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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女子若想落籍,需得到禮部的首肯。”而六部皆在內閣首輔的掌管之下,言下之意,除了做他的妾,她一輩子也別想出去。 裴執的掌控欲很強,在他的示意下,也不會有人敢碰她,這對撫櫻來說卻是個好消息。 “會有人的.....”撫櫻白嫩的小臉蹭了蹭枕頭,看著離去的男人,輕聲呢喃。 旁人做不到,氣運之子卻能輕而易舉的將她贖出來。 他裴執權傾朝野不假,但在這本書中,他只是個背景板,再過不久男主就會斬露頭角,考取新進探花郎后從此青云直上,成為最年輕的內閣首輔,彼時,裴執也只是個失敗者。 更何況撫櫻需要男主身上的氣運。 書中男主家境貧寒,性格卻十分堅毅,為了考取功名嘔盡心血,自從撫櫻知道她是霍深的炮灰小青梅后就一直有偷偷聯系他,她將省下的錢財都寄給了男主,寫了無數書信給他鼓勵,試問一個自幼就與你關系好,哪怕身陷囹吾也還用盡一切幫助你,怎么會不喜歡你,霍深自然以為小青梅愛他愛到了骨子里,而他也做不到辜負她。 撫櫻將一切都算計好了,她在一年后就會身死,成為男主的白月光,她所求的不多,只是想要男主保住她唯一的親人的性命。 唯一的差錯就是與現任首輔春風一度過。 * 傅茵病的急,裴執診過脈后就開了藥,她意識一直昏迷著也沒再和裴執說過話,裴執的來訪似乎只是一小段無關緊要的插曲。 傅茵身子好了就開始和霍深商議著婚禮的事宜,她和夏蟬一起買了好多喜件,霍家上上下下都被她裝扮的紅紅火火,十分喜慶。 她親手編了同心結綴上紅色流蘇,掛在正屋內,把埋頭在圣賢書中的書呆子男主拉起來,努了努嘴,一雙小鹿般濕漉漉的眸子看著他,“霍郎,你真是讀書讀傻了!” “明日就是你我大婚的日子了,怎么一點也不見你著急。” 霍深眸光閃了閃,看著忙的滿頭大汗的人,一時間也感同身受的覺得一絲歡喜,唇角微微勾起,溫和道:“累了就不做了,明日就你我二人也不需要怎么繁瑣。” “你的那些好友呢,不邀請來嗎?”傅茵疑惑道。 “他們也剛任職,抽不開身子。” 男主身邊少不了一些追隨者,傅茵沒見過他們,卻也知道他們對她的身份有些抵觸,畢竟男主的母親就被她氣的搬出霍家。 甚至放下狠話,有傅茵沒她,霍深的好友沒來,應該也是不想見到她。 傅茵就當男主一年的媳婦,也不介意他們的態度。 “郎君....一起來嘛.....” 傅茵有些委屈,兩輩子以來才有的一場婚禮她不想隨意,她抱著霍深的手臂,想再撒嬌求他一起幫忙,男人卻推開了她。 霍深恪守著禮節,“我們還不是夫妻,不要動手動腳。” 傅茵愣了下,熱情突然熄滅,“哦....那,就這樣吧。” 霍深的熱情不高,傅茵也不喜歡一直熱臉貼冷屁股,霍深能來教坊司的機會很少,認真來說,她與霍深也沒見過幾面,憑著幾封書信她又怎么可能對他情根深種,這幾日她一直裝著深情人設,自己也挺累的。 夏蟬也看出了探花郎的不上心,看自家主子冷著臉,反而覺的她是強忍著傷心,不想叫其他人看出來,暗地里狠狠罵了霍深一通。 深夜,傅茵看著屋內未點燃的的紅燭抱著膝蓋想了很久,把自己給說通了,本來就只是一場戲,她有什么好矯情的,男主現在想娶她可能只是責任,看來她之后還要加把勁,爭取死的時候能在男主心底留下一道痕跡。 第二日,她起了個大早。 做戲要做足,從清晨開始,她就興奮的打扮自己,夏蟬都被她指揮的忙不過來,家中一個粗使婆子和霍深的書童也被她使喚起來了。 “姑娘就這么高興啊。”夏蟬笑著給傅茵眉心描上紅色鎏金花鈿,見她面色紅潤,眼角眉梢皆是喜意便調侃了一聲。 “嗯嗯,我等了霍哥哥好久呢,能嫁給他我此生無悔。”傅茵容光煥發,聲情并茂的訴說了一番自己的愛意。 “不過奴婢今日都沒見著老爺。”夏蟬將三盒口脂打開。 傅茵挑了粉色和正紅色疊涂在唇上,抿了抿唇瓣后,笑著道:“還沒入洞房,新郎新娘又怎么能見面。” “好看嗎?”傅茵揚起臉問。 她平日總是不施粉黛,就算是在教坊司中大多時候都刻意壓制了容貌,如今盛裝之下美的人神暈目眩,夏蟬只恨自己讀書少,只磕磕巴巴的夸道:“姑娘美的勝過仙子,燕京中再沒有比姑娘還漂亮的女子了。” 傅茵掩唇輕笑,招手讓夏蟬低頭,點了些胭脂涂在自家乖巧的小丫鬟唇上。 給這小妮子鬧了個大紅臉。 一門之隔,霍深站在門外聽著里頭的歡聲笑語,緊緊攥住手指,聽到屋內女子說她不悔,心尖驀地一陣疼,傅茵滿心歡喜以為就要嫁給他,而他卻親手將她給推了出去。 他霍深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他想推開門,看看穿著喜服的她有多漂亮,卻被一道冷淡的聲音攔住了。 “霍公子,您該離開了。” 霍深眼中的光黯淡下來,他收回手轉身離開。 喜娘面無表情的敲了三下門,待門內問,“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