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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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雨偷著瞄了一眼上座的柳絮,柳絮沒什么表情,一副云淡風輕。 幾個人束手站著,等主子發話,猜不透主子喚齊了幾個人要做什么。 柳絮擺擺手,示意念琴,念琴轉身去里屋,一會兒出來,捧出一個酒壇子,放到柳絮旁邊方桌上,三個人朝方桌上的酒壇子看過去,不解其意。 正當幾個人疑惑,柳絮撫摸著胭脂紅釉色印著精美華麗花紋,色澤鮮艷的官窯燒制的酒壇,對著下面站著四個人道;“這壇子里的酒你們大概也都知道,是極其珍貴的驅疫毒的藥酒,我在壇子口做了個記號,昨日,我發現這壇子酒有人動過,我懷疑下了東西,因為這我沒敢貿然喝,你們也知道這種時候,這驅疫毒的藥酒是救命的物件,比平常的酒水金貴百倍千倍,白扔了,我不舍得,況且,藥材稀缺,扔了沒地方弄去。” 柳絮朝下掃視一眼,幾個人都驚奇地盯著那壇子酒,又接著道;“我想看看你們那個忠心于我,誰愿意替我試一試這酒,事先說明白,萬一酒水里若是下了砒霜或是別的毒藥,不幸喪生,不能讓你們白死,我會給你們家人一個好交代,僥幸沒死的話……” 柳絮擺擺手,念琴端上一個漆紅描金花托盤,上面擺著五兩一封的銀子,約莫有數十封,還有一對橙黃的赤金鐲子。 柳絮指著道;“若僥幸沒事,留得一條命,這些就都是她的了。” 柳絮的目光在四個人的臉上掃過,加重了語氣,“有誰愿意?” 除了念琴,其她三人望著托盤里的銀子,又看看壇子里的酒水,海棠先朝后縮了縮,低眉順目,不敢抬頭看,不出聲。 柳絮細細地觀察三個人的表情,紫霞低頭尋思,片刻,上前一步,抬起頭,臉色凝重地道;“奴婢愿意為主子試酒,不過主子容奴婢跟家人告個別,萬一喝下的酒水里面含著斷腸散,馬上送命,奴婢跟奴婢meimei交代一聲。”柳絮看紫霞說完,盯著那壇子酒,眼神里露出些微恐懼,手里不停地絞著繡帕,看樣子內心極為矛盾。 柳絮掉轉目光,朝其她三個人道;“還有人愿意試嗎?多一個人把握些,有兩個人試便可。” 柳絮先看向海棠,海棠偷眼看主子,看主子盯著她看,嚇得朝后直躲,不敢看柳絮眼神。 柳絮叫了聲,“海棠,你愿意嗎?你若愿意這些銀子和金鐲子都歸你了。” 海棠驚恐抬起頭,哆嗦著搖手,上下牙直打顫,“奴婢、奴婢……”連說兩句奴婢帶了哭腔,“奴婢害怕。” “無用的東西。”柳絮極為不滿,罵了一句。 柳絮又望向杏雨,“杏雨,你可愿意試酒?” 杏雨沒朝后退,迎著柳絮的目光,眨眨眼,“姑娘說的可是真的,若試完僥幸不死,這銀子全是奴婢的了?” 柳絮點點頭,“本姑娘既然說了,豈能食言,成日價都說自己忠心主子,關鍵時刻,看那個肯為主子不惜性命,這才是真正的忠心。” 柳絮朝念琴道;“你是跟我來的,難道怕死,不愿意為我丟掉性命?” 念琴瞅瞅酒壇子,期期艾艾,小聲道;“奴婢愿意為主子死,只是奴婢……。” 她還未等說完,杏雨搶著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替主子試酒,奴婢愿意為主子死。” 柳絮贊賞地看著她,笑著道:“既然你們都愿意,我很高興,沒想到我身邊人,都是赤膽忠心的。”邊說,白了海棠一眼,海棠一縮脖子,把臉紅了。 柳絮說罷,徐徐站起身,端氣酒壇子倒滿兩個酒盅,看著杏雨、念琴和紫霞道;“誰先來?” 紫霞瞅瞅桌上的酒盅,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奴婢說了,先跟meimei告個別,有話囑咐她,然后回來聽憑主子吩咐。” 柳絮瞅瞅念琴和杏雨,“你二人誰先來?” 念琴猶豫當口,杏雨走上前去,“奴婢先來。”她瞅瞅桌子上的銀兩和金鐲子。 杏雨走到桌前,稍事猶豫,端起酒盅,一仰脖,盡數喝下,然后把酒盅倒過來,讓主子看,有點得意地道:“姑娘,奴婢喝完了,既然奴婢試酒了,就不用其她姊妹試了,奴婢若是無事,就證明這酒水里沒毒。” 柳絮略一沉吟,道:“好,言之有理,若真有毒,不用在搭上一條命,等一下你告訴我喝了酒是什么反應。” 杏雨站過一旁,大家都盯著杏雨,柳絮閑閑地拈起白玉碟子里*梨子,一小口一小口咬著,暗中觀察各人表情。 紫霞望著杏雨,峨眉微蹙,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杏雨挪了挪腳,紫霞臉色徒然緊張起來,看來是真擔心杏雨的安危。 柳絮目光越過她,落在海棠身上,海棠臉色煞白,唇哆嗦著,面容帶著哭相,緊張地看著杏雨,腿發軟,站立不住,挨著念琴,幾乎靠在念琴身上。 柳絮的目光最后定在杏雨臉上,杏雨神態自若,臉上看不出有一絲懼怕,規矩地站著,不看眾人朝她投來的目光,卻拿眼睛偷瞄著桌上托盤里的那堆銀兩,眼饞地看著那對金鐲子。 柳絮心底冷笑,把手上啃了剩半個的梨仍在空碟子里,抽出腋下繡帕抹抹手,看著杏雨開口道;“杏雨,你現在感覺怎么樣?用不用回房躺著,讓紫霞和海棠送你回屋,等有反應哪里有舒服回我。” 紫霞聽說,馬上走過去,想攙扶杏雨,杏雨躲閃,篤定地對柳絮道;“奴婢沒事,一點異樣都沒有,奴婢就在這里,不用回屋。”邊說邊瞅著那幾封銀子。 海棠哆哆嗦嗦地看著杏雨的肚子問;“杏雨姐,你肚子疼不疼?我聽說中了毒的人,都捧著肚腹,直不起腰,七竅流血而死。”海棠說著,自己一哆嗦,帶著哭腔道;“你沒事吧!” 杏雨看眼海棠,眼神中帶著輕蔑,似乎譏笑她膽小,仰著臉道;“我沒事,好好的,肚子也不疼。” 紫霞扶著她,關切地道;“杏雨meimei,還是回屋歇著。” 杏雨不動,平靜地道;“謝謝jiejie好意,meimei說了沒事。” 紫霞瞅瞅她,心里尋思。平常杏雨有個毛病,眼淺,愛小,膽子沒見有多大,怎么今見錢眼開,要錢不要命。 一干人都直直站著,緊張地盯著杏雨看,一炷香功夫,柳絮拈起碟子里的櫻桃吃,故作消磨時間。 海棠靠著念琴,身體的重心越來越傾向念琴,念琴勉力支撐,柳絮看見,對念琴道;“扶海棠去矮兀子上坐坐,海棠一口藥酒沒喝,我怎么看著比杏雨還像是喝了毒酒。” 一提到毒酒,海棠支撐不住,連下里一屁股坐在矮兀子上,念琴如釋重負,緩了口氣。 又過了盞茶功夫,杏雨似有些許不耐煩,眼睛盯著墻角的滴漏,像是盼著時間快點過去,有點等不極了。 柳絮還是悠閑地一顆顆吃著掛著水珠的鮮紅櫻桃,眼角漂著她,杏雨終是心急,朝柳絮道:“主子,奴婢沒事,酒試過了,主子可放心喝了。” 柳絮看了她一眼,“別著急,在等一會。” 杏雨無法,只好熬時辰,滴漏到了半個時辰的時候,杏雨漸漸覺得頭暈,她強打精神,努力站穩,可是,慢慢的,眼前的東西搖晃起來,頭重腳輕,心里迷糊起來,嗜睡的感覺,杏雨看托盤里的白花花的銀子模糊了,極力想保持清醒,費力地睜開眼睛。 眾人都看出不對勁來,海棠先帶著哭腔道;“杏雨,你是不是不好了?” 紫霞一旁扶著她,著急地道;“杏雨,你那里不舒服,說話呀?” 杏雨神智開始恍惚,意識不清,身子發軟,嘴里喃喃地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說完這話,杏雨朝旁一歪,靠在紫霞身上,紫霞扶著她,趕緊招呼,“念琴,快幫我扶她一把。” 念琴過去,兩個人扶著她,杏雨已合上眼,身體往下打滑,軟倒,柳絮這時說話了,“扶她回房躺著!” 兩個人架著杏雨,東倒西歪地出了門去,這里海棠雖然怕,又擔心,不得不隨后跟了去。 杏雨被紫霞和念琴倆人連攙帶架,杏雨腳不聽使喚,在地上拖著,二人累得滿頭大汗,好歹把杏雨送回南倒座下人住的屋里,倆人把杏雨放到炕上,杏雨全無知覺。 念琴和紫霞望著炕上的杏雨,杏雨好像睡得很死,一點聲音都沒有,紫霞有點害怕,用手在她鼻子里下探了探,有呼吸,呼吸細若游絲,紫霞頗為奇怪,對念琴道;“她平常睡覺若是累了,鼾聲很大,我都嫌她吵得睡不著,今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不像是中毒跡象,睡眠發沉,不太對勁,像是不省人事,暈過去了。” 念琴把手指探到她鼻子底下,眨眨眼,道;“氣息是很微弱,不過喘氣,不像有事。” 念琴拉過炕上一床被子,給杏雨蓋在身上,“杏雨平常膽子不大,毛病不少,拈輕怕重,橫針不拈,豎線不動,我還總是數落她,沒想到生死關頭,她倒表現出忠心,連我們都不如她,說來慚愧。” 對紫霞道;“你守著她,我去回主子。” 紫霞點點頭,“你去吧,跟主子說一聲,省得不放心。” 念琴剛要出屋子,海棠悄聲進來,走到炕沿邊,瞅著杏雨,害怕地道:“紫霞姐,她這是怎么了?是睡著了嗎?” 紫霞怕說出杏雨異常,把她嚇到,遂遮掩道;“杏雨想是太困了,昨晚上夜,一晚上沒得睡覺。” 海棠這才放心,拍著胸口,小聲道:“方才我嚇壞了,不知如何是好,今后我怕主子對我不待見,方才主子問誰替主子試酒,jiejie說了,念琴姐也說了愿意,杏雨更是頭一個喝了,獨我膽小,不敢,主子怎么想我,主子對我們下人從不打罵,和和氣氣,到頭來,我什么都不肯,我恨我自己膽小怕事這毛病,天生的性情,總也改不了。” 念琴仔細聽她說話,看她表情慚愧不已,遂道;“沒事的,海棠meimei,誰沒個毛病,膽小不是你的錯,主子通情達理,不會怪罪的。” 紫霞淡淡地道;“你也別太自責,能有幾個肯為主子去死,都有家人,幾個舍得去死,若真是大難臨頭,舍身救主,這也罷了,拿命去試一壇子酒,奴婢命賤,都不值一壇子酒水。” 聽紫霞話里話外抱怨,海棠嚇得變了臉,著急示意她別往下說了,紫霞沒理會,接著道;“主子終究是主子,奴婢終究是奴婢,別的都是妄想,親如姊妹,不是對主子和奴婢說的。” 紫霞明顯不滿,對柳絮做法不贊同。 海棠小心地道;“方才jiejie不是也答應喝下可能有毒的酒,現在怎么又說這種話?” 紫霞淡然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主子問到你,你能說你的命金貴,值錢,太高抬自己,左不過也是這么回事,死了就是舍不得親人,活著不過做沒有自由奴婢罷了。” 念琴在紫霞說話時,一直看著她的臉,紫霞的臉上隱約很失望,念琴聽出來是對姑娘的做法抱怨。 紫霞說完,就不再說話了,念琴站起身,“你們看著她,我回去回主子一聲,好叫主子放心。” 紫霞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不過奴婢一條命罷了。” 海棠緊著給紫霞使眼色,意思是念琴是姑娘心腹,紫霞也不懼怕,說說心里痛快。 念琴回到正房,看見柳絮斜倚著臥榻,吃東西,笑道:“姑娘這胃口真好,怎么吃都不胖,真讓奴婢羨慕。” 柳絮抓過帕子抹了一把手,坐直身子,“怎么樣,她沒事吧?” 念琴上前收拾桌子,冷笑道:“怎么會有事?她自己明知道沒事,姑娘這一招便試出來了,酒水里下藥,奴婢敢斷定是杏雨做的。” 柳絮不疾不徐道;“你都看出來了,這說明她城府不夠深,若真是老謀深算,今不會出這個頭,她不抻頭,還不好認定是她。” “杏雨眼淺,姑娘利用這一點,引誘她果然上鉤。”念琴得意地贊道。 柳絮道:“她們幾個都說什么了,你仔細跟我學學。” 念琴就把紫霞和海棠說的話,原原本本告訴姑娘。 柳絮不但沒生氣,反倒笑著道;“紫霞誤會我,把我當成心狠,不通人情的主子,作踐下人,這正好可以說明,這事跟她無關,還有海棠,可排除在外。” 南房倒座屋子里,杏雨醒來,睜開眼,漸漸恢復意識,此時,自己正躺在熟悉的炕上,竟忘了怎么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她朝四周看去,驚見柳絮坐在窗下椅子里,旁邊站著念琴,紫霞和海棠幾個,她睜大眼睛,驚慌預坐起,頭重腳輕,有點暈眩,顧不得,主子坐著,奴婢大刺刺的躺著,王府斷沒這規矩,遂急忙找鞋下地。 杏雨雙足落地,腳下有點軟,晃悠悠站住,扶著額頭,“主子,奴婢失禮了,不知主子來,奴婢該死。” 柳絮笑望著她,帶著幾分嘲諷,“你沒罪,有功。” 杏雨倏忽想起自己失去知覺之前喝了酒,一下子把喝酒之前的事全想起來了,腦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又不好親口提,于是試探地賠笑道;“奴婢想起來了,奴婢替主子試酒,但奴婢不勝酒力,喝兩口酒在主子跟前失態,奴婢實在該死。” 柳絮別有深意地笑望著她,“是不勝酒力,還是酒水里有東西?” 杏雨一怔,有些站不住,扶住炕沿邊,勉強賠笑道:“奴婢不清楚,喝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不過沒事,像是睡了一覺,不記得發生什么了。” 柳絮看著她,似笑非笑地道;“我說過替我試酒的我有賞賜,不過賞賜兌現之前,你看一樣東西。” 說著,朝念琴示意,念琴端著一個烏漆托盤,上面整齊疊著一條月白繡花絹帕,柳絮對念琴道;“端過去,讓她看,認不認識這條手帕。” 念琴端著托盤走到杏雨跟前,杏雨瞪著眼睛看了少頃,疑惑地拿起來,抖落開,沖著窗子前的陽光下看,看了片刻,搖搖頭,沖柳絮道;“主子,奴婢不認識這條繡帕。” ☆、第116章 杏雨拿起繡帕,看了片刻,搖頭,“主子,奴婢不認識這條繡帕。” 柳絮又問了一遍,“你當真不認識?” 杏雨搖頭,困惑道;“奴婢真不認識。” 柳絮突然道;“這是昨晚刺客手里拿的,遺落的。” 杏雨吃驚地看了柳絮一眼,又看了繡帕一眼,反問道:“刺客拿的?”一臉迷惑不解,道;“刺客拿了條手帕做什么?” 柳絮點點頭,“是刺客走得急,不小心落下的。”又淡聲道;“這條繡帕是染了疫毒的,你還說不明白嗎?” 杏雨提著繡帕的手像是被針扎一樣,立刻甩掉繡帕,神色大變,驚恐萬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