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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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一路都在想,這廝聽了會是什么態度,事已至此,就開門見山,心一橫,硬著頭皮,叫了聲,“舅” 趙琛神情突變,似乎覺察出點什么,自嘲道:“柳絮姑娘是在稱呼本王嗎?” 柳絮厚著臉皮道:“是,王爺。” 趙琛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嘲諷道;“柳絮姑娘不會是想高攀我這王爺,有事求我?” 柳絮尷尬,有點難為情,為終身幸福豁出去了,垂頭低聲道:“求王爺答應一件事?” “什么事?”趙琛臉上浮現出笑容,他巴不得她來求他,只要她肯,他什么都能答應她,哪怕上天入地,凡他能辦到的,他都愿意。 “民女跟陸公子的婚事,需得有長輩做主,陸志文的母親想見一見舅父,商議一下親事。” 趙琛笑容慢慢退去,柳絮不敢正眼看他,眼光瞥見他暗沉的臉,心里忐忑不安,事關終身,她顧不得驕傲,抬頭,哀求地目光看著他,放軟了聲音,“王爺,民女知道曾對不住王爺,王爺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民女感激不盡,求王爺出手相幫,民女終生不忘王爺的大恩大德。” 趙琛心頭猛地像刀剜,柳絮心高氣傲,從來沒有低聲下氣求過他,她放下自尊央求他,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柳絮一雙大眼睛清亮得像一泓沒有微塵的湖水,飽含著祈求。 趙琛心頭彌漫著苦澀。 大殿里靜得一落葉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聲響。 良久,趙琛突然開口,“我答應你” ☆、第69章 宮保殷勤地把柳絮送上轎子,王府大門開了,柳絮乘坐的小轎出了王府大門,宮保直看著柳絮轎子離開,方回正殿。 梁王背身站立,半晌,一動不動,宮保瞅瞅,不敢吱聲,趙琛徐徐轉過身,臉色平靜,內里波濤洶涌,柳絮如果是一個古代女子,或者可以接受入王府,柳絮即便不跟陸志文,決計不會答應嫁給他的。 趙琛仰天嘆息,心情沉重。 宮保試探著問;“王爺,您老真要成全柳絮姑娘和姓陸那小子的婚事。” 趙琛一想到柳絮要嫁給陸志文,心沒來由的痛,空蕩蕩的,沒有著落。 穿到這世上,周遭一切陌生,人心叵測,皇家表面看似祥和,父慈子孝,君臣同心,內里暗涌,富貴榮華,膏粱錦繡,權利地位,他就是得不到一個女子的心。 柳絮先回剪刀胡同,書院放假,小生子沒去書院,柳絮用花箋寫了一紙書信,讓小生子給陸志文送去。 柳絮回邵家,已是日昳,吳淑真歇晌,堂屋里靜悄悄的,念琴一個人在做針線,晚秋不知去哪了。 看見柳絮回來,比劃一下西間撂下的簾子,柳絮會意,悄悄道:“今天怪熱的,我去洗個澡。” 念琴笑道;“快去吧,趁日頭還未落山,我哪有桂花香胰子,味道比玫瑰胰子清淡。” 柳絮謝過,去下處,提水桶,井邊上打了一桶水,倒入水壺里在小廚房銅爐子上燒熱,提到房中,木桶里已添上冷水,兌好水,走去 插門,痛快地洗了個澡,涼快涼快。 柳絮洗完澡,把烏黑長發挽起,隨意插了支素銀簪,打開門,端盆往外頭潑水,這時,一個人轉過粉青照壁,水星子差點濺到來人靴子上。 柳絮看見一雙穿著皮靴的男人的腳,抬頭看見邵英杰進院,忙把空盆子撂下,低頭,“奴婢該死,沒看見爺進來。” 邵英杰被素云攪得心情不好,沉悶地低頭想事情,聽柳絮聲音,抬起頭。 此刻,黃昏時分,晚霞紅透了西邊天際,柳絮濕漉漉的烏發滴落一顆水珠,落在她長長的扇子樣的睫毛上,小臉光潤。 柳絮穿著一件蜜合色拱紗衫,百花褶裙,身姿輕盈,纖腰一束,邵英杰的心莫名一動。 好半天,邵英杰問:“你奶奶呢?” 柳絮道:“奶奶歇晌,這會子大概已起來了。” 邵英杰舉步朝上房走去。 柳絮看天色不早,忙忙進屋里,用干爽的棉布巾,把頭發絞干,地上的水收拾利落,去上房侍候。 這工夫,大廚房送來晚膳,小丫鬟們出出進進擺上桌子,退到外面,柳絮晚秋四個大丫鬟上去侍候。 邵英杰低頭吃飯,柳絮站在吳淑真身旁侍候,他抬頭像是不經意朝柳絮望了一眼,吳淑真正好這時候抬起頭來,看見丈夫眼光望著柳絮,手里的銀勺動了一下,低頭緩慢地把一口湯放到口中。 錦繡聽說上房開飯,爺回來了,過來上房,站在邵英杰身旁,殷勤侍候。 邵英杰正望向柳絮,被錦繡身子狀似無意擋住目光,錦繡極有眼色,看邵英杰朝那個菜多盯一眼,忙夾到他跟前碟子里,錦繡打扮得光鮮,卻吊不起邵英杰的胃口,邵英杰眉頭微皺了下,淡淡對她道:“你下去吧,我這里不用你侍候。” 錦繡跟素云不和,邵英杰去她屋里,她便趁機下舌,編排素云姨娘,邵英杰是武夫,秉性直率,不喜歡內宅女人間勾心斗角彎彎繞繞,對錦繡漸次不喜,礙于母親的面子,不能打發她,冷淡她,不大理她。 錦繡一愣神,尷尬放下手里給爺夾菜的筷子,委屈地低聲道;“婢妾告退。” 錦繡慢騰騰地跨出正房的門,心里盤算,邵英杰現在就像沒她這個人似的,連她屋門都不登,聽說昨邵英杰去了素云姨娘屋里,便懷疑素云姨娘在爺跟前告狀,心里更把素云姨娘恨上。 自此,對素云姨娘指桑罵槐,百般說她壞話,下人丫鬟傳話過去,素云生了一場暗氣,可兒勸說,便想先忍耐一時,日后找機會收拾這小賤人。 吳淑真來了小月,晚間,打發邵英杰去錦繡屋里,吳淑真讓柳絮把被褥抱放在腳踏上,倆人晚上好說話。 吳淑真躺在床上,柳絮躺在腳踏上,吳淑真問:“白日來找你的書生,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黑暗中,柳絮臉紅,嬌羞地嗯了聲,“他想求奶奶為我贖身,我二人成婚。”柳絮正尋思怎么開口跟吳淑真說贖身的事,正好吳淑真提個頭,她就坡下驢,打蛇隨棒上。 吳淑真徒然心里生出一絲羨慕,“柳絮,你命真好!他人怎么樣,很好是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柳絮不好意思道:“人有點呆頭呆腦,不過憨厚實誠,對我也…..”實在不好說下去。 陸志文不會有太大出息,這點柳絮看得出來,她不求大富大貴,惟愿找個踏實可靠好人嫁了,安安生生過日子,把三個弟妹養大。 停了片刻,吳淑真道;“你賣身契簽的是死契,不過你立功不少,我打算放你出府,贖身銀子錢一文不要,我還要給你準備一份嫁妝。” 黑暗中,柳絮驚喜的聲音,“謝奶奶” 爬起身,趴在地上預叩頭,吳淑真擺手止住,“慢著,這話先撂在這,我答應你,可也要等過一段時日,我的意思你能明白。” 柳絮躺到腳踏上,“奴婢明白,奴婢也想等主子安穩了再走,走得放心。” 說好了,陸志文父母過柳家,與柳絮的娘舅見面,柳絮頭一日告假,把柳家里里外外收拾一遍,上街去割rou。 柳家小院不大,柳絮和小生子把菜園子種上茄子、小青椒、黃瓜,吃了一夏,趙琛拿來的下蛋雞,一日能撿一個蛋,柳絮留著沒舍得吃。 陸志文父母來,柳絮破例買了些熟食,小菜園里摘些新鮮青菜,放rou炒了幾個菜。 陸志文的爹娘出門,陸志文不放心,反復叮囑,威脅她娘若把親事攪黃了,就不去進京趕考。 陸母氣兒子沒出息,被一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兒子管不了,罵男人,“兒子都像你,一點不像我生養的。” 陸父好言勸道;“兒子前程要緊,不比娶個媳婦重要,先去柳家看看再說。” 兒子的名字高掛桂榜,陸家父母身價百倍,一宿間竟有鯉魚跳龍門之勢。 舉人的高堂出門是要坐轎的,陸父剛想雇轎,被陸母攔住,扯著他就走,“雇什么轎,這么幾步遠的道,白費轎錢。” 陸父懼內,不敢不聽,一想,反正隔著一條胡同,走不上多大一會就到了。 柳絮在灶間張羅酒席,一抬頭,趙琛不聲不響地站在灶間門口,柳絮帶著討好的笑容,“王爺來了怎么不出聲,進屋坐。” 小生子聽聲音跑出來,親熱地叫道;“舅來了。” 柳絮對小生子道;“跟舅進屋。” 小生子過去扯個趙琛的手,往屋里走,柳絮聽見里屋小生子的聲音,說學院里的事情。 柳絮笑著搖搖頭,酒菜齊備,擺在西屋桌子上。 這時,院外傳來叩門聲,柳絮快步走去開院門,大門一開,最先露出陸母的臉,身后跟著陸父,陸母柳絮見過,陸父是頭一回見,看著就是一個老實壯實的中年漢子。 柳絮行了個萬福禮,陸母進門,先是上下打量她,頭兩次見,沒仔細端詳,模樣長得俊,就是太瘦,腰細,屁股不大,看著不像能生養的。 陸母不甚滿意,朝院子看一眼,院子左邊是個小菜園,拾掇得不錯,小院右邊靠磚墻整齊地碼著柴垛,整個小院干凈整潔。 陸母擠出一絲笑容,“街坊鄰居住著,來串個門。”陸母不想提及相親一事,八字沒一撇,她不打算跟柳家結親。 柳絮恭敬有禮,“叔嬸屋里請。” 這時,趙琛聽見院子來人,知道是陸志文父母,從屋里出來,柳絮介紹道;“這是我舅。” 又對趙琛道;“這是陸公子的高堂。” 趙琛抱拳跟陸父見禮,趙琛今是一身普通打扮,看似一個商人。 陸母有點疑惑,問:“你是柳絮的娘舅,怎么這樣年輕。” 他爹忙使了個眼色,嗔怪婆娘,“看你說的,年輕輩分長,就不是娘舅了。” 他娘咧了下嘴,附和著,“也是,也是,年輕好,舅爺氣派,像是買賣人。” 趙琛謙遜地道;“小本生意,混口飯吃,不足掛齒。” 陸母有點失落,柳家若有個有錢的娘舅,拿出一大筆嫁妝,她還可以考慮兩家結親。 陸母邊說,眼睛往灶間看,灶間簡陋干凈。 “叔嬸進屋坐吧。” 趙琛把陸家父母讓進東屋,讓到炕上坐了,趙琛坐在地上椅子上相陪。 陸母四處打量,屋里新刷的粉墻,家什都是簇新的,家境似乎不錯,眼睛往東屋里溜。 柳絮端上茶水,恭敬地捧給陸父,然后是陸母,最后端給趙琛。 趙琛道;“陸老爺和夫人到寒舍,外甥女準備薄酒素菜,望陸老爺和夫人別嫌棄。” 陸父連連道;“叨擾舅爺,街坊住著,這些年也沒走動,今才過來,有失禮數,見諒。” 趙琛笑道:“我這些年不在家,家里沒個長輩,多有怠慢,陸老爺別怪。” 陸父客氣地道;“哪里,哪里。” 趙琛道:“貴公子我見過,青年才俊,前途無量。” 陸父謙遜地道:“不值一提,我二老這回過來,是商議兒女婚事,想聽聽舅爺的意思。” 柳絮在灶間忙活,豎耳聽里屋談話,趙琛言辭客氣,得體,略放心。 西屋里敞著門,陸母看見有三個孩子身影,驚奇地問:“這是柳絮的弟妹?” 趙琛看這婦人眼睛往西屋里溜,顯得市儈、小氣,故意道;“要說我外甥女能干,家里全指著她養家糊口,這幾個外甥都靠她掙錢養活,一個女兒家支撐一個家不易。” 陸母眼睛正往西屋溜,一聽,猛地轉過頭,“她舅,等等,你說什么,柳絮要養活幾個未成年的弟妹。” 趙琛道;“是啊!幾個小的沒了父母,靠長姊養活,柳家族里又沒什么親戚,可不是靠柳絮在東家家里掙口飯吃。” 陸母臉色難看,“這么說柳絮若成婚,要養活弟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