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我知道,你的身手很不錯,所以,就在綁你來的時候,讓人給你下了一點點藥——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霍銘莘看著宋詩言那氣沖沖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于是便有些討打地說道。 “可惡!”宋詩言一邊掙扎著,一邊咬牙切齒地問道,“你綁我來這鬼地方,究竟有什么目的?” 霍銘莘還記得,當初,在皋順島上的時候,回到霍家的時候,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憂傷之中,性格又有些冷然,除了復仇,似乎任何事都無法引起她情緒的波動。可是如今,看著她的情緒又變得飽滿起來,霍銘莘便覺得有些高興。 “我只是不想你見到霍銘揚罷了,怎么?這難道也不可以嗎?”霍銘莘看著宋詩言,悠悠地說道。 “你這人腦子是有病吧——我要見誰,是我的自由,哪兒輪得到你這個不明身份的人在一邊指手畫腳?”宋詩言忿忿地說道。 “嗯?你說什么?再說一遍。”霍銘莘看著宋詩言,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宋詩言雖然看不清霍銘莘的相貌,但卻能在這片黑暗中看到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眸。她忽然覺得,這雙眼睛,竟莫名地讓她有些熟悉。可是,這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睛,她究竟在哪里見到過?宋詩言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答案。 “你的眼睛,我似乎在哪里見過。我知道,我們以前一定見過——你,究竟是誰?”宋詩言在黑暗中緊緊地盯著這雙眼睛,不由自主地開口問道。 第326章 關小黑屋 聞言,霍銘莘一怔,心中百轉千回。他嘴唇顫顫,好幾次想要開口,將這一切都事無巨細地告訴宋詩言,可是,他終究還是將那幾乎脫口而出的話收了回去。 霍銘莘松開對宋詩言的禁錮,坐起身來,緩緩下了床,朝門口走去。 宋詩言見自己忽然失去了束縛,心中一喜。她急忙坐起身,也打算下床。雖然上一次,她和天葵也是鎩羽而歸,但她就不信了,以地錦這么好的身手,她還打不過這個男人! 只是,令宋詩言失望的是,她的腳腕竟然酸酸麻麻,根本就沒有一絲力氣。剛才,她是躺著的,所以,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腳腕是這個狀況。 “可惡的男人!”宋詩言在心里低咒道。 宋詩言不死心,她掙扎著下了床,想要站起身來,卻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霍銘莘本來是打算離開的,如今,見宋詩言摔在了地上,他只得走回她的身邊,雖然心中有些擔憂,但他還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笑著說道:“怎么不走了?” “廢話!我要是能走,我還能坐在地上嗎?”宋詩言抬起頭來,看著那雙在黑暗中依舊熠熠生輝的眸子,忿忿地說道。 聞言,霍銘莘想要伸手去拉她,奈何宋詩言根本就不領情。兩人拉扯半天,霍銘莘無奈作罷,訕訕地收回了手,畢竟,他其實也清楚,宋詩言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倔。 “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霍銘莘放緩語氣,對宋詩言說道。 宋詩言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冷冷地說道:“好漢不吃嗟來之食!你最好趕緊放了我,我要回去!” 從剛才和霍銘莘的相處之中,宋詩言能夠感覺到,抓她到這兒的這個男人,對她并沒有什么惡意。不管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只要不傷害到她,她都可以原諒。所以,宋詩言絲毫不擔心,才會這么肆無忌憚地說道。 “回去?你這么迫不及待地回去,是為了和霍銘揚見面嗎?”霍銘莘也蹲下身來,雙手托腮,在黑暗中看著宋詩言。 “我回去做什么,關你什么事?我和你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你卻在這兒問東問西——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吧!”宋詩言有些不悅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放你回去了。”霍銘莘悠悠地說道,而后他站起身來,轉身朝門口走去。 宋詩言看著霍銘莘走到門邊,伸出手,在門上摁了一下。 “叮”的一聲,房間的門禁解開,霍銘莘推開門,緩緩走了出去。 “你就在這里好好冷靜冷靜——最好在心里仔細想想,你以后還該不該和那霍銘揚有來往。”霍銘莘站在原地,一字一句地對宋詩言說道。 門外是一條走廊,宋詩言只看見浮雕的墻壁、實木地板,光線不錯,走廊倒是亮堂。宋詩言據此推測,現在大概是正午時分。只是可惜,霍銘莘并沒有回過頭去,所以,宋詩言就只能看見他那高大的背影。 宋詩言看著霍銘莘,悠悠地說道:“得得得,你還是趕緊出去吧——和你在一起,我實在是難受!” 霍銘莘有些忿然,他想回過頭去,但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沖動。 宋詩言看見那道門緩緩關上,又是“叮”的一聲,門又上了鎖。見狀,宋詩言在心中哀嘆一聲,這個男人,當真是要把她困在這里嗎?她倒要看看,這個可惡的男人能困她多久! 思及此,宋詩言坐在地毯上,用手揉著自己的腳腕,活動筋骨,為恢復力氣做準備。 過了好半晌,宋詩言扶著床沿,站起身來,果真要比之前好許多,現在,她都已經能夠站起來了。雖然力氣沒有完全恢復,但也可以拖著沉重的步伐,在屋里自由走動了。 宋詩言看不見屋里的擺設,只能憑著感覺,四處摸索著,最后,她循著剛才的記憶,緩緩來到門邊。 剛才,她坐在地上,見霍銘莘伸出手,在門上碰了一下,而后,這門就自動打開了。思及此,宋詩言也將自己的手放到門上,摸索著。終于,她在門上摸到了一個顯示屏,只是,顯示屏附近并沒有按鍵區。 宋詩言猶豫片刻,而后,她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只是,無論她怎么cao作,這扇門都沒有一絲動靜。她這才知道,這扇門應該是指紋感應門。除了主人的指紋,其他人根本就不能打開這扇門。 宋詩言有些泄氣,她又緩緩朝窗邊走去,想要將窗簾拉開,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是,宋詩言摸索到窗邊后,并沒有如她所料地摸到窗簾。 宋詩言皺了皺眉,臉色有些嚴肅,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宋詩言有些欲哭無淚——天葵啊,你現在究竟在哪兒?你不是號稱“組織第一情報高手”嗎?為什么你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 想著想著,宋詩言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餓。她有些垂頭喪氣地回到床邊,摸著自己的肚子,在腦海中幻想自己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此刻,她和天葵正在高級餐廳里,大快朵頤。一想到這兒,宋詩言不由得有些饞,舔了舔嘴唇,覺得自己更餓了。 宋詩言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自己那熟悉的衣服面料之后,她這才想起,她昨天是背著挎包的。既然這些人把她綁來,那么,當時她背在身上的挎包也一并被帶了來。這么說,她的挎包現在也應該在這里。只要她能給天葵打一個電話,那么,天葵就能用gps查到她的位置了。 宋詩言的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她在房間里四處摸索著。好在她已經習慣了黑暗,所以,倒也算是得心應手。 宋詩言摸索著走到桌邊,果真找到了自己的小挎包。她興奮地從包里拿出手機,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已經關機了。不過,宋詩言知道,她手機的電量還很足,手機之所以會關機,絕對是那個男人搞的鬼! 宋詩言順利地開了機,找到天葵的手機號碼,正要撥打電話的時候,她卻發現一個殘酷的事實——手機沒有信號,甚至連一絲信號都沒有! 看著這么高科技的門,宋詩言當然不會認為她此刻是在深山老林里。如此說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房間里有信號屏蔽器,所以,這個男人才會放心大膽地把她的東西留在房間里。 宋詩言有些憤怒地踢了踢身邊的桌子,卻不小心碰傷了自己的腳,痛得她齜牙咧嘴,抱著自己的腳在原地打轉。 霍銘莘正在飯廳里吃著午飯,他從電腦里看著宋詩言的這些舉動,臉上洋溢著笑容。到最后,他索性連飯也不吃了,就這么看著電腦。 “你看看……”余允碰了碰站在他身邊的保鏢,一臉促狹的笑容,說道。 聞言,保鏢轉過頭,看向正注視著電腦屏幕的霍銘莘,臉上的笑容也帶著幾分促狹。 “要我說,能讓咱們少爺露出這種表情的人,也就只有景頌了。不過,我真希望少爺他能克制一點,畢竟,看著他現在這副表情,我心里就覺得怪怪的——你看看,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保鏢打了個寒戰,笑著對余允說道。 “當初,我被老爺子派來保護少爺。一開始,我聽說他自閉癥才好轉不久,本來還以為是個容易看護的對象,哪曉得,這么不讓人省心。可是我又不得不聽從他的指令,否則,少爺他絕對會出事,哎。” 余允痛心疾首地說道,似乎是有些感嘆自己時運不濟,才會被派來保護霍銘莘。 “我也很絕望啊,自從跟了少爺,我感覺自己天天都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連現在,雖然沒有出門,但我也擔心少爺他被景頌識破身份,到時候,我們倆可就不好向老爺子交差了。”保鏢也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 兩人看著彼此,笑容之中帶著一絲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無奈。 霍銘莘抬起頭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余允和身邊的保鏢在說話。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他這邊望過來。見霍銘莘正看著他們,余允和保鏢心頭一緊,臉上的笑容凝滯了。 “你們是在說我的壞話嗎?”霍銘莘看著余允和保鏢,悠悠地說道。 聞言,余允的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他看著霍銘莘,說道:“少爺,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好端端的,我們為什么要說你的壞話?少爺,你真是想多了!” 霍銘莘心里了然,也不打算再與余允浪費口舌,他看著余允,緩緩說道:“你們去讓傭人再準備一份午飯送過來。” “少爺,你是要送飯給景頌小姐嗎?”余允看著霍銘莘,問道。 “不送給她,難道我送給你?”霍銘莘看著余允,反問道。 “不不不,少爺,我可不敢這么想——依我看,少爺你還是早些把景頌小姐放回去吧!過了這么久,藥效也快要退了,你這個時候進去,恐怕……”余允猶豫著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連一個女人都打不過?”霍銘莘看著余允,悠悠地說道。 “呃,少爺,你難道忘了,景頌小姐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余允看著霍銘莘,大著膽子說道。 “怎么,現在我做事,你都要指手畫腳了嗎?”霍銘莘看著余允,不滿地說道。 “不敢。”余允垂著頭,認命地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聽我的吩咐?”霍銘莘看著余允,咬著牙,笑著說道。 聞言,余允只得垂頭喪氣地離開。 第327章 斗智斗勇 宋詩言一動不動地坐在地毯上,思索著自己究竟該怎么辦,才能成功地逃離這個鬼地方。 正在這時,房門緩緩打開,一道修長的人影走了進來。 宋詩言抬起頭來,想要看清那人的長相。只是,剛才那本來明晃晃的走廊,現在已經變得有些昏暗了。所以,宋詩言雖然看著霍銘莘的正面,但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這個男人才出去不過半個小時罷了,天哪會黑得這么快?宋詩言當即便知道,男人為了不讓自己看到他的長相,已經把走廊的窗簾拉了過來。 思及此,宋詩言有些喪氣,她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和這個男人相比,她似乎真的是處于劣勢。 只見房門緩緩合上,還沒來得及自動上鎖,宋詩言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思及此,宋詩言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握緊手機,便朝門口沖去。 霍銘莘才進房間,還沒來得及走幾步,便看見宋詩言一頭朝著門口沖了過來。他手里端著宋詩言的午飯,根本不能伸手去阻止她。可是,他更不能讓她有機會沖出房間。一時之間,霍銘莘有些糾結。 看著愈來愈近的宋詩言,霍銘莘心下一動,而后,在宋詩言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伸出了腳。 “咚”的一聲,宋詩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機也飛出去好遠,不知所蹤。好在地上鋪了層厚厚的地毯,所以,宋詩言除了感到有些痛,倒也沒什么大礙。只是,看著那緩緩上鎖的門,宋詩言感到心如死灰。 “怎么?一進來就給我行這么大的禮,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霍銘莘摸黑將餐盤放到了桌上,而后便緩緩朝宋詩言走了過去,朝她伸出了手。他雖然心中有些擔憂,但還是忍不住打趣道。 宋詩言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沒有理會他的好意。她在地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她正要站起身時,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于是,她繼續蹲在地上,對霍銘莘說道:“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拉我一把啊!” 霍銘莘對宋詩言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有些不解,總覺得她似乎在玩什么把戲,于是便有些猶豫,打算將手收回去。 宋詩言在黑暗中伸出了手,卻一直不見身邊的這個男人有什么動靜。她皺了皺眉,在心里思索著:難不成,這個男人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把戲?不管了,先抓到他再說! 思及此,宋詩言的雙手在四周揮舞著。終于,老天如她所愿,讓她成功地抓到了男人的手臂。 宋詩言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而后借力,從地上站起身來。這個男人大概是忘了,就算他斷了屋里的電,屏蔽了她的信號,讓她拿著手機也沒多大的用途,但是,他卻獨獨忘了一件事——手機自帶手電筒,這樣,即使她無法聯系到天葵,但在這么黑暗的屋子里,她照樣有機會看到他的臉。 就在霍銘莘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強光打在他的臉上。這短短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里,霍銘莘的大腦竟然出乎意料的清醒,他覺得,這一秒的時間,慢得竟像是被凝固了似的。 宋詩言心中有些得意,這一次,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還能不能幸運地逃過這一劫!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面前這男人的臉,她便被來人憑借著身高優勢,一把抱在了懷里。 宋詩言手腳揮舞,拼命地掙扎著,那束刺眼的光芒在霍銘莘的眼前閃動著,讓他眼花不已,不得不閉上了眼。 如今,宋詩言有手電筒在手,霍銘莘馬虎不得,他一只手牢牢地將宋詩言禁錮在懷里,另一只手則去奪她手中的手機。 而宋詩言掙扎不得,被他緊緊地圈在懷里,動也動不了。她覺得自己的臉大概是紅了個徹底,不知是因為羞憤,還是因為呼吸不暢,被憋得滿臉通紅。 兩個人站在那里,時間像是被凍結了似的,過得極其緩慢。宋詩言在霍銘莘的懷中,聽著他的心跳聲,不知為何,竟生出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她總覺得,這個懷抱,讓她莫名地感到熟悉、親近,就像當初這個男人在地下停車場困住她的那種感覺。只是,在這片黑暗中,那種熟悉的感覺愈發的強烈。 這個人,究竟是誰!宋詩言總覺得答案呼之欲出,但她和那答案之間,總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迷霧。 “你怎么了?難道已經沉浸在我的魅力之中,無法自拔了?”耳邊,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聽見霍銘莘的這句話,宋詩言回過神來,她又羞又惱,忍無可忍,也不管面前是什么,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地錦的牙口不錯,又加之宋詩言使的力氣不小,所以,當她死死咬住面前的那一塊rou時,霍銘莘當即便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得不松開了雖宋詩言的禁錮。 宋詩言從霍銘莘的懷里解放出來的時候,她有些得意,正準備借此機會看清他的臉。只是,她卻憂傷地發現,她手上的手機已經不見了蹤影,而這間屋子,又重歸于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