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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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興家的說了句,“你一會抓藥,去稍遠一點的德生堂,哪里鋪面大,草藥齊全” 柳絮兒心一松,隨之又一喜,這下子回來晚點,也有話說,忙答應聲。 周興家的就出門去了。 柳絮手不拾閑,拾掇完灶間,站在院子里往西屋望了望,周天福沒使喚她,趙婆子早飯后都是在西廂房小屋里歇著。 柳絮摸摸懷里的藥方和一錠銀子,灶間里取下一個籃子,去后院從柴垛里把這兩日攢的用絹帕包著的白面饅頭放入,上面用干凈的布蓋上,挎著籃子,走到西廂房門口,朝里喊了聲,“趙媽,我去抓草藥了” 不等趙婆子回答,腳步加快,朝院門走去。 趙婆子從屋里出來,“天涼,回屋加件衣裳” 柳絮兒腳步不停,頭也不回,“不冷” 出了大門,柳絮兒像做賊似的,長噓口氣。 走到胡同口,柳絮打聽去德生堂的路,加快步子,邊走邊問,過了兩條街,看見掛著幌子的生藥鋪,正是周大娘說的德生堂。 把方子放在柜臺上,“掌柜的,按方子抓藥” 掌柜的趨近看了下藥方,一樣樣的開始稱藥。 柳絮盯著一堆堆草藥,躊躇一下,指著其中一味蛤蚧,“這味藥怎么這樣碎,掌柜的,能拿點好的出來嗎?買不好,我回家要挨主子說”她故意挑剔。 掌柜的陪著笑臉,“不瞞姑娘說,這味藥剩的不多,這是鋪子里貨底子” 柳絮兒趕緊說,“這味草藥先不抓,其它幾味藥先抓著,等過幾日你們鋪子進新貨,我再過來補齊” 柳絮暗想,缺一味藥,就配不成一副,這勞什子下火的湯藥,讓周天福喝不上,過幾日還能借著由頭出來一趟。 生藥鋪離柳家住的街有一半的路,柳絮兒沿著街道,仔細辨認街面鋪子,她牢記來周家時轎子經過的地方,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看見柳家住的剪刀胡同,巷口下道,抄小胡同。 拐過一堵泥墻,看見柳家的院門,院門關得緊緊的,柳絮心頭止不住咚咚直跳,走到大門口停頓下,有點膽怯地推開門,院子里無人,無一絲動靜,她心又提起來,走到屋門口,輕輕推門進去,灶間也無人,她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孩子們呢?孩子們若在家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快步進東間,腳一軟,差點坐在地上,靠著門框,心一松,幾乎落淚,柳芽兒和寶兒倆個正趴在炕上玩。 倆個孩子看見她,叫了聲,“姐”高興跳下地,圍住她,柳芽兒扯她衣襟,“姐,你咋回來了?”柳絮心里熱乎乎的,孩子純真,感情真摯,三個孩子是她在這世上的僅有的親人。 柳絮想起,忙從筐里摸出手絹包“看這是什么?”她把兩個手絹包放到炕上,解開結。 兩個孩子大叫,“白面饃饃,有白面饃饃吃了” 柳絮一摸,天涼,饃冷硬,“姐給熱熱”拿著到灶間,生火,隔水蒸上。 兩個孩子圍著她親近,寶兒奶聲奶氣,“寶兒都想姐了” 柳絮蹲下摸摸寶兒小臉,“寶兒乖,姐走聽哥的話了嗎?” “寶兒聽話” 柳絮想起,四處瞅瞅,問:“你哥去哪里了?” 寶兒搖晃著小腦袋,“哥哥去學堂” “學堂?”柳絮反問一句,納悶,家里沒閑錢交束修費。 柳芽兒懂事,補充道;“孫大官人家辦個私塾,我哥哥每日都去趴著門縫偷聽,有幾次孫大官人家的小子攆我哥,還叫一群孩子一塊打我哥” 柳絮急忙問:“打壞了沒有?” 柳芽兒搖搖頭,“我哥跑得快,沒攆上” 柳絮難過地道:“是姐無能,不能讓哥哥念書” 一會兒,饅頭熱了,柳絮找了個盤子,檢出來,端到屋里炕桌上,招呼柳芽兒和寶兒,“趁熱吃,姐給拿筷子” 寶兒著急伸手抓,燙得手直往回縮,還是沒忍住,又伸出小手去拿,柳絮見了,忙取出一根筷子,串起一個饅頭,遞到寶兒手里,寶兒美滋滋舉著筷子,偏頭咬一口饅頭,柳絮又把剝好的咸鴨蛋遞給他,“寶兒就著蛋蛋吃” 柳芽兒拿起一個饅頭,用舌頭添了一下,猶豫一下,舔舔嘴,掰開一半,“這個給哥留著” 五歲的孩子就這么懂事,知道惦記哥哥,柳絮感動,是孩子們給她溫暖,讓她有勇氣活下去。 這時她肚子嘰里咕嚕的叫,早上那半個饅頭,早就消化了,她走去灶間,拿起水瓢,舀一瓢缸里的涼水,咕嘟嘟喝了幾大口,方才走得急,出一身汗,冰涼的井水下肚,汗刷地一下褪下去。 她喘口氣,看灶臺上放著沒洗的碗筷,舀水刷鍋,溫水,把碗筷洗干凈,廚房收拾利落,摸摸里屋炕涼,又往炕洞子里添柴,把炕燒熱,挑水把水缸填滿,蓋上。 干完這些活計,望窗外日頭老高,不敢太耽擱,囑咐兩個孩子不讓出屋,寶兒站在炕上,“姐,寶兒聽話,姐快回來” 柳絮點頭,“寶兒聽話,姐還帶好吃的” 趕緊出家門,回身小心地把院門掩好,走兩步,回頭,戀戀不舍。 走到胡同口,經過點心鋪子,老板娘看見她,親熱地打招呼,“大姑娘回來了” 柳絮放慢步子,微笑,“大嫂生意不忙” 婦人話多,趕緊告訴說,“前兒你家生子被一群孩子攆著打,我看見,怕打壞了,忙叫我當家的把那群孩子趕開” 柳絮心疼,想大概就是柳芽兒口中說的孫大官人家的少爺帶人打生子,她暗恨自己沒用,前世一個成年人,連幾個孩子都護不住。 謝過婦人,匆匆出了胡同。 ☆、第7章 挨打 柳絮出了胡同口,寒山寺書院學生下學,四散家去用晌飯,隔著一條道,一個年輕書生站住,往對面胡同里看。 這時,一個窈窕的身影走出來,書生面上一喜,局促不安,躲在一棵樹后,朝對面張望,柳絮只顧走路,沒發現對面有人看她。 書生正探頭,一個中年婦人走來,扯著嗓門朝書生嚷道:“下學不家去,躲在這里做什么?” 這嗓門響亮,柳絮朝對面看去,不覺掩嘴笑了,只見上次幫忙的書生紅臉,低頭,跟著婦人身后,婦人押著兒子往家走,渾不顧路人看熱鬧,大聲數落,“我成日說你心思放在學業上,下學不回家,在路上玩” 書生臉似紅布,低聲道:“娘,你小點聲,我都這么大人,讓人笑話” 婦人嗓門高了八度,“怎么,還沒考取功名,就嫌棄你娘,嫌你娘給你丟人,跟你死鬼爹一樣,見天派我不是,你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老娘管教兒子,誰敢笑話,我看看” 婦人像是示威似地往周圍掃了一眼,行人見是個母老虎,把笑都憋回肚子里。 柳絮偷笑,書生連朝她看的勇氣都沒有了。 回到周家,趙婆子把晌飯做得了,對她沒起疑心,指著西稍間,一努嘴,“福哥喊你好幾回了,問你怎么去這時候還不回來” 柳絮把草藥放到堂屋,進去里間,周天福瞪著她看,質問,“怎么出去這么久” “周大娘說隔著兩條街的生藥鋪草藥齊全,讓我去哪里買”柳絮細聲細氣地答。 周天福瞪眼看她,眼神深深的,似乎能看到柳絮心里,拆穿她的謊言,喚道:“你近前來” 柳絮不知他做什么,蹭著步子上前,周天福湊近聞了聞“怎么有股煙油味,去見男人了,一定是你閨門不嚴謹,早在來我周家前,就勾搭上的” 柳絮熱饅頭時,火生了半天才引著,心想大概是煙熏味,遂閃身,白了他一眼,“小爺怎能平白往我身上潑臟水” 周天福看她理直氣壯,疑心減了大半,眼睛在她身上搜尋,沒發現破綻,繃臉道:“以后出門快些回來,別借著由頭,跑外面野去” 柳絮聽他軟了語氣,心才放下。 趙婆子晌午飯做得了,柳絮給周天福端到屋里,自己和趙婆子坐在廚下吃,桌上擺著一小鍋白米飯,一海碗豆腐燉五花rou,一盤子圓白菜炒木耳,還有一盆西紅柿雞蛋湯。 柳絮早起沒吃飽,又走了不遠的路,一會功夫就扒拉兩碗飯,趙婆子端著藍花大瓷碗,盛上冒尖一碗飯,上面蓋著一層菜,虎勢地吃一滿碗,柳絮看她還要添飯,忙站起身,給她盛了一碗。 趙婆子動作慢下來,騰出嘴,說閑話,“福哥打你出門,就找你,我急得在門口望了你好幾回,福哥不能走動,心焦,看樣子是離不開你,這樣也好,省得像杏兒一樣,若賣得好去處,算是有造化,若賣去那腌膩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柳絮低頭吃飯,嗯了聲,把碗里剩下幾個飯粒扒拉干凈,撂下碗。 這時,院門外隱約有吆喝聲,趙婆子道;“準是貨郎走到門口,你替我去買一注白線”說吧,從懷里掏出幾吊錢,塞給柳絮。 柳絮打開院門,正巧貨郎擔著擔子經過,忙喊住,貨郎是個年輕后生,長得眉清目秀,說話和氣,平常走街串巷,買些針頭線腦,女人胭脂水粉,柳絮挑了線,又翻看女人物件,貨郎看是年輕姑娘,甚是殷勤,一樣樣推銷,“這位jiejie,買個頭花戴,快過年了,紅絨花討個吉利,還有戒指,瑪瑙的,成色、做工,都是一流的,價格公道,算你便宜點” 柳絮拿起看看,終是不舍得花錢,稀罕地放下。 院門敞開,柳絮跟貨郎站在門口,西稍間里,周天福望著窗外,因惱怒五官扭曲。 柳絮關門,把線給趙婆子送去,說了幾句閑話,去上房看周天福飯吃完沒有。 柳絮注意到他臉色不善,小心地問,“小爺吃好了” 周天福黑臉,不說一句話, 柳絮撿下去碗筷,正抹桌子,不提防,周天福突然撲上來,一把把她按翻在炕上,一只手把她雙手反剪。 周天福怒氣上來,“賤人,當著我的面勾搭男人,當我是瞎子,說,剛才出去是不是私會男人去了” 柳絮掙扎,無奈周天福暴著青筋的手氣力不小,掙了幾掙,急辯:“小爺說的是什么話,疑神疑鬼,紅口白牙說我外頭有人” 周天福冷笑,當胸摸一把,“真的沒有,那我檢查檢查,看是否清白” 手伸進她褲子,沿著她腰往下摸去,恨聲,“說,是不是讓人占了你的便宜” 腌膩的手汗濕,柳絮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 周天福臉湊近,粗重的口氣噴了她一臉,耳邊充斥葷話,“小娘們,夾得緊,爺不能動就治不了你了,乖乖的,讓爺看看,跟貨郎*,出水沒有,” 柳絮羞憤,一弓身,猛地一起,趁其不備,朝他身上撞去,柳絮使出渾身氣力,周天福淬不及防,仰倒在炕上,柳絮跳下地,站到窗子邊,離得遠遠的,周天福躺倒一時起不來,直喘粗氣,咬牙罵道:“小賤貨,你等著,看爺怎么收拾你” 柳絮理了理烏發,扯扯衣襟,輕蔑地看他一眼,轉身出屋。 周天福身后大聲罵,“臭婊.子,賤人,你回來” 柳絮氣惱,腳步不停,快步出屋,差點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一愣,周興站在西稍間門口,柳絮臉騰地紅了。 西稍間簾子沒完全撂下,屋里的情景大概周興全看在眼里,柳絮暗罵,老不修,虧她不是古時候女子,不然羞也早就羞死了。 柳絮瞪了他一眼,也沒打招呼,徑直出門走了。 趙婆子閃眼朝上房看看,嘟囔一句,“造孽” 一下午,柳絮也沒過西稍間,趙婆子過去一趟,回來擔憂地問:“福哥欺負你了,我看福哥氣色不好” 柳絮沒吱聲。 黃昏時,周大娘回來,走去西稍間先去看兒子,周天福蔫蔫的躺著,不停地氣喘,面色發青,狐疑問;“怎么了?早起還好好的” 周天福閉眼,白日用力過猛,傷了元氣,又被柳絮一撞,胸悶氣虛,一口口拔氣。 周大娘看兒子不說話,揣測多半是因為柳絮,怒道:“說,誰惹你了,是柳絮那小蹄子,是不是?” 周天福不出聲,周興家的直奔廚下,柳絮正端著一盆熱湯,周興家的上前不由分說,兜臉就一耳刮子。 這一巴掌,打得柳絮身子一趔趄,湯盆一歪,湯水灑了滿身,差點就失手打了湯盆。 趙婆子趕緊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