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聞言,宋詩言也只覺得心中萬分愧疚。奶奶因自己而死,臨終前,她將小虎托付給自己,自己本應該好好照顧小虎。可事實呢?自己帶著小虎住在天橋下,連一個穩定的家都不能給他。于情于理,自己都應該留下,好好照顧小虎。可如今,自己必須回a市這龍潭虎xue,又豈能帶著小虎去以身試險呢?思及此,宋詩言蹲下身,摸著小虎的腦袋,有些愧疚地說道:“小虎,宋jiejie現在必須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當然,也十分危險。所以,為了小虎的安全,宋jiejie只能把你留在這里。岑穆哥哥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要聽哥哥的話,知道嗎?宋jiejie一定會回來接你的,到時候,你就能住在很大很大的房子里。而且,宋jiejie還會給小虎買所有你想要的東西,好嗎?” 第35章 再入圈套(2) 小虎一把抱住宋詩言,默默地哭泣著,眼淚打濕了她的衣襟。好半晌,他才開口說道:“宋jiejie,你真的會回來嗎?你會不會像奶奶那樣——小虎再也見不到你了!” 宋詩言聞言,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一直以為,小虎還只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可是,她不曾想到,小虎早就猜到了,奶奶死了,他再也不可能見到她了。這些日子里,她和小虎兩人相依為命,在她的心中,早已將小虎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面對離別,她亦是萬分不舍,可是,為了小虎的安全,她不得不將他托付給岑穆,她相信岑穆他會好好照顧小虎的。 宋詩言從衣兜里拿出這些日子以來的積蓄,放進小虎的衣服口袋。而后,她又拿出那天在公園里得到的那把奇怪的鑰匙,小心翼翼地戴在小虎的脖子上,用衣服擋住,這才強顏歡笑地對他說道:“三個月,最多三個月!小虎,你在岑穆哥哥身邊等jiejie三個月就好!只要宋jiejie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活著回來見小虎,一定會在你身邊,照顧你——這把鑰匙,對jiejie來說很重要,因為,他的主人一定會回來找它。小虎一定要替jiejie保管好鑰匙,好嗎?” 小虎淚眼模糊地看著宋詩言,他不希望宋詩言離開,可他最終還是聽話地點點頭,說道:“嗯。小虎一定會保管好鑰匙,一定會好好聽岑穆哥哥的話,乖乖等宋jiejie回來。” “很危險嗎?”岑穆站在宋詩言身邊,有些擔憂地問道。 聞言,宋詩言有些沉默地點了點頭,好半晌,她才開口說道:“岑穆,謝謝你!謝謝你替我照顧小虎,謝謝你,對我這么好。如果……如果,我真的有何不測,那……” “景頌,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你弟弟!雖然我不清楚你究竟要去做什么,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岑穆,認識你這個朋友,真好!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宋詩言感激地說道。 “既然是大恩大德,你就必須得報!所以,你一定、必須得平安地回來見我和小虎,知道嗎?” 聞言,宋詩言感動得忍不住落淚。這樣的關心,她似乎,已經很久都沒有體會到了。“嗯!”宋詩言用力地點點頭。 …… 駱萊山腳下,便是a市的城東區,也是a市赫赫有名的富人區。而宋家的這一處大宅,地勢最高,占地面積最廣,無一不彰顯著宋家在a市的地位。 宋詩言從b市趕回a市后,便從駱萊山一路走回了上東區。如今,她正站在駱萊山上的重重林木之間,舉著望遠鏡,密切注視著宋家大宅。 宋詩言本以為,宋氏集團的董事會成員與員工們可能會前來宋家大宅參加爸爸的遺體告別儀式,誰知,宋家大宅卻是門可羅雀。確切而言,宋家大宅里,除了那幾隊巡邏的保安,再也不見其他人的蹤影。 宋詩言不由得皺了皺眉。當時,殷皓明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透露,今天會在宋家大宅里舉行爸爸的遺體告別儀式。可為何,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連媒體也不見蹤影?難道說,是發生了什么事?還是說,殷皓明已經覺察到自己的計劃,所以,為了防患于未然,他才會取消今天的遺體告別儀式? 第36章 再入圈套(3) 宋詩言在駱萊山上,從早上一直待到下午,也不見有人進出,更沒有看到殷皓明的身影。直到天色開始暗下來,她實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了,這才決定下山,冒險潛回宋家大宅。宋詩言在宋家大宅里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對這宅子里的安保系統無比熟悉,當然,也包括系統的漏洞——主宅的西北方向,是一片橡木林。而這片橡木林,正是監控的盲區。 如今的宋詩言,短發不及耳,皮膚因被火灼傷,變得黯淡無光。而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雖然她后來有錢買藥膏涂抹,不至于令傷口繼續潰爛,但卻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傷痕。她想,即便自己如今站在顏多雅和殷皓明的面前,或許,他們也不會認出她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曾經最深愛的男人,以及她最信任的朋友! 思及此,帶著滿腔恨意的宋詩言奔跑著,她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因為,她必須得趕在殷皓明之前,先一步拿回屬于自己的印鑒和有關她身份證明的所有材料。 一來,有了戶口簿、身份證、護照這些東西,她就能向媒體公眾證明自己的身份,揭穿殷皓明和顏多雅的罪行。而殷皓明拿不出這些材料,就無法和她注冊結婚,如此一來,他就沒有資格繼承屬于她的財產。二來,但凡是她簽署的所有文件,都必須有她的印鑒才能生效。即使殷皓明他想要偽造一份財產轉讓書,沒有她的印鑒與指紋,這一切根本無法得以實施! 宋詩言趁著夜色下了駱萊山,來到橡木林,朝著她住的那座宅子的方向跑去。最終,她停在了橡木林的邊緣地帶,看著面前那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心中百感交集。 果真是今時不同往日!記得當初,宋家還沒有出事的時候,宋家大宅,向來是燈火通明,宅子里的幫傭們得了空閑,時常聚在一起閑聊,當真是熱鬧極了。而如今,即使各座宅子里還亮著些許燈光,但卻也掩蓋不了它的冷清與死氣沉沉。 宋詩言忽然覺得,她在外流浪的這些日子,就好像是她做的一個夢。夢醒之后,宋家大宅就會如以往那樣,熱鬧、和平,爸爸依舊忙碌,而她,依舊不知世事險惡。 宋詩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望著花園里的監控,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除了這片橡木林,宋家大宅已經被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監控起來,想要在不驚動任何一個保安的前提下潛進宅子里,大概是無望了。 誰知,在一剎那之間,宋家大宅里所有的光亮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都歸于黑暗。宋詩言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陣竊喜,竟然停電了!看來,老天爺終究是幫著自己的!思及此,宋詩言急忙趁著夜色,迅速向主宅跑去。 即便是伸手不見五指,她憑著自己這二十多年的記憶,在不曾驚動任何一個保安的前提下,偷偷回到了她住的宅子。她只知道戶口簿大概被爸爸放在了他的書房里,但她不清楚戶口簿究竟被放到了哪兒,所以,宋詩言只能決定先去自己的那座宅子里拿走她需要的其他東西。 她循著記憶的路線,踏上旋轉扶梯,一路朝樓上跑去。 宋詩言躡手躡腳地打開門,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令她忍不住想要落淚。 她看著面前的地板,早已被清理得光潔如新,可是她又豈會忘記,阿祥的鮮血,像是一朵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妖冶花朵,盛開在這片地上?思及此,宋詩言的臉色不由得有些蒼白,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捂著心口,好半晌才恢復了平靜。 宋詩言想起,當時,她隨手把印鑒放在一個首飾盒里。因為一直沒有用,所以,她也就忘了這一回事。如今想起來,那首飾盒估計被傭人放到了衣帽間里的首飾柜中。思及此,借著窗外的月色,宋詩言打算去她的衣帽間,尋找印鑒。 誰知,她一推開衣帽間的門,卻震驚于她面前看到的一切。 曾經琳瑯滿目的衣帽間,如今卻空曠無比。 宋詩言見狀,匆忙走進衣帽間中,不死心地來到那首飾柜前,柜子里面同樣是空空如也。宋詩言氣得渾身發抖。她的東西,究竟都去了哪里?難道,被殷皓明派人給處理了?那她的印鑒呢?難道已經被殷皓明的人發現了嗎?一想到印鑒落到殷皓明的手上,宋詩言的心便仿佛落入了冰窟一般。 宋詩言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緒,躡手躡腳地朝她的書房奔去,她的身份證和護照還在那兒!印鑒已經不見了,她不能再讓這些東西落入殷皓明等人的手中。否則,她怎么對得起爸爸! 宋詩言來到書房,厚重的窗簾將月色掩去,宋詩言只得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眼前忽然一片光明,宋詩言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大燈,心下焦灼不已。竟然在這個時候來電了!那她等會要怎么做,才能安全離開宅子? 書桌前那張本來背對著宋詩言的真皮座椅緩緩轉過來,宋詩言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她的胸腔。待她看清椅子上的人時,只覺得雙腿忽然失去了力氣,一下子便癱坐在地上。 宋詩言的臉色蒼白,她的雙手劇烈地顫抖著,她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卻終究是無能為力,只能就這么癱坐在地上,震驚地看著面前這個雙手環胸,一臉陰鷙的男人。 “我親愛的未婚妻,好久不見!”殷皓明的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 “殷……殷皓明,我……你,你……”宋詩言驚恐萬分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語無倫次開口說道。 聞言,殷皓明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到宋詩言的跟前。每走一步,宋詩言的心中便多了一份驚恐與仇恨。因為面前這個殘忍的男人,爸爸、阿祥、德叔,他們都已經被殘忍的殺害了。如今,自己也不幸落到了他的手上,不知他又會用怎樣殘酷的手段對待自己? “我清楚地記得,以前的你,可不是這么喊我的。”殷皓明站在宋詩言的面前,居高臨下,以一副睥睨一切的姿態看著她,面上的笑容愈發邪肆。 第37章 殘忍對待(1) “你……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宋詩言問道,聲音顫抖。 “怎么?難道我不該來這里嗎?這兒,以后就是我的家了,我為什么不能來?”殷皓明緩緩蹲下身子,捏著宋詩言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我今天特地來這兒,就是為了等你。你知道嗎?我實在是太想你了,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早些見到你。所以,為了等你出現,我一整天都不舍得踏出這宅子一步。” 看著殷皓明一臉虛偽的笑容,聽著他這一番rou麻至極的話,宋詩言只覺得胸中升起一陣強烈的惡心。她拼命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如今的她已經一無所有,她只想在自己的仇人面前保留著自己最后的自尊與高傲。 “怎么?我親愛的未婚妻,見到我,你不高興嗎?我見到你,可真是吃驚不已啊!因為,我實在是沒能想到,堂堂宋家小姐,竟然會淪落成這幅鬼樣子。”殷皓明冷笑著說道。 宋詩言這才后知后覺,自己是中了殷皓明的jian計。只因自己如今這幅令人意想不到的模樣,帶著小虎,還落魄到睡天橋的地步,所以,殷皓明的手下才沒能找到自己的行蹤。為了引自己主動回宋家大宅,殷皓明他才故意向媒體放出今天在宋家大宅舉行遺體告別儀式的消息。為了消除自己的戒心,白天,他一直待在她的宅子里,一步也不曾踏出,就是為了營造出他不在宋家大宅的假象。而且,剛才,宋家大宅根本就沒有停電,這只不過是他為了引自己現身,所設置的一個陷阱罷了。思及此,宋詩言懊惱不已,只怪自己太大意,太魯莽! “印鑒呢?”殷皓明問道。 “什么印鑒?”宋詩言裝糊涂地說道。 “宋詩言,半個多月不見,你人變丑了,但你的演技倒是見長了——老實交代,你究竟把它藏到哪兒去了?趕緊把它交出來!如此,我還能饒你一條命!”殷皓明微瞇著眼,但眼中那冷冽的寒光卻令人不寒而栗。 宋詩言見殷皓明有些急切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看來,殷皓明他并沒有發現印鑒的下落。那么,她的印鑒究竟被誰拿走了?會不會,是那些處理她的東西的人?宋詩言記得,當時,那印鑒是和一些珠寶放在一起的。或許,那些人以為盒子里面就是一些值錢的珠寶,所以,就把那盒子私吞了。 “這宅子,你怕是已經派人翻了好幾遍了吧!這樣你都找不到,那我又怎么可能會找到呢?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這個人,記性一直都不是很好。”宋詩言看著殷皓明,將心中的恐懼壓下,冷笑著說道。她如今,一無所有,除了她在他面前僅剩的高傲與自尊。 “啪——” 殷皓明狠狠地揮過來一個耳光,打得宋詩言歪著頭,嘴角也溢出了鮮血。“宋詩言,我奉勸你,最好別惹怒我。否則,你會像宋啟剛那樣,死得很難看!”殷皓明俯身在宋詩言耳邊,冷笑著威脅道。 宋詩言聞言,心中的恨意超過了恐懼,她偏過頭,狠狠咬住殷皓明的耳朵。 “啊——”猝不及防的殷皓明發出一聲慘叫。而后,他急忙用力地朝著宋詩言的腹部一拳揮去。 宋詩言吃痛,一臉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 殷皓明捂著耳朵上的傷口,不可置信地看著宋詩言,咬牙切齒地說道:“宋詩言,你竟敢咬我!”說罷,便朝著宋詩言身上用力地踹去。 “殷皓明,是我以前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等禽獸!我詛咒你,你會不得好死,你會和顏多雅下地獄!”宋詩言蜷縮著身體,看著殷皓明,恨恨地說道。 “宋詩言,如今的宋家,已經盡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以為,這宋家大宅,你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殷皓明俯視著宋詩言,一臉厭惡地說道,“如果你還是以前的那副模樣,或許,我會留你一條賤命,讓你當我的情婦,好好地服侍我。可是如今,你自己瞧瞧,你變成了什么鬼樣子?哪怕是把你丟給那些乞丐,或許,他們也不愿意碰你吧!” 聞言,宋詩言臉色有些蒼白,因為,她又想起了那個噩夢。她看著殷皓明,胸中怒火燃燒,使得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殷皓明,他一定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提起這件事,借以嘲笑自己吧!她抬頭看著殷皓明,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著,恨不得將他燒為一片灰燼。 宋詩言忽然想起,她的衣兜里還有一把小刀。這把鋒利無比的小刀,還是岑穆在她離開b市時送給她防身的。如果,她今天能和殷皓明同歸于盡,也算是為爸爸、阿祥和德叔報仇雪恨了!宋詩言心想著,迅速地從衣兜里掏出小刀,而后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殷皓明刺去。 等到殷皓明反應過來時,宋詩言手中的小刀離他的心臟只有一個手掌的距離,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剎那,他急忙伸手阻擋。鋒利的小刀刺穿他的手背,鮮血傾瀉而出,痛得他滿頭大汗。 宋詩言見狀,暗咒一聲,正打算抽回小刀,繼續朝他的心臟刺去。誰知,殷皓明先她一步,朝她的小腹,用力地踹過去。力度之大,令宋詩言倒在地上后竟滑出幾米遠。宋詩言弓著身子躺在地上,她臉色無比慘白,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流到地上。 殷皓明忍著疼痛拔出小刀,將它用力地丟到樓下,小刀和地板撞擊的清脆聲音,昭示著他此刻的怒火。而后,他急忙解開領帶,用力地纏緊血流不止的傷口,血這才流得慢些了。殷皓明看了看手上的傷口,再看看宋詩言,面無表情,卻令人遍體生寒。 宋詩言從未見過如此的殷皓明,見狀,她心中頓覺不妙,掙扎著想要逃離。 “宋詩言,你找死!”隨著一聲怒吼,殷皓明拽住宋詩言的頭發,將她整個人提起來,用力地往墻上撞去。 宋詩言被這巨大的沖擊撞得頭暈目眩,只覺得眼前發黑,連大腦停止了思考。額頭上有鮮血緩緩流下,流進宋詩言的眼中。她的眼前,是一片駭人的血紅,似乎連空氣中,也充斥著淡淡的血腥。 “宋詩言,我最后再問你一遍,印鑒在哪里?”殷皓明揪著宋詩言的頭發,惡狠狠地問道。 第38章 殘忍對待(2) 宋詩言看著眼前模糊的人影,虛弱不已,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只是,她的聲音細若蚊蠅,殷皓明根本聽不清楚。見狀,殷皓明不得不湊過耳朵,想要聽清宋詩言究竟在說些什么。不料,宋詩言趁機死死咬住殷皓明的耳朵。這只耳朵,剛剛才被宋詩言狠狠地咬了一口,如今,被宋詩言再咬一口,痛得殷皓明不顧形象地嘶吼著。 殷皓明的手肘不停地向宋詩言的胸口上撞過去,宋詩言無奈之下,只得松開嘴,倚著墻壁,費力地站著。而殷皓明則痛得捂著耳朵蹲在地上。 宋詩言見狀,忍著渾身的劇痛,一瘸一拐地向旋轉扶梯跑過去。她必須趁這個機會逃離殷皓明的魔掌,否則,只會是死路一條! 殷皓明見宋詩言意圖逃跑,憤怒地站起身來,追著宋詩言走過去。 “宋詩言,你既然進了這宋家大宅,就別妄想著能活著走出去!”殷皓明看著宋詩言的背影,不急不緩地走著,得意地說道,“這宋家大宅里,如今全是我的人,你以為,你還能逃得出去嗎?” 宋詩言回頭看了一眼離她越來越近的殷皓明,急得滿頭大汗。慌亂間,她腳下一滑,竟讓她摔倒在地上。本來就已疼痛難忍,如今再次摔倒,痛得她眼冒金星。宋詩言咬著牙,掙扎著站起身時,殷皓明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殷皓明看著宋詩言狼狽的模樣,有些得意地說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宋詩言恨恨地盯了殷皓明一眼,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旋轉扶梯,正欲向前跑去。一股巨大的沖力襲來,令她不由得朝前邁了幾步,她一腳踩空,重心不穩,直直地摔了下去。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宋詩言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好像被人拆散了一樣,痛不欲生。她的頭磕到大理石樓梯上,腦袋里“嗡嗡”作響,她覺得自己的顱骨似乎都快被摔碎了。五臟六腑,幾乎全都要被顛出她的身體。 宋詩言就這么從樓上一直滾到樓下的大廳。身上緩緩流出鮮血,在地上四處蔓延著。可她遍體鱗傷,她也不知道,鮮血到底是從哪道傷口中流出來的。宋詩言就這么一動也不動地趴在一片血泊之中,只能微弱地呼吸著。可是,即便只是一次微不可聞的呼吸,也令她覺得萬分痛苦。宋詩言心想,或許,她就要這么死了,死在她最牽掛的宋家大宅里。可是,她還沒能為爸爸他們報仇雪恨,她還沒能眼看著殷皓明和顏多雅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還沒能實現對奶奶和小虎的承諾。不,她不能就這么死去! “我……不能……死!”宋詩言無聲地說道。她看著宅子的大門,一寸一寸向那里挪去。她的身后,是一道長長的血跡。 “嗒——嗒——嗒——”耳邊傳來高跟鞋撞擊大理石地板那清脆的聲音。宋詩言聽見動靜,費力地抬起頭,透過眼前的血色望去。 精致的高跟鞋,白皙的大腿,纖細的腰身,再往上,是那張她永遠也不想再看見的臉——顏多雅! 第39章 噩夢重現(1) 顏多雅一臉高傲地來到宋詩言跟前,俯視著宋詩言如今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不由得勾起一絲得意的笑容。她看著宋詩言,眼神輕蔑,一字一句地說道:“詩言,我真的沒想到,我們這一次相見,竟會是如今的際遇——我本來以為,這一輩子,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宋詩言聞言,心中不由得一陣冷笑。如果那天,她不曾從那倉庫里逃出來,如果那天,她不曾從那片火海中逃出來。現在的她,要么已經被顏多雅的人賣到了非洲,要么就已經被火燒成了一具焦尸。那么,這一輩子,她的確不會有機會再出現在顏多雅的面前,顏多雅自然也不會再見到她了。 宋詩言張了張嘴,想要質問顏多雅,她與自己的恩怨糾葛,為什么要牽連無辜的人進來,為什么要害得奶奶葬身火海?只是,她囁嚅了半天,她的嘴卻仿佛不受控制一般,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