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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相公是獵戶在線閱讀 - 第56節

第56節

    姐妹倆這邊商量的好好的,可萬萬沒想到,方琳去了一趟大牢之后,壓根沒回來。

    事情還要從陳康平收到京中的來信說起,景澤布置在京中的人手可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查出了那些字畫的下落,就在這時,傅相爺家的二公子牽頭要舉辦一場品書賞畫的局,凡是在京的官員都收到了帖子,傅二公子乃是人中龍鳳,一表人才不說,小小年紀就已經入了翰林院,指不定將來要接他老爹的班,這京城里頭,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誰不想攀上傅二公子,所以都拿出自己收藏的好字好畫,興沖沖的赴宴去了。

    只可惜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宴無好宴,傅二公子請了當世書畫大家將這些書法字畫一一鑒賞,而后讓小廝記錄在冊,當然,這個記載著許多高官名錄的冊子,最終成為呈堂證供,一曲最好的催命符。

    陳康平將那封信翻來覆去看了數遍,上頭隨便一個人名都比他官職高,比他權力大,要辦這些人,可不是他一個人能說了算的,只能將案子一步一步拉扯大,然后恭請御裁,但要立案,就得有人伸冤告狀,這一事情,無疑落在了方琳身上。

    于是,去牢里給段南山送飯的方琳碰巧就撞見了陳康平,然后聽說了這件事。

    段南山說什么也不同意方琳去伸冤,他之前挨了那十杖,即使是放了水,也將將養了近十日,更別說之前因為傷口惡化,差點要了半天命。方琳一個婦道人家,哪受的了這種苦楚。

    “不行!你不能去!”段南山緊抓著方琳的胳膊,“哪怕咱們這個狀不告了,也不能叫你吃這種苦。”

    方琳聽得心頭一暖,她怎么也沒想到,段南山會為了她放棄告狀,但事兒還是要做的,她搖頭道,“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要是不告這個狀,你怎么從牢里頭出來?”

    “你怎么是個犟脾氣,說都說不通呢!”段南山側過身子,擋住陳康平的視線,趁他不注意,沖方琳眨了眨眼睛。

    方琳起先是疑惑地搖頭,隨即又反應了過來,這么一樁官場大案,以太守大人的資格恐怕是無能為力的,自家這點事兒不過是個引子,好戲還在后頭。

    其實,按照衙門的規矩,只要自己呈上訴狀,若是官府按流程接了,自然不需要挨板子,可這里是青陽縣而非越州城,太守大人想審案,自然得經過朱縣令,有了旁人插手,這事就不那么好說了。太守大人想讓這事兒看上去自然些,才會叫自己去敲鳴冤鼓,好演一出堂前救夫的戲碼。但事實上,無論她敲不敲鳴冤鼓,這案子終究還是要審的,畢竟這件事,可不是太守大人一個人能做主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方琳倒沒有之前那般著急,她假裝皺著眉想了想,然后無奈地點頭道:“好吧,全都聽你的,不然要是咱倆都進了大牢,皓哥兒就沒人照顧了。”

    說罷這話,她又扭頭看向陳康平,有些猶豫地說:“那個……太守大人,現在既然能證明孟慶余當年的確是貪墨了我家的東西,南山他爹無辜受冤,他自己也沒犯什么事,能不能把他放了,好讓我們一家團聚呢。”

    “……”陳康平看著方琳亮晶晶充滿希冀的眼神,突然語塞,過了半晌才道,“段南山是朱大人下令關押的,在事情尚未明朗化之前,是不能將他放出去的。”

    方琳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反正南山在這里住著還安全,我頂多每天來給他送飯費事些,旁的倒也不用擔憂。”

    聽到她這么說,陳康平急了,“你難道不想早日救你相公出去?”

    “想啊,可是大人您不是說不能放他出去嗎?”方琳一副你不愿意我能有什么辦法的表情。

    陳康平心里簡直想吐血,說好的鶼鰈情深呢,這兩口子怎么一個比一個精明!只怕是看出了他的意圖,故意在逗弄他罷了。“好了,本官不與你開玩笑,這樁案子涉及頗廣,將南山放了容易,可要想為他爹段衍之洗刷冤屈,就非得孟慶余倒了不成,這案子也不是我一個小小太守能辦得了的,讓你告狀,也只是為了將這事牽扯出來,好遞交到上頭去審。”

    “那我不用挨板子了吧。”方琳彎了彎嘴角,沖段南山笑了笑。

    “自然不必,你且附耳過來,本官另外教你一個法子。”陳康平不愧是多年為官的老狐貍,轉念之間又想出了一個計策。

    這法子不是別的,而是要方琳抱著孩子,演一出攔轎告官的戲碼,要她告的也不是別人,就是青陽縣令。

    青陽縣令只是一個名詞,既不是特指現任的朱大人,亦不是專指做過青陽縣令的孟慶余,而是從段衍之被污下獄之后任職的每一任青陽縣令,狀告他們的原因是,謀奪段家家財。

    既然是每一任,自然也包括朱縣令,所以這案子由他的上司,越州太守陳康平來審最合適不過。

    老百姓就愛看這些謀奪家財的熱鬧,方琳大庭廣眾之下攔住了太守大人的轎子,當街陳冤訴苦,說是自己在家里發現了祖婆婆的嫁妝單子,可遍尋家中,都沒有找到上頭記載的任何一樣東西,按說當年段衍之被下獄,即便是抄沒家財,可嫁妝這東西按照朝廷律法,是不算在家財之內的。

    “因為嫁妝數額巨大,其中還有不少家傳之物,還請太守大人替民婦查明真相,緝拿盜賊。”方琳口齒伶俐,聲音明亮,將事情娓娓道來,又將自己的委屈表現的恰到好處,不少圍觀的老百姓立時就信了,還有人議論紛紛,說是段家既然這么有錢,那當年段衍之縣令當的好好的,又怎么會去做什么江洋大盜呢,而且最后不僅自己丟了官,就連自己的財產也沒保住。

    人的想象力的無窮無盡的,方琳當街這一鬧,很多人都疑心起當年事情的真相來,紛紛聲援,請太守大人幫她查明真相。

    要知道,方琳攔轎的地方是在城南,青陽富戶最多的地方,這些人會想,既然段衍之一個當官的都能被人冤枉家財旁落,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了。

    這地方可是陳康平千挑萬選定下來的,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不然他的轎子怎么會就剛剛好經過那里呢。

    見百姓們群情激奮,陳康平終于從轎子里出來,將跪在地上的方琳扶起,接過她手中的那一紙訴狀,然后對周圍圍觀的人群道,“請諸位放心,若這位夫人所言屬實,本官一定會查明真相,幫助她追回家財。”

    陳康平言辭懇切,加上他前一陣兒為了賑災,沒少跟這些老百姓打交道,大家都知道這位太守大人是個為民請命的好官,一時間倒是沒有再說什么。

    ☆、第120章 審案

    這樁案子很快就開堂審理,何武和朱縣令得到消息時,衙門外已經站滿了人,有最初在街上圍觀的那一群人,也有半路跟著過來看熱鬧的。

    要知道,青陽城一年到頭都審不了幾樁大案,可這短短一個月時間,公堂就開了兩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雖然前頭一個是為父翻案,后面一個是為求家財,可說到底,都是同一件事。

    圍觀的大多是些年輕人,之前段南山狀告孟慶余的時候,有的人已經從家中長輩的言語中聽說了這件事,前前后后一聯系,私下里就議論了起來。

    但凡是稍微大點的地方,就少不了讀書人,而這些人寒窗苦讀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出人頭地,結果段衍之這事情一鬧出來,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告訴這些士子,要是不跟著上頭同流合污,就等著丟官丟命吧。這些讀書人大多年輕,從孔孟之道里學了不少清高之言,自然心中憤怒不已,甚至還有人編了首歌謠,明里暗里諷刺官場黑暗。

    原本這事兒已經漸漸平息了下去,可方琳這一紙訴狀,讓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青陽縣衙內,驚堂木一聲響,外頭鬧哄哄的人群瞬時就安靜了下來。

    作為一起民告官的案子,陳康平當然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將所有做過青陽縣令的人都叫來以證清白,就算能,那些人要么不是已經升了官,要么就是下了獄,想湊也湊不齊,所有只有現任縣令朱吉士遭了秧,成了這公堂上唯一的被告。

    朱吉士好說歹說也是一縣之長,何時被人這么指指點點過,在他看來,那些窮酸書生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貪官污吏了。

    不過也因為他有官職在身,自然不用像方琳一樣跪著說話,陳康平表面功夫做得足,為了不打草驚蛇,對他還算客氣,不僅讓衙役搬了凳子來,還準許他先自辯一番。

    朱縣令被衙役請到公堂上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他萬萬沒想到,昨天還做著等把陳康平弄走,自己就能從災銀中撈一筆的美夢,今天就被人給告上了公堂。

    不過等陳康平讓他自辯的時候,他已經回過神來,一臉憤慨的模樣,“太守大人這是何意?本官上任才兩年多的時間,既沒有辦過段衍之的案子,亦未曾貪墨過府庫中的一分一厘,方氏狀告我,于情于理不合,她此番誣陷于我,只怕是為救她夫君出牢,此等刁民,目無法紀,太守大人可莫要聽別人吹了幾句耳邊風,就被蒙騙了。”說罷這話,他特意朝石磊站的地方看了眼,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石先生,太守大人信任你,那是你的福氣,可你也是正兒八經的舉人出身,萬萬不可為了旁人的一己私利而自毀前程啊。”

    朱縣令當年也是正經的三甲進士出身,嘴上的功夫十分厲害,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變成了方琳為救夫君,讓自家親戚利用太守大人的信賴而誣陷于他。

    他這話一出,圍觀的人群又是一陣議論,甚至有人暗暗思忖,一個小小的舉人怎么能在縣衙辦公,說不定太守大人才是貪污受賄之人,得了人家的好處,不得不給人家辦事罷了。

    方麗和趙大武也站在公堂外頭,她實在擔心她姐到時候弄得跟段南山一樣,所以干脆將兩個孩子托付給李氏照看,然后讓趙大武陪她一起來。

    聽到剛剛朱縣令那一番自辯之語,周圍人的議論聲又涌入耳中,方麗心里頭是七上八下,她緊抓著趙大武的手,“你說,我姐她不會再出什么是事吧,我可就這一個親人了。”

    “你就你姐一個親人,那我跟鈺哥兒是什么?”趙大武無奈地笑了笑,安撫地拍了怕她的手背,“放心吧,你姐不是說了,這回人證物證俱在,容不得他們抵賴。”

    “嗯。”方麗雖然點了點頭,可緊抓著趙大武的手還是沒有松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大堂上一立一坐的兩人,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什么重要話語。

    對于朱縣令的說法,方琳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她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男人,“縣令大人說的是,你的確從未經手過那些財物,民婦也不能確定這些財物到底是被誰貪墨,所以只能求官府替我討個公道,相信朱大人亦能體恤我這一番心思。”

    朱吉士揚起一個輕蔑的眼神,在他看來,方琳這是認輸了的意思,哼,想告他,也不仔細查查,他這兩年多的縣令是白當的嗎?一個小小婦人也敢上躥下跳,還不如去牢里頭陪你夫君來的暢快。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太守大人,下官雖然官小人微,但是朝廷律法不容置喙,方氏誣告朝廷命官,行為大膽,視官府為其可任意cao控之物,若是人人都像她這樣,長此以往,定然會變得法不成法,國不將國,為了我朝的百年盛世,還請大守大人對此人嚴懲不貸,莫要姑息。”

    他這番話說得慷慨激烈頭頭是道,不料方琳聽完竟然一點也不驚慌,反而沖他微微一笑道,“縣令大人,民婦愚鈍,我這一紙訴狀,告的是抄沒和貪污我祖婆婆嫁妝的青陽縣令,緣何誣告了大人您?”

    “你!”朱縣令沒想到一介婦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齒,他半靠著椅背,平復了心中的怒氣,才緩緩問道:“既然如此,請問大守大人為何傳我上堂?”

    不待陳康平回答,方琳便冷笑道:“自然是因為大人您有嫌疑。”

    “嫌疑?”朱縣令不解,他是真覺得自己挺冤枉,他倒是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兒,但可跟段家這筆錢一點關系也沒有,別說段家那一批嫁妝了,就是連根毛他也沒見過,他當上青陽縣令也就這兩三年的事,要是真有那么一大筆錢財,還能輪得到他?

    于是眾人就聽見朱縣令理直氣壯地說,“本官自認清清白白,你如何潑臟水我也不怕!要是有證據就趕緊拿出來,我倒要看看,你這是在耍弄什么幺蛾子。”

    方琳輕輕一笑,“朱大人莫著急,證據咱一樣一樣看,我想問問您,縣衙的卷宗上記載著,二十五年前,青陽縣令段衍之偷盜越州青陽一帶的富戶,被判秋后問斬,抄沒其家財,這事情可是真的?”

    “按照卷宗上記載,是有這么一件事。”朱吉士猜不出方琳到底要干什么,不過這事兒是白紙黑字記錄在案的,他沒有撒謊的必要。

    方琳點點頭,轉身對坐在上首的陳康平道:“太守大人,我想,縣衙里應該還有當時查抄我們家家產時記錄在案的冊子,不知可否當做呈堂證供?”

    這一套說辭自然是兩人提前套好的,陳康平面無表情,“自然可行。”隨即便吩咐師爺和石磊兩人一去取當時抄家記錄財產的清單名冊。

    聽完兩人這一唱一和,朱吉士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當了近三年的縣令,衙門里的卷宗雖說不是一一查閱過的,但有些什么東西,大致心里頭都有底,段家的那些財物根本就不在府庫之中,他們要找的那清單名冊,只怕也早就被毀尸滅跡,但凡只有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把這么明顯的證據留著。

    朱縣令這么一想,心底的石頭也漸漸放了下來,反正沒有證據,他倒要看看太守大人和方琳這個刁婦打算怎么辦?

    果然不出朱吉士的預料,縣衙師爺和石磊兩人在衙門存放卷宗的地方里里外外找了一個時辰,都沒有找到這份關鍵證據。

    一直站在大堂外頭的方麗頓時xiele氣,“你說我姐她是不是傻,什么都沒準備好,就這樣貿貿然跑來告官,我就該攔著她的,說什么也不能叫她來,我也是笨啊,被她三言兩語就說動了,也不想想,這些當官的一個比一個狡猾,像我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怎么斗得過!”

    趙大武卻不像她這樣想,在他看來,方麗完全是關心則亂,沒瞧見方琳聽說沒找到那份清單名冊,表情連變都沒變過,這件事肯定是在她的預料之中的,他笑著握住妻子的手,“先別著急,大姐不是那么莽撞的人,咱們再等等看,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朱吉士怕方琳花言巧語,又說出什么話來混淆眾人的視線,這一次先發制人道:“既然沒有清單名冊,那就不能證明你所說的話,也有可能當初在任的青陽縣令或者是辦這件案子的人根本沒有抄家呢,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在我上任之前,這些被抄沒的東西就已經上繳國庫,所以并不在縣衙的府庫內。”

    相較于他的前一種說法,明顯是上繳國庫這個理由更能讓人信服一些,大堂外看熱鬧的人已經走了一部分,但還留下不少關心這間案子進展的人,他們聽到朱縣令的解釋,便低聲討論起到底會是哪一種可能。

    就在這時,大堂外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些抄沒的東西并沒有上繳國庫,除了每三年向朝廷繳納一次賦稅糧食,青陽縣三十年內從沒有再向國庫上繳過任何東西。”

    隨著眾人讓開一條道,聲音的主人緩緩步入大堂,他看上去依舊到了古稀之年,拄著一根拐杖,走幾步就要喘一喘,但他依舊邁著堅定的步子,慢慢地走到了方琳身邊。

    “老人家,您是什么人?您確保您說的話都是真的嗎?”陳康平見他上了年紀,便免了他的跪禮,允許他站著答話。

    “稟太守大人,小人姓呂,曾經是本縣縣衙的一名小小賬房,專門負責記錄錢財往來之事,在段縣令上任之前,我已經伺候過兩任縣太爺,段縣令的事兒發生之后,抄家的時候也是我跟著的,當時所有抄沒的東西都記錄在案,封存在縣衙卷宗室之內,后來,有人說那些東西是段縣令偷盜得來的,當時的太守孟大人,就讓我從賬冊上將這些東西劃去,全部物歸原主。”老賬房仰著頭,似乎是在回憶,半晌之后才道,“不瞞大人說,我少時念過幾年書,酷愛字畫,到現在還記得,抄沒的那些東西里頭,有一副孤鶴先生的《松山晚照圖》、還有一本衛天璣的《寒山雜記》孤本。”

    聽罷這話,朱吉士松了一口氣,這事要是發生在二十多年前,那可就跟他沒什么關系了。不過……這個姓呂的老賬房,竟然直接說出來孟大人,難道他就不怕得罪人嗎?還是說,太守大人壓根就是和段家這兩口子一個鼻孔出氣,他們想要對付的就是孟大人?他心底暗暗盤算著,若是將這事透上去,說什么孟大人也得記上自己一功,那來年升遷之事,可就八九不離十了。

    只是他高興得太早了,方琳從懷里頭拿出一本泛黃的冊子來,遞交給坐在一旁記錄案情的師爺,“這是我在梧桐巷段家宅子里找到的一本冊子,上頭清清楚楚的記錄著元康二十一年,我祖婆婆嫁到段家來時,所陪嫁的物品。剛剛呂老爺子說的《松山晚照圖》、《寒山雜記》的孤本都在上頭有記錄,因為是這些都是前朝流傳下來的名畫,上頭曾有一些收藏大家的印鑒,也都一一記載在上頭,足以證明是真跡無疑。此外,還有張久韶的《春庭月小記》書法一副、陶賞茗所畫的折扇兩把,至于其他的,民婦才疏學淺,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不是獨一份的,所以也沒辦法證明是我祖婆婆的嫁妝里獨有的。”

    要知道,留下來看衙門審案的大多都是關心時事的讀書人,以及城南的那些富戶,聽到方琳話中所提的東西,焉能不了解其中價值,別說這么多東西,就是隨便拿出一個來,也足夠一個普通人家過一輩子了。

    朱吉士咽了咽口水,青陽雖說不是什么窮鄉僻壤,但比起江南那些富庶之地,到底還是磕磣了些,他萬萬沒想到,就在這么一個地方,竟然曾經有過這么貴重的東西出現,他肯不能讓自己早生二十年,這樣的話,說不定這些東西現在就是他的了。

    士子們一片嘩然,站在大堂外的方麗也跟著激動起來,“是不是成了?這么充足的證據,這回應該能告倒那個什么孟大人了吧?”

    “這下不擔心了吧,我就說大姐不是什么莽撞的人,再不濟,她還要想著皓哥兒呢。”趙大武笑了笑,避開了方麗的問題,想要狀告尚書可不是一件易事,方琳那晚從縣衙回來只是大概的說了說這件事,他們兩口子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后招,所以一時之間,他也不能做出肯定回答。

    “太守大人!”方琳突然猛地跪了下來,“太守大人,雖然民婦愚笨,但也只是我們家好端端的東西不會變成所謂的贓物,若是可以,我倒想請當年那些所謂的苦主出來當堂對質,看看這東西到底是誰的!我沒有什么大見識,夫君他爹早死,我們甚至素未謀面,但是為人子媳,實在是不能眼見家中長輩九泉之下還要蒙受不白之冤不得安寧,依照剛剛呂老爺子所言和我手中的那份嫁妝單子,足以證明我公爹是被冤枉的,我相公想為父翻案更無過錯,我不懂什么官場之道,只是我家中還有剛出生不到四個月的娃娃,恐怕到現在還不記得他爹長什么樣子,懇請太守大人還我們家一個公道,幫我們追回祖婆婆的嫁妝,民婦給您磕頭謝恩了!”說罷腦袋著地咚咚咚就是三個響頭。

    本來之前商量好讓方琳抱著孩子去攔轎的,但方琳怕皓哥兒受到驚嚇,所以思來想去,便說了這么一番話,起初是有些做戲的成分,但到最后,句句都成了心里話。

    人們總是同情弱者的,她一番真切的言語獲得了不少人的同情,甚至已經有人在下面高喊“還她公道”之類的話語,方麗激動地也跟著大聲喊,趙大武看著,卻沒有阻攔,他覺著媳婦這些天也跟著擔了不少的心,索性就讓她趁這么個機會將憋在心里頭的氣全部撒出來吧。

    陳康平表面上緊皺眉頭,實則心里頭已經笑開了花,他也沒想到,關鍵時候會出現呂賬房這么一個有力人證,只是不知道方琳是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人,不過也多虧了他的證詞,否則這案子肯定又得扯皮,萬一叫錯失了先機可就不妙了。

    方琳抬起頭,額頭已經一片紅腫,但她心底卻覺得無比欣慰,為了段南山,別說是三個響頭,就是三十個,她也能照磕不誤。

    ☆、第121章 塵埃落定

    朱縣令這會兒有些坐不住了,這事面上看著雖然跟他沒什么關系,但出在他的任上,要真鬧了出去,三年一審的考核不僅要泡了湯,就是孟尚書那兒,只怕也要記一筆自己個兒辦事不利的賬。

    想到這兒,他找了個尿急的借口,出去吩咐下人去督軍府報信。

    就在同一時間,段南山被傳到公堂上。

    兩案要并為一案審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兒,陳康平先是仔細詢問了段南山可否知道自己財產被侵占之事,又問之前他是如何中了劉濟元所設的圈套?

    段南山倒沒有像在大牢里被審問時那樣一樣不發,而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

    回到大堂內的朱縣令聽到這些話,覺得自己必須要做點什么,于是,他盯著段南山道,“你說你是段衍之的兒子?誰能證明?段衍之出逃多年,下落全無,若是他真的如你們夫婦二人所言,已經不在人世,那豈不是死無對證,段家萬貫家財,總不能誰跑上來說自己是段衍之的兒子我們就信了吧!”

    這話不可謂不毒,段南山自幼生活在深山之中,能證明他和段衍之是父子的人唯有李叔,可他們既然能說段南山是冒充的,當然也能說李叔是在作偽證,除非段衍之從地里頭跳出來說段南山是他兒子,否則,誰也沒法證明。

    方琳也沒想到朱縣令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不知要如何應對。

    陳康平這回眉頭也是真的皺了起來,心底暗暗道,沒想到朱縣令已經投靠了孟慶余,這樣一來倒有些不好辦了,一有個什么風吹草動,只怕他們這邊還沒怎么樣,孟慶余那里就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何武的到來似乎印證了他內心的焦急與不安,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自己的親兵,人人皆著一身鎧甲,踏著整齊的步伐從進了公堂。

    “督軍大人,你這是何意?”陳康平假裝不明白,“本官正在審案,若有什么事,你可在內堂稍等片刻,來人哪,請督軍大人……”

    “不必了。”何武擺擺手,“我來不是跟你喝茶聊天的,我聽說又有人在這里污蔑朝廷命官,所以過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