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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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秀莊確實做不了什么?”戚夙容平靜道,“但我能借秀莊之名,進入大家族,結交權貴。” 元奚默然地望著戚夙容,一字一句道:“抱歉,我不信任你。” 他與戚夙容有過幾面之緣,對她的名聲素有耳聞。一名十五六歲的深閨女子,空有才氣,但性情倨傲,不解世事,對他能有幾分助益?別反而壞事才好。 戚夙容并未動怒,問道:“如何才能讓你信服呢?” 元奚思索片刻,回道:“我之前在鄭世達手中,受盡欺辱,你若能幫我報仇,我便效力于你。” 元奚給戚夙容出了一個難題,本意是讓他知難而退,卻沒想到戚夙容只是想了一會便點頭同意了:“好,我給你報仇。” 這回輪到元奚為難了,他沉聲道:“你要想清楚,別為了一時意氣而折損了自己。” “我知道。”戚夙容笑了笑,“你看我像是意氣用事之人嗎?” 元奚默然,她與傳聞確實有所不同。雖不過十五六歲,但言行舉止處處透著成熟,不急不躁,對他也不曾露出絲毫鄙夷之色。 “戚……”元奚頓了頓,不知該如何稱呼她。 “叫我‘小公子’即可。” “那你以后喚我‘元奚’吧,莫再叫我的本名。”元奚道,“你們戚家亦是十幾年前曾接受過先皇賞賜之人,皇上顧慮頗多,你切勿掉以輕心,落人話柄,再招禍端。” “十幾年前先皇賞賜?”戚夙容疑惑道,“此話何意?” 元奚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還請言明。” “既然不知,我也不便多言。”元奚閉上了嘴。 “元奚,如今我們皆已淪落至此,何須再顧忌其他?” “必須顧忌,否則牽連更多。” 戚夙容想了想,心頭一動,探試地輕吐兩個字:“密信。” 元奚猛地抬頭,緊緊盯視著她。 真的是密信!戚夙容心中亦是驚異。這封信果然不同尋常,居然涉及到當今圣上。 元奚輕呼一口氣,淡淡道:“你可知此次受到清查的權貴有幾人?” 戚夙容細數了一下,回道:“五品以上的有二十幾人,五品以下的大約五十幾人。” 元奚點頭:“沒錯,這些人中,有三十幾人,全都在十二年前的慶功宴上接受過先皇的賞賜。” “十二年前……邊關大捷!”戚夙容想起來了,她曾聽父親提起過,因為那是父親的最后一戰。“但邊關大捷,理應論功行賞,這有何不對?” “若只是普通賞賜,自然無甚不妥,然而……”元奚注視著戚夙容,沉聲道,“若涉及皇位之爭呢?” “皇位之爭?”戚夙容低呼,追問道,“密信與這些賞賜有何關系?與皇位之爭又有何關系?” “看來你父親并未與你提及太多。”元奚了然道,“我只能告訴你,先皇賞賜的物品中藏有密信,而密信與皇位有關。但我并不知密信有幾封,想必當今圣上也不知道。” “所以,皇上干脆將十幾年前得過賞賜之人,一一清出朝堂?”戚夙容喃喃自語。 “顯而易見。”元奚眼中閃過冷光。 此次清查波及范圍極廣,淪落在外的官家子弟眾多,若是能將他們一一找出來,并給予相應的資助和支援,或許他們能成為戚家未來的助力。 但此事必須謹而慎之,稍有差池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不過,她首先得收服眼前這名桀驁不馴的少年。 戚夙容的目光逐漸從疑慮變得清明…… ☆、第二十章 數字團 回到家中,戚夙容拿出紙筆,按照官位高低,從上到下將此次被清查的官員名字一一列在紙上,足足列了四五十人,或有遺漏,日后待補。 認真看了片刻,戚夙容發現其中有不少人,在未來都將回歸朝堂,重顯官威。也即是說,他們成功洗刷了此次清查的罪名,雖未必完全清白無辜,但至少于新皇有功,將功補過,才有此殊榮。 戚夙容知道未來的新皇并非太子,而是當今圣上的九弟景王。元奚說過,密信與皇位有關,那么她可以假設,景王也許是借助密信才得以登基為王。她雖不知密信的內容,也不知密信有幾封,但她可以反推,只要是將來輔助景王登基,同時出現在此次清查名單中的人,都有可能持有密信。 戚夙容認真回想未來三十年,朝廷所有官員的名字。當然,即便她記憶力再好,也不可能記全,但五品以上的官員,或多或少都有印象。 片刻后,名單上五十人,被她刪選出二十人。 二十人,范圍還太廣,不過她還有一個條件沒用,那就是十二年前,接受過先皇賞賜的人。 此事戚夙容不清楚,必須去詢問父親。 當晚,戚夙容敲響了書房的門。 “爹。” “容兒啊,進來吧。”戚父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戚夙容推門而入,順手將門帶好,款款來到書桌前,給戚父遞上一碗參湯。 “爹,晚上寒氣重,喝碗參湯暖暖胃。” 戚父笑道:“女兒有心了。” 他放下手上的書冊,端起參湯喝了起來。 戚夙容見他剛才正在看的是一本兵書,父親始終還是放不下戰場。他是一名征戰殺場的將軍,朝堂的勾心斗角并不適合他。 可惜如今邊境穩固,父親空有抱負而無用武之地。若非如此,皇上也不敢對戚家下手。 “爹,女兒記得十二年前的桐城之戰是您最后一戰。”戚夙容緩緩坐下,開口道。 “是啊,那一戰,直接將邊寇驅逐三百里,再不敢進犯半分。”戚父抬起頭,目光悠遠,仿佛在遙想當年的輝煌。 “桐城之戰后,爹便被先皇召回了京城?”戚夙容問。 戚父點頭:“此戰大捷,先皇論功行賞,擢升我為護國大將軍,還在宮中舉辦了慶功宴,一一封賞了有功之臣。” “那爹還記得哪些人獲得了封賞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而已,爹給女兒說說吧。” 戚父皺了皺眉,說道,“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柳國正、樊固、王雋、宋杰、孟軻、盧佩等人皆有封賞。” “先皇都賞了些什么?” “其他人我不記得了,不過先皇賞了我一幅百年古畫、一對玉杯、一尊玉佛。” 戚夙容仔細觀察父親的表情,毫無異色。如此看來有兩個可能,一,父親確實不知密信之事;二,先皇并未將密信交給戚家。 “這些東西,都在戚府的庫房嗎?”戚夙容又問。 “沒有。”戚父回道,“先皇賞賜之物,我全都放置在暗閣中,平常人是找不到的。” 戚夙容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爹啊,您總算精明了一回,大善! 而后,她又軟磨硬泡地套出了更多接受封賞之人,約有十來位,這大概是父親能記住的所有人了。 回到自己房間,戚夙容立刻將這些人一一列在紙上,然后將三張紙放在一起。 符合兩個條件的有二十家,即此次被清查,日后得以復職者; 同時符合三個條件的只有七家,即上了清查名單,又是當年受賞的功臣,并在將來重獲榮耀者。 還有兩人,此次并未被清查,但當年受過先皇賞賜,又在日后得景王器重。其中一人乃當朝太尉柳國正,另一人則是吏部尚書左明堂,亦是將來位列三公之首的丞相。 后兩人暫且不論,戚家如今沒有資格交好。戚夙容的重點在那七名符合三個條件的人身上。他們此刻正是落魄之時,勢單力薄,孤立無援。但他們能夠渡過重重困難,最終恢復聲威,絕非僥幸,必有其過人之處。 戚家或許只是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但只要借得東風,未必不能乘風破浪。 戚夙容又將目光落在那七個名字上,樊子域、孟軻、宋杰、盧佩、江啟、步言、聞之晦。七家中,目前唯一能肯定擁有密信的只有樊固一人,但樊固已死,密信理當落到其子樊子域手上。但戚夙容估計樊子域還沒看過密信的內容,否則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進入景王府,而不是受盡磨難、幾經輾轉之后才走到景王身邊。 當然,這一切推論都建立在密信與景王有關的假設上,若密信另有含義,那它便失去應有的價值了。比起幾封密信,戚夙容更相信未來既定的一切。改變一件小事容易,但若想扭轉乾坤,很可能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況且,景王確實稱得上是一代明君,戚夙容愿意將身家性命押在他身上。 上一世,戚家還沒來得及參與大事,便已經家破人亡,化作塵埃,不留一絲痕跡。這一世,歷史已經改變,戚家之名尚存,他日必將受到更多人關注。所以,戚夙容必須在此前積蓄力量,盡可能保戚家周全。 她揉了揉眉心,將幾張紙折好,暫時藏入地板的夾層中,待完善名單之后,再將其燒毀。 兩日后,戚夙容易裝來到新宅,叫元奚一起出門。經過兩日的休養,他身上的傷好了許多,至少平常行走已看不出異常。 “我們去哪?”元奚問道。 “打探消息。”戚夙容簡單地回了一句。 元奚望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準備如何打探消息? 戚夙容腳步不停地穿過街市,徑直來到一條略顯得臟亂的偏僻巷道中。 此處乃京城有名的貧民窟,聚集了一大堆三教九流的下等人。元奚沒想到戚家小姐竟然會到這種地方來,看她的模樣,來此絕非偶然。 這時,戚夙容突然停下腳步,從衣袖中拿出一個錢袋掂了掂,引得周圍數十名衣著襤褸的乞丐虎視眈眈。 “想賺錢的人過來,我有事讓你們去辦。辦好了,這些銀子就歸你們。”戚夙容揚聲道。 眾乞丐聞言,紛紛聚攏過來,只有一人躺在草席上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但戚夙容卻格外留意他。 “小公子想叫我們辦什么事?”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要你們幫我搜集一切有關朝廷大臣、名門貴族包括被皇上被處罰的罪臣的各種消息。”戚夙容徐徐道,“他們的名字、身份,居所、喜好、往來親朋等等,都在搜集之列。” 眾乞丐面面相覷,無人應聲。 戚夙容又道:“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為我賣命,消息能打探到多少就算多少,我會定期給你們支付報酬。若有重要消息,則另有獎賞。” 乞丐們眼中閃亮,紛紛表示愿意參與。 “我只有一點要求。”戚夙容沉聲道,“我吩咐你們辦的事必須保密,切勿宣揚。” “這個請放心,我們別的不會,最擅長的便是插科打諢,說話真假參半,一般人根本分不清。”一名乞丐嘿嘿笑道。 “好。”戚夙容點了一下人數,一共有十一人,“把你們的名字告訴我,以后我會一一記錄你們打探的消息,根據消息的多少支付相應的報酬和獎勵。” 一名乞丐為難道:“我們很多人都沒有名字,也不識字,只是隨口叫的。” 戚夙容想了想,猜測他們恐怕是不愿意暴露名號,以免招惹是非。 “那這樣吧,我以數字給你們命名。從六開始,一直到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