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殺了他們!”佛子對奉玄說,“不殺他們,他們決不罷休!” 奉玄拿到了自己的刻意劍,劍上抓著一只斷了的手。佛子不希望別人動奉玄的劍,在搶到刻意劍的山匪要拔出寶劍時,一招砍下了山匪的手。奉玄拔出了劍,他不會再手下留情,這些阻攔他和佛子的人都該死。 謝云翱的刀法極其厲害,奉玄和佛子不是他的對手。但是對上剩下的山匪,奉玄一個人已經足夠。風吹亂了奉玄的長發,他以雙手握住了刻意劍,劍影落下時,溫熱的血噴了出來,將空中的飛雪也染成了紅色——奉玄下了死手,轉瞬間就殺死了一個山匪,他皺了一下眉,從對方的心間抽出了刻意劍。 一地血紅。 “還要死嗎?”他抬眼看向剩下的兩個山匪,風雪之中,他的頭發被風吹起,露出一雙殺意決絕的眼睛,那兩個山匪被他的眼神震懾,嚇得退了一步。 一個山匪大喊一聲,硬著頭皮舉刀沖了上來,奉玄提劍格擋,抬手上挑,一劍削下了他的頭。 奉玄歪了一下頭,睥睨最后一個山匪,冷聲問:“你呢?” 那山匪轉身就跑,奉玄踢起地上的一把刀向他扔過去,將他刺倒在了雪地里,雪被染成了紅色。 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去城南叫人的山匪跑了回來。奉玄顧不上還沒來的山匪,轉身向著佛子看過去。 謝云翱換了一把山匪用的大刀,刀不算沉,在他的連劈之下發出清嘯,佛子被劈得連連后退,暫時無力反擊,然而他的身形極輕,每次都避開了謝云翱的刀鋒。謝云翱連劈不中,氣息漸漸不穩。 奉玄忽然知道了為什么謝云翱要一直連劈佛子——謝云翱逼著佛子后退,他馬上就要拿到他那把插在雪地里的巨刀了!謝云翱忽然變劈為砍,刀風劃過佛子的臉,佛子因刀劈被迫向后彎身,因砍勢立刻換招提劍格擋,就在此時,謝云翱松了手,一腳踹向佛子的頭頂。 佛子被謝云翱踢中肩膀滾了出去,謝云翱棄了山匪的大刀,抓住了自己原來的巨刀,重重踢向刀側,將刀揮了起來,再一次將佛子置于了自己的刀下! 奉玄沖了過來,翻身一滾,橫起刻意劍擋住了下落的巨刀,刀劍相交之時爆出一道火花,沉重的刀勢讓奉玄的喉間涌上一陣血腥氣,瞬間吐出了一口血。 謝云翱也吐出了一口血,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奉玄,又看向佛子。胸口傳來涼意,隨后劇痛如潮水一般涌來,片刻之間,他再也無力握住巨刀,跪在了地上。 殺生劍捅穿了他的心臟。 “你……不躲。”他死死看著佛子,說話時止不住咳了兩聲,口鼻中流出鮮血。 佛子單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拔出了劍,“不躲。” “哈哈哈哈哈……”謝云翱忽然瘋了一般大笑起來,眼中滿是毒恨和狂傲,血沫不斷從他的嘴里涌出,“你……只能靠賭,才能……贏我!” “性命不是賭注。”佛子對他說:“吾友在此,吾不會死,這是必然。” “哈哈哈哈……”謝云翱最后笑了兩聲,眼神逐漸渙散,雪花落在他的臉上,化開之后好像是淚水一般,“沒人能……贏我。” 謝云翱不信,他會輸。兩個人殺他一個人,他不算輸。不算…… “二當家!!”從城南叫了同伙來的山匪回了西城門附近,遠處深山翻雪,近處古木連空,甕城前的打斗聲已經停止,只有寒鴉在一片寂靜中叫了一聲。雪地里紅紅白白,他的兄弟死的死、傷的傷,他口中的二當家跪在雪地里,死不瞑目。二當家今天下山,本來只是因為聽到了鐘聲,想要查看宣德城內的情況,沒想到這一下山就回不去了。 “吾友,拖住他們。”佛子對奉玄說,“我去搶馬。” “好。”奉玄一人持劍,擋住了十幾個山匪。 作者有話說: 謝云翱:你們二打一! 佛子:你們九打二。 第17章 夜奔1 你的猶豫已經令我心滿意足 風吹雪散,天地之間彌漫著的霧氣被血染成了淡紅色,奉玄以一當十拖住山匪,旋踵之間,佛子殺死一個山匪,搶下了謝云翱的馬。謝云翱的馬是一匹名馬,這種馬因毛色棕黑有如熊羆,被稱為熊毛。熊毛馬脾性剛烈,不待佛子駕馭就向前奔去,佛子揮劍卸下單人馬鞍,翻身上馬,將韁繩纏在一只手上,用力勒住韁繩,馬匹前蹄騰空半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 大雪之中,佛子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拽住奉玄,把奉玄拽上了馬。 奉玄借佛子一拽飛身上馬,旋身坐在佛子身后,烈馬躁動不安,想要將身上的人甩下去,奉玄只得抱住佛子。佛子知道奉玄已經坐穩,加鞭策馬,馬匹吃痛,沿著白茫茫的雪野向北狂奔而去,將十幾個山匪甩在了身后。 凜冽的風從奉玄耳畔獵獵刮過,奉玄的黑發被風吹散,衣袍也被寒風吹起。他回頭看去,山匪的身影已經變得模糊,他們手中的刀發出寒光,寒光閃爍,顯出追逐之態。 佛子說:“山匪還在追。” 赤黑色烈馬放蹄狂奔,奔跑漸漸平穩。奉玄轉回頭,他稍微松開抱著佛子的腰的手,道:“在追,一時追不上。” 佛子咳了一聲,“他們想報仇……不出幽州,我們并不安全。” 奉玄看見佛子的手上多了一抹刺眼的血紅色。佛子身上的血腥氣遮住了他身上揮之不去的伽羅香香氣。佛子用左手控制著韁繩,奉玄覺得有些不對——奉玄多用左手使劍,對左右更為敏感,他知道佛子習慣用右手。佛子穿了一身黑袍,看不出血跡,但他身上一定沾染著的血跡,其中或許也有他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