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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憐星心有不舍,也不敢多留三人。 午夜寂靜。 移花宮絕大多數的燈火都已熄滅,卻有四人匆匆走向那條密布機關的出入通道。 移花宮規矩森嚴。 一般情況下,必須要有兩位宮主的手令才能通過閘門。 憐星確定了邀月已經入睡,趁著月色就親自帶路送三人出谷。 三十丈,十丈,五丈…… 很快就要靠近出入甬道,前方卻驀然出現一道白色身影。 不好! 是邀月,她凌空飛掠而來,站在道路中央。 只見她面寒如霜,橫眉怒目,“憐星!你好大的膽子,是要放走移花宮的仇人!” 憐星怎么都沒想到眼看交易成功在即,最后關頭卻被邀月發現了。 她僵在了原地,思維卻沒有停擺,迅速找到了一個好理由。 “jiejie,這些人從未主動與移花宮結仇,你又何必趕盡殺絕。看在他們能為我治愈手腳殘疾的份上,這一次就化干戈為玉帛好不好?” 聽得此言,邀月卻下意識地沒有去看憐星的左手左腳。 因為每看一次,那殘疾扭曲的手腳都提醒是誰造成了meimei的半身傷殘。是她,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邀月迅速轉移注意力,把目光移到了憐星背后的三個‘女人’身上。 乍一看不覺得,但仔細看臉,其中兩個很眼熟。一個是要必須要殺的拔刀乞丐,另一個眼瞎的無爭山莊少主。 “治愈殘疾?就憑他們?不男不女的東西。” 邀月可不管話有多難聽,張口就是冷嘲熱諷:“三個男人為活命,沒骨氣到連女裝都穿。丟人現眼,還能治愈殘疾?憐星,你的手腳沒治好,眼睛是不是也和這個姓原的一樣瞎了!我看你是看上這個乞丐了,故意找的借口。” 很好! 一段話,把能戳的雷點都戳爆了。 原隨云深呼吸,他素來最恨旁人提起眼盲一事。如果不鏟平移花宮,簡直就對不起他二十多年來所學。 池藏風才不憋著,直接駁斥邀月,“哎,到底是誰眼睛有問題?阿花的臉哪有不男不女,哪有半點破綻。” 池藏風并不介意被叫乞丐,但邀月不能罵黃藥師。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這就是一張正常的大眾臉,配上正常的女裝,讓阿花成功扮演了一位平凡女性。 對,她和你不一樣,沒有閉月羞花之貌。她泯然與眾,與世上大多數平凡人一樣過著她的平凡生活。平凡,也是一種偉大,你懂不懂啊?這種至關重要的問題,怎么可以顛倒黑白。” 三言兩語就給了阿花立了人設。 池藏風:關鍵問題,一定要堅持。 好不容易黃藥師不執著于惡鬼面具,有了正常的易容審美趨勢,讓邀月此番否定,他又改回去了怎么辦?或者越演越烈,扮得更丑更嚇人了怎么辦? 今后,被辣眼睛的會是誰? 受苦的反正不會是邀月,她倒是站著罵人肆無忌憚。 池藏風腦子很清醒,自己肯定要和黃藥師打交道的。 此刻,務必讓黃藥師對他的裝束充滿信心,為了將來自己的眼睛不必備受折磨。 黃藥師正怒氣上頭,不等他開口譏諷,池藏風一番搶白的質問如同冰水澆頭。 ‘刺啦——’ 他仿佛能聽到怒火被撲滅的清晰響聲,然后就是一陣透心涼。 黃藥師緩緩看向池藏風。 誰是阿花?他怎么就被按上了這種如同叫阿貓阿狗的稱呼? 還有,誰需要被女裝形象被肯定?說到底,哪個正常人會把這視作至關重要的問題! 一時間,氣氛很安靜。 憐星默默低頭,總覺得聽到了什么碎掉的聲音,讓她心升好感的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第30章 總會有人打破詭異的安靜。 邀月只覺惱怒, 區區一個乞丐也敢反駁她! 還說敢大放厥詞說什么平凡亦偉大,將她與男扮女裝的丑人相提并論,真是不知死活。 邀月打心底不信治療殘疾骨傷藥膏之說。 今夜她必須截殺池藏風三人, 不想再和腦子不正常多說,只命令憐星不要擋在路中礙事。“憐星, 你過來。等我處理這三個人, 再和你算賬!” 憐星瞧著邀月的神色, 已然明白剛剛她的說辭被全盤否定了。 “jiejie, 你不信我。難道我會用自己的病來騙你?既然你突襲此處前來攔截,一定先去了我的宮殿發現里面沒有人影。那你一定見過那份藥膏了,憑什么說我編瞎話騙你?” 黑玉斷續膏, 那鍋藥膏沒有被遮遮掩掩藏起來,而被正大光明地放在了憐星的練功房。 邀月抿了抿唇,確實看見過練功房內的一鍋藥膏。黑漆漆的藥膏看著惡心,卻氣味清香很好聞。 “是,我見過練功房的藥膏,但這又能證明什么?” 自從憐星殘疾, 用過的藥膏不計其數但都沒有見效, 練功房有藥膏再尋常不過。 “你說那藥出自這些該死的男人之手,能治療你的殘疾。先不說是誰煉制的,它的藥效怎么證明?” 邀月諷刺到,“可別用斷腿斷胳膊的兔子來證明。你的病已有十年, 無數名醫斷定無法醫治。如果你敢保證, 今夜涂過那藥明天就痊愈如初, 那么我就如你所愿不追殺這些人。你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