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舒小愛看著他，“冥夜，我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是嗎？”他的聲音里帶著顫音，“小愛，這次，我也救不了你了，是你太執意妄為。”

    這次換舒小愛反問了，“是嗎？”

    “不是嗎？”

    “一直以來，是你們處處逼迫我和鐘御琛，我們只是一味的被你們無盡的欺負，血玉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讓你們怕成這個樣子，堂堂閻王爺，懼怕一塊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冥夜沉吟了一下，“無論你怎么說，這次，我都無能為力了，是你作繭自縛！”

    “你知道血玉的開啟方法對不對？”

    他低眸回答，“知道又如何，你們是不會被打開的。”

    “我不問到底是什么方法，我只是斗膽猜測一下，你們阻止血玉開啟，是因為它開啟了，會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反抗你們，對嗎？”

    “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妨告訴你，這是其一，第二，你以為鐘御琛一點法力都沒有能控制得了封印解除后的它嗎？”

    “什么意思？”

    冥夜繼續說，“什么意思？意思是現在的血玉雖然認主，認他為主人，但血玉之所以被封印是另有原因的，你可知道，那玉里封的魂魄可是誰？”

    “那玉里……被封印的力量難道是……”舒小愛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不知道？我以為你知道的很多呢。”冥夜言辭厲色，“那里面封印的是一位禍害三界的一位魔頭，將他放出來，后果不堪設想。”

    舒小愛雖然聽著驚悚，但卻也沒完全相信，她和冥夜的立場很清楚，他們是不可能是站在一起的。

    現在的話，她完全可聽可不聽。

    因為朝陽公主曾說過，血玉一旦開啟，她的記憶將會蘇醒，所以即便里面真有禍害三界魔頭的魂魄，她也會不用別人告訴便知道在那么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聽說，二千多年前，鐘家祖先拿到血玉的時候是從一位上仙的身體里拿出來的，我還聽說，二千多年前，那位元魄被散的上仙正是我，我更聽說，血玉一旦開啟，我塵封的記憶會蘇醒，既然我的元魂是被打散了，那我就不明白了，為何血玉開啟我會蘇醒記憶？”

    冥夜難以置信的俯視著她，“這些……你是聽誰說的？”

    舒小愛哈哈一笑，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

    “你還記得那個活了二千多年的朝陽公主么？”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還沒回答我呢，沒回答我之前，我也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你說血玉是被封印一個禍害三界的魔頭，那為何血玉開啟后，他被放出來，我蘇醒塵封的記憶？”她再次問道。

    冥夜眼神閃爍，說道，“你根本不會蘇醒塵封的記憶，別被騙了。”

    “是么？二千多年前，快咽氣的時候，托夢給她的，所以她才在人間停留了那么多年，你覺得，二千多年前我會給她托一個那樣的夢告訴她那些話么？被騙？是你騙我吧？”

    舒小愛繼續說，“我想猜猜，為什么我會蘇醒記憶呢？我師父曾經告訴過，血玉是一對的，黑玉就是你身上掛的吧？血玉沒滲透血之前是一塊潔凈的玉吧，即便魔頭被封印在里面，二千年的我被你們灌毒時侵吞了這塊玉，證明，你們是不知道它在我手上的，我躺在棺材里的時候，說明元魂已經被打散了，所以，我斗膽猜測，我當時被打散的魂魄被你集齊到黑玉里面了，血玉一旦被解開封印，黑玉里面的元魂同樣會受到感應被放出來，我也就會蘇醒塵封的記憶。”

    冥夜嘴唇發顫，“你僅憑猜測就敢料定是這樣的程序么？”

    “我想，除了這樣，我再也猜不到還有什么樣的程序了，冥夜，我的元魂被打破又被你用黑玉重新召回，你這么做，無非是因為不想讓我真正的魂飛魄散，所以即便元魂在你那里，我還是破格的轉了二十五次胎，因為你是閻王爺嘛，我身子里的這個魂根本就不是我全部的本尊，是我元魂中的一大部分，不然，也不可能我的兩只眼都看得到鬼，陰陽眼能擁有兩只眼睛的，我還真不知道。”舒小愛口齒清晰的說了出來，“我想，我們二千多年前一定是有恩怨情仇的，否則，我不能在死的時候給朝陽托夢告訴她，如有來生，一定要殺了你，而你也不會，偷偷的將我的元魂重新找回聚集在黑玉里面，并且釋放出我的元魂讓我投胎，留了不多的元魂在你黑玉里把守著，你這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而覺得不安愧疚呢？”

    說出這么說，舒小愛口腔發干，“我猜的對么？”

    冥夜抬頭，不再看她，也不發一言。

    “怎么，無話可說了，還是被我全部猜對了？”

    “還記得，我在封水村看到你的時候，是在渡劫，當時盡管表面上一點都沒有表現出歡喜，但其實是很高興的，雖然你渾然不覺，時間過的可真快，沒想到，你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冥夜再度俯視著看她，“不管怎么樣，血玉是不能被解封的，不僅僅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再度擁有那段不堪的過去記憶，還因為，血玉里面的魔頭一旦被重新釋放出來，你我都無力承受，到時候，你以為鐘御琛還是他原來的樣子嗎？他的身體將和魔頭合二為一，他若不能駕馭得了魔頭，將有魔頭駕馭他，而我認為，他是不可能駕馭得了魔頭的。”

    “你為何如此篤定他不能駕馭得了那個魔頭。”

    “因為當年封印的時候……很難。”冥夜悠悠嘆了口氣。

    “雖然你說的很意味深長，很容易讓我相信你，但是，我仍然對你表示很大的懷疑，冥夜，你讓宋琳瑯害了我meimei寶兒，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同樣，你救了我的命和我爸爸的命，我也不會忘記，所有好的不好的，都在我腦海里，有朝一日，若血玉開啟了，我蘇醒了封存很久的記憶，那點元魂回歸我本身原位，我想，我也不會后悔，因為，我想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冥夜左手一劃，原本漆黑的空寂穿過云層，天空上面一片明亮。

    彼此的臉都輝映的很清楚。

    “你真是無可救藥。”冥夜說出這一句，又補充了一句，“你跟鐘御琛是不會成功的，天帝是不可能讓血玉重新解開封印的。”

    “所以，劫走御琛投到井里的卑鄙行為是天帝干的？”

    冥夜沒否認，“對，現在，我就帶你來見天帝，是天帝吩咐的，你沒機會再回到人間了，這些話我也就告訴了你，小愛，你好自為之。”

    舒小愛手心發緊，“所以，剛才我說的都是對的。”

    “對不對，到現在還重要嗎？你和鐘御琛是開啟不了血玉的，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如愿的。”

    舒小愛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不語。

    末了，她問，“冥夜，我能問你最后一個問題嗎？希望你如實的回答我。”

    “你問，如果我能回答我就告訴你。”

    “如果血玉里面的那個魔頭出來，御琛能駕馭得他，大概會出現什么情況？如果不能駕馭得她，大概又會出現什么情況？”

    冥夜速度加快，兩個人的耳邊傳來的呼呼的風聲，但他的聲音，依然被她聽見了。

    “情況都不是很好，具體的情況，誰都不敢說一定會怎樣，但魔頭跟他合二為一是一定的，別的一定不會好。”

    “為什么你篤定的說一定不會好，這個不是誰也說不定的不是嗎？”

    冥夜最后看她一眼便不再說了。

    身子越往上，云越是稀薄，天空越是亮的出彩。

    最后，舒小愛慢慢的看見了一些白色的建筑。

    他們兩個躍上，這是舒小愛第一次來到所謂的天上。

    冥夜帶著舒小愛走進了凌霄殿，看著很多電視上才能看到的神仙，舒小愛一點緊張的感覺都沒有，反而多了些沉重。

    “閻羅冥夜拜見天帝陛下。”

    “閻王來了，這位正是舒小愛？”

    “是。”

    “好了，閻王和諸位愛卿先退下吧，朕有話要跟這位舒小姐說。”

    冥夜看了看舒小愛，什么也沒再說，微微頷首，轉身和諸位離開。

    偌大的地方，一高一下。

    “你就是舒小愛？”

    “是。”

    “你知道朕為什么讓閻王把你帶到這里嗎？”他一絲不茍的神情看起來并不面善。

    “我雖然不敢說的全對，但在心里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舒小愛看著他，聲音里不帶一絲情緒。

    “好，既然八九不離十了，那朕也就不多說什么了，朕知道，你能完全接觸血玉，你若答應朕將血玉交到這里，朕不會拿你怎么樣的。”

    “天帝陛下應該不會不知道吧，血玉是認他為主的，我雖然能觸摸，卻不代表能帶走，而且，我也沒辦法將血玉脫離他的視線范圍內，所以，你注定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