕微吐出一口氣,。 “王爺來了。”門外小丫鬟喊道。 趙琛跨步進門,屋里侍女兩旁跪下,王御醫施禮,“臣拜見王爺。” 趙琛揮揮手,“免禮。” “王妃怎么樣了?”趙琛上前,驚見陳氏躺在臥榻上,面如白紙,氣息奄奄,語氣焦急。 王御醫道;“回王爺,王妃方才兇險,不過現在沒事了。” 趙琛道;“頭幾日不是說病情好轉,怎么今突然發病?” 王御醫一臉狐疑,“臣也納悶,王妃的病情緩解,不知為何又突然犯了,其中的原因,臣以為還是問問王妃身邊侍候的人。” 趙琛瞅瞅陳氏貼身幾個侍女,冷臉道;“到外屋回話。” 趙琛坐在上面,幾個侍女跪在面前,趙琛沉臉問:“王妃是什&緣故突然病癥兇險,你們想必知道。” 云燕往前跪爬兩步,叩頭道;“回王爺,王妃今早起,覺得身上輕快,看外面天好,就命奴婢等扶著去門口略站站,偏趕上上房兩個小丫鬟站在廊檐底下嘮嗑,小丫鬟不懂事,嘴碎,說漏了王爺跟王妃已奉旨義絕,王妃聽了,當場暈過去了。” 趙琛怒道:“本王三令五申,有人竟敢如此大膽。” 喝令左右太監,“把那兩個小丫鬟拿問,審是聽誰的?” 趙琛進里屋時,陳氏已清醒,望著趙琛眼中淌下淚來,口不能言。 趙琛安撫幾句,離開上房。 書房里,歐陽先生和范先生相約一同來見梁王,趙琛未等二人開口,先說道:“本王知道你們想說什么,王妃這樣的身體,挪出王府,對她是不小的打擊,現在送她走,無異于催命符。” 范成仲道:“王爺若將王妃留在府里,朝廷若知道,對王爺有影響不說,對王妃也不利,皇上已經是法外施恩,王爺還是別辜負皇上好意,盡早送走王妃為好,以免轟動事鬧大了,王妃是罪臣之女,按國法連坐不能幸免。” “闔府傳遍,這事捂不住,風口浪尖上,王爺長痛不如短痛,王妃是明白人,會理解王爺苦衷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風頭過去,日后在設法。”歐陽先生符合道。 三人正商議,宮保進來,躬身,“回王爺,事情已查明,是姬夫人屋里一個丫鬟說出去的,說是聽虞側妃屋里一個丫鬟說的,奴才審問虞側妃的丫鬟,那丫鬟抵死不承認,說沒有說過,二人扯皮,一個說說了,一個說沒說,奴才動家法,虞側妃的丫鬟死咬住說沒說過,是姬夫人的丫鬟為脫罪,信口雌黃。” 趙琛未等說話,門口傳來一個女子的聲,“讓我見王爺,我有冤情。” 趙琛一聽是虞側妃的聲音,歐陽先生和范成仲忙站起身,走去屏風后。 趙琛揚聲喊了句,“不用攔著,讓她進來。” 虞側妃一進門,撲倒在趙琛跟前,掩面嚶嚀哭泣,“王爺,妾屋里的丫鬟冤枉,不是妾屋里的丫鬟說的,一定是姬氏那個賤人誣陷妾,妾就是滿身是嘴說不清,妾敢賭咒發誓,若消息是妾屋里傳出去的,讓妾死無葬身之地。” 趙琛掃了她一眼,這虞氏是真急了,衣裙不整,全然不似往日花枝招展,穿家常半舊衣裙,頭上沒有珠環翠繞,發髻上只斜插著一支簡潔梅花簪,一聲聲抱屈。 “你回去吧!這事本王自有公斷。”趙琛面無表情地道。 宮保陪著笑臉上前彎腰對虞側妃道:“側妃請回,王爺英明,自會查個水落石出。” 虞側妃偷瞄了趙琛一眼,趙琛神情頗冷,不敢多說,識時務地爬起身,告退出去。 歐陽先生和范先生走出來,趙琛對宮保道;“傳本王的話,姬夫人貶為粗使仆婦,她房里的丫鬟打三十板子,發賣。” 這時,上房一個小丫鬟走來,“回王爺,王妃請王爺過內宅一趟,王妃有話對王爺說。” 趙琛隨著那丫鬟走去上房,陳氏看見梁王進來,忙讓丫鬟扶著掙扎坐起,丫鬟云燕在她背后放上一個引枕,陳氏靠著,陳氏看著丈夫向她走來,眸光微亮,“王爺來了。” 趙琛揮手屏退屋里人,坐在床邊,溫和地道;“聽說王妃找我,有話說?” 陳氏深情地望著丈夫,“妾身與王爺已不是夫妻,王爺仍能善待妾身,妾身感激不盡,王爺與妾身義絕,妾身不怨,反倒很高興,王爺跟妾身脫離,就不會被妾身連累,從妾身娘家一出事,妾身就該主動離開王爺身旁,是妾身自私。”陳氏說了長長一段話,有些氣喘。 趙琛關切地道;“你還病著,不用想太多,這不是你的錯,夫妻一體,說什么連累不連累。” 陳氏眼中淚光點點,攥著繡帕,點點眼角,微弱聲道;“王爺,妾身想離開王府,妾身如今身份仍住在王府不合適。” “這事你先不用想,等病養好了再說。”趙琛對陳氏本能同情,陳氏一個弱女子,拖著病身子,離開王府,娘家遭難,沒有娘家依徬,夫妻一場,他不能這樣絕情。 陳氏咳嗽兩聲,呼吸平穩了,又道;“妾身想去城外三元寺,山中清凈,空氣清新,遠離凡俗紛擾,對妾身的病有好處,至于小郡主,妾身知道王爺會好好照顧,妾身放心。” 趙琛沉默,陳氏提出去三元寺,不失為一個辦法,府里內宅人多嘴雜,陳氏身染重病,日間聽見閑言閑語,刺激上火,對病情恢復不利。 想到這,趙琛道:“我命人把城外的三元寺重新修繕,等修繕好了,你在搬進去,今后一應使費王府供給,就算是王府的家廟,你閑時,身體好了,可以回王府看女兒。” “王爺為妾身費心了,王爺的好意,妾身心領了,不用奢侈靡費,太過奢華,驚動佛祖,為妾身添一重罪過,妾身想大后就走。”陳氏早已想好,也許寺廟是她最好的棲身之處,娘家俱獲罪,她早已心如死灰,即使獨善其身,她也生無所戀,未來漫長歲月,青燈古佛,為親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