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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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璃再次打了一個呵欠,心里尋思,明日在馬車上,無精打采那個一定是被話本刺激到的麥芽。 ☆、第002章 橋祭 半夜時分,青璃迷迷糊糊地從睡夢中醒來,下午的時候,受離別的情緒所困擾,她精疲力盡,靠在車壁上睡了一覺,現在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頭腦漸漸地恢復清明。 真可惜,離開的太快,不然過段時間,京都會更熱鬧,四皇子耶律楚陽醒來,這是一個要崛起的苗頭,她還想看看熱鬧,看看耶律楚仁那個變態是如何抓狂呢。 青璃從床上坐起身,看著窗外,陰沉的,沒有一絲光亮,空氣中隱隱流動著濕氣,或許明天會下雨。雨中趕路,馬車走的很慢,不知道在天黑之前,能不能到達下一個城鎮。 外間隱隱約約有昏黃的油燈,麥芽還在油燈下看著話本,臉色通紅,眼里帶著驚詫之色,聽到青璃的腳步聲,這才合上話本,面色尷尬地道,“小姐,奴婢是不是吵醒您了?” “哪有,你又沒發出聲音,是我下午睡多了,晚上失眠而已。” 青璃搖搖頭,坐在椅子上,麥芽趕緊站起身,給自家小姐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小姐,奴婢看了這話本,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誰人敢如此大膽,不管怎么說,那可是……” 害怕隔墻有耳,麥芽很謹慎,把后面的幾個關鍵字,省略沒說,但是看她的表情,瞠目結舌,就知道受到不小的沖擊,上面每一章都有幾個故事,隨便拿出來一個已經讓人足夠震驚。 “應該有幾分真實性,哈哈。” 外面的天色暗淡,從樓上俯視,家家戶戶已經處于一片黑暗之中,夜深人靜,街道上沒有行人,只偶爾能聽到誰家的狗叫喚一聲。 青璃收回視線,喝了一杯熱茶暖胃,看麥芽還是精神抖擻地模樣,不由失笑,“怎么,還不睡?你是想白日在馬車補眠?” “小姐,奴婢睡不著。” 麥芽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多虧自家小姐運氣好,先一步和淳于少將軍定親,不然的話到三皇子手里,還能得到什么好,三皇子肆意妄為,在莊子上豢養一群小倌,擄來清白人家的女子,讓他們幾十人在一起,做交歡的表演,這種愛好,還真是……她覺得難以用語言來表達。 “麥冬呢?” 剛才就覺得缺點什么,麥冬沒什么存在感,平日在她身邊都和背景一樣,現在看不到人,又覺得有些別扭。 “麥冬在上面。” 麥芽用手指著樓上,晚上休息的時候,麥芽也曾經這么問麥冬,要去哪里,麥冬說去樓上,后來她才想起眾人住的就是三樓,上面就是房頂。 “好吧。” 頂棚上的瓦片傳來輕微的響動,是麥冬在上面示意,麥冬不僅是她的丫鬟,還是鬼羅剎的成員,青璃心里對她很放心,也就沒說什么。 “啊啊啊……八月里來桂花開呦,香飄飄呦,小娘子你別走喲……” “小姐,這是什么聲音?好像是樓下傳來的。” 麥芽仔細一聽,是有一個男子正在唱著小曲,要是白天這沒什么,現在是夜深人靜,估計整個客棧都能聽到動靜。 “恩,是樓下。” 這種擾民的行為屢見不鮮,青璃也不覺得奇怪,大家出門在外住宿客棧,就和現代賓館一樣,有點響動也正常,這時候隔音設施不好,你不能保證所有人睡覺都老實,總有人磨牙打呼嚕。 “小娘子皮膚嬌嫩喲,讓郎來摸一把啊,左邊掐一把,右邊掐一把,真滑真滑喲嘿……” 樓下,響動還在繼續,青璃扶額,勾了勾嘴角,樓下那位老兄是否做的太過了,大半夜的唱這種yin詞艷曲,聲音還這么大,讓麥芽這種臉皮薄的姑娘家,羞紅了臉,低著頭,腦袋都快埋到胸前去了。 “小姐,這人是不是有病啊!” 羞澀是短暫的,片刻之后,麥芽氣呼呼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樓下那位聲音太大,看來吵醒不少人,二樓三樓已經有住客被吵醒,點上了油燈。 “這大半夜誰他媽的打擾老娘的美夢!想姑娘去樓子里找樂子,這里是客棧!” 也不知道是誰,掐著嗓子喊了一句,這叫聲已經蓋過樓下的小調,有越來越多的住客被吵鬧聲驚醒,整個福喜客棧陷入一片sao亂之中。 在美夢之中被吵醒,是誰都會有火氣,而且樓下那位的小調聽著有點四不像,調子太高,記得在現代的時候,每次去ktv聽到有人唱《死了都要愛》和《天路》,有些人還要循環演唱,扯著嗓子吼,這簡直是報復社會的經典曲目。 “小娘子啊,年方十八呦,皮膚白里透紅呦,甩掉家里的母老虎,去隔壁找娘子嘍……” “小姐,這人不會是中邪了吧?您還是用棉花塞住耳朵吧,別污了您的耳。” 麥芽眼睛里帶著怒火,樓下這人越唱越不像樣,這要是讓未成親的姑娘家聽到,哪還有名聲,真想沖到樓下找人理論,不過一樓好像都是通鋪,里面睡的多半是行腳商人,她要是下去了,才是真丟人。 “對不住對不住!” 福喜客棧值夜的伙計站在門外不停施禮,“那個唱小曲的客人是個車把式,有夢游的習慣,晚上有時候就自己出去溜達一圈,敲別的住客房門,誰知道今夜又犯了病,小的給各位客官賠不是,原諒則個。” “唉,算了。這件事和小二你也沒關系。” 三樓住天字號房間的住客素質都不錯,大家也都沒說什么,各自熄燈,夢游也算是一種病癥,雖然不致命,青璃拍了一下手,呼喚房檐上的麥冬,“讓他暫時的閉嘴,太吵。” “好。” 麥冬從窗戶外面飛出,麥芽跑到窗口,一臉羨慕,學功夫多好,就這么一飛就看不見蹤跡。 青璃覺得,自己說話還是很有藝術性,暫時閉嘴,麥冬應該會用藥物迷暈了人,或者打暈,她不敢直接說“讓他閉嘴”,怕麥冬結果那人的性命。 因為有人擾民,早上的時候,大伯娘和堂姐莫青菊都沒有睡好,反倒是大伯,神采奕奕,早膳用了三個白面大饅頭,直呼好吃,“這客棧的饅頭蒸的松軟,就是沒菜我都能吃兩個。” “爹,你昨夜就沒聽到什么動靜?” 堂姐莫青菊揉揉眼睛,打了一個呵欠,早上洗漱的時候特地選了涼水,這還有些困頓,一會兒上了馬車補眠,她四周環視一圈,小聲問道。 “你爹睡的那才香呢,那呼嚕打的,震天響。” 大伯娘瞪了堂姐一眼,缺心眼的丫頭,那種yin詞艷曲,聽到了也要裝沒聽到,還能問出來,真真是性子太直。 家里人沒有提這茬,大伯心思單純,昨夜睡的又香,根本不知道發生什么,他吃過饅頭又喝了一碗粥,這才后知后覺問道,“老大,老大媳婦,看著沒啥精神頭呢。” “爹,是穗穗,半夜哭鬧來的。” 大堂嫂付彩云尷尬地笑了笑,腳下踩了大堂哥莫子冬一眼,怕他說實話,這種事就當沒聽到,還得給對方遮掩,真真憋屈。 眾人用過早膳之后,天空中開始飄灑小雨,雨點很小,下了一刻鐘,地上還沒被潤濕,眾人退房的時候,小路子又趕來送行,他不知道眾人的腳程,所以下一個城池就沒幫著預定客棧。 “子喜,上四姐的馬車上來吧。” 青璃自己的馬車最大,多坐幾個人也不會顯得擁擠,早上看莫重遠小娃昏昏欲睡,她就想著讓小弟過來陪著她閑聊。 “好,四姐。” 莫子喜閃著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乖巧地點頭,上了青璃的馬車,于嬤嬤被青璃派去照顧堂姐莫青菊,馬車上還是四個人,她,麥芽,麥冬和小弟子喜。 馬車在小雨之中行進,這種天氣剛剛好,沒有大雨的濕氣,打開車窗,空氣之中帶著濕潤的泥土氣息,不冷不熱,昨日一夜沒有合眼,麥芽靠在馬車上呼呼大睡,麥冬默不作聲地給她蓋上絲被,然后用水果刀削著甜瓜的外皮,切成小塊放在瓷盤里,擺上竹簽。 “四姐,自打你走了之后不久,我和爹娘他們就不在村里了,后來又搬去鳳陽住了兩年,這次你回家,咱還是去莫家村的老宅吧。” 小子喜已經不是當年的白嫩小包子,已經七歲多,平日里穿著青衫,背著手走幾步,就和小書生一般,爹莫如湖臨走的時候叮囑她,把小弟送到學堂去念書,切忌不可荒廢了,等兩年考上了童生,就可以到鳳陽最大的岐山書院去修習,自家大哥莫子歸和李墨軒就是從岐山書院出來的。 “去老宅,你去學堂不太方便吧,咱村里雖然建了學堂,但是你之前一直跟著爹娘在鳳陽。” 青璃抬起頭,看著自家小弟,這小子以前就沒有玩伴,整日里纏著她,后來家里有了幫工崔奶奶,帶著孫子東娃,兩個皮小子可算有了伴,整日瘋跑。 “四姐,以前娘說我年紀小,不讓我去河邊,后來我和三哥學會了泅水,我們說好的,你帶著我釣魚,我們還要去山里玩,捉山雞野兔,采摘野果子,以前你做的紅果子糕很好吃。” 小子喜亮晶晶的眼珠看著青璃,讓她的心頓時軟化的和一灘水一樣,這是當年她忽悠自家小弟的時候答應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小弟自己去菜地抓蟲子喂雞,她好趁著這個時候去空間里面。 “行,你想吃什么就和四姐說,山雞野兔,野豬rou都行,你四姐厲害著呢。” 青璃摸摸小弟子喜的頭,從前這小娃腦袋上只有一個小辮子,看起來像年畫娃娃,現在也開始留了頭發,還是和當年一樣依賴她,能被一個人依賴信任的感覺,真好。 馬車緩緩地停下,麥冬拉開馬車的車窗,向外張望,這才稟報說道,“小姐,我們要從橋上過河,不過前面有人攔住不讓過,說是要舉行橋祭,這是汝陽城這邊的規矩。” “麥冬,你知道這風俗嗎,大概要多久?我們要在城門關上之前趕到下一個城池。” 青璃皺眉,大伯看樣子挺著急趕路,青璃自己也有事,就歇了游山玩水的心思,現在每天都是按照計劃走,今日要耽擱了,恐怕就要耽擱一天時間。 “小姐,橋祭在京都這邊每年都要舉行幾次,這里是汝陽最大的河,我們可以不走橋,那樣就要走水路,我們需要從這邊繞路,下游才有大船只,能運送馬車過河。” 麥冬不愧是鬼羅剎成員,之前在宮里面,涉獵頗廣,瞬間就給青璃指出幾個方案,如果繞到下游也要一個時辰,這么一折騰的話,還不如在此地等候。 外面,吵吵鬧鬧,來了很多百姓,每個百姓手里都提著籃子,里面放著祭品和紙錢,車夫把馬車靠邊停放,周圍有十余輛馬車,看樣子很奢華,應該來了不少鄉紳,地主和商戶人家。 “唔……” 麥芽聽到吵鬧聲,搖晃了一下頭,身子靠在一旁的麥冬懷里,麥冬的臉色怪異,青璃估計這丫頭是不習慣和人有肢體上的碰觸,麥芽自己也察覺到不對勁,揉揉眼睛,“小姐,奴婢睡著了。” “是啊,現在都過了午時,咱們快到另一個縣城,你這一覺睡的踏實,可苦了麥冬。” 麥芽這丫鬟睡覺不老實,喜歡擠人,還總是挪動位置,最后把麥冬擠到了車窗旁邊,緊挨著車壁,多虧麥芽醒過來,不然的話還要不停地欺壓。 “都是奴婢不好。” 麥芽不好有意思地摸摸頭,感覺到四周亂糟糟地,這才跟著趴在車窗口處張望,“怎么不走了?” “橋祭,不讓過路。” 青璃嘆息一聲,以前對民間的一些習俗很感興趣,自從上次五月初五給太后哭靈回來,撿到小娃莫子添之后,她覺得有些民俗真是封建迷信,什么五月初五出生的小娃克爹娘,沒任何科學依據。 “開始了,開始了!” 馬車外,百姓們從剛才的sao亂之中,漸漸地平靜下來,首先,是一個有名望的鄉紳講話,說的都是文縐縐的場面話,感謝這所大橋給百姓們帶來方便,并且乞求橋神保佑通行平安。 講話結束,接著就是大規模祭祀活動,其中多為全福的老人,這種老人就是有兒有女,有孫子和外孫,花甲之年,這樣的人都被看成有福氣之人,大家拿著香火,跪在橋頭磕頭,神情肅穆莊嚴。 青璃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祭祀,也忍不住拉開車窗,從里面向外張望,還讓自家小弟子喜跟著一起看,這些民俗,不影響自家生活,當做一種樂趣也未嘗不可,但是有些風俗完全就是害人,必須反對這樣的迷信。 全福老人祭祀完成,有大手筆的鄉紳地主,捐獻銀子買了整頭羊做祭禮,還有豬rou,糕餅,瓜果,滿滿地擺放在橋頭,那些穿著富貴的鄉紳地主也顧不得身份,下跪燒香,嘴里念念有詞,保佑橋梁不毀,造福鄉親。 “四姐,那些百姓怎么在橋頭燒紙錢呢?” 小弟子喜睜圓了眼睛看了半天,化身好奇寶寶,開始提問。 “咳咳。” 青璃輕聲地咳嗽兩聲,看一眼麥冬,見這丫鬟不說話,麥芽也一臉好奇地看著她,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一樣,青璃眨眨眼,為了自己的形象,隨口胡謅,“那是因為一個傳說。” “聽說每條河里里,都有溺死的人,那些人不能投胎,必須找人代替自己,燒紙,可能是給水鬼燒的。” 這個是青璃聽娘劉氏說的,在莫家村那條河里面也淹死過人,村民在每年麥收之后,還會祭河神保平安。 “不懂別亂說,不懂裝懂可不好。” 有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看起來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身青色帶補丁的衣褲,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看著很是機靈,她打量一下青璃,說道,“有錢人家的jiejie,這是橋祭,不是祭河神。” “好吧。” 青璃摸摸鼻子,尷尬地咧嘴,被一個小娃當眾拆穿,還真是丟人得很,這小丫頭說話也太直接了一些,她這回面子里子都沒有了。 “小丫頭,別對我們小姐無禮。” 有人這么和青璃說話,作為第一丫鬟的麥芽可不能坐視不理,她對著小丫頭呲牙,結果那小丫頭疑惑地看著她,一點懼意也沒有。 “吃甜瓜。” 青璃用牙簽扎了一塊放在嘴里咀嚼,甜滋滋地,汁水豐富,空間里出產的就是比外面強的多,就算被小丫頭下了臉面,也不能找她算賬,這點才最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