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最強vs第一位、財閥戰爭、[綜武俠]實力不讓我低調、舊愛難逃、婚情告急:總裁離婚請簽字、[綜漫]干完這票我就退休、就這樣對你心動、空間之丑顏農女、趕不走的戲精富二代[全息]、無雙女匪:夫君扛回家
這一刻,謝初辰只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地燒了起來。 一雙靈動的剪水雙瞳,顧盼生輝,閃耀著如小鹿般清澈溫和的眸光。 蕭小姐笑了,對他笑了!她是不是認出了自己? “蕭——” 就在謝初辰羞答答地喊著“蕭小姐”時,眼前的女子突然快步地與他擦肩而過,有些激動地對著他身后揮手喊道:“季公子!季公子!” 謝初辰聲音一頓,下意識地轉身望去,只見明澈的日光籠罩下,一名白衣少年俏生生地站在不遠處。 素雅的衣袍上潑墨般地暈染著翩翩青竹,一頭烏黑的長發偏簪著一朵鎦金的玉簪花,眼前的少年眉目如畫,唇紅齒白,身姿雋逸宛如墨畫里走出的仙人般,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這一刻,連謝初辰眸中也忍不住閃過nongnong的驚艷。 “季公子,最近錦繡街上新開了一家酒樓,我覺得十分不錯……” 見蕭晚興奮地邀請著季舒墨共用晚膳,謝初辰局促不安地呆立在原地。 這么近的距離,他本可上前跟蕭晚打個招呼,卻發現在自己之前鼓起的勇氣全部煙消云散了。那不聽使喚的雙腳,在季舒墨耀眼的光芒下死死地釘在原地,甚至于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不好意思蕭小姐,我今晚要早回家……”一瞧見蕭晚,季舒墨立刻厭煩地蹙起眉,扭頭離去。 蕭晚恍然未覺,死皮賴臉地追問道:“那明天呢,明天有空嗎?我們去游湖好不好?” “明天我也沒空。” “那后天呢?” 附近的攤販見謝初辰一直呆立在了原地,以為這么漂亮的少年被蕭晚嚇傻了,忙取了一張面紗塞進了他手里,小聲說道:“快帶上面紗,別讓蕭晚看見了。” 謝初辰知道蕭晚最喜歡調戲美少年了,這些年來他雖不常出府,但蕭晚欺女霸男的惡名卻如雷貫耳。蕭晚的出現,導致現在京城里,那些未婚少年都不敢不戴面紗出府,生怕一時倒霉就被這個小霸王給相中了。 所以謝初辰心里單純地想著,只要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在蕭晚常去的幾個街上游逛幾圈,蕭晚一定會來找自己搭訕的! 到時候,他可以借著玉佩跟蕭晚相認,告訴她,自己真實的心意。 蕭晚一定會吃驚于他的巨大變化,對他刮目相看。 但現在,眼前的場景卻和他遐想中兩人歡喜的重逢天差地別。 蕭晚完全無視了自己,死死地追著別人…… 那個人,還是蕭晚曾在他面前狠狠夸贊的第一才子季舒墨…… ——你若能像那名滿京城的第一才子季舒墨一樣,定能俘獲你心上人的歡心。 原來蕭晚,早在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季公子…… 見謝初辰臉色煞白,攤販又苦口婆心地安慰道:“這位公子,你別太過害怕。最近,這位小霸主喜歡上了季公子,已經死纏爛打了整整三個月呢。你今兒運氣好碰到了季公子,想來蕭晚是不會注意到你的。” 謝初辰不相信,死死地站在原地,一直站一直站。直到天色漸暗,蕭晚的背影漸漸遠去,她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一直深情地望著季舒墨,就如同他在背后悄悄地凝望著她,等她回頭一樣。 微冷的風,吹動著謝初辰白色的衣袍。他踩著滿身心酸的落寞,郁郁寡歡地返回了季府。 這一次失敗,并沒有讓謝初辰完全的放棄。 他本就是個固執的人,在喜歡上蕭晚后,更是偏執地努力了起來。 每一次出府,他都故意不戴面紗,然后穿著漂亮的衣裳,滿懷期待地守候在蕭晚常去的地方。每次能看見蕭晚,他都會莫名的歡喜,然后小心翼翼地從蕭晚身邊走過,只為那一刻的悸動和甜蜜。 但并不是每一刻的相遇都是甜蜜的。 蕭晚追求季舒墨時,會送季舒墨很多別有新意的禮物,還時不時地帶他游湖逛街,這讓躲在墻角里偷窺的謝初辰暗暗地咬著錦帕,心里忍不住失落地泛起酸酸的羨慕嫉妒之情。 他希望蕭晚不要再喜歡季舒墨了……更是希望自己才貌雙全,有朝一日能將季舒墨打敗! 那心底深處漫出的相思之情,一日一日地暗暗滋長著。謝初辰更加廢寢忘食地學習了起來,只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出現在蕭晚的面前,告訴她自己的思慕。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無論謝初辰怎么學畫,畫技依然慘不忍睹。怎么學琴,琴聲還是不堪入耳。他越來越覺得季舒墨溫潤如玉,才華橫溢,而他臭名昭著,琴棋書畫又樣樣不通,任誰都會喜歡季舒墨,而不會喜歡他…… 一年后,謝清榮原形畢露,漸漸侵吞蕭家的財產將謝初辰和失明的沈氏趕至冷院。那一刻,身份地位完全不同于往日的謝初辰更不敢來找蕭晚相認。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完全配不上身份尊貴的蕭晚,所以將自己的愛慕之情深深地埋在了心里。 而每當謝初辰思念蕭晚的時候,他都會拿出蕭晚的玉佩傻傻地笑著,想念著與蕭晚在一起短暫又美好的回憶。 哪怕他在謝府里備受欺凌,哪怕京城里仍然流傳著他刁蠻任性的流言蜚語,他都未對生活產生一絲一毫的絕望。 他努力照顧著爹爹,忍氣吞聲地不敢讓爹爹cao心,雖是艱苦,但每每想起蕭晚那個溫柔的吻和那些要帶他游轉京城的承諾,每每描摹著蕭晚威風凜凜出場救他的背影,那酥甜沁人心的滋味就如同溫暖的陽光,點亮了他的生命,讓他覺得安心又幸福。 即使蕭晚并不記得他了……即使蕭晚已經喜歡上了季舒墨…… 但他會永遠記得,曾有一名女子,給他帶來過溫暖,讓他有了振作并生存下去的勇氣。92 ☆、93 望著不遠處像傻子一樣,甜甜蜜蜜與季舒墨牽手的自己,蕭晚咬牙切齒,只覺得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礙眼了。她氣呼呼地轉頭,想眼不見為凈,卻見謝初辰的右手緊緊地攢著手中的玉佩,目光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如霜打的茄子般回到了謝府,謝初辰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窗前,反反復復地呆望著手中的玉佩。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塊自己睹物思人整整三年的玉佩竟是蕭家嫡長女正君的象征,而他還是在撞見蕭晚偷偷摸摸地取了造假的玉佩時,才在打聽中得知了真相。 他一時惶恐,想將這塊名貴的燙手山芋還給蕭晚,于是焦急地追了過去。然而入目的卻是滿園盛開的粉色薔薇,以及兩人甜甜蜜蜜相擁的場景。 他看著蕭晚一直親親密密地牽著季舒墨的手,滿臉洋溢著甜蜜幸福的笑容,那要還玉佩的勇氣又突然xiele下來。等謝初辰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灰溜溜地逃回了謝府。 回想起剛才的場景,謝初辰輕撫著手中這枚翠綠生輝的的玉佩,低低悶悶地喃喃了起來:“這么重要的玉佩,要快點還給蕭小姐才行……” 蕭晚安靜地看著小聲嘀咕的謝初辰,見他失落地鼓著包子臉,明明不舒心卻不停地說著:“謝初辰,你已經配不上蕭小姐了。不要嫉妒,不許嫉妒,要默默地祝福蕭小姐……默默地看她和季公子幸福就好……” 他嘀咕完,又開始一遍一遍地練習著畫畫,然后將唯一一幅自認為不錯的畫卷當成寶貝捧在了心口,為自己的進步而傻傻得笑了起來。 那一刻,蕭晚的心隨著他面上或喜或憂的表情而輕輕顫動著。 眼前的畫面又不斷地變化著,她瞧見謝初辰幾次鼓起勇氣要想要見自己,卻最終,在季舒墨的出現下,又灰溜溜縮了回去。 或許是不敢見她,又或許是舍不得,他睜著一雙小鹿般純凈的雙眸,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又羨慕又期待地凝望著自己帶著季舒墨游湖逛街,享受著京城里各種美食。 他說:“如果蕭小姐,也能帶我出去玩就好了……” 蕭晚的心一瞬間地揪痛了起來,她說:“初辰,只要你醒來,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你想吃什么,我都帶你去吃。只要你平平安安,我……” “謝夫人,這是徐三小姐贈給謝公子的聘禮。徐三小姐希望自己能盡快迎娶謝公子過門,正巧明日是大吉之日,喜事就在那一日辦吧。” 徐三小姐四字令蕭晚心中一沉,卻見那虛偽的謝清榮蹙起眉頭,假惺惺地說道:“初辰容貌絕佳,是我們謝家的嫡子,這聘禮只給八百兩白銀,似乎少了點……” 喜公不滿地反駁:“謝夫人,你要知道謝初辰的名聲并不是特好,徐三小姐是員外郎之女,身份尊貴,能看上謝初辰是他的福氣!聘禮一千兩,不能再多了!” 見謝初辰賣出了一個好價錢,謝清榮一展愁眉,笑著回道:“好好好!到時,我定會將初辰打扮得美美的,等候著徐家的喜轎。” 見那虛偽假笑的謝清榮笑瞇瞇地數著聘金,和謝曦一起籌劃著明日將謝初辰迷暈送上花轎的計劃,蕭晚氣得咬牙切齒,卻見在窗外不經意偷聽到的謝初辰驀然一愣,驚愕地瞪大了一雙水眸。 他跌跌撞撞地朝著房間走去,滿腦子都是明日要嫁人的噩耗。 他聽聞過徐青的手段,這位京城里赫赫有名的惡霸,平日里飛揚跋扈,橫行霸道不說,嫁給她的少年各個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若是自己嫁過去后不從徐青,必定會在幾日內被她折磨至死。但若是他不肯嫁過去,謝清榮一定會用爹爹威脅自己。 一瞬間,兩難的選擇令謝初辰呼吸一滯,宛如墜落了冰窟。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蕭晚! ——若以后,沒人帶你出去玩,我就帶你游轉京城吧。我們可以一邊游湖泛舟,一邊吃吃喝喝…… 回想起蕭晚曾經的承諾,謝初辰的心一瞬間顫動了起來。 他知道,蕭晚忙著明日的大婚,或許并不愿理睬他這個陌生人,但今日是他最后的一次機會。若是不見蕭晚最后一面,他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這一刻謝初辰鼓足勇氣地希望,蕭晚能陪他一日。帶他泛一次舟也好,請他吃一頓飯也好,哪怕和他說兩句話,他也能毫無遺憾地嫁進徐家了。 而他生怕蕭晚不愿意,特地戴上了蕭家的玉佩,希望蕭晚能看在他撿到玉佩的份上,答應他最后的請求。 但一聽玉佩二字,蕭晚立刻臉色大變。她深恐身后的丫鬟聽到后報告給祖夫和母親,連忙一把將眼前完全陌生的少年拉到無人的角落,神情陰冷了起來。 并不知道蕭晚已如驚弓之鳥,謝初辰卻見心上人突然與自己親密接觸,心里幸福得冒著泡。他小心翼翼地拉住蕭晚的衣袖,羞噠噠地開口道:“蕭小姐,你還記得我嗎?三年前,你一直溫柔地安慰我,還答應過我,要……” 大婚前一日被一名少年帶著象征蕭家正君的玉佩找上門來,一向沾花惹草的蕭晚哪記得自己曾經干過什么。 以為自己曾經許諾過什么諾言,又以為謝初辰拿著玉佩是要逼她迎娶,蕭晚不禁先發制人,面色冰寒地冷怒道:“我的玉佩怎么會在你手上!是不是你偷的!該死的小偷,竟然想用玉佩勒索我!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不,我沒偷……”見蕭晚完全誤會了自己,謝初辰臉色一白,急急地辯解,“三年前,我們,我們……” “三年前?三年前本小姐早已傾心了舒墨,怎么可能承諾別人!莫要以為本小姐記憶不好,就想詐騙本小姐!” 謝初辰呼吸一頓,迎上蕭晚的目光,卻見她冷漠嗤笑地從懷里掏出一打銀票,扔在了自己的臉上:“這些錢夠不夠,夠的話就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可不想讓舒墨誤會我和你有過什么。” 眼中漫起一陣氤氳之氣,謝初辰的雙唇微微泛白,不自覺地輕顫了起來。 “蕭小姐,我、我不是來要錢的,我喜歡你……” “挑這個節骨眼來找我說什么喜歡我,真當我不知道你的居心?”睨視著臉頰粉紅、欲語還休的少年,蕭晚嗤笑地打斷,“你這個偷玉賊,真夠貪心的!莫不是以為自己私藏了蕭家正君的玉佩,就可以癡心妄想地成為我的正君?” 玉佩在手心里慢慢變冷,謝初辰呆呆地立在蕭晚身前,心中抑制不住地涌上絲絲寒意。 “不,不是,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蕭小姐,我是真心喜歡你…” “我喜歡的只有舒墨,舒墨才是我的正夫!想嫁進蕭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望著眼前急急解釋的少年和一刻不停冷嘲熱諷的自己,蕭晚難受地垂下了目光。 她知道這些年,那個蠻橫的小少爺已經被一連串的打擊和變故抹去了所有的刁蠻和任性。他愧疚自己當年出走時,害得爹爹傷心過度不幸失明;他愧疚自己年幼不懂事時,輕信了二姨母,被她獨攬了大權。 他看清了世間的人情冷暖,忍氣吞聲地照顧和保護著自己的爹爹,卻誤將她這個救命恩人當作這世上唯一的一盞明燈,照亮他,溫暖他,給他名為幸福的希望…… 所以在謝初辰最絕望的時候,他想到的只有蕭晚。 但真相卻是,她那時不過是隨手救了謝初辰一命,救完謝初辰后她滿心都撲在了季舒墨身上,根本未把曾經的小胖墩和隨口說的話記在心上。 這樣的她,又怎么配得上謝初辰癡心她一生呢……? ——爹爹,我不想嫁人了。我一輩子都陪著爹爹,照顧爹爹。只要爹爹安康,就好。 ——可昭兒希望公子能嫁個好人家。這樣,我們就不用受二夫人的氣了,公子可以不用干這些粗活,正君也可以安心地養病了…… ——昭兒說的是,你若能嫁一個好妻主,爹爹也能放心了。” 謝初辰傾慕蕭晚整整三年,想嫁的人唯有蕭晚,但由于自卑和怯懦,他一直認為自己配不上蕭晚,蕭晚和季舒墨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但現在,滿心被蕭晚誤解辱罵的酸楚和明日被逼嫁去徐家的事令謝初辰突然爆發了起來。 他仰著頭,通紅的眸光泛著一層氤氳水霧,聲音低啞哽咽道:“我不要錢,我要你娶我……只要你娶我,我就把玉佩還給你。否則,我就告訴蕭大人。”