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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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牽著她的手拾階而上,顧冬凝看看兩人交扣的手指,有些酸澀的想,這雙手能夠牽一輩子吧! 如果奶奶覺得她不夠好,她會讓自己變得好一點,變得讓他足以愛上她,變得讓他的家人足以接受她,和她的一切! 站在墓碑前,顧冬凝頭一次看到他父母的樣子,黑白照片上兩個人的樣子定格在那么年輕的時光里! 風聲呼嘯。 墨成鈞卻覺得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喊他,鈞兒,鈞兒,mama等不到你長大了! 他的牙關倏然咬緊了,手掌成拳緊緊的握在身側,整個人似乎都繃了起來,哪怕時隔多年,那仿似魔咒一般的聲音依然擺脫不開。 他從未理解過他的母親,那個向來溫柔大方的母親,卻用這樣的方式讓她唯一的兒子深刻記住了她的死亡!記住了恐懼的滋味! 在那個只有他和母親的小別墅里,他站在床邊,哪怕用盡了全力都喊不醒她!她昨天晚上還問他,她穿這身裙子漂不漂亮! 室內的暖氣那么足,她的身體卻如此冰冷。距離父親死亡還不足一周! 那時候他才五歲,門被鎖住了他出不去,他害怕的喊mama卻沒有人回應他! 墨成鈞也記不得他自己在那里呆了幾天,久到尸體都已經腐爛,房間里的味道讓他想吐,母親的樣子也讓他再不敢靠近! 他被爺爺找到的時候已經昏睡過去,在他還未曾到理解死亡和恐懼的年齡里,他記住了那種滋味!并且在多年他走不出這道陰影! 他的樣子太不尋常,顧冬凝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卻不見墨成鈞有反應! 她抬著臉,用力晃了晃他的胳膊,“成鈞,成鈞…。” 墨成鈞回神,男人眸光微斂落在她擔憂的臉上,他嘴角微勾給了個安撫的笑意,傾身上前將鮮花放在墓碑前! “爸,媽,這是我媳婦兒。” …… 一直到離開,顧冬凝只聽到他說了那么一句話。 像是告知一樣的宣言! 這陣子墨成鈞似乎特別忙,他出院也該是要靜養的,可顧冬凝卻不見他好好在家呆著,兩位老人也勸不住,索性就不管了。 顧冬凝卻總是不放心,想了想電話還是打過去,只等電話一接通,聲音帶著些惡狠狠的霸道,“你在外面別吸煙,別喝酒,這些日子養著先!等好了你再作!” “嫂子,他去洗手間,回來我一定轉達!” 電話那邊聲音隱約帶了笑意,一聽就是陸川! 顧冬凝僵了下,臉色騰的就紅了,應了聲之后匆匆就把通話給掐斷了,有種自己心思被外人撞到的不自在感! 陸川手指間夾著煙頭,他深吸了口煙后,把手機遞還給男人,簡單說,“讓你注意身體!” 墨成鈞從陸川手里接過手機,男人狹長的眸子此刻透著十足的冷意,一切都仿似是一場可笑的戲劇,他在里面沉沉浮浮,可站在現在望回去卻發現自己就他媽一個跳梁小丑! 男人帶著手套的手指自手機屏幕上劃過,這幾日的纏綿暖情似乎都成了刺進心頭的一柄利刃,在他早就可以抽身的時刻,他卻硬生生把自己扯進了這一份泥潭,到底誰是誰的劫? 陰暗的房間里,兩人站立在一側,墨成鈞一根根的摘下自己的手套,動作極慢,似乎在考量著什么,在一側的木制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面目被鮮血襯得模糊而瘆人。 若果說他父親的事是意外,誰都能信,可墨震淵從來不信,哪怕失手殺了他父親的人最后被墨允罡找了人做掉了,墨震淵算是了解了一幢心事。 可如果不是他十八歲那年收到寄給他的一個包裹,他也不會如此兀定事出有因。 那是裹著她母親聲音的一支錄音筆,極其簡短的聲音。 鈞兒,倘若你能收到這只錄音筆,那說明你已經長大了,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可以自保。mama從來不相信你爸爸的死是意外,從來不!那天我去看他,他跟我說讓我把他放在書房里的一份文件交給你爺爺,可是mama沒有找到,然后你爸爸就死了,怎么能這樣突然?! 記憶里那么熟悉溫柔的聲音,伴著嘶嘶的雜音在他十八歲那年再一次闖了進來,就好似給他無所事事的生活里打了一劑強心針,可欒鳳到底低估了墨成鈞,她的死亡,伴隨了他整個的成長歲月,無論清醒還是睡夢中。 可這些年查下來,墨成鈞已經掌握了太多信息,他知道罪魁禍首一定是墨允罡,顧溫恒不過是推波助瀾,可當這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吐出那三個字時,他甚至有種狂風驟雨席卷而過的措手不及。 他跟我弟弟是戰友,幫過我們很多。反正我弟弟犯了法,最好的也是無期徒刑。幫他一把,就當是我們還了恩情。 ☆、130 回到原點 他跟我弟弟是戰友,幫過我們很多,反正我弟弟犯了法,最好的也就是無期徒刑。幫他一把,就當是還了恩情…… 當這話落進耳朵里,墨成鈞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神經都被扯緊了,緊到再用力一分就會崩潰! “恩情?你想怎么報恩那是你們的事情!但是,墨少平跟你們有什么過節?你們憑什么要他的命?”他沙啞著聲音,手指幾乎扣進男人的咽喉里,可哪怕再痛苦的質問,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的父親,再沒有機會活過來! 椅子上的男人眼睛突然爆瞪起來,喘息被掐斷的痛苦和驚恐在那一張臉上暴露無遺。 陸川在一邊看著,哪怕面無表情可心底也是害怕墨成鈞一時控制不住沖動將人給捏死。 有些事哪怕你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實情擺在你面前時候,總也有難以接受的癲狂,陸川太明白那種感覺,他自小跟著墨成鈞一起長大,這些年明里暗里的幫著他查了那么久的事情,再沒有人比陸川更能理解墨成鈞的感受。 當他在國外腹背受敵時,陸川接到他的電話,也不見他的聲音有任何起伏,可這一刻他沉著音,聲音嘶啞,好似聲帶被撕裂的疼痛和顫抖。可是因這樣的弄臟了手不值得,陸川忍不住出聲提醒,“成鈞,讓他說,到底是誰?” 男人倏然收了手,看著男人因為突然獲得空氣而劇烈的咳嗽,他一雙眸子幾近赤紅,牙齒緊緊扣著整個下頜線繃的極緊,黑色皮衣將男人的身材拉的很長,他只那么站著,渾身透著股子難以遏制的冷意,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要凝結了。 陸川看他一眼,踏前一步盯著人逼問,“這個人,到底是誰?誰是你弟弟的戰友?說!” “說,我說,我說……”似乎怕拳頭再落在自己身上,那人焦灼痛苦的哀求,迫切的道出答案,“顧溫恒!是顧溫恒!他答應我弟弟事成之后會好好照顧我們一家人!” 幾乎是在顧溫恒三個字吐出來的那一刻,連著陸川都愣住了,他猛然回頭去看墨成鈞,卻被男人眼底涔冷的色澤給驚的心驚rou跳,陸川突然罵道,“cao!你他媽不說實話?我他媽揍不死你!” 他罵著拳頭都舉了起來,手腕卻突然被人扣住,這樣失去控制力的掰下他的手腕,陸川疼的眉梢只跳,卻是憋著勁兒氣都不敢多喘一下,墨成鈞唰的一下甩開陸川的手臂,他站在那人面前,看他驚恐的喊著“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說的是實話,實話啊……” 墨成鈞垂下眼,眸光冷的像是淬著冰渣子,“實話?你弟弟在哪個部隊?” “錦州42軍。我說的是真的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椅子上的男人虛虛的念,整個人嚇的幾乎失禁! 陸川只覺得額頭青筋只冒,他緊張的看向墨成鈞,這個結果他們都不曾預料到,許是之前精力放在墨允罡身上的多,顧溫恒最多算是經濟利益的糾葛者,與墨少平出事脫不了干系,但顧溫恒的結局墨成鈞也早已經為其鋪好。 誰能想到急轉直下,真正安排人行兇的竟然是他! 其實在說戰友兩個字的時候,墨成鈞心里就已經明白,所有涉及的這些人中,只有顧溫恒當過兵!錦州42軍,野戰軍!這都是些受過正規訓練的,想要制造一場突發的事故簡直太簡單! 當初顧冬凝挨了打被墨成鈞撞上,他拉著她到了方譯馳哪里,當初方譯馳說了句,這手勁兒夠大的,肯定練過! 墨成鈞當時自是注意了這話,他差使一麟背著所有人去查,這之后提供的顧溫恒的背景資料里明確列著錦州42軍的名冊登記簿。他當時只是本能的順手去查,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這樣的場合讓資料予以重合。 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陸川心里七上八下的,剛想開口卻見墨成鈞突然一拳揍出去,極速的氣流砍破空氣在封閉的空間里帶出刺耳的呼聲,陸川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覺得這一拳要真揍過去,那是肯定要弄出人命來了! 啪的一聲,沉重的撞擊聲和驚悚的喊叫一起響了起來,震徹耳膜。 男人嚇的抱著頭哀嚎,壓根沒注意到并未有劇烈的疼痛施加在自己身上。 陸川一眼看過去,卻覺得青筋直跳,他氣的罵人,“你他媽瘋了!” 拳頭重重落在男人身側白色的墻壁上,墨成鈞用了十足的力,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掌指關節劇烈的疼痛也壓不住胸腔里勃發的怒氣,他就這樣維持這樣的姿勢,良久,手臂才垂了下來,墻壁上血跡斑駁! 陸川一眼看過去只重重罵了句,cao!他心里也是堵的上,可似乎除了這個字之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這種時候,任何的語言都已經蒼白無力,陸川從未見過墨成鈞這個模樣,他一言不發,似乎只有通過這樣皮rou上的傷痛才能減輕他內心無比煎熬的折磨。 “一麟,將他關起來。” 墨成鈞腳步往外走,聲音冷淡而平靜的吩咐,跨出門口的那一瞬間,墨成鈞卻覺得自己渾身的筋骨都已經錯亂,疼痛纏繞似乎連邁步都成了難題。 …… 墨成鈞出去幾天都沒有音訊,她電話打過去也不見接,顧冬凝心底焦灼,不知道他怎么回事,看爺爺奶奶也不著急,那肯定是有打過招呼的。可她到底不敢去問,生恐奶奶逮住話題數落她。 可這心里卻很不是滋味兒,她想不明白墨成鈞怎么能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畢竟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嗎?!她不知道他現在什么狀態,心里很是混亂,很是擔心,他本就還沒有完全恢復身體,可別是又出了什么事兒。 顧冬凝心里煩躁,這陣子不斷的低頭看表幾乎已經成了下意識的動作,她到底是忍不住還是給陸川去了電話,問他到底什么情況,那邊倒是也痛快,直接說墨成鈞有要事出差了。 “出差?他還沒完全好呢,這樣出差合適嗎?”顧冬凝忍不住去問。 “男人嗎,沒那么嬌氣。”陸川回了句,便匆匆結束通話,“嫂子,我還有事要忙,先掛了。” “喂!”顧冬凝焦急的喂了聲,想著問問他什么時候回來,去哪里了,可對方早已經切斷了電話。 用力將手機丟到床鋪上,顧冬凝伸手蓋住自己的臉,她不是什么都感覺不到的白癡,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之間的相處自然而親昵,她甚至偷偷的想著墨成鈞也該是有點喜歡她的吧。 你看,那種緊要關頭他沖出來救了她卻讓自己受了傷。最重要的是那些平常的日子里,他對她的需要! 他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吧,顧冬凝以為自己這樣想是對的,可這會兒她卻又有些不確定,到底是什么原因讓他這樣不聲不響的出去卻連一句話都沒有!他真的不知道她會擔心嗎?! 顧冬凝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么,就真的要被這種狀況逼瘋了! 她思量來去還是約了唐小菀她們出來,就當是放松心情了。是不是哪怕夫妻之間也是要彼此保留空間的?! 陸川到了公寓時候,墨成鈞正倒了酒,他坐在房間小型的吧臺前,男人手指握著寬口的玻璃杯子,不等陸川開口便問,“要不要來一點?” “好吧!”陸川走過去坐在他身側的高腳椅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墨成鈞舉杯示意了下便輕呷了一口,放下杯子后,他問,“怎么樣了?” “所有的一切,都吻合!” 陸川的這句話似乎給一切定了型,墨成鈞手指輕輕離開自己杯子,傾身站了起來! “我知道最后的結果一定是這樣,可還是希望有人故意用了障眼法!”他從來沒有如此希望過,父親的死跟顧溫恒沒有直接的關系! 陸川并未說話,他想著那天墨成鈞冷靜吩咐,“陸川,再仔細查證,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 墨成鈞說這樣的話,陸川心里很明白,他在給自己或者說給他和顧冬凝找一條出路!可結果已經擺在那里!陸川沒說出口的是,他從另一條線索上也查到了顧溫恒!這樣的結果因為顧冬凝的存在,竟然顯得如此進退維谷,陸川提醒過他,可他還是我行我素的扎進去了,沒有人比墨成鈞更清楚這背后的事情,他們查了那么多年,顧溫恒早就已經落在他的視角里,可是成鈞既然選擇了顧冬凝,那勢必要為此放棄一些。 墨成鈞眼睛狠狠閉了閉,有些話有些事在他心里盤旋許久,當初墨少平出事,肯定是墨允罡背后搞得鬼,可墨允罡當時并沒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做到那些,他的背后必然有其他的利益集團支持! 這些年,墨允罡似乎跟顧錦鵬走的近,可陸川查過他們私底下的往來賬目,明面上的東西向來不能完全相信,顧錦鵬和墨允罡有的真就明面上的,反而是顧溫恒跟墨允罡私交甚密! 哪怕沒有確鑿的證據,墨成鈞也知道顧溫恒脫不了干系,當時顧溫恒在顧家的地位很是尷尬,若果沒有人背后撐他一下,他連現在這一杯羹都分不到! “他從哪里獲得的,我就讓他還回哪里去!”所有在墨少平事件里的人,墨成鈞一個都不會放過!他步步算計,可到底出了意外,墨成鈞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沉醉在這個女人身上,這個他帶著目的接近的女人身上! “我甚至曾經想過,顧溫恒是顧溫恒,她是她,再多的利益牽扯,也不過是錢!顧氏到最后的下場一定是掌握在我手里,顧溫恒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可她是她,如果僅僅是利益瓜葛,哪怕是為了她,我讓一步留顧溫恒一個安穩晚年!人死到底是不能復生,可我想跟她一起走下去!”所以,讓他放下仇恨,只是為了她,沒有什么不可以! 這是他下定決心不會再放開她的手時候的決定! 可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現實面前成了笑談,原來構筑的再好的夢也不過是一個美輪美奐的氣泡!戳破了,夢就醒了!大家再一次回到起點!男人聲音沙啞,在房間里震蕩四散,陸川站在他身后根本看不到墨成鈞此刻的表情,可那種音調里自嘲心澀頭一次這般明確,他給了自己做出選擇的機會,可現實根本不曾給他們走下去的路。 墨成鈞瞇了眼角輕笑,半響他語氣平靜的安排,“你去找宋銘海,他手下有套商業房,我跟他打過招呼,你去把產權辦在顧冬凝名下!” “好!”陸川沉聲應諾,他知道這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墨成鈞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笑弧,“就當是我給她的彌補,她手里的東西也值了!” “顧景新那邊的轉移手續都已經辦完了,這婚后移交也算夫妻共同財產,倒是省了很多手續上的麻煩!”陸川沉吟,他看了眼墨成鈞的臉色,“離婚手續隨時可以辦!” 指間忍不住收緊了,墨成鈞沒再說話,陸川嘆口氣轉了話題,“你在外面時間夠久了,再不回去老太太又要質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