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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渡亡經在線閱讀 - 第28節

第28節

    她不說話,就那么乜眼望著他,他覺得很冤枉,“本座是這種人嗎?”她還是不置可否,于是他憤然道,“你放心,如果當真有了孩子,本座絕不推諉。”

    這下她放心了,只是身上不舒服,也不愿意多說話。曇奴回來后倒了水給她擦拭四肢,漸漸癥狀減輕一些了,后半夜睡得很香甜。國師卻開始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了,野外風大,蚊蟲倒是很少,但她那個委屈的表情總在他眼前晃。還有孩子……他從沒想過會有孩子,他是個有今生沒來世的人,留下那么多的牽掛,終究不是好事。

    他側過身看,她裹著薄毯,呼吸勻停。剛才是被自己嚇傻了吧,明早起來回想,一定會羞愧得無地自容。他想著,手臂枕在腦后,看著天上星月發笑。身邊有這樣一個人,生活確實變得有趣多了。共同經歷一些患難,友誼漸深,目前來說還算不錯。

    遠處響起了羌笛聲,悠揚的音調,和著風聲聽上去有些凄愴。慢慢那羌笛里混進了竹笛,截然不同的兩種音色,在黑夜里有種懸異的味道。

    他翻身起來,看她們沉沉好眠,不聲不響往平原那頭去了。

    他前腳走,曇奴后腳便跟了上去。不敢離得太近,相距約莫四五丈,遠遠尾隨著。天上星輝繁盛,國師的身影看得還算清楚,她不確定他功力恢復沒有,唯恐被他發現,脫了鞋子提在手里。行至一處坡地,國師停下來,她忙就地隱藏好,朦朧里見有人過來接應他,兩三個黑影向他叉手行禮,可惜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什么。

    曇奴心頭突突跳起來,她一直覺得國師不簡單,但連路他行動謹慎,很難發現他有什么異常的舉動。當時長安城內大亂,她們身在其中當局者迷,沒有時間考慮。現在回憶一下,太多的疏漏了。一個掌管了太上神宮一百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輕易被小小的春官奪了大權。

    所以他是有目的的,連同跟她們離開中原,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是計劃究竟是什么?他和蓮燈糾纏不清又是為了什么?自己現在是離不開他的純陽血,可是蓮燈的是純陰血,難道問題就出在這里么?

    她忽然覺得有點恐懼,一環套一環,網兜里裝的是蓮燈。如果國師有能力召回舊部,根本就用不著跟她們遠走西域。就算想離開長安散心,他身邊的人也無須隱藏不是嗎?

    不能再耽擱了,怕國師就此折返,她來不及回到原地。復提著鞋后退,不知怎么踩到一截枯枝,咔嚓一聲響。等不到她抬頭,迎面一陣勁風襲來,一只戴著鐵甲的手扣住她的脖頸,鋒利的爪尖壓在她的血管上,激起冷而鈍重的痛。

    她倉惶抬眼,襲擊她的人在月色下面皮鐵青。她試圖掙脫,他緊了緊虎口,幾乎插破她的喉管。她向遠處望去,國師舉步,轉眼而至。

    尸參的毒耗光了她的修為,她連半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本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沒想到國師抬了抬手指,鉗制她的人會意了,放開她,拱手退了下去。國師趨近兩步,嗓音里帶著誘哄的味道,溫聲道:“你不會告訴她的,對不對?”

    他口中的她當然是指蓮燈,曇奴也是腥風血雨里走過來的,并不懼死。她只是擔心蓮燈,怕他對她不利。

    她下勁握住了雙手,“你不要傷害她。”

    他點頭說當然,“我從來沒想過將她如何,這一路上我們相處甚歡,所以只要你保持沉默,明天太陽升起,一切還如以前一樣。”頓了頓復一笑,“曇奴,你太緊張了。本座是國師,身邊的人不可能全部被放舟蒙蔽,有幾個辦事的心腹,值得大驚小怪么?沒有他們暗中保護,我們不可能無驚無險行至這里。你如今這樣懷疑本座,本座心里很不高興。三更半夜的,你為什么跟蹤本座?”

    曇奴答不上來,她確實是懷疑他,即便他的解釋說得通,她不信還是不信。可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她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善與惡都在他股掌之間,他可以讓人放了她,只要愿意,隨時可以再殺她。她要想活命,唯有將計就計。

    “我以前是定王的死士,國師應該知道的。”她緩了口氣道,“我雖然中了毒,戒心卻沒有中毒,該有的防備,一樣都不會少。我也不否認對你起疑,因為這一路實在太順利,不合常理。不過既然說開了,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國師不想讓我告訴蓮燈,我不說就是了。”

    國師負手站著,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本座不愿意濫殺無辜,也知道殺了你會讓她傷心,所以留下你,但愿你不會讓本座失望。”

    為什么他忌諱讓蓮燈知道,既然無害,多出一些人同行,也好減輕蓮燈的負擔,不是么?

    他應該是看出她的疑惑了,但沒有要對她解釋的打算,揮了揮手道:“你該回去了,萬一她醒了,見我們都不在,會讓她誤會的。”

    曇奴沒來由的一陣臉紅,這種情況下擔心的居然是這個,實在叫人無言以對。

    她退后兩步,匆匆去了。夏官目送她走遠,回頭叫了聲座上,“當真不殺她么?”

    他嗯了聲,“留著有用。”沒有再交代什么,踏著月光佯佯走遠了。

    蓮燈對昨夜的事一無所知,第二天起身有點犯暈,不過惡心的感覺已經減退了。國師堅持要帶她進城看大夫,“讓他們好好看看脈象,究竟有沒有懷孕。”

    曇奴駭然回頭看他,他的嘴角噙著一貫的笑,眼風輕飄飄掃了過去。她知道他是有意說給她聽的,他和蓮燈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么?

    蓮燈是個傻瓜,她只是覺得不太好意思,紅著臉說:“我昨晚病糊涂了,你千萬別當真。現在暑氣退了,這就上路吧,再走一個月應當到敦煌了。”

    他轉頭看西方,綠意與荒漠交錯,莽莽沒有邊際。路上消耗了太多時間,的確應該加快行程了。從敦煌到碎葉城還有很長一段路,他們已經花了將近三個月,再這樣下去恐怕不能趕在定王調動兵馬前到達了。

    如果十二個時辰全花在馬背上,走出河西走廊并不需要多久。他以前沒有機會到西域,以為扁都口外的環境已經算是惡劣的,其實不然,真正的挑戰在酒泉往西。那里有大片的荒漠,戈壁灘上佇立著被朔風吹得千瘡百孔的山體,國師覺得自己也快變得和這些地貌一樣了,捂得再嚴實,也抵擋不住風沙侵襲。

    馬在沙漠里難以維持長途奔襲,于是換成了駱駝。蓮燈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心情變得很好。她已經很久沒有唱/紅狐貍了,今天是十五,便仰天直著嗓子嚎起來:“你的窩在哪里?在彩虹的盡頭,月亮城以西……”

    國師聽她的荒腔野調,聽得很入味,她唱了一夜的歌,等太陽出來的時候,正走在一處沙丘的脊背上。她勒住了駝繩指給他看,向東一片的土墩和山包正沐浴在晨光里,那種赤紅的龍盤虎踞的景象太壯觀,看得人心頭栗栗然。

    蓮燈極力向他炫耀,“我說過吧,到了這里你就會發現沙漠好了!”

    他瞇著眼遠眺,“太熱了,沒覺得哪里好。”

    蓮燈認為他實在嬌氣得過分,一個男人,沒有她一半吃苦耐勞的精神。也不管他的感受了,反正這里離她的地盤很近了,再走一程到三危山,那里有條宕泉河,他要是愿意,可以跳進去洗個澡,然后再去見王阿菩。

    想起王阿菩,她們走之前聽說他打算找人開窟,不知現在籌備得怎么樣了。先前定了三年之約,如今一年就回來,他看到他們會很高興吧!尤其她還帶回了國師,老友闊別,一定有說不盡的話。

    她很著急,急于見到阿菩,駱駝被她趕得撒蹄狂奔。待到鳴沙山時黃昏已近,安全起見沒有直接到谷底,趴在山頂上往下看,石壁上的洞窟還是原來的樣子,雖然黑洞洞看著荒涼驚悚,但又熟悉得可愛。

    然而阿菩在,至少有一個洞窟里應該亮著燈,可現在整面崖壁都是黯淡的。蓮燈心里隱隱覺得惶恐,他人到哪里去了?

    曇奴也有不好的預感,但怕她擔心,盡力往好處想,“可能阿菩受邀去別處了,也可能是洞窟里短了吃的,他去市集上了……我們從棧道兩頭上去,不要點燈,一個一個洞窟找。”

    蓮燈剛要應,被國師阻止了,“無論如何等到天亮再說,黑燈瞎火的,萬一洞窟里有埋伏,無異于自尋死路。”

    他說得在理,她們沒有辦法,只得盡力忍耐。也未消多久,河谷出現了一支火把,蓮燈心頭一喜,料定是阿菩回來了。想要起身,國師拽住了她,示意她看谷底,陸陸續續出現了第二支、第三支……最后居然是個十幾人的隊伍。

    ☆、第46章

    鳴沙山因為離市集較遠,白天除了路過的商隊,等閑不會有人踏足這里,忽然來了這么多人,究竟是什么緣故?他們沒敢聲張,只在山頂伏守著,看那蜿蜒的火龍在谷底轉了兩圈,略作停頓后又離開了。

    晚上看不清楚,不敢肯定底下發生了什么,硬錚錚守到天明,看四周一切如常,這才上崖壁,進洞窟找王阿菩。

    他常作畫的那個洞窟,是鳴沙山上最大的一個,也是他畫得最精細用心的一個。照著慣常的進度,一年時間肯定來不及完成。蓮燈沖進去看墻繪,果然北面的一堵墻上飛天只繪了一半,一個胡騰舞者足下的飛盤剛勾了線,沒有來得及上色,用來調色的畫板散落在地上,畫筆的筆尖因為長期不用,顏料已經干涸了。這個洞窟里的一切沒有生氣,全是死的。

    蓮燈倒退了兩步,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敦煌最欠缺的就是顏料,從朱砂雌黃青金石里提煉出來,要花不少的功夫。天氣干燥,每隔半天必須加一點水稀釋才不至于凝固,現在瓦缸里的云母完全附著在缸壁上,說明已經很久沒有人料理了。

    她在離開長安時就一直為阿菩的安全擔憂,路上走了三四個月,回到這里,噩夢居然真的發生了。

    她不死心,蹣跚地爬起來,又去臨近的幾個洞窟尋找,依舊毫無發現。忽然想起他們平時存儲糧食的地方,過去一看甕里米面都在,所以王阿菩大概真的出什么意外了。

    她掩袖哭起來,腦子里亂糟糟沒有頭緒,人到底是不是被定王的人抓走了?他現在還活著嗎?一定是她在李行簡身上失手,才給阿菩招來了大難。

    她自責不已,她是阿菩從沙子里硬挖出來的,沒有他,自己早就死了。他對她來說不僅是恩人,更是家人,若真有了什么不測,她拿什么面目在天地間活著!

    曇奴不停安撫她,“沒看見尸首,就說明他還活著。你別著急,我們再去周圍尋訪,說不定他不愿意在這里蹉跎了,所以離開了。說不定應了都護或刺史的令,往官學教學去了呢。”

    蓮燈知道這些都是勸慰她的話,阿菩死心塌地畫著同一個人,在他心里畫畫是唯一能夠靠近那個人的方法,太過專情以至于偏執,不可能扔下他的夢去別處。

    “他和我定有三年之約,如果要走,也應該給我留下片語只字的。你看那些典籍,”她指了指矮桌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卷軸,“都是他最看重的東西,怎么會隨意丟棄在這里?”

    曇奴嘴上只管往好了說,其實心里也沒底。這地方太偏僻,連相熟的左鄰右舍都沒有,想打聽也找不到人。

    國師四處轉了轉,對她的崩潰表示不理解,“人不在了不一定是死了,也不一定是被定王抓了。你看看這些卷軸上堆積的蛛絲,一層疊著一層,應該是上年殘余的。王朗也不是百無一用的書生,他能教你武藝,能同本座對戰三百回合,一般人還真奈何不了他。”他掏了掏耳朵皺眉,“所以別哭了,他要是沒死,哭都快被你哭死了。”

    蓮燈愣愣看了他兩眼。“你這么冷血!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國師簡直覺得她不可理喻,“是我的朋友,難道本座要像你一樣哭么?我只是希望你冷靜下來,他離開已經有一段日子了,而且時間未必比你們短。”

    他這么說,似乎也不無道理。蓮燈垂首思量,“能到哪里去呢……他不肯回中原,在敦煌也沒有熟人。”她想起昨晚那隊人馬,可能就是抓住了阿菩之后,轉而想來伏擊他們的。

    她按住腰刀往外走,“不管他在哪里,我現在就去碎葉城,確定他沒有落入定王手中就好。”

    曇奴在碎葉城生活了十幾年,對定王管轄的城池了解頗深,忙拉住她道:“長安門禁嚴不嚴?碎葉城比長安更嚴十倍百倍。那里是定王的駐地,連現任的安西都護都不能隨意進出,何況你我!若定王當真對長安城內接連發生的案子有了防備,那么守備必然更要加強,咱們靠別人的過所蒙混不進去。碎葉城城墻比太上神宮還要高,想翻墻也不容易。”

    蓮燈遲疑了下,撫著額頭茫然打轉,“那怎么辦?快想想辦法吧,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城,打探阿菩的下落是一宗,還有你的毒,在外面打轉什么時候能有進展。”

    國師說得很輕巧,“找個粟特人的商隊,花點錢,讓他們帶我們進城。”

    蓮燈看著他,艱難地笑了笑,“這個主意不錯,不過粟特人生性多疑,出于對女人和財產的保護,不會接受外族男人的加入。”

    國師有點發愁,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本座可以易容成女郎,你們給我找兩件合適的衣裳就行了。”

    蓮燈和曇奴差點驚掉下巴,他居然毫不猶豫地決定了,需要怎樣坦蕩且無畏的胸懷啊!果然是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既然他答應,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粟特人的商隊在絲綢之路上遍地都是,這個族群由無數商旅集結而成,他們沒有國,也沒有相對完善的政權約束,走南闖北都是為錢,對于金錢,有著無比執著和狂熱的崇拜。

    世上最容易解決的就是愛財的人,當一個人不愛財時,才是真正叫人頭疼的。粟特人喜歡錢,給薩保一些金銀,表示愿意依附他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身上有積蓄,不會白吃他們的糧食,可以考慮接受你同行。

    不過現在最難解決的是國師需要的女裝,他身量高,肯定沒有現成的。胡服的衣擺不及地,如果擋不住他那雙大腳,一看就露陷。所以只有請裁縫現做,盡量做得婀娜多姿,如果穿上曳地的長裙,以他的姿色,還是可以蒙混一下的。

    曇奴靠在店外的柱子上,帷帽的紗幔低垂,看不清臉上表情。蓮燈知道她有心事,過去挨著她,她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在碎葉城長大,城里全是定王的人,隨時會被認出來。只有盡快找到解藥,我身上的毒解了之后索性回去,你要殺他,我近水樓臺,好助你一臂之力。”

    蓮燈聽后心里不舍起來,“回去繼續行尸走rou一樣生活么?萬一他們懷疑你怎么辦?”

    曇奴說不會,“長安的三起案子我都沒有參與,就算京里有他的眼線,也懷疑不到我頭上來。定王不像京城里的官員,生活在富貴叢中忘了自己是誰。他的戒心很重,否則就不會訓練那么多的死士來保護他。你想像殺高筠、張不疑一樣殺他,絕無可能。只有進他的營帳,取得他的信任,才能夠接近他。我追隨了他十三年,雖然無用時像棄子一樣被他拋棄,但只要活著回到他帳下,他不會拒絕的。誰會嫌擋刀的人多?尤其他這樣雄踞一方的王侯。”說罷了憐憫地看了她兩眼,“蓮燈,位高權重的男人,沒有一個是一塵不染的,你要記住我的話,將來才不至于因為錯信了人而后悔。”

    蓮燈明白她的意思,恐怕也有對國師的擔憂。她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牢牢記住你這句話的。如果你有把握,回去我不阻攔你,反正我也會想辦法進營,到時候可以同你匯合。可要是沒有把握,找到解藥后你就回宕泉河谷等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一定回去找你。”

    她的臉隱沒在障面之后,只看到個模糊的輪廓。曇奴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她們之間的友情是超越生死的,很少有人能理解,認為女人更多的應該吟詩賞花,紙上談兵。她們不同,鐵血里走過來,就有鐵一樣的情義。有時候自己想想,簡直要被自己的豪邁感動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頗有惺惺相惜的味道。這時候國師在瓜棚底下招手,他實在無聊,灌了滿肚子的瓜,失去耐心,開始大力催促了。

    蓮燈壓了壓手請他稍安勿躁,回鋪子里看進度,夏天的衣裙做起來很快,急趕著要,半個時辰就能做出一套來。因為尺寸和一般的不同,裁縫拎起肩線比在自己身上讓她看,好奇做得這么大,究竟誰穿。蓮燈敷衍道:“是個拂林1來的娘子。”笑著往頭頂上一比,“牛高馬大。”

    曇奴嗤地一笑,還好沒有被國師聽到,否則又要鬧了。

    既然衣裳有了,那么就裝扮上吧!他們回到鳴沙山,蓮燈和曇奴在洞窟外把守,等國師換好了行頭召見她們。

    蓮燈摩拳擦掌,急于看到他男扮女裝的樣子。不時回頭窺探,其實從亮處望暗處根本就是黑洞洞的一片,但還是招致國師氣急敗壞的“不準看”。

    她舔了舔唇,識相地轉過頭去,等了半天不見他出來,有點不耐煩了,嘀嘀咕咕抱怨著:“快點吧,真正的女郎也花不了你那么長的時間打扮。”

    他沒有應,過了一會兒終于走出來,只見一個明媚麗人站在她們面前,延頸秀項,腰如約素。

    蓮燈和曇奴大吃一驚,仔細看了又看,他還沒有易容,五官依舊是他的五官,可是他把頭發盤起來,那臉孔的精致程度已經到了雌雄莫辨的地步。這才是真正的美人,濃淡得宜,男裝是堂堂兒郎,女裝就是傾國佳人。奇怪他穿上了衣裳,竟絲毫沒有男子粗獷的感覺。他沐浴時的脊背蓮燈是看到過的,寬肩窄腰,精壯有力。可是現在,實在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一味地和曇奴贊嘆,“用不著易容了,你這模樣已經把我們比下去了。”拍著腿傷嗟,“這是不給人留活路了!”

    國師挑起了胸前一縷垂墜的頭發,繞在指上莞爾一笑,蓮燈忽然一陣頭暈,曇奴扶住了才勉強沒有栽倒。

    連動作都那么像女人,跟他站在一起,其實她們才是男人吧!難怪他說起喬裝來毫無壓力,除了比一般女人高很多以外,根本就已經無可挑剔了。

    可是高也高得很好看,雖然稱不上纖細,但是貴在勻稱。不過為什么看起來有點別扭呢,蓮燈靈光乍現,那是因為該突出的地方他完全一馬平川!

    她愉快地擊了下掌,從包袱里拿了兩件褻衣遞給他。他接過來看了眼,一臉茫然,“我已經穿上了。”

    蓮燈說:“不是給你穿的……”往自己胸前指了指,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國師低頭看了看,沒弄明白。曇奴卻立刻意會了,咳嗽一聲道:“你幫幫國師吧,他應該不太懂這個。”自己避讓開了。

    蓮燈難以解釋,干脆上前把褻衣揉成團,扯開他的交領塞了進去。

    她的手是溫熱的,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指掠過他胸前那一點,他猛地顫栗下,咬住了嘴唇。再塞另一邊的時候他身體僵硬,她大概察覺了,眨著一雙九色一樣的大眼睛望著他,“你怎么了?”

    他說沒什么,臉上熱意頓生,狼狽地別過了臉。

    她根本沒想那么多,忙完了還替他調整了一番,自言自語道:“不管大小,有總比沒有好。這么美麗的女郎,要是缺了點什么就不完美了。”

    他低頭看她,“這是誰的褻衣?”

    蓮燈這才覺得難堪,訕訕道:“是我的,找不到合適的東西替代,褻衣攏起來好像差不多。”

    他吊起唇角微彎了腰,湊在她耳邊問:“你知道將自己的褻衣交給一位郎君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什么?她想了想,“無外乎是示好聯姻的表示。”言罷賴皮地笑笑,“反正國師允許我天涯相隨,褻衣不褻衣的,不重要。”

    一個破罐子破摔的女人,心已經鍛煉得刀槍不入了。國師看著她聳肩出去,所有話都被她堵在了肺里。

    準備好行裝后上路,出玉門關,沿天山北麓西行,碎葉城離敦煌很遠,但并沒有想象中的黃沙漫天,反倒是越走氣候越宜人,往來的客商都戲稱這條路為“河西又一廊”。

    碎葉城是大歷疆土上最遠的一座城池,也是邊陲最后的一道屏障。不知是為彰顯國威,還是定王私人的原因,這座城仿照長安建造。蓮燈遠遠看到它時十分驚訝,見一座高塔巍巍矗立著,塔頂巨大的圓球讓她驚呼起來,“那天看到的海市蜃樓原來就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